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懂事起,自己的人生就是一片灰暗。记忆中,被自己称作父亲的那个男人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而母亲,自己却已经记不大清了,只记得她很美,很美,以及她永远一尘不变温暖笑容。
小时候记得母亲常说,曾经的那个男人是个翩翩才子,满腹诗文谦和达理,是个难得一遇的人才,偶然的相遇让母亲从此倾心那个风流公子,毫无疑问,母亲的身份是高贵的,吏部尚书的千金,但是为了能和父亲在一起,被逐出了家门。
二人私奔到一个小镇上,开始了短暂的幸福生活。
花妖,这是个满是邪气的名字,原因无他,因为我一出生时笑得就格外邪肆妖异,那个男人便给自己取了个这个名字。
生活很简单很幸福,那个男人靠写字作画卖钱,养活他们一家三口,直到自己六岁那年,母亲又为那个男人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花魅。
我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何取这个名字,只是知道,自从魅儿到了这个家后,原本还算充裕的生活一下子变得紧缺。
母亲也不得不以刺绣补贴家用,那个男人也一如既往的靠写字卖画赚钱。只是,那个男人对母亲越来越冷淡,对我和魅儿更是有些厌恶。
开始,我们谁都没有在意,直到那一天,改变了一切。
那天,醉酒后的男人疯狂的冲进屋中,一把将错愕的母亲推倒,指着母亲大骂着,年幼怕事的我拉着咿呀学语的魅儿躲在一旁惧怕的偷偷瞧着二人。
男人骂的甚么,我记不大清了,依稀只记得零星几个词“贱人”“赔钱货”“没钱”……
母亲坐在地上哭着,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母亲哭。
男人骂够了,瞧见一旁偷窥的我二人,脸上浮现出狞笑,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将魅儿藏了起来,面对男人凶狠狰狞的面容,以及毫不留情落在身上的拳脚,我惧怕的哭了起来,无助的看着母亲,但是,母亲明显也是不知所措,没有上来救我。
直到男人恶狠狠的在我肚子上踹了一脚,骂了一句“赔钱货”后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家。
母亲这才反应过来,跑过来抱着满是伤痕的我哭泣着,一边哭还一边叫我不要怪他。呵,母亲啊,这个爱那个男人极深的愚蠢女人,却没有想到过自己终究有一天会毁在这个男人手中。
之后的五年里,我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那个男人很少再回家,但是一回家都少不了那个男人的打骂以及母亲捂着的哭泣。每当见到那个男人回来时,我总是将魅儿藏起来,等那个男人走后再叫她出来。
我可以挨打挨骂,但是魅儿不能,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母亲保护不了她,那也只有我能保护她了。
那个男人的不负责任,导致整个家庭的生活都压在了母亲身上,为了替母亲分担,我便开始和母亲学习刺绣,母亲的手很巧,银针在手很快就能在原本素白的绢布上绣出栩栩如生的图案,自小对刺绣很有兴趣的我自然也是学的很快,很快便赶上了母亲的手艺并且隐隐有些超越。也因为刺绣我和针线结下了不解之缘。
再往后,男人回来的越来越少,母亲也越来越憔悴。
母亲病了,不是身体病了,是心病了。
她总是拉着我说她与那个男人以前的种种过往,那个时候,她总是挂着淡淡笑容,像是一个沉醉在幸福里的小女人。
她爱那个男人,不惜一切也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为了他舍弃了一切,而最后,却抵不过钱这个字。我笑母亲爱的痴,爱的傻。却又同情母亲,爱上了这么一个道貌岸然禽兽不如的男人。
直到有一天,那个男人又回来了,这一次,却是笑着回来。
只见他进了里屋,拉着母亲的手道:“阿清,我想到该怎样改善家里了,叫妖儿进宫吧,进宫当个宫女,将来被那个皇子或是被皇上看上了,咱们家就不愁吃喝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母亲生气,母亲一直都是温婉贤淑的,无论面对任何人,从来都没有生气过,但是这一次她真的是生气了,她怒视着男人道:“你疯了,你这是在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皇宫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叫妖儿去不是要妖儿的命吗?!”
那个男人一脸厌恶的开口:“哼!等她长大了还不是个赔钱货!进了宫好歹能多拿点钱,她的命是我给的,她该为我做点事了!”
“不行!我不允许!你个禽兽!我不允许你让妖儿进宫!”母亲怒喊道。
男人一把推开母亲道:“够了!我快要受够你们了!她必须进宫!别想着让她逃!逃了我会让你和那个小贱货生不如死!”
母亲一时间泪如雨下,大骂着那个男人禽兽不如。
男人却早已不耐烦,瞧也不瞧母亲便转身离开了家里。
见到男人走了,我走到母亲身边,母亲抱着我哭喊道:“妖儿,是娘亲对不起你,你……你莫要怪他……你要怪就怪娘亲没用吧!”
我有些看不懂母亲,为何到这个时候她依旧是向着那个男人,不让自己恨那个男人呢?
