“你在干什么?”完全不明白他在所为何意的我紧张地问。
悯人没回答,只是自顾自在黄老师胸口比划,直到昏迷的黄老师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口中发出轻微的呻吟。悯人停止手上的动作,将两指轻按住黄老师的眉心。片刻后,黄老师慢慢睁开了眼睛。
“老师……”我愣着声不知所措。
“悯人……”黄老师费力地抬起一只手抓住悯人的胳膊,喘着气对他说,“快让他们………都离开这里………”
“什么都别说,先找个房间,我帮你治伤。”悯人说着架起他往外走。走到门口时,悯人看了我一眼,“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帮忙?”
“还不是你让我站着的?”我赶紧上前搀扶。说来也怪,悯人话音刚落,我又能活动自如了。
“咱们寝室这会儿没人吧?”
“嗯。”
“就去那儿吧。”
中午大家都在休息,搀着老师进寝室的路虽然长,却也没人看见。
“你站门口。”悯人把老师护送到床上,回头向我交代。
“你又要我干嘛?”有没有搞错,怎么总是让我站门口,他当我是看门的?
“把风。”他简单地丢下话。
“那老师他……”我不太放心地看了一眼脸色仍然苍白地班主任一眼。
“交给我就行。”悯人说着把我拉到门外,“麻烦你在这儿站一会儿,谁来都别让他进来。”
“凭什么?”这我可不答应了,人家要是硬往里闯怎么办,我可保不齐自个儿拦得住。
“照做就是了,还有。”悯人脸色渐渐严肃,“今天的事别跟任何人说,记住了。”
“这又是为什么?你可别胡来。”这小子……到底想怎么样?
“别问那么多,现在没功夫跟你解释。”悯人说完转身进屋。
“喂!你总得让我知道个大概吧?”这到底算怎么一回事啊?
悯人不慌不忙地回过头,嘴角留有一丝笑意。
“让你把风可不是叫你往里头看。”语毕,他把门一关,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把我晾在外面了。
“什么玩意儿!”我极其不爽地在门外踱着。
房间里非常安静,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的我几次想透过门上地玻璃朝里头看,可一旦想其悯人的奉告便不由自主收起偷窥的打算了。
我看了看表,午休还有一段时间。算了,等就等吧。
我无聊的转悠着,脑袋里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黄老师干嘛要去808,看他当时的样子好像不想被人发现。那他又为什么会晕倒?还有,悯人怎么会也出现在那儿呢?老师这是叫谁离开这儿?悯人说给他治伤?他伤哪儿?他怎么治?
想着想着,大约半小时后,屋里传出了老师的咳嗽声。随即,便是隐隐的说话声。
我悄悄朝屋里瞄了一眼就迅速把脑袋缩回。只看见悯人站在窗前背对着门,而班主任则是坐卧在床上。我实在是想满足自己地好奇心,再说,他没让我看,没说不让我听啊。我于是将耳朵贴在门上。
“谢了,本事还是那么了得。”黄老师说话的语气显得有些微弱。
“我不是叫你别去的吗,这下尝到苦头了吧?”悯人轻笑,语气中带着点嘲讽的意味。
“没想到那东西这么厉害,差点吃了它的大亏。”说这话时,老师长长吐了口气。
“此物非同寻常,你决不是它的对手。”悯人依旧很冷静。
“那你打算怎么办,眼下对付得了它的恐怕只有你了。”
“来硬的势必大动干戈,不慎的话只怕会两败俱伤,何况……”悯人顿了顿,速叹一口气,“这里人多,我怕会涉及无辜。”
“那你决定怎么对付它了吗?”
“黄羊,你有符纸吗?”悯人思索了一会儿。
“有,只是还没炼过。”
“无妨,你到时准备好笔墨就行了。”
“妈的……”老师不耐烦地骂道,“它究竟想干嘛?”
