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张伯所说的那个人其中一个会是爷爷吗?那另一个人是谁呢?
虽然我很想问详细一些,但是张伯浓重的山里口音也只能让我明白这么多了,枫叶谷依然如云似火的美,但它在我眼里却像一个谜。我让张伯带我去看那个葬在这里的人的墓,也许这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很简陋的一个墓,葬在一棵古老的枫树下,寒风萧瑟中看起来是楚楚地孤独。我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看着,碑上有一行绢秀的小楷:“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墓碑上的名字是:“玲”。
玲?
这个名字好熟,记得爷爷曾经对我说过我做饭做出了玲的味道,玲,会是爷爷曾经深爱的人吗?
应该是吧,我的直觉在说。枫叶谷是个适合发生浪漫故事的地方,而其中的一个浪漫故事的男女主角应该就是爷爷和玲吧。
我尽职地履行我照相师的责任一直照到相机空间不足,虽然我也很想把玲的墓碑照下来但是那样太不敬了,所以我只带了一捧土回去。
回到城里第一件事就是买份娱乐报纸看看哲远的最新消息,哲远和诗琳的绯闻正闹得风风火火,所有人都没闲着,我即使躲进了山里,有些事仍然该进行的进行,我无法逃避。还是先去找爷爷吧。
爷爷在病房里沉沉地睡着,哲远不在,我把洗出来的照片放在了床头,看着沉睡的爷爷想象着他和玲的故事,突然门开了,一股幽幽的香气沁来。
倪诗琳捧着一束百合花走了进来,紧跟在她身后的,是哲远。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倪诗琳,她本人比电视上的更美,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迷人的清纯气质,与百合花相得益彰。而我此刻却感到浑身发凉。
我深深吸一口气,装作很自然地样子对哲远说:“你来了。”
诗琳看了看哲远在用眼神问他我是谁,还是不要让哲远为难了,我抢着回答道:“我是他们家的保姆啦,”然后硬笑得阳光灿烂说了声:“那就不打扰你们了!”就走了。
闭上门的瞬间,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掉下来,我其实不想哭的,但是真的克制不住。我没有哽咽没有发声,只是边掉眼泪边走出这家医院。周围人在奇怪地看着我,不过在医院里哭应该是件很正常的事吧,也有人很同情地看着我,也许他们以为我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所以伤心难过也说不定。我的脑袋里胡乱地想着,就是不敢想哲远和诗琳的事,因为想也想不出什么来。
外面有微风在轻轻地吹,真迎合气氛,我迎着风慢慢地走,风吹过我的长发飘起,眼泪如融化的水晶般滑落,我想我现在的样子应该很楚楚动人,但是哲远看不到,他也不会去注意的。
痛到无法承受,于是靠在一棵大树旁哭了起来,背靠着树低着头哭,终于哭出了声音,这样会让我好受那么一点。一辆BMW刚好路过,停了下来,是程柏杨。
“你怎么了?”他问道。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总不能回答他说我失恋了吧,根本就没恋过嘛。所以我只是闭上眼继续任眼泪肆虐。突然我感到不对劲,流鼻血了!大概是前两天去了山里水土不服吧,我抬起了头,赶紧挑出面巾纸来止血。程柏杨看我的表情十分奇怪,像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一样。
我越哭越来劲,擦干鼻血以后,索性靠在他肩膀上哭了起来。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嘛,女主角受伤了以后会找另一个不相关的人哭,也许会引起男主角吃醋也说不定。不过哲远不太可能了,他正和诗琳在病房才看不到我。我只有尽情地哭而已,还好程柏杨没有推开我。这样哭挺痛快,就是哭着哭着就没意思了,所以我就不哭了离开了程柏杨的肩膀。
那个家伙正在很尴尬地看着我,搞什么嘛,三十岁的老男人了应该很有风度的嘛。我说:“谢谢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你的。”然后我跟机器人似的转身就走了。
第二十九节
我在爷爷病房门口晃啊晃探头探脑地看着,门半开着,也不知道哲远和诗琳在不在,不过仔细听了半天都没有声音,所以我还是进去了。诗琳好像已经走了,哲远在里面,心情平复了点。哲远看到我就说:“爷爷刚才醒来还吵着要见你呢,他看到了那些照片真的很开心,不过醒来没多久就睡着了。”
哲远和我聊的永远都是关于爷爷的话题,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静静地坐下来和他一起看着睡得如此安静的爷爷。刚刚哭得那么凶,现在我的眼睛和鼻头都还应该是红的吧,不行,不能让哲远看到,我的头垂得很低很低。看到爷爷床头摆的诗琳刚送过来的百合花,我酸酸地说道:“看来倪诗琳也很关心爷爷啊!”虽然我知道这句话醋味十足会显得我很没有涵养,可是我唯一能说的话也就只有这句了。其它想说的话的PH值会更低。
“她知道爷爷病了就过来看望了。”他说。
“她真是个好女孩啊,”我强笑着说,心里在想:天哪,我干嘛要和他讨论我情敌嘛,赶紧换话题,“对了,你最近快要生日了,打算怎么过?”