“娘,你莫哭,我会进宫的,为了你也为了魅儿。”年不过十二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责任,我知道,就是前面是万丈深渊我也得走,因为我受够男人的冷血无情和母亲的懦弱无能。
第二天,我随着那个男人来到了帝京,望着那个巍峨的城墙,我知道,在那深墙后面是无声的硝烟战场,尔虞我诈基本上每天都在上演,同时,每天也都在死人。没有那个普通人不惧怕死亡,我也不例外,但我知道我没得选择。
毫无疑问,我入选了,在一帮宫女中,等待着自己命运的转变。
连续七日的礼仪训练,管事嬷嬷很是严厉,没有几个人能吃的消,我不愿死在这里,自然就要比别人多一倍的努力。管事嬷嬷说了,十八岁以后,便可出宫,那时起,我便以努力活着,等待出宫的那一天为生活目标。
然而,老天却又给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我被分配到了与我同岁的瑾夕公主那里,做贴身侍女,赐名红凉。楚瑾夕,宸文帝第三个女儿,宠妃华妃之女。
作者有话要说: 妖姬大大的番外,也间接介绍了一下花姑娘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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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齐墨坐在房中,擦拭着手中的霜华剑,这是她在这一个多月以来找到的第二把剑,若是按照这个速度,她很快便能找齐所以剑,只是,这也只是个奢望而已,九剑中,唯一行踪确定的三把剑都在她这,叶天彻行踪不定,又有两把流落南蛮,剩下三把,更是连在那里都不知道,往后,她若是再想找剑,恐怕难上加难。
齐墨伸手,在霜华剑雪白的剑身上轻轻一弹,霜华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剑吟,齐墨不由勾了勾唇角道:“果然好剑,只可惜,因为流言却成了一把祸世之剑。”
“剑还是好剑,只不过是人言舆论罢了。”花魅的声音响起。
齐墨抬头,看着出现在自己门前的花魅勾了勾唇角笑道:“你回来了。”
“嗯。”花魅大步走了进来,将一个汤蛊放在自己面前。
“这是什么?”齐墨有些诧异。
“你的晚饭。”花魅耸耸肩道。
“我要的不是这个,莫不是你不会做拿这个来糊弄我?”齐墨好以时暇的将霜华剑收进剑鞘,看着花魅的样子笑道。此时的花魅并不像以往一样,头发有些凌乱,下巴处还有点灰黑,鼻子上也是淡淡的烟灰,齐墨知道这个人定是在来之前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不然她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齐墨总觉得,现在的花魅显得十分可爱。
花魅抽了抽鼻子道:“我是想做的来着,但是云姐姐告诉我说你身上有伤,不能吃那些油腻的食物,所以我就给你做了点清淡的吃食。”说罢,花魅掀开了汤蛊的盖子。
在看清汤蛊里面的东西后,齐墨唇角一抽,因为那汤蛊里赫然是一碗清清白白的白粥!
齐墨揉了揉太阳穴道:“你就是做这么一碗普普通通的白粥才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
“什么样子?”花魅微微一愣。
齐墨默默的拿过一旁的铜镜递给花魅,花魅疑惑的瞧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脸色瞬间染上一层绯红,将铜镜丢给齐墨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拿着铜镜齐墨忍不住笑了出来,拿着汤勺将汤蛊里的一口白粥送入口中,原本清淡的白粥在此时都显得有些甜腻。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门外一个略带哀伤的眸子随着主人的白衣一同消失在了走廊里。
待到花魅又回来时,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光彩耀人,而齐墨也已经将汤蛊里的白粥消灭的一干二净。
“哎呦不错嘛,居然都吃完了。”花魅看着那个已经被喝光的汤蛊满意的一笑。
齐墨擦了擦唇,淡淡道:“我这是为了不打击你的第一次下厨。”
花魅顿时黑了脸,瞪着齐墨道:“姓齐的!你在找死!”说着,挥掌就向齐墨打去。
齐墨连忙用没有受伤的手拉住花魅的手,一脸委屈的开口道:“喂,你也太心很了,我还受着伤呢。”说着用眼神示意花魅看向自己受伤的胳膊。
花魅连忙松手,但是看到对方上扬的唇角时,才恼羞成怒的发现自己又被她捉弄了,不由怒道:“姓齐的,你耍我!”
“噗……好了好了,逗你一下罢了。”齐墨笑道。
“哼!”花魅冷哼一声,显然很不领情。
齐墨突然觉着这般闹别扭的花魅可爱的想让人亲吻,这样想着她也这样做了,伸手一把将花魅扯入怀中,二话不说吻住了对方的唇。
意料之外的柔软,意料之外的清凉,意料之外的甘甜。
花魅睁大了桃花眼,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吻着自己的人。察觉到花魅一瞬间的僵硬,齐墨在心底叹了口气,伸舌轻轻舔抵着花魅的唇瓣,小心翼翼的样子,花魅因这小心的试探眸子闪了闪,便闭上了微微张口,如同无声的邀请。
齐墨微微睁眼看着睫毛轻颤的花魅,无声的一笑便抱紧了花魅,柔软的小舌不再有任何犹豫便进入了花魅的领地,邀请着那同样的柔软共舞着。
齐墨自幼内敛,寡淡,对于事物的探索除非是她的兴趣或者是好奇基本上很少了解,男女之间的事情更不用说,她本就是女子,并且女扮男装,她知道自己这一生都和相夫教子无缘自然也不会接触,更别提她会喜欢上一个女子的事情。
男女之间的都不懂,自然更加不懂两个女子之间的事情,所以她也只是青涩的小心的去吻花魅。
而花魅虽然为人妖娆妩媚,又身为万花楼的二当家掌管着天底下所有名为天香楼的青楼,见过无数男女寻欢,但她毕竟也是第一次,从颤抖的睫毛便可以看出来她有多么的紧张。
但是让她们俩都没想到的是,接吻的感觉竟然如此美妙,感觉就像是将二人融为一体,谁也离不开谁,谁都是在为对方而存在一般。
当她们恋恋不舍的分开时,眸子里都只有对方一个人的容颜。
“呐,齐墨,下次真的别这么做了。”身上轻轻附上齐墨手臂上的绷带,花魅如喃喃般开口。
“如果你下次也不这么做,我也就不这么做了。”齐墨轻轻一笑道。
花魅明白齐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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