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幅……”我想起来我的身上又没钱了。
“本店对回头客打二折,这幅就收你五十好了。”老板笑道。
“太好了。”我立刻付了钱,突然又想起来问道:“请问这两幅是一个人画的吗?”
老板点了点头。
“你应该认识那个画家吧?”
老板点了点头。
我脑子一发热把脖子上的护身符摘了下来交给老板:“麻烦你交给那位画家,希望他可以离开孤独。”
走出店门的时候,我自己都在惊讶我怎么会突然关心起那位素不相识的画家,或许在我的直觉中,他已经被我定义为哲远了吧,又或许这一切只是一种冲动,完全没有必要去追究。
第十三节
回到了家,爷爷注意到我又抱了一张画回来问道:“晓希你最近也喜欢上了画画了吗?”
“没有啊,只是刚好看到了喜欢而已,所以就买下来。”我说道。
哲远看了一下,问道:“这么孤独的画,你也会喜欢吗?”
其实我这幅画完全只是因为他而买的嘛,不过我当然不能把这个理由说出来。于是我随便说了一句:“正因为它孤独所以我要陪他。”
“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开始你就要给爷爷做饭了。”哲远说道,“记住不要给爷爷奇怪的东西吃!”
不会吧,我这才意识到如此难得的这几天我们“甜蜜”共处的日子居然这样就被我浪费过去了,上学真可恶!我们之间居然仍然没有什么进展。还剩一个晚上的时间,之后我可能又得回到几天都见不到他的境况中,不行,我要好好把握今晚!
吃完饭后我主动要求洗碗,然后又可怜巴巴地说:“上次你才教了一次嘛,万一这次我又洗不干净怎么办,你就过去指导一下嘛~~~”
“你应该不至于笨得这么离谱吧?”哲远说。
“哲远!”爷爷又开始严厉地逼着哲远陪我洗碗,呵呵,有爷爷在,我的奸计怎么可能不得逞,这个时候我只嫌碗太少呢~~~~~
于是边洗碗我边开始很装作自然地跟他搭讪起来:“你的伤好了吗?”
“差不多了。”
“那你接下来的工作是什么啊?”
“一部电影,三支广告,还要再录新专辑的三首歌。”他像回答记者一样回答得快捷自然。
“要拍电影啦?太好了,新电影女主角是谁啊?”哲远的电影我可是每一部都有收藏哦。
“倪诗琳。”
我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你们……好像经常一起拍戏,很有默契的样子啊?”
“嗯。”
我的手又开始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可怜的碗在我手里跳舞,强作镇定,继续问道:“你觉得倪诗琳怎么样啊?”
“很美丽很温柔很有气质。”
碗突然在我的手中高速地转动了起来,我加快了洗碗的速度,我什么都问不下去了。那张素描不停地闪现在我脑海里,还有哲远刚才对诗琳赞誉的话,哲远从来都很少夸人的。不要想了,不要想了。我突然表现得跟个超级洗碗机一样,立刻都将所有的碗都洗了干净,然后冲出厨房。
正想回房间里冷静冷静呢,爷爷却已经兴致勃勃换好衣服等着我们了。原来他又要和我们一直去散步,虽然天色已黑,但是我们都拗不过爷爷,还是出去了。还是上次走的那条山道,我的心情却和上次完全不同。哲远推着爷爷在前面走着,我落在后面苦闷地踢着石子,爷爷还和上次那样让哲远和我唱歌,可是我却唱不出来,完全接不上去。我总会觉得哲远的那些情歌都是为倪诗琳而唱的。很难过,没法听,也没法唱,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做吃醋,我只知道现在我的思维十分混乱,IQEQ通通已经降为负数。
“啊!”我痛地坐了下来了,没留心走路,脚给崴了,“你们先走一步吧,我一会儿就跟上。”我对他们说道。
现在终于可以冷静一会儿了,我干脆坐在了地上。当我遇上一件很复杂的事情的时候,通常都会习惯于给自己一点时间来专心思考,虽然思考不一定会有结果,但是不思考会令我的心情整体崩溃,现在我处于崩溃的边缘,我的头脑乱七八糟。
其实想一想,画了她的画夸她好也不一定意味着什么,但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不安很难过,好像全身的血都要被人抽走一样。算了,算了,我不应该去想那么多,有些事情如果尚未发生,就不要提前去受发生的罪吧。
我站了起来,想要寻找他们的踪影,却看不到他们在哪里。我迷路了。
第十四节
天色已黑,完全看不清楚路在何方,我无意识地走着,也许此时爷爷他们已经过来找我了吧,可是我连回原点的路都找不到了,我本来就是方向白痴嘛。终于面前出现了一点灯光,有灯光就证明有人,有人就证明有得救,我顺着灯光走了过去,终于来到了一家大概是守林人住的小屋门口,正要进去,却透过窗户看到屋里正放着电视剧《蓝色樱海》,哲远此时正深情款款地望着倪诗琳,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她的那张素描,突然心情就又狂乱了起来。
此刻脚还是崴得很疼,可是我却没有心情进去,还是继续上路吧,天黑,又冷,荆棘的小路空无人烟,我不知道我脚下的路是怎样的,我也不知道我将走向哪里,原来我已经走上了一条寂寞的不归路。
脚,好疼,头,好晕,我又晕了过去。
梦见我在哲远的身后拼命追赶着他的脚步,他走得很快,而我的面前充满了荆棘,我不停地摔倒,然而他已经走得很远,倪诗琳在前面温婉地等着他,他走在她的身旁,和她牵起了手……
百合花在空中绽放,我从泪流满面中醒来。
醒来后是爷爷慈祥的脸,爷爷见我醒了赶紧把哲远叫来,然后向我解释其实哲远之前是陪在我身边的,之后才走开。看到哲远我的眼泪又涌出了一层,哲远在爷爷的强逼下轻轻为我擦着眼泪,我的眼泪却一层又一层。
我终于开口问他:“你真的喜欢倪诗琳吗?”
他没有回答。
我又说:“我喜欢你。”这是