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根本不相信,兴福寺是皇家寺院,上元节的晚上不少的百姓都去里面烧香祈福,更有不少的达官显贵也会去那里转转,上香许愿。兴福寺是皇家寺院也是长安城最大的,最有盛名的寺院,但是僧人们怎么会有这样奢华的身外之物?难道是那个贵人去寺院的时候被偷去的?但是那个小偷言之凿凿的说确实是自己从僧房里面偷出来的。
官员们傻眼了,看着那个小偷不像是在讲假话,这个奢华的玉枕成了烫手的山芋,被扣在了长安城的京兆府里面。兴福寺那边传来消息,全寺上下并无失盗!府尹一下子被难住了,这个东西成了烫手的山芋,没了主人。
这一个消息被御史知道了,更要命的这位御史还是长孙大人一手提□的,玉枕的样子和上面镶嵌了什么珠宝,这个很简单只需要把将作监的记录拿出来对照着就知道,这是不是皇家之物了。公主们出嫁,皇帝赏赐的嫁妆里面都有会有这样的东西,不过都叫玉枕可是上面相的珠宝随着公主的地位和是不是得宠就有了分别。这只枕头虽然谈不上是最好的,但是用料和工艺也不差,一看就是宫内将作监的出品。因此排斥了谁胆敢私自制作逾制的东西,想造反的可能了。
等着账本子翻出来,京兆府顿时傻眼了,这个玉枕是皇帝赏赐给高阳公主的嫁妆,仅此一个别无分号!
公主的东西在一个小偷身上,还是从寺院的僧房里面偷出来的。事情在这里有了分叉,一些人坚持认为这是高阳公主一心向佛,把珍贵的陪嫁拿出来供奉佛祖。是和尚们见财起意,私自昧下了供奉的珍宝,要把和尚们抓起来问个清楚。一些人则是互相挤眉弄眼的交换着眼神,高阳公主和兴福寺辩机和尚的暧昧传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像这样的事情,当事人总是恣意聪明的认为别人都看不见,他们已经很隐蔽了,殊不知,人民群众的眼睛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雪亮的,尤其是在发现□上!
兹事体大,府尹坐在上面,为难的对着表示这件案子暂时搁置争议吧。底下的官员一听长官的话顿时成了苦瓜脸,大唐在李二凤陛下的领导下工作效率很快,抓来的犯人连着案卷都要在一个月内送到刑部去。眼看着就要到了期限了,怎么搁置争议呢?
御史们在这个时候还乱上加乱,把这件事捅到了皇帝跟前,标题起的很耸动,,御史进谏皇帝要拆毁长安的佛寺,避免出现举国佞佛,败坏国家纲纪和财富的事情。御史还在奏疏里面慷慨激昂的说公主能把自己的心爱的陪嫁供奉给佛祖,这是多么虔诚的信徒啊,可是秃驴们可恨,竟敢把如此珍贵的东西昧下来,自己使用。这班秃驴还是国家寺院的正式职工,就敢贪污渎职,他们现在敢利用公主的虔诚,把玉枕据为己有,将来就能把国家大量的土地据为己有,随着土地的人口也成了寺院的私产。若是任由着从上到下的佞佛风气蔓延,国家的财富被秃驴们占据,经济基础被别人控制,皇帝不是个摆设么?最后御史赵炎在奏疏的后面慷慨的写了数十年后将是谁家天下的话。
佳芝拿着奏疏,上好的纸张洁白柔韧,上面还有些深深浅浅的指甲印,看得出来李二凤在看这本奏疏的时候心里一定是“心潮澎湃”啊!不直接说公主和和尚通奸,已经是很给皇帝面子了。
“圣人怎么说?”唐朝的国教是道教,因为皇帝都姓李和太上老君是一家人啊,五百年前都姓李。但是长孙皇后就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南北朝之后佛教盛行,皇帝当然不能大张旗鼓的打压佛教了。况且这件事和佛祖没关系,都是公主的不是。
李治放下手上的毛笔,看一眼佳芝手上的奏疏:“能有什么,耶耶当时气得脸色难看,我劝了一会。御史们一向是风闻言事,就是说错了还能如何?高阳的事情看来是藏不住了,耶耶还问我知道不知道高阳的事情。”
“你怎么和耶耶说的?”佳芝转过头,看着李治,莫非他把上元节见到和皇帝打小报告了?
