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语想了想,走上前行了一礼:“徐先生,不知您可否为我算上一卦?”
徐半仙回过头看了她半晌,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句:“庄周梦蝶,你是庄周,还是蝶呢?”
思语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恍然抬头:“思语,陆禾安,我是思语,也是陆禾安!”
短短一日便可以看出思语的世界已然有自己的运行轨迹,江湖侠士们从未为安史之乱的结果感到迷茫,似乎这是已经定下的事情,只待时间来验证。然而陆禾安的世界里,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如何,也因此只能拼了命的参与这次战争。
如此,你是要继续安然的在这个世界以“思语”的身份活着,还是回去,以“陆禾安”的身份再次参与这场战争?
思语低着头笑了笑,这个问题本来就不是问题。
她是陆禾安,从一开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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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无法直接神行到稻香村然而不要在意这么多_(:з」∠)_】
☆、结局倒计时2
思语拜别徐半仙,转身走到她落崖后接住她的水池,默默看了半晌,闭上眼,再次神行千里。
这一次,她什么都没想,就是直接使用了神行千里,不知目的地,也不知之后会如何,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任性了。
从此以后,她便还是陆禾安。
一阵风轻缓的托起她缓缓降落,还未睁眼便闻到身边满是花香,有的浓郁,有的清淡,层层叠叠扑面而来,让陆禾安不由得深吸一口,却突然意识到这并不是晴昼海中的香味。晴昼海中虽有花草,更多的却是万花弟子们培植的药草,从芍药到千里香,同样是层层叠叠的香味,却伴随着一股浓郁的药香。
果然,陆禾安一睁眼便看到一座二层小楼,从楼上到楼下从窗边到门口都被鲜花包围,此时仿佛正是春季,无数鲜花散在枝叶之间,五颜六色的花朵装点着这幢小楼,只是让人看着都能感觉到无限的生机。
陆禾安觉得自己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特别难受。这是让她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吗?她现在只想回到属于她的那个大唐!
被一口气憋着的陆禾安不耐烦的咂了砸嘴,顺手甩了甩笔便插到腰上,往小楼里走去。
一楼仿佛没人,陆禾安十分自然的走上楼梯。楼上有些微动静,却在她踏上楼梯的时候安静下来,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陆禾安本来憋着那口气,走上楼梯没两步,还是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虽然不是本心,但是再次来到这里,陆禾安依然很开心。她转向面朝庭院的房间,窗台边坐着两个人,桌上摆着一壶酒和一杯茶,一人举杯迎向她,一人斜靠着窗框微笑,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
“敢问姑娘何人?”举着酒杯的人向陆禾安抬了抬,仰着头一口饮尽,放下杯子后一副闲适的样子看着她,面带微笑。脸上的“四条眉毛”也跟着他面部的表情动了动,维持在一个让人看了就想笑的样子。
陆禾安的确笑了。她大笑出声,声音清脆,和少女时的声音差别不大,也让人一听就听了出来。眼见着陆小凤失手把酒杯给摔了,傻眼一样看着她,陆禾安笑着说:“姑娘不是何人,姑娘是陆禾安。”说着,她顿了一下,再次肯定地开口:“我叫陆禾安。”
陆小凤摸了摸他的小胡子,并没有对陆禾安对名字的强调发表什么疑问,只是问她:“你……怎么又来这边了?你不是回去了吗?”
陆禾安很习以为常的走到花满楼旁边坐下,撇了撇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又来到这边了,明明我是想回去的。”说着又拽过花满楼的手,号脉,然后又借着阳光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的的眼睛,很肯定的说:“你肯定没按照我给你的药方喝药,或者只喝了一两次就停了。讳疾忌医不好,知道吗!”
花满楼的微笑僵硬了一下,对着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的陆小凤笑了笑,仿佛看得见他的表情一样,默默的转移话题:“你要住在这边的话房间还是以前那个。不知道你们那边的时间过了多久了?”
陆禾安没管他的话,想着以前孙思邈和她说过的药方,摸出一张浣花笺和毛笔就垫在桌上开始唰唰的写,想了想又改了两味药,递给桌对面的陆小凤,嘱咐道:“先按着这个药方吃上一个月,之后我再写其他的药方给你,记得一定要让他吃下去。”
陆小凤郑重的收下药方,这才问陆禾安:“你要在这边呆多久?今天来的正好,晚上啊欠着你十两的人也要来,你还正好能讨个债。”
陆禾安摸了摸下巴想了想,才想起来哪个欠了她十两:“哦,那个在皇宫里乱折腾然后被人一剑戳胸口的男人。”
陆小凤,花满楼:……
陆禾安打量了一下他们两个,与自己记忆中的样子比了比,仿佛理所当然一样的发现了他们脸上带上的几丝沧桑,这才玩笑一般开口:“我不过长了四岁,怎么你们像是四十岁一样?这边过了多久了?”
陆小凤摸着小胡子的手一僵,没好气的瞅了瞅长开了依旧矮的陆禾安,道:“什么叫四十岁!我们看上去有那么老吗!这边也就才过去了十年而已!”
花满楼笑看着他们两你来我往,转了转手里的茶盏,状似不经意的说:“那房间的东西都是新的,随时都可以住人。”
陆禾安伸了个懒腰,站起来甩了甩手,也十分自然的走向隔壁客房:“我现在确实有点累,去休息一会儿啦。晚饭的时候记得叫我!”
陆小凤没好气:“谁会缺了你一顿饭吗?!”
陆禾安摆了摆手,转身就消失在门板后边。
花满楼“看”着她的背影几不可闻的叹口气,小声的仿佛在对自己说,也仿佛是在和陆小凤说:“她啊……好像真的长大不少了,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陆小凤笑了笑,也没接话,再次把酒倒满,对着窗外一举:“到了就进来吧,一年也不见你出海几次!”
