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佛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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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佛镇-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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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可疑性更大。甚至有人怀疑他们就是传说中的鬼使,专门来镇上收玉佛手。”
    “鬼使?”
    “是的。这桩事情在石佛镇有很多人在议论。非常巧合的是,那些被收购玉佛手的店老板或者其家人,几乎都染上了某种怪病。我在跑步回来的路上看到张家金玉店、王家老玉店的王老板在家人护送下去了富春堂。更可怕的是,在悦来客栈往东不远的一个胡同,有两个石佛镇的城管在一棵老槐树上同时上吊死了!我听到有人又提到购买玉佛手的老太太和壮汉,还指出很可能就是这两个人对城管下的黑手。”
    “走,我们去富春堂!”土坤果断地把毛由扔到床上。
    ……
    富春堂内外这时候一片忙碌。陆续有病人被送进来。同时,关于石佛镇鬼点灯的说法在人们中迅速传播,恐怖和不安就像空气一样,浸染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打针、输液、拿药等,赵姨和其他几名护士忙得脚打后脑勺。
    曹玉娟在病房里安慰那些神色慌张的病人和家属,力途用科学的解释来消除人们心头的恐惧和不安。这时候,她一抬眼,看到了土坤疾驰而来的捷达车。
    曹玉娟匆匆迎出来。“怎么,你们——”
    土坤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神色不安的人,开门见山地说:“我们没病,只想知道这些病人患病的病因。”
    这时候,两个年轻小伙子搀着一个中年汉子走进来,人们侧目一看,都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只见这个中年汉子脸的左侧大面积溃烂,血肉模糊,表面的皮肉已经翘起,像动物死尸上面的烂肉,一碰就纷纷掉下来。“快,闪开,闪开。曹太夫快救人啊!”两个小伙子一边喊,一边往诊室急走。
    曹玉娟看了他们一眼,拉着土坤和阿萍来到一旁稍微僻静的角落。“实话给你们讲吧,到现在我和我父亲都没有发现真正的病因,只能是推测。现在因为天气炎热,各种病菌容易泛滥。无论是头痛、腹痛,还是呕吐,甚至包括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位身体局部腐烂的病人,可能都与某种神秘的病菌有关。”
    “什么病菌这么厉害?”
    “我父亲推测是一种极少见的HRAG型病菌,这种病菌潜伏在动物的腐肉中,也可能滋生于潮湿阴暗的角落,借助于猫狗等与人亲近的动物传染给人类。人类感染上以后,不同体质的人表现出的症状不一样,这个人身上哪个部位较弱,就可能从那个部位体现出来。”
    土坤追问:“你们有什么证据吗?比如化验结果?”
    曹玉娟摇摇头:“现在还没有!”
    这时候,孔庆南搀着孔令白从厕所里走出来。土坤与他们打招呼后问:“孔大伯,昨天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一身黑衣服的老太太和一个汉子,他们专门收购玉佛手?”
    孔庆南接过话说:“我看到了。他们大概是上午11时左右到我们店的。”
    “这两个人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阿萍问。
    孔庆南说:“那个老太太有五六十岁的样子,头发枯黄而稀少,很零乱。从眉眼模样上可以看出,年轻时一定很漂亮。和她在一起的那个汉子,年纪大约40岁左右,高大威猛,像黑壮的狗熊一般。”
    土坤回想起他在叶家坳坟地遭遇叶石大袭击的一幕,和他在村口遇到的叶老太的模样。“那汉子是不是大眼,阔鼻,脸上棱角分明,但有一些夸大变形?”
    “对,对!”
    “你没有问他们姓甚名谁?”
    “咱只做生意,没问那么多。”
    土坤点点头。阿萍插话:“请问孔大伯,你的儿子孔庆东这两日回家了没有?”
    “没有!”孔令白摇头叹一口气:“我都快死了,还不见他的影子,哪里指望得上他?”
    阿萍与土坤对视一眼,在他们的心中已经认为,孔庆东活在这个世上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了。土坤说:“噢,庆南,扶你叔叔去病床上躺着好好休息吧!”
    土坤转过身面对曹玉娟:“玉娟,有没有侯丙魁和大脚婆的消息?”
