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佛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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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佛镇-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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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声音。叶莲住室闹鬼的消息很快在校院里传播开来,叶莲之死再度成为人们的话题,我再次害怕起来。为了消除任何可能有关叶莲的话题,我偷偷找到了土家庄的玉女巫,给了他200元钱,希望她来镇鬼驱魔。玉女巫非常有信心,来了之后,念了一通巫咒,在叶莲上吊的横梁上放了一枚玉佛手。为了不引人关注,我将一本英语词典掏空,让她把玉佛手放了进去,把装着玉佛手的英语词典一并放在横梁上。之后,那个房间就再也没有什么怪异的响动了。因为那个房间上吊死过人,其他老师也不愿去住,我就把它改成了存放学校图书的库房,并交看钥匙交给了侯丙魁保管。”
    曹华栋一直静静地听着,似乎在听一个恐怖的故事。这时候,他忍不住打断问:“这件事的真实情况,那个玉女巫知道吗?”
    断断续续的讲述中,白军儒一直艰难地喘息,他停了片刻,等呼吸顺畅以后接着说:“她不可能知道的,但那个女人神神道道,传说能与鬼对话,不知道是真是假。当时,我只对她说是学校闹鬼,怕影响孩子们读书学习。做这种事你也晓得,应算是搞封建迷信,我也是偷偷请她来做的。可是,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做孽的那天晚上,却被一个人看到了我离开叶莲住室的一幕。”
    曹华栋吃了一惊问“他是谁?”
    一丝得意的笑在白军儒脸上一闪即逝。“他就是当时在学生食堂做火夫的侯丙魁。我怀疑侯丙魁和我一样,自第一眼见到叶莲就开始对她垂诞三。他有贼心没贼胆,叶莲对他而言,是天上的仙女,可望而不可及!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远远地关注叶莲!在一切都平静地过去之后,候丙魁在一天深夜叩响了我的门,这家伙威胁我说,他看到叶莲死的那天晚上我在叶莲住室里,我被吓蒙了,虽然我只说是与叶莲老师在谈工作,坚觉不承认与叶莲之死有任何关系。但为了封他的嘴,我还是破例提拨了他,让他当了石佛二中的护校员兼各库房总管,并将钥匙交给他看管。因为捞到了好处,他当然闭口不对外人讲了。”
    曹华栋:“叶莲的家里是什么情况?他们对这件事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白军儒:“叶莲是石佛镇石佛山往北叶家坳人,她的母亲叶老太我见过,另外,听说还有一个傻哥哥叫叶石大。”
    曹华栋:“女人好糊弄,傻哥哥不用说了,难道她没有父亲?她的父亲是叫什么,是做什么的,对女儿的死又是什么态度?”
    白军儒:“有,她父亲好像叫叶洪升。”
    曹华栋心中一颤问:“你说她父亲叫什么名字?”
    “叶洪升。”白军儒看了曹华栋一眼问:“怎么,你认识这个人?”
    曹华栋:“你说谁?”
    白军儒:“叶洪升!”
    “不,不认识!”曹华栋连连摇头。
    “你当然不会认识这个男人,他几十年前就死了,死于那次石佛山黄金洞塌瘫事件,那次听说咱石佛镇就死了上百口人,还有很多外地人。一个叫梁淇的头儿,听说他很有背景,不然,他早进牢房了,一辈子也别想出来!”
    曹华栋额头上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点点头说:“是呀,事情都过去几十年了。”
    白军儒:“你,你出汗了,把窗户打开透一透气吧!”
    曹华栋连连摆手说:“不,不用了。还是这样闭门关窗好!”
