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着。”翠环打过之后,心里虽然有些发虚,但是做都做了,她还要管着下面那些丫头,就为这点,她也不能服软。
其实小实也不是那种爱打小报告,私下搞打击报复的小人,毕竟事情弄大了,难做的便是莫子竹,她现在的情况好不容易才稍微有所缓和。
小实咬了咬牙,瞪了翠环一眼,拉上小文向一边走去。
翠环终于将小实的气焰给压了下去,见一干下人都还站在那里看戏,便没好气的道:“看什么,看什么,都不用干活了。”
大家习惯了翠环的这种扯高气扬的态度,也不敢去反驳她什么,赶紧都低着头各干各的事。
翠环掸了掸袖口那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道:“脏死了,真不是人呆的地。”便扭着她的肥臀走了。
大伙扫了一眼呆在一边迳自打水准备涴洗的小实,私下议论道:“还真过份,把人的脸都打肿了,一会太子妃问起我们要如何应对吖。”
都是王府的下人,这里是太子妃的娘家,可她并不常回来,自己天天要面对的是翠环,只是莫子竹的身份在那里,若她真的过问起来,就算再不愿意,也不可能装聋作哑。
两边都是惹不得的,一边是尊神,一边是小鬼,但是人都知道尊神易送小鬼难缠的道理,大伙便都很有默契的扫了一眼小实那高高肿起的脸,闭口不言,只怕祸从口出。
“小实,你的脸没事吧?”小文抬手想要去摸小实的脸,眼里尽是担心的看着小实道。
小实被她这一碰,尖锐的刺痛让她撇开了脸,见小文眼中的担心又有些不忍,便抓住她的手道:“没事,一会回去我自己敷点药就没事了。”
小实忍着疼痛艰难的道,翠环这一巴掌真是下了死力的,现在她稍微动一动嘴巴就疼得她真抽抽。
将大盆的水打满,小实将脏污的床单抱起压入水中浸透,又将一边的皂角水倒了一些在盆里,轻轻的搓洗着。
几番翻洗下,那摊明显的脏污便展露在众人面前,让那些已经打定主意将今天一切装做没有看到的人,心下又有了新的计较和打算。
小实洗了几圈后,觉得满意了,才让小文帮着将床单拧干晾晒开来。
“对了,小文,你现在在哪里当差呢?”小实见着小文的时候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只是被翠环那一打岔倒是差点忘记了。
小文怔怔的看着小实好一会才道:“在三小姐的屋里当粗使丫头。”
莫子梅一直与莫子竹也是不太对盘,虽然两人的关系也算好,但是也有各伺其主的不得已之时。
在莫子竹和莫子萱未嫁入东宫之前,本着莫子萱是有封号的郡主,而莫子梅又是她的嫡亲妹子,便也自侍清高,不与丑陋的莫子竹为伍,更是时不时的冷嘲热讽。
让前世的莫子竹与她总是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扯得天昏地暗,更甚者大打出手的时候也曾有过。
当小文被调到莫子梅的屋里去的时候,她最怕的就是莫子梅让她对付莫子竹主仆二人。
自己与小实的姐妹情宜就在这样子微妙的关系下断送了,所以在小实问起她在哪里当职的时候,她再三犹豫才了出来。
小实楞了一下,见小文脸上那不确定的神色,摇了摇头道:“怎么了,现在二小姐已经出嫁了,想三小姐也不会太过为难你的,你好好做便是了。”
小实倒也是知道小文在担心些什么,她是怕自己不认她这个姐妹,可是她又怎么会知道小实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而且现在的莫子竹也变了,不再是以前的莫子竹了。
更不会像以前一样,因为一点点无关紧要的小事就去跟莫子梅争个长短。
听了小实的话,小文也算是松了口气,走出浣洗院落,两人便要各自回去当职了,小文天真的冲小实笑了笑道:“小实,只要你不介意,那等空了,我就去找你聊天。”
小实看着她脸上纯真的笑容,抬手揉了揉她额前的细碎刘海道:“好,快些去忙吧。”
见小文开心的跑走,小实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她很担心小文,她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孩子,但是二夫人母女几个都不简单,她怕突然有那么一天,小文就横尸在某个角落了。
摇了摇头甩开那不乐利的想法,小实紧着步子往竹园回去,想着莫子竹不习惯别人的侍候,自己得赶紧回去才是。
微凉的风吹在脸上,减轻了不少痛感,抬手轻轻的摸着肿痛的脸,脚下步子又放缓了些,她担心一会莫子竹要是问起自己脸上的伤,要做何回答。
如果告诉她只是自己不小心碰伤的,可是那凹凸的指印又不过去,可是若是告诉她自己与下人起了争执,那莫子竹定然会问那人是谁。
以现在的莫子竹对自己的态度,一定会追究到底,到时便会扯出翠环来,可翠环是二夫人跟前得力的,莫子竹能拗得过二夫人去吗?