    还有病人拥到富春堂,一个护士在喊曹玉娟大夫。
    曹玉娟看了一眼土坤说:“没有——失陪了,你们做什么事都要小心。”便匆忙而去。
    “我们走!”从富春堂出来,土坤猜测那两个付给店老板冥币的人,就是叶老太和叶石大。他们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又现身石佛镇,并且大量收购玉佛手?土坤隐约感到,这是一个有预谋的行动,那个藏在黑暗背后的对手就要向石佛镇伸出魔爪了。
    “我不相信曹玉娟和他父亲的解释,直觉告诉我,石佛镇的确存在某种邪恶的怪物,活死人、吸血鬼、阴魂鬼魅,都有可能!”土坤启动了车。
    “你说的没有错!”阿萍望着土坤,她知道这个男人的直觉没错。
    “昨天晚上,我与一个自称大巫师孔嘈冥走狗的网友聊天,他告诉我一个办法,用玉佛手在石佛镇东西南北、阴阳乾坤四处埋藏,就可以镇摄住这个地方的阴魂鬼魅,把他们驱回阴曹地府。”
    阿萍说:“这和我前两天看到有关玉佛手的文字有相同的地方。在陕西咸阳地方志中有过记载,一个巫婆曾用玉佛手破解了一个百年吸血魔鬼的魔咒。这个巫婆讲,开过光的玉佛手具有人们无法想像的威力,可以镇摄住强大的怨鬼恶气。此外,拿玉佛手做护身份,可以避免被吸血鬼纠缠。我觉得如果用开过光的玉佛手埋在石佛镇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手,就可以形成一个佛光罩,将石佛镇保护起来,让那些吸血鬼再无法做恶。可是,现在石佛镇的玉佛手已经没有了?”阿萍的说法,是对土坤判断的一个正面认可。
    “有,玉女巫那里就有。时不迟疑,我们马上就去土家庄找土根爷!我要把玉女巫的玉佛手全部拿来。无论我们的猜测是否准确,有备则无患。世事我曾努力,成败不必在我。”
    白色的捷达车发出一声轰鸣,调转车头向北驶去。
    车快速驶出石佛镇主街,过了贞节牌坊、观音桥,捷达车就像一只离弦的箭,飞驰向前。高高的石佛山静静地耸立着,空旷的山谷,幽暗的野猫林,炎热的天气……一切都无声地存在着,平常、平静。然而,却有一股无名压抑的气息在慢慢地氤氲着,是什么在无声、无色、无味地飘荡?茫茫的宇宙,是否真的存在一只天眼或鬼魅之眼,窥视着这一块土地,冷冷地望着这个世界!
    捷达车在白石岗拐下县级公路。向东是叶家坳,向西就是通向土家庄的方向。
    土坤目视前方,稳稳地把握着方向盘。
    坐在土坤旁边的阿萍面色宁重,她隐约感到一种不祥的气息在空气中漂移。究竟是什么?她却无法捕捉到!她抬眼向汽车前方天上看去,一团乌黑的云挡住了太阳的光线。在原本就不甚明朗的天空,这一团乌黑的云格外显眼,就像一瓶墨水被无意撞倒,墨水流出,随意散开。但是,在阿萍眼中,这团墨黑的云更像一个魔爪,从遥远的太空,逐惭向地球,向石佛镇逼近。在这一团乌云的背后,是否有一个邪恶的大魔头,计划已经开始实施,正在按照它的设想进行,呵呵哈哈哈……阿萍似乎听到了大魔头狡猾的奸笑。
    ……
    在一道矮矮的丘陵下面,越过一条几乎干沽的小河,就是土家庄。在村庄的东口,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土坯墙已经倒塌过半,从外面可以看到院墙内屋的门窗。
    土老根独自一人在屋里抽烟,晕黄的阳光透过小窗照进来,在阴暗地上形成一个并不规则的方形。土老根叨着的烟袋锅里,火星明明灭灭。在他的脚边,是一只黑皮狗,看得出来这是一只曾经非常强壮凶悍并忠于主人的狗。然而岁月流逝,容颜易老,人如此,狗亦难逃此劫。现在,这只狗也很有些年岁了,正蔫蔫地伏在那里晕晕欲睡。
    一股阴风从半空吹下来,盘旋着拐进这个孤独的院落和房间,裹夹着一股只有地底下才有的那种潮湿和污臭的味道。土老根不由得一哆嗦,他感到屋内立即充满了阴冷的气息,季节仿佛在突然之间,由夏跨入到秋。土老根混浊的眼球转了转,眼角溢出一滴肮脏的体液。
    黑皮狗突然睁开眼睛,虎视眈眈大声吠吠。
    “老不死的,你还好吗?”