    白军儒长长舒一口气:“把这个藏了十几年的秘密说出来,我感觉好一些了。它就像一块沉甸甸的铅,这么多年来一直压在我心上。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做的惟一一件不可饶的罪恶。十几年来,我深受心灵的谴责。现在,我预感到自己死到临头了,叶莲很快就会来向我索命的。”
    曹华栋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白军儒叹一口气说:“那个侯丙魁自我从省城回来,再也没有见过他,可是在我的噩梦里,却多次有他出现。也许这家伙已经死了,他是死有余辜。不知为什么,这些日子我总感到叶莲的阴魂出来了,她的阴魂从佛咒下解脱出来。现在我只能躺在床上,等着叶莲前来索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到了,一定要报!奉劝世人莫像我一样,贪图一时之快,承受长期灵魂的折磨,到头来恐怕还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曹华栋看着病床上的白军儒,他忽然同情起这个伪君子来。隐私,哪一个人敢说自己没有?在西装革履、正人君子、威严庄重的背后,在浓装粉黛、雍容华丽、妖饶夺目的背后,有多少龌龊肮脏的灵魂,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阴险、狡诈、通奸、乱伦,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卑鄙的手段……吾日三省五审,每一个人都需要时时刻刻自醒、自警,使自己不至于走上歧途,或者在罪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悔之已晚。
    白军儒,这个为人师表的一校之长,有如此见不得人不可饶恕的罪过,难道我曹华栋就没有罪过吗?想到这里,曹华栋不由得脊背上冒出丝丝凉气!



第54章 碰瓷

           已是下午时分,人们都在家里躲避酷热,大街上、远郊近郊公路上,很少见到行人。
    一辆白色捷达车从土家庄方向的泥土小路颠簸驶来,由小变大,裹夹着一团团飞扬的尘土。车里,土坤神色凝重地握着方向盘,两只眼睛盯着前方。身旁的阿萍面前铺着那张神秘的石佛镇的地理图,自从坐上车之后,她就一直在研究,希望能有新发现。
    捷达车终于驶上通往石佛镇方向的县级公路。这里是白石岗,再往前就是野猫岭,这段路并不好走,崎岖蜿延,不时有突起的石疙瘩颠簸车身。
    “你开车小心一些!”阿萍嘱咐土坤。
    土坤脑海里仍在回想玉女巫坟尾的那个黑暗的洞口,它和叶莲老家坟上的那个洞口交替出现。难道它们仅仅是某种牲畜出入陧挖的洞口吗?还是如叶老太所说,是人的阴魂进出墓穴的出口?如果真是出入之所,那么非常可怕的是:玉女巫在死去的四五年里并没有真正离开过?她的阴魂仍留在这个世界,在等待什么呢?玉女巫、叶莲、大脚婆、侯丙魁、叶老太、叶石大……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因果关系?
    土坤抬起头,车窗外是阴霾的天空,看上去像要下雨了!不知道富春堂那些奇怪的病人都怎么样了?曹玉娟在忙些什么?曹华栋开出的处方能治疗那些怪病吗?土坤思索着,脚下不知不觉加大油门,突然,“砰”一声钝响,仿佛撞到什么东西。土坤猛踩刹车,车发出刺耳的短暂摩擦后停下来。
    眼前的一幕让土坤和阿萍都吓坏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仰面躺倒在车轮旁!脸色煞白,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似乎已没了气息。
    一个中年女人冲到小男孩子身边,看也不看,举手顿足,号啕大哭。长长的头发因为长久没有洗,而一缕一缕地披散在脑袋两边,那张脸似乎有数月没洗,满是污垢。“我的儿子,你们赔我的乖儿子!”
    土坤冲过去,伏下身就要抱小男孩。“快,阿萍,送带他去医院!”