“这个会由经纪人安排,大概和歌迷一起过吧。”
“那你可得给我预留个位置哦,我是你的铁杆粉丝嘛。”我装作很自然地笑着说,心想也许我们之间永远都只能是偶像和粉丝的关系了吧。
这时候爷爷醒了过来,爷爷总是会在恰当的时机醒来缓解尴尬。我给爷爷讲述我在枫叶谷的经历(当然把迷路那一段省略了),当我告诉他关于玲的墓的时候,他突然老泪纵横,抓住我的手,问我关于玲的事,然而我无法告诉他太多,因为我也不清楚。爷爷喃喃地说着:“原来她在那里,原来她在那里……”
我第一次看到那样的爷爷,虽然我和爷爷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在我印象中他始终是个开朗乐观的可爱老人,没想到他还有如此深情的一面,不知道哲远会不会也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我无精打采地回了宿舍,菲菲看到我就说:“你究竟是怎么了?这段时间神神秘秘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现在更是跟掉了魂似的,中邪了啊?”
“没有啊,还好啊。”我无意识地说。
“我告诉你,如果你还是因为哲远的事而失神落魄的话那你是自找苦吃,其实你和哲远之间的关系很简单,也只能是这么简单,想那么多是异想天开!”
“天曾经开了一次,现在又关了,我被夹在缝里了。”我说。
“还是清空脑袋装点知识吧!”她扔给了我一堆笔记,“快期末考试了,小心又挂科!”
完全没有学习的心情嘛,我把她扔给我的笔记扔到另一边,随意地翻看着报纸。上面报道11月20日有哲远的生日歌迷会的消息,我一看是SUNNY举办的,于是打电话给程柏杨要求到那里当工作人员,他答应了。
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学校里复习,毕竟还有一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菲菲说失恋的女人容易生病,果然我感冒了,成天头晕乎乎地还时不时地发着低烧,吃药也不见好。我要送哲远生日礼物,想来想去决定烤块希希牌爱心巧克力蛋糕,特地放了好多块德芙进去,烤出来黑糊糊一团,我尝了一口,别看难看,可是真的很好吃哦,可能是我这一生中最高水准了。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盒子里,然后就到工作现场工作去了。
路上公车上放着哲远和诗琳的最新情侣档广告,我都有点麻木了。工作人员也非常充分地利用劳动力,指使我做这做那的,比学生会的那帮人和欧巴桑们还狠,莫非我真的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不过也无所谓了,我懒得争了,他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哲远来彩排了,程柏杨也来了(人家是大老板嘛)。看到哲远我就又开始不自主地有些慌乱,灵魂似乎都不在躯壳里,工作时也开始频频出错,搬箱子的时候砸掉脚、推车子的时候磕到腰、连贴海报的时候都能被海报纸划破手,总之什么都发生了,而我却仍然呆呆的完全不在意,现在我真的不在状态,我也无法心神集中起来。
程柏杨突然走了过来,拉过我的手说了声:“走”,就拉我走了出去。我尚未回过神来没有反抗就这样跟着他走着。
“喂,你要干什么!”我奇怪地叫道。
“你最近究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现在变得这样不像你?”他问道。
“那什么样才像我啊?你跟我很熟吗?”我很烦地回道。
“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字一顿地问道。
“你管那么多干嘛?”我没好气地回答道:“放心,我死都会还你钱的!”
“你以为我关心你只是为了你欠我的那点钱吗?”程柏杨看起来有点恼怒,“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死不死活不活的样子!”
“我要怎样是我的事,不要你管!”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头晕得越要倒了,脸也烧得厉害,我现在一定又开始发烧了,好难受,似乎连站的力气的都没有了。
他惊讶地看着摇摇晃晃的我,赶紧摸了摸我的额头:“好烫!你发烧了?”
我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他突然一把抱紧我喃喃地说:“不要这样子,我看得出现你现在很无助。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想要保护你,我不想你再这么萎靡下去了……”
我愣住了,怎么回事?这算是告白吗?
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交往吧。”程柏杨很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再一次愣在了那里,震惊。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她已经结婚了。”
是哲远!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走到我面前说了两个字:“走吧”
于是我就像中了魔法一般地跟着他走了。
第三十节
哲远是在乎我的吧,不然他怎么会跟过来呢。我们就这样走着,两个人都不发一言。快回到后台的时候,我一把拉住了哲远的手,脚粘在地上不肯走,我就这样看着他说:“哲远,我喜欢你。”
这是我第二次对他表白,虽然这种话说得那么多很没有意义,但是我就是情不自禁就说出口,充满你脑子里的东西你总是想要把它一吐为快的。哲远看着我,眼睛里仍然是看不出任何别的东西:“我上次问你的那些问题你考虑过了没有?”
“没有,”我老实地回答道,“从来都没有想过,喜欢你、想你、在乎你已经是一种本能,至于原因根本是无法探究的。”我也知道我说得很琼瑶,但是这些话就是这样脱口而出。
“我们走吧。”哲远说。
“不要回到那个地方好不好?”我恳求地看着他,现在的气氛很好,我不想离开。
“那里还有很多人在等着我呢。”
对哦,待会儿就是哲远的生日歌迷会了,哲远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于是我松开了手,乖乖地和哲远回到了后台。
诗琳已经巧笑倩兮地在那里等着了,她今天打扮得真美,和公主一样,哲远一定是王子,那么他俩真是绝配。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轮到个灰姑娘当当。她今天是被主办方邀请来当特别嘉宾的,绯闻这么紧的时候居然都还不避嫌,唉,看来他俩……我还是别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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