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一声跳进去,没等着更多的人来,就把徐婕妤和武才人给救上来了。
太医和医女们也赶来了,早有内侍抬过来屏风把两个落水的人放在屏风后面,武才人和徐婕妤都是没什么大事,只是喝了几口太液池里面的水。她们两个被救上来的时候还是清醒的,也不需要什么紧急急救措施了,太医们诊脉之后留下个防止感冒的方子离开了。
佳芝吩咐端来热姜汤给两个人喝下去,徐婕妤和武才人两个人都是没说话,披着干爽的衣裳默默地喝着姜汤。佳芝干脆坐在屏风外面,审问唯一的在场证人——徐婕妤身边的小宫女。
那个小宫女也似乎被吓坏了,跪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话也说不完整。反正佳芝也没打算闹清楚,正乱着,贵妃急忙的带着一群人来了。贵妃见佳芝站起来要迎接自己,立刻上前扶住了佳芝:“太子妃不必多礼,太子妃有没有受到惊吓啊,还是叫太医来给娘子诊脉。”
在贵妃看来,太子妃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个武才人和徐婕妤,贵妃虽然不会巴不得她们立刻死了,但是在贵妃看来,武才人和徐婕妤两个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叫她们两个多吃点苦头也好。
佳芝对着贵妃笑道:“刚才我正和公主讲话,就听见后面有人喊落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是并没有亲眼看见。至于事情的来龙去脉么,还请贵妃娘娘仔细的问这个宫婢吧。”
贵妃笑着对佳芝说:“太子妃处事周全仔细,一定是徐婕妤和武才人不小心落水了。”
佳芝也不想在这里多呆,找个借口带着兕子告辞了。
回到东宫,佳芝刚刚换好衣裳,就有消息过来。徐婕妤身边的小宫婢只是一口咬定,徐婕妤本来站在水边看里面的鱼,谁知武才人过来和徐婕妤讲话,她们讲的什么,小宫女站的很远没听见,但是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她们两个就掉进水里了。贵妃问了武才人和徐婕妤,她们两个也是这样说的。贵妃只是训斥了徐婕妤和武才人举止不稳重,处罚了那个小宫女就算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浣纱一脸不屑的说:“贵妃只是和稀泥,那个武才人嫉妒成性,但凡是谁碍了她的眼就是一脸的不屑。徐婕妤和她一起入宫的,她如今还是才人,谁不知道武才人妒恨徐婕妤?”
刘媪瞪一眼浣纱,佳芝看着身上衣裳的花纹若有所思的说:“连浣纱都认为是武才人的不是,可见徐婕妤的口碑可真好。不管是婕妤还是才人,都是后宫嫔妃,就是看在圣人的面子上,咱们也该尊重些。还有后宫现在是贵妃做主,贵妃一向不是个喜欢多事的,谁也没看见她们是怎么样落水的,没有根据的话不准乱讲。”浣纱低着头不敢说什么了。
佳芝想想,对着浣纱说:“隔墙有耳,你心里想的什么也不想想就说出来,得罪了人也不知道,你是我身边的侍婢,人家都以为那是我的意思呢。你的性子也该改一改了。还有,以后若是那个徐婕妤想要结交,你们不要得罪她,也不要应承什么。”
“娘子没事么?你们这些奴婢是怎么伺候娘子的?”稚奴气冲冲的冒出来,紧张的盯着佳芝看了半天。
“我在耶耶那里,听见贵妃来说,你没有被吓着吧!”稚奴紧张的坐在佳芝对面,恨不得把佳芝浑身上下看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小武和小徐上演了一出标准宫斗戏啊
☆、好儿子稚奴