    “不——”中年女人疯了一般一把扯开土坤。“别碰我的儿子!”中年女人力量很大,差一点把土坤推一趔趄。
    “你的儿子得赶快送医院!”阿萍上前说,她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何要阻止土坤。
    “你们不能动他,一动他就死了!”女人护着躺在地上的小男孩,不许任何人碰。
    土坤一时手足无措。阿萍皱着眉,觉得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奇怪的女人。
    这时,2路公交车由远而近驶过来,车上的许多人远远地发现前面的事故,都扒着车窗往这边看。
    “停车,停车!”有人大喊。2路公交车停了下来,从车上窜下四五个汉子。
    2路公交车仿佛躲避瘟疫似地,又匆匆开走。驶出老远,还有人扒着车窗往后看。
    一个汉子持着一根木棒飞扑过来,嘴里啸叫:“你,你撞死了我儿子!”汉子举起木棒直冲土坤砸过来。力猛棒沉,如果硬生生地砸上,土坤必死无疑。而此时,土坤还处在懵懂之中,两只眼睛定定地看着躺在地上小男孩。
    “闪开!”阿萍大叫,机敏地一推土坤,土坤的脑袋错开了,肩膀却无法躲过,只听“砰”一声,木棒重重地击在他的左肩上。“喀嚓”,木棒折了。
    土坤回过神来,顾不得痛疼,伸开两臂,一把将那个汉子连同他握木棒的手给紧紧地抱住。“兄弟,有事好商量!”
    长头发的中年女人见状,发疯一般扑过来,伸出长着长长指甲的手,在土坤身上又撕又抓。
    “你们要干什么?”阿萍又气又急,冲上来想拉开那对男女。然而,这对男女都如同疯子,被土坤束缚的汉子又蹦又跳,四肢狂舞乱摆,口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啸叫:“我要杀——杀了你!”长头发的中年女人更是张开两只枯瘦的双手,死命地掰扯土坤的双手。
    阿萍急得直跺脚,却无从下手。
    “别管我,快救孩子!”土坤大喊。
    阿萍转过身,来到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男孩身边,她伏下身,想用双手去抱起他,然后把他放到车里去。一旦土坤抽开身,再尽快护送小男孩到富春堂医院,或许还有救。
    为最大限度保护小男孩,阿萍先双膝跪在地上,然后平着伸出两只胳膊,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平平地托起小男孩,尽量减少他肢体的移动。阿萍伏下身,把胳膊小心地伸到小男孩身下,然后,慢慢地用力。阿萍小心翼翼地做这些动作,她无意地一低头,目光落在了小男孩的脖项上,在脖项靠后的位置,赫然有一圈深深的牙痕!因为小男孩肤色仓白,又是仰面躺着,所以如果不低头凑近,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一圈深深的牙痕。阿萍心里一激灵,如同打了一个闪电,一个大大的惊叹号呈现在她的脑海:吸血鬼!
    这时候,一动不动的小男孩两只紧闭的眼睛突然大睁,眼珠子暴突,眼白上爬满了血丝,他的身体猛然坐起,同时,嘴巴奋力大张,嘴里伸出上下四棵尖锐的牙齿,直奔阿萍细白的脖项。
    事前毫无征兆!这是突然袭击!
    “啊——呀——”阿萍本能地挺身躲闪,但还是晚了一步,小男孩如一只凶猛的毒蛇,紧紧地咬住了阿萍的脖项。跪在地上的阿萍挣扎着站起来,小男孩的身子如一只蜷曲的猿猴,整个儿吊在阿萍的身前!从小男孩子的牙缝里发出惨人的怪音:“HA——YA——KU——”
    惊惧中的阿萍马上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什么,她略略向前俯手,使小男孩吊着的身体与自己的胸部间有一个空隙,然后迅速用右手用力一扯胸前挂着的太平环,绳子断了,太平环握在她的手里,阿萍拼尽力气,“叭”地将太平环拍在小男孩的背上。
    “呲呲”,一股青烟加杂着焦糊的气味从阿萍的手掌与小男孩的背部冒出来。
    “噢——呀——”小男孩松开口,原本向前蜷曲的身体,如翻煎饼一般,倒蜷过来。因为嘴巴松口,他的身体失去依挂,“叭”地重重摔在地上。
    “阿萍,怎么了?”在拼力抵挡那对男女纠缠的土坤并不晓得这边发生什么事情,他只看到小男孩重重地摔落在地,非常担心地问。
    “小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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