话音刚落,一袭白衣从窗外翩然而至,没有带起一丝波纹,仿佛只是轻轻落入一片叶子,淡然无声。
叶孤城站在陆小凤和花满楼的桌边,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虚握放在嘴边咳了一声,难得的带上一分不好意思:“刚刚那个姑娘……就是……思语?”
陆小凤忍着笑说:“嗯,就是她,不过现在人叫陆禾安,可别叫错了,你可还欠着人小姑娘十两银子呢!”说着又摸了摸小胡子,大言不惭:“看吧,我就说这是我妹子,没说错吧?都和我一个姓了,难说她就是我本家呢!”
花满楼脑子一转就呛了口茶,一想到几百年前的陆禾安难说还真是陆小凤的本家,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陆小凤嘿嘿笑,叶孤城脸上也难得的带上了笑意,微笑着摇摇头,摸过一个酒杯倒了杯酒,转着酒杯却不忙着喝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个大男人在楼上迎着阳光喝酒聊天不提。陆禾安转进了客房,习以为常地扑在床上用被子捂脸,一如多年前那样。她现在也有些犹豫,陆禾安的记忆里没有宋朝,更没有陆小凤和花满楼,这是只出现在思语记忆中的人,那到底谁是真,谁又是假?或者,两边都是真的?她已经想不明白了。
不愿多想,陆禾安转身埋在被子里,放开心神,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傍晚时分,陆小凤被花满楼赶过来敲门,他顶着一张残念的脸小心翼翼的来到陆禾安客房前,咚咚几下,却是尽可能的放轻动作,竟说不清到底是要叫醒陆禾安还是不想叫醒了。
陆禾安迷迷糊糊的睁眼,盯着着过分朴素的房顶看了半晌,耳边传来连续的敲门声,她才突然反应过来,一把跳起来理了理装容,才轻咳一声去开门。
陆小凤听见脚步声,立马就退后两步,抬头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陆禾安好笑的看了看他,声音有些哑,问道:“吃晚饭了吗?”
陆小凤点点头,摸着鼻子笑到:“花满楼说的要在院子里吃,一会儿你到院子里来就好,水井在后院你知道的吧?”
陆禾安笑着应下,动了动鼻子,问他:“怎么还是这家酒馆?吃了这么多年你们还没吃腻?”平日里花满楼一个人住在小楼,自然不方便开火,因此一般都是从外边定了吃食,一日三餐都是由人送来的。江南花家也不缺这么几顿吃食的钱。今日人多了些,更是叫酒馆送来了整套席面。
“还不是你来了,花满楼说让你怀念一下当年吃的东西,才改成这家酒馆的。同样的东西吃个一年都算多了,还能吃个十几年啊?”陆小凤抬了抬手夸张的说,眼眸里盈满笑意,在这楼里更是如星空般璀璨。
只是看着他陆禾安也笑了起来,之前的纠结一下子就消散了。眼前的是活生生的人,那些记忆也是真的,如此,还需要想些什么?思语是她,陆禾安也是她,遇见的人做过的事也都是真的,本就不必分得太清。如今更重要的不是过去如何,而是将来会如何。
这样想着,陆禾安不由得收了笑容。她的记忆里关于叶宿和曹映筠最后的消息就是曹映筠跟着天策大军离开了天策府,叶宿追着去了,别的并没有受到什么消息。如今她最担心的也就是这两人。唐冷竹和曲轻寒在一起,最少能护住自己。而叶宿她们两个人一个听从指挥,一个容易冲动,两个都是让人担心的人啊!
陆小凤陪着陆禾安站了一会儿,挠了挠头就转身下楼了。陆禾安一个人站在门口想了半晌,才下楼往后院走去,打水洗脸。
走到前院时果然看到摆了一桌的酒席,菜色不多,都是她曾经来小楼时喜欢吃的菜。过了这么久花满楼还记得,说不感动也是骗人的。因此陆禾安带着一脸郑重的表情坐在桌旁,等陆小凤他们开始喝酒了便开席,吃吃吃。
叶孤城并没有动筷子,只拿着一壶酒心不在焉的喝着,引得陆小凤频频扭头看他。眼见着陆禾安吃的差不多了,叶孤城才又犹豫了一会儿,郑重的摸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陆小凤一口酒就喷了出来。
叶孤城一脸正色的说:“还未谢过姑娘多年前的救命之恩,如今叶某在此郑重谢过!”
陆禾安愣了愣,还是收下了这十两,突然就笑了起来:“我说的可是缝针十两概不赊账!你都都赊账了这么久,不过今天我心情好,不收利息啦!”
陆小凤拿着酒杯的手一顿:原来你还想过收利息吗!
不管怎样,一场酒席总算是宾主尽欢。
第二天一早,陆禾安想着把治花满楼眼睛的药方写全了递给陆小凤,嘱咐好哪张是什么时候吃的,哪些药又该如何处理。陆小凤认真的听了记下,才问陆禾安:“你这是马上就要走了?”
陆禾安理理身上的服饰,不在意的点点头,又笑了起来:“我总觉得我像是专门来帮花满楼治眼睛一样。不走不行啊,有两个人我实在是放不下,不去看着她们我担心啊。”说话时她的表情无比温柔,仿佛隔着时间空间就看到了她挂念的人一样,竟令陆小凤说不出什么来。
不过陆小凤终归是陆小凤,他爽朗的笑笑,说到:“一路小心,注意自己的安危!”
陆禾安也回以一笑,再次运起神行千里。
这次的目的地,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