“寻找目标。”
“找到了吗?”他着急地问。
“已经找到了。”
“是不是……”
“喂,你那么猥琐的干什么呢?”正听到这儿,胖刘突然出现冷不丁地冒出这么句话来,着实吓我一跳,屋里两人的对话也戛然而止。
“我……”我一时找不到说辞,“这门好像有点紧……”
“怎么不进去?”他问。
“我忘带钥匙了。”
“里头没人吗?”胖刘边说边把我推到一边垫脚往玻璃上看。
“呃……刘哥……”我拉拉他的袖子想要拦着,可为时已晚。
这下糟了,要是叫他看见可不怪我啊。
“还真没人。”胖刘怏怏地收回脑袋四下张望,“那和尚呢?”
手脚倒是挺快的,他们俩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剩下的难不成统统让我应付?
“悯人他……”既然这样,你不仁我不义,“约会去了!”
“他还有约会?”胖刘原本一脸不屑,既而又变得一脸兴味了,“跟谁啊?”
“跟谁你准猜不到!”我故意摆出一副卖关子的样子,“你吧,沿着走廊笔直走到头,然后左拐,那不是篮球场吗?穿过篮球场有片小树林,小树林里一排长凳,倒数第二个就是了。”
“你没耍我吧?”
“哪能啊?”我看他已经被我吊出胃口了,赶紧再加把劲儿,“刚才俩人还只是甜言蜜语呢,说不定这会儿激情着哪,机会不容错过啊。”
“呵呵,好,我去看好戏!”胖刘逐渐露出色迷迷的笑。
“看完回来告诉我啊。”
“行,你等着吧。这门是有点紧了。”说罢,他转身喜滋滋的走了。
“哎!多叫上几个兄弟!”我朝他背影轻喊。哼,没想到这个胖子那么三八。
“小子,干得不错。”胖刘走远后,黄老师走了出来,拍拍我的肩。
“老师您没事吧?”见他自己走出来了,我连忙搀扶着。
“你今晚就回去吧,不躺个十天半月你恢复不到原先的三成。”悯人确信无疑地说。
“好吧,你先送我回休息室吧。”
悯人扶着黄羊离开之前看了我一眼,从那眼神和嘴边的那令人心寒的笑意中,我读出了一句话——回来再收拾你。
“喂,发什么呆啊?”阿木推了我一下。
“没,没什么。”我回神,继续翻看着不知道看到哪里的笔记。
“不对头啊你,来,问你个题。”阿木把手中一张数学练习递过来,指着最后一题说,“这道题我用了好几种方法都行不通,你看看。”
“这题啊……”我把题目看了好几遍,却不知道它在说什么。直到我俩寂静片刻,脑中一片混乱,我才打发地说:“少条件了。”
阿木似乎还想说什么,寝室地门突然被踹开。胖刘把嘴里骂骂咧咧的成琦推进来,随后赶紧关上门。
“瞧她那骚样儿!昨天还跟我撒娇呢,今儿个说翻脸就翻脸了。她以为自己是谁啊?哼!street girl!(妓女)”
我和阿木被他那气得脸都快成的模样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瞧着胖刘。
“还得谢谢你这臭小子。”胖刘弯下腰小声说,“你不是让我去看和尚的好戏吗?这不,我刚到你说的那个地方,成琦和那班花玩儿完的戏正上演地激烈呢。”
“そうですね(原来如此)。”
“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家里有钱吗?论相貌,才气,风度,我哪一点比不上那个书呆子?偏偏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瞎了眼!”成琦气得边在寝室里坐立不安,边随手拿起椅背上的一件T恤揉成团,肆无忌惮地往脸上乱抹。
“好了好了,犯不着跟这种女人生气。”胖刘边劝边看那件T恤是不是自己的。
“算什么玩意儿嘛你看……”成琦气急败坏地往床上一坐,不甘地瞪着地板,还不等咱们说两句安慰话,他突然跳起来直往门外冲。
“不行,我得再去和她说说,兴许还能有救。”
“别价兄弟,好马不吃回头草。”没等他冲几步,我们七手八脚地把他得回来按回床上。
“那你们可得明白,是我甩了她!”不甘心归不甘心,成琦还是极力澄清不是自己魅力不够。
“甩得好!”三人异口同声道。
虽然我有点同情成琦才开的桃花凋谢得如此之快,似乎还来不及将花香传遍每个角落,但转念又想,这也不正说明他并没有赢那个赌吗?我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人算不如天算啊!