“我只是说高阳不常来东宫,况且和姐妹们相处,你应酬的多些,我连兕子都是几个月没见面了,何况是高阳呢。耶耶听了倒是没说什么,你若是遇见耶耶问,只说高阳不常来,并不知道她的事情。”李治和佳芝统一口径,防备着李二凤问佳芝事情的真相。
这个小九怎么变得如此腹黑了?佳芝揣摩着李治的心思,越想越觉得李治不再是以前的稚奴了。李治没有正面回答关于李二凤问高阳婚外情的事情,反而说高阳公主和东宫疏远,皇帝那里听不出来是托词的,但是这样既可以和皇帝表示自己不忍心说姐妹的坏话,还能叫皇帝觉得李治即使知道高阳一向和东宫不合,但是李治念着兄弟姐妹的情分,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这个不用郎君吩咐,我还能口无遮拦的这个时候子圣人面前说什么呢?只是圣人未必会和找我去问高阳的事情。最近耶耶的身边可是有什么消息么?”佳芝选了个比较隐晦的方式,转着弯的问李治。徐昭仪这几天还是无声无息的,佳芝有点担心徐昭仪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你怎么问起来这个了?”李治忽然抬眼看着佳芝,这几天小吃货好像有心事似地。“你这些天总是懒洋洋的,也不肯出去,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耶耶身上能有什么事情,还是那样罢了。是不是你又在胡思乱想了?”李治感觉出来佳芝似乎对着皇帝身边的嫔御们有着天生的戒备心。李治对着佳芝的敏感和防备很不理解,自己是储君,也是耶耶的儿子,能和皇帝身边的嫔御们怎么样?也不过是见面点点头,不要结仇也不能太近亲罢了。
“我很好,可能是春天叫人觉得慵懒罢了。我只是想徐昭仪这天怎么不见人提起来?她是不是身体不适?”佳芝的手在袖子底下紧紧地攥着。
“你的脑子里该不会是胡思乱想吧,徐昭仪很得耶耶宠爱,我们犯不着跟着巴结,也不能得罪她不是。这些天倒是没见着徐昭仪在耶耶身边侍奉,你要不然叫人看看她。不用你亲自去,虽然她得宠可是毕竟是个昭仪,以后若是贵妃她们有什么身体不适,你不是也要去亲自服侍?倒显得咱们巴结她们了。”李治好好先生做习惯了,他既不想得罪任何一个可能有用的人,更不想失了身份,落下个收买人心的口实。况且在李治的心里佳芝是自,的妻子,夫妻一体,佳芝去讨好后宫得宠的嫔御,自己觉得没面子。因为在李治看长孙皇后才值得自己和佳芝衷心的去孝顺侍奉。别的女人没那个资格。
李治把面亲的公文全都处理好了,伸手拉着佳芝起来:“今天晚上月色不错,也没有刮风,我们出去转转。”佳芝拉着李治的手笑着起身,在起来的一瞬间,佳芝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幸好只是很短的一瞬间,两个人携手只带着几个贴身的奴婢,就去太液池边上赏月去了。
李治和佳芝说殿试的事情,魏真宰也就是他们上元节在牡丹阁遇见的那个有点性格的太学生,考中了进士。“我准备着召见他一次,还有那个狄仁杰,他是宰相家门出来的,将来也能堪当大用的。等着那个时候你干脆也见见他们,你说他们两个见着你,会是什么样子?”李治和佳芝讲着自己的人才计划,他在给未来的班底收集人才呢。
“对了,上疏请圣人拆毁佛寺的赵炎是不是舅舅提拔上来的人?”佳芝想起什么,抓着李治的袖子问。
“你啊,这几天晕晕乎乎的,才想到?我们欠了舅舅好些人情啊!”李治忽然冒出来这一句。
佳芝听着李治的话,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就是没有小武女皇的插一脚,长孙舅舅今后也不会有安稳日子过,皇帝的舅舅,一般都没好命啊。
“什么人!”王德胜忽然紧张的盯着一丛灌木的深处,大声的呵斥着。“娘子,奴婢刚才和王福生看见一个人影闪过去了。”浣纱紧张的提着灯笼,她担心的看着佳芝:“奴婢叫人来!”