小实一路胡思乱想的,一时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应对莫子竹的查问。
乱糟糟的想法让小实没有注意看眼前,直到迎面撞上一堵肉墙,摔了个四仰八叉,小屁股开花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肿起的脸受到撞击,嘴角刚刚干涸的伤口又扯了开来,腥红的血汩汩的从伤口处流了下来。
一股血线蜿蜒向下,在白皙的脸上甚是刺眼,小实双手撑起,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正要抬手去抹嘴角那粘稠的液体,却见眼前递过来一条绣竹的锦帕。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怒火中烧
怔怔的看着那上好丝绸做成的锦帕,小实怯怯的摇头看向来人,不知道自己是接好还是不接好。
“小实,你这是怎么了?”莫景阳刚从菊园那边过来,便想去看看莫子竹,正想着莫子萱与他的那个神秘人的事,一时没有注意与小实撞了个正着。
莫景阳不似一般的大家少爷似的高高在上,他总是平易近人,下人们都觉得他是个温和的主子。
本以为是哪个下人出了什么事,横冲乱撞的,待他看清是小实的时候,她身上还带着伤,便更是疑惑顿生。
莫景阳见她摔倒在地,要伸出手去扶她一把,却又怕人闲言啐语的,小实虽然是个丫头,可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自己一个大男人若是扶了她,世俗礼教对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只会是风流,而对于小实却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就这内宅的丫头婆子的口水就能把她淹死。
所以他选择了在边上看着她,见她从地上爬起才递上自己的锦帕以用。
小实轻轻的用手掌遮住脸上的伤痕,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莫景阳,只是张了张嘴,楞楞的站在那里,连该行礼的事也忘了个干净。
莫景阳也知道小实的顾忌,想她是不敢接的,自己帮她擦吧,也不是,只得抓起她另一只手,将锦帕塞到她手里道:“擦擦吧。”
小实看着塞在手里的锦帕,凉凉滑滑的,上好丝绸的质感让她的心悸动了。
莫景阳见她还是楞楞傻傻的,那刺眼的血红还在慢慢的往下淌着,心下不忍,只得拖着她往竹园快步的走去。
去往竹园的路上还是和往常一样,来往的下人并不太多,而且这个时辰大伙手头上都有事,所以也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两个举止暧昧的人。
莫子竹站在院子里的花台前见到一丛似曾相识的花朵,思索良久才从记忆的深处找到了它的名字雪海。
雪海花朵洁白无暇,虽没有牡丹的雍容却也不失典雅,也没有桃花的粉嫩娇艳,却有着如雪的纯净,小小的一簇虽然植在了左侧偏角落的地方,却如星辰皓月般吸引了莫子竹的眼珠。
莫子竹看着它,自己曾经最爱的雪海嘴角上扬了些许弧度,这花以前自己并不曾注意到,似是凭空出现一般。
但是既然发现了它,那它便是自己的,莫子竹决定回宫的时候将它一起带上。
莫子竹正看着雪海失神,忽然听到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拧眉转身想要一看究竟,便见莫景阳拖着小实匆匆的跑进竹园。
她有些莫名的看着两人扣在一起的手,直到两人近前,站定在她的面前,见她目光所及,小实才略显尴尬的从莫景阳的大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她的伤口还没有处理,不想让莫子竹看到她脸上那骇人的伤痕,便下意识的往莫景阳的身后躲。
这让莫子竹更是觉得奇怪,平常小实只要一回来便往她跟前凑,哪里会像现在一样,竟然还躲到了自己大哥的身后,难道跟自己刚才所看到的两人牵着手一起进来,有着什么关系不成。
莫景阳也感觉到了莫子竹那灼热的目光,又见小实一个劲的往自己身后躲,有些尴尬的笑着对莫子竹道:“小竹,这里风大,怎么不在屋里呆着。”
莫子竹这才将目光落在莫景阳的脸上,见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却还是回道:“屋里闷得慌,便想出来透透气。”
莫子竹有意无意的将目光往莫景阳的身后睃着,她心下也有所觉小实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如此反常。
于是看着莫景阳道:“大哥,你怎么有空过来,小实她……”
莫子竹话到这里,莫景阳怎么还会不知道她想要知道什么呢,所谓丑媳妇终是要见公婆的,就小实这脸上的伤,想一时半会的就好起来是不可能的,看那伤势的情况没个三五七天的肯定好不好。
现在就算藏着掖着也不是个办法,一路过来,他也猜到了小实这么谨慎的一个人,竟然能失神的与自己撞到一块,还摔了一跤,定然是在纠结这个问题。
所以他这是直接帮她将问题摊了开来,也省下了不少事,反正不管怎么样,总是会被莫子竹知道的,既然是早晚的事,那倒不如早些解脱的好。
莫景阳听了莫子竹的问话,也不直接回答,而是错开身子将小实让了出来,本以为躲得很好的小实一时没留意捂脸,这不红肿还略微有点淤紫的脸便露在了莫子竹眼前。
莫子竹看着小实那骇人的伤痕,莫名的看了莫景阳一眼,快步上前,轻轻的抬起小实的脸左右看了看,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滔天的怒火差点将莫子竹撑暴,她气得混身发抖,到底是谁竟然对小实下这么重的手,将她打成这个样子。
小实不敢面对莫子竹的怒火,虽然这并不完全是她的错,但是这件事会给莫子竹带来麻烦,她很清楚,所以她迅速的低下头,没有回答莫子竹的话。
莫子竹没有得到小实的回答,便将脸转向莫景阳,他们两既然是一起进来的,她心里下意识的认为莫景阳应该知道其中的原由。
可是莫景阳对她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莫子竹有些不信的盯着莫景阳看了半晌,接着问道:“大哥,你就告诉我吧。”
她以为是莫景阳要遮掩什么,所以不想直白的告诉自己,满腔的怒火让她顾不上多想的向莫景阳询问。
莫景阳挑了挑眉,他也知道现在莫子竹已经被气的失去了理智,所以也不跟她计较,只是淡淡的答道:“我见到她的时候就这样子的,大哥也问过了,她就是不。”
对于莫景阳的回答,莫子竹将信将疑的又将目光转回了小实的身上,再次厉声问道:“小实,你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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