阿木勾着痛心疾首的成琦离开我们的寝室后,又只剩下我和胖刘两个人。
“哎,我说,你可真够哥们儿。”胖刘抖了抖那件被成琦又擦眼泪又擦汗的T恤道,“他这么糟践你的衣服你也不吭一声?”
“废话。”我瞥了那T恤一眼,“要真是我的我能让他这么糟蹋吗……”
语毕,同时发现情况不妙的我和胖刘忧心忡忡地对视了几秒,一致不语地作出一个决定,将那件皱巴巴的T恤展平后重新放回椅背上。随后,各自离它远远地做自己的事,任它依旧飘着一丝淡淡的檀香。
有时候,倘若不想惹祸上身,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伍
飞快的脚步一刻也不停下。心慌意乱的我们,不知将要发生什么事。
我和大冰赶到上午插苗的地方,远远地,就看见10班的几个男男女女正对着我们班的捷雯和大声呵诉,与其说是呵斥,不如说是破口大骂。领头的男生胡飞更是蠢蠢欲动,随时都有一拳挥去的可能。捷雯手中拿着两个水瓶,性格泼辣的她看上去丝毫不畏惧,而身后的可可则是不停拉扯着捷雯的袖子,脸上的不安似乎到了极致。
不远处的阿木和成琦,则因他们人多势众而被几个男生隔开,无法上前维护两个女生。
我们走近一看,正是早上练习查苗时,10班那几个有意毁坏我们班苗圃的学生。
眼看我们班的女生就要吃亏,心中早已将怒气转化成了勇气的我几步上前,在他们面前站定后,将捷雯和可可拉至身后,以平静地口气问:“发生了什么事?”
“别问我问你后面那两个!”气焰旺盛的胡飞指向我身后:“你们班的人把我们的苗淹死了!”
“是你们早晨先有意踩死我们的苗的,活该!你们是看我们班主任不在好欺负是不是?”脾气向来急躁的捷雯大声呵斥,在她又要冲出来骂些更难听的话时,我一把把她拉回身后。
“你说话给我注意点!谁看到了?”那个胡飞是全校出了名的流氓,他撩起袖子,直指捷雯,毫不客气地挥着:“你今天拿水狂淹我们的苗圃,前面几棵根连根一起被你冲没了是我们都看见的!喂!”他又指向成琦和阿木:“你们班的男生也看到了!”
当我的目光转向他俩,他们默认地将脸别向一边去。
“再仔细看看你们的苗圃,完好无损!”那男生示意我们去看自己的苗圃,而我们不屑看,因为早就听说我们班几个有心的把它修好了。
自知理亏又无证据的我们无言以对。眼看要集合,而他们人多势众,何况昨天黄老师病假回去了,不想惹事生非的我们又不能做地太过谦卑。就在他将我推开后,又向挡住捷雯和可可的大冰走去时,我擅自做了个决定:“你想怎样?”
那男生转过头,似乎很意外我们放了软档,而后又轻蔑一笑:“不怎么样,只是想让你们有所表示。”说罢,他朝一旁勾了勾手指。从一旁被扔出了几个饮料瓶,他将它们一一接住。
“听好了,时间也不多了。我没功夫跟你们搞。”他指向闯了祸的两个女生:“今天的账都算在她们头上。叫她们过来站在这儿,让我们用饮料好好伺候一回。”
“你……”让他们泼饮料?
“怎么?不想了事了?”难男生抬高下额威胁道:“那我们那么多人,几下就平了你们的苗圃,信不信?”
我怒发冲冠直瞪着他们,对他们的逼人太甚实在忍无可忍。
“水是我浇的,你要泼泼我一个人好了!”敢作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