李治往着深深地灌木丛一会,对着王福生和浣纱摆摆手:“大惊小怪,这里不是东宫,你们就狂呼乱叫的。已经是晚了,回去吧!王福生你这个狗奴,又偷喝了酒吧。眼睛花了?”王福生已经从灌木丛里面钻出来,被李治一顿骂,他缩着脖子吭声了。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的舅舅,尤其是有功劳的都没有什么好结果。例如刘野猪的舅舅田玢,李治的舅舅长孙无忌,四爷的舅舅隆科多!舅舅有风险啊!
老徐到底揣包子了没有,尽情期待下一章。滚走!
☆、106一个包子出现了
那个一闪而过的影子就真的成了影子;佳芝对着李治的态度十分疑惑,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走吧,咱们去哪里转转。”李治拉着佳芝踏着皎洁的月色,慢慢的向着另一边走去。眼前的景色确实不错;如果不是方才发生的那一场变动;佳芝也许会很高兴地欣赏着眼前的景色;良辰美景;美丽的月色照耀着长安城和太极宫;无数的屋脊和房顶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银色。宫殿的房檐下风铃偶尔发出一阵清脆悠远的声音;这才是名副其实的豪宅么!
佳芝深深地吸一口气,春天的晚风也是温和的,佳芝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懒洋洋的。李治握着佳芝的手,低声的说:“这几天你就好好地在淑景殿休息,等着高阳的事情完事了,咱们去曲江看看。对了慈恩寺已经建好了,什么时候去看看。”李治完全不提刚才的事情,佳芝侧着头看看身边的李治,虽然月光皎洁,可是李治的脸一半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似乎发现佳芝探寻的眼神,李治拍拍佳芝的肩膀:“放心,要是脸自己的妻子儿子都不能保护好,还叫男人么?不如叫兕子来和你作伴解闷。”
夫妻相处要容许对方有点不想说的事情,既然李治不想说,佳芝从善如流的转移话题:“耶耶会怎么办?已经闹出来了,不管最后如何收场,房家的面子都办法挽回了。”流言蜚语的威力有的时候远胜于刀剑,即使皇帝把玉枕的案件变成寺院昧下了公主的布施,也不能挽回房家,房遗爱被公主戴上绿帽子的名声了。佳芝想起公主的驸马里面房遗爱的官职已经多少驸马眼红心热,这件丑事一旦发出来,想着房遗爱会面对什么,佳芝都替他蛋疼啊。
“耶耶也不能随心所欲,若是耶耶示意京兆府把这件事遮盖过去,你等着吧,第二天进谏的奏疏嫩就能把太极宫给淹没了。”唐朝确实是个按法律办事的世道,真的不符合天朝的历史学家们一贯对封建社会加上的定语——封建□。可惜李二凤陛下既不□,也不一言堂。唐朝的司法公正是李朝历代做的很好的,即使那个人惹怒了皇帝,底下审案子的官员也不会因为他得罪了皇帝就直接给判死刑,李二凤要是跟着官员表示:“喵个咪,他和我专门做对,判死刑妥妥的!”立刻会冒出来人和皇帝对呛:“陛下,你制定大唐律法就是要臣子们按着法律办事的,要都是这样激情的随便给人定罪,要我们这些官员干什么?干脆我们都回家抱孩子算了,你一个人说了算。”
李二凤陛下只能摸摸鼻子,在墙角蹲着画圈圈,等着把一肚子的气咽回去,皇帝也只能无奈的说:“好吧,就按着律法办!”这个时候长孙无忌的嘴角会不引人注意的上翘,老子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