“叫郎君担心了;都是妾身的不是。”佳芝佯装着要起身给稚奴赔礼,稚奴小心翼翼的按着佳芝的胳膊:“我还没说什么吗,你怎么把错全揽到自己身上了?我方才也就是在耶耶身边商议着东征的事情;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都说是徐婕妤和武才人两个掉进了太液池差点淹死。耶耶听见了过问一下,贵妃可能是知道了耶耶知道了这件事,赶着亲自过去解释的。我听见贵妃说当时你和兕子都在场,就担心你和兕子受了惊吓。”
稚奴对着武才人一向敬而远之,听见武媚娘掉进水里,心里当然称愿,甚至坏坏的想着为什么不把武媚娘那个烦人精给淹死了算了。等着贵妃过来说起武才人和徐婕妤只是不吓吓你掉进水里,边上还有太子妃和晋阳在一边看见了。这绝对只是一件很普通的意外事件;不是后宫倾轧。稚奴一听,可是担心坏了,好好地怎么把佳芝和兕子给扯进来了。于是李治借口着贵妃在,也就退出来直接回来看老婆了。
想起武媚娘以前的行为,李治越发的厌恶起来那个女人了:“这个武才人以相似疯癫无状,这次还险些把你和兕子给吓着了。那个时候你就不该叫人救她去,也该叫她在水里清醒一下,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的身份是谁了。”
佳芝瞧着稚奴一眼厌恶的神色,暗地里想着我就说,李二凤教育出来的儿子,审美观点应该不会太肥猪流,竟然喜欢电视上那种脸上写着我有野心,我要勾搭继子的女人。可见是编剧们才是真的该被扔进太液池里面清醒一下了。
提起武才人,就连着徐婕妤,佳芝正在思考着徐婕妤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今天徐婕妤说的话是不是该和李治透出来一些的时候,李治好像想起什么,对着佳芝说:“我听说徐婕妤也是被牵连进去了?一定是那个武才人行事无状孟浪,连累了徐婕妤了。”
稚奴这话一出,佳芝脑子里的警铃又开始响起来了。不管是在什么时候,自己的丈夫记住了别的女人,作为妻子要是还无所谓,那就是太粗心了。以前稚奴提起来徐婕妤帮着自己出主意,言下之意对着徐婕妤很有好感。幸亏是有了历史上小武的前车之鉴,佳芝认为徐婕妤也存和小武一样的心思,派人打听,小心翼翼的盯着徐婕妤的举动。前脚徐婕妤刚刚对着佳芝表示过自己只想求后半生的安稳,这里太子就无端的跳出来一句话,说徐婕妤是无辜的。莫非李治是真的对着徐婕妤有点——佳芝紧张的握着手绢,脸上还是神色不动。
“难怪郎君记得徐婕妤呢?我今天……”佳芝绝对不会直接和稚奴表示自己的不满和怀疑,她靠着凭几,一脸真诚的对着稚奴说起来今天的事情。佳芝言语之间把徐婕妤描绘成一个关心晚辈的长辈,“真没想到,徐婕妤不仅是博览群书,说起经史子集头头是道,谁知道徐婕妤竟然还如此博学,好些事情就是叫来太医问他们,他们也未必能说的比徐婕妤周全。我这几天总是腿脚有点浮肿,跟着太医们说了,他们只会和我背书,讲的什么阴阳水火,又是肝阳上亢,又是肺阴不足的。就和小和尚念经一样,稀里糊涂的念上半天,还是不明白。我想太医们总该给个办法,到了晚上腿上沉得好像是被绑上石头。结果太医们说没办法。今天听见徐婕妤的话,真是如获至宝。”佳芝半真半假和稚奴抱怨着怀孕的辛苦,悄悄地观察着稚奴脸上的表情。
“啊,你腿肿了?!这还了得,叫我看看,这些太医都是些废物!”稚奴立刻忘记了徐婕妤,他蹦起来,直接跑到佳芝面前,一屁股斜着坐在佳芝的身边,伸手把佳芝的腿捞在自己腿上,就要掀开她的裙子看个究竟。佳芝吓得条件反射,差点一脚要把之怒给踹出去,她红着脸按着裙子,嗫嚅着:“郎君,还有人看着呢!”唐朝人是很少垂腿坐着,尤其是那个女子,敢垂着脚坐,叫人家看见自己腿部的线条那是很失礼的事情。
一般人都是正襟危坐,也就是男人盘腿或者跪坐,屁股坐在自己的脚跟上。也就是佳芝怀孕了,跪坐有点不舒服。没有外人的时候,佳芝就斜躺在坐榻上。能叫稚奴轻易地把她的腿捞到自己腿上,还能轻易地掀开她的裙子。在唐朝可以稍微的露出一点肩膀和前胸,但是那个女人敢露出来腿部的线条那简直是惊世骇俗,更不要想什么齐P小短裙什么的了。稚奴竟然要当着宫婢们面要看佳芝的腿是不是肿了,这话要是传出去,岂不要成了太子妃寝宫暴露诱惑之类的劲爆新闻了?