    土老根猛然抬头,发现一个风韵犹存的老女人站在那里,面容如生,眼中饱含着年轻时的风流与娇媚。土老根吃惊地张大嘴巴,握着烟袋的胳膊僵在那里,他痴痴地站了起来:“玉女——巫?”
    黑皮狗冲着玉女巫狂吠,但它根本不敢往前扑,而是一步一步边往后退边狂吠。
    “想不想我呵,老不死的东西,我说过我会回来看你的。”
    土老根脸上露出僵硬的笑说:“老婆子,别吓唬我呵,当初那事情,是,是你同意的!我只不过是听你的话才——”
    “我也没有怪你不是?人活一世,总有一死,是不是?有的人平平安安的一闭眼,就再也没有醒过来;有的人患了重病,掉头发、出浓疮、烂腿烂腰子烂肾烂龟头,受尽人间痛过,最后也是一死;有的人在路上走得好好的,突然呼‘的一辆车飞过来,砰’把他的脑袋撞个稀巴烂、煮稀饭;有的人上吊、喝敌敌畏自杀;当然,也有的人,被谋杀,拿刀从前捅进他的腰肾,从胸前扎进他的心脏,或者找一根绳子,紧紧地勒住他的脖子,或者拿一个塑料袋捂住他的鼻子嘴,让他喘不过气,胳膊腿乱踢乱蹬,活活地憋死。老不死的,这么多种死法,你喜欢哪一种啊?”玉女巫的声音含嗔带怨,骚情万种。
    土老根一步一步往后腿,脚不小心碰到小板凳,小板凳倒了。土老根想扶却不敢弯下腰,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玉女巫,艰难地吞咽一口唾液。“老婆子,你,开,开玩笑啊。那边,日子还好吗?”
    “不好,我说过我还回会来的,这边有阳光,有小河,有青草,还有死心塌地跟着我的你。老头子,我想你了——”玉女巫说着,朝土老根勾了勾手,转身朝东屋里走。
    土老根如中魔法一般,涎笑着亦步亦趋跟过去。
    黑皮狗突然往前一窜,拦在土老根面前,冲着玉女巫激烈地吠吠,好像要阻止土老根进屋。
    玉女巫扭回身,对着黑皮狗轻轻一弹枯枝般的手指。一粒无形的弹丸击中黑毛狗的嘴,“呲啦”一声,黑皮狗的嘴唇上冒出一缕青烟,一股焦糊味道弥漫开来。黑皮狗的嘴如遇到硫酸一般,迅速溃烂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洞。
    黑皮狗仿佛被大赤蜂蜇了一下,纵身跳起,哀叫着窜出堂屋。
    ……在东屋紧靠北墙的一张双人床上,有一个模糊的女人的身影,赤裸着上身,松驰的双乳如两个被吸干的瘪吊袋,随着激烈的运动而晃荡着,她的下身仅穿一件大花裤头。她的双腿叉开,骑在一个人的身上,双手用力摁压着那个人身上的被褥。这个女人的身下,被压在被褥下面的是一个男人,下身的被子因为被脚拼命踢蹬,已歪在一边,可以看到一双枯瘦的长着厚厚汗毛的老腿。而女人双手紧压的部位,正是那个男人的脸部、嘴部。
    一切都在无声而激烈地进行,强暴与反强暴,杀戮与抗争,就像一个打足了氢气而充满张力的气球,在这个房间里迅速膨胀着、膨胀着……HA——YA——KU——混和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发自胸腔或喉咙的声音,让人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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