浣纱和若为忍着笑,带着满屋子的侍婢们全都出,佳芝斜靠着凭几娇嗔的瞪一眼正在讪笑的稚奴。听见殿门关上的声音,佳芝才害羞的掀开裙子,怀孕很容易引起水肿,佳芝在寝殿里面就把鞋袜什么都脱掉了,小巧可爱的脚丫子好像是白玉雕成的,上面十片指甲依旧是泛着浅粉色的光泽。稚奴握着佳芝的小脚丫,爱不释手,仔细看看就能发现佳芝的腿脚确实是有点浮肿了,稚奴立刻皱着眉头,不满的说:“你身边的奴婢伺候的太不尽心,我还是要和耶耶说,太医院的太医们一个个的尸位素餐,连这一点小毛病也治不好!难道他们想要做东郭先生么?你怎么忍着不告诉我呢?”稚奴小心翼翼的按揉着佳芝的小腿和脚,就好像平常,在稚奴们在屋子里处理了一整天的政务,佳芝给他按揉小腿那样给她轻轻地按揉着。
稚奴的表现暂时叫佳芝放心下来,看起来李治现在对徐婕妤只是有点好感罢了,有了武才人那个万能对照组,谁都会对徐婕妤抱有好感。佳芝决定还是要试探一下,她对着稚奴说起徐婕妤对着自己忽然殷勤起来,还特别的转圈送来贵重的礼物,“我只有个哥哥,阿狸是什么性子,郎君也是知道的,人家都是哥哥照顾妹妹,只有我那个哥哥,整天会拿着自己妹妹寻开心。我一直想着什么时候有个事事关心我,迁就我的姑姑或者姐姐就好了。如今见到徐婕妤,我就觉得若是我有个大姐姐,也该是这样事事嘱咐我的。”佳芝说着叹息一声:“除了我阿娘还没有谁如此对着我谆谆教诲的。”
李治低着头手劲不大不小的按摩着佳芝的小腿和脚丫子,听见佳芝讲话的口气,忽然停住手,看一眼佳芝,斟酌着说:“你是太子妃,徐婕妤只是耶耶身边的嫔妃,就是贵妃也不该拿着这种口气对着你说话。现在就是岳母进来,也再也不会拿着以前教训你的口吻讲话了,徐婕妤这样不过是想要和东宫示好,她那里是真的要把你当成亲妹妹呢?只是求一个后半生的安稳罢了。对着徐婕妤你没答应她什么吧!?”稚奴一脸你这个小吃货太单纯了,又闯祸了,不过没关系,我给你善后的神色。
佳芝内心疑惑稚奴的脸色变得真快,一边笑嘻嘻的说:“郎君说的和我阿娘讲的一样,她在家里收到徐婕妤家里人送来的东西,就和我说一来是徐婕妤的好心,二来恐怕也是她为了自己今后做打算。今天在太液池边上,徐婕妤也是和我露出来这个意思。只是我没有说准,这个徐婕妤想的很奇怪,圣人正在盛年,徐婕妤虽然年纪轻,可是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那里就要想到什么青灯古佛的?这样的心思她也不怕圣人知道了不高兴,徐婕妤虽然沉稳安静,待人宽厚,只是她这样想未免是有点凉薄了。”佳芝转着圈子,把徐惠塑造成一个看着很宽和实诚的人,实际上冷漠无情的人。
稚奴对于李二凤陛下心思虽然不像以前那样单纯,可是毕竟是父子真情,稚奴还没想过要是耶耶不在了,自己就能怎么样怎么样。结果猛的被佳芝提起来一向是温柔善解人意的徐婕妤竟然内心打算着这样的事情,稚奴愤怒了,我的耶耶是长命百岁的!你竟敢暗地里诅咒耶耶,这是不可饶恕的!
也是,谁要是忽然知道一个自己认为还不错的人,竟然在悄悄地盼着你爹妈早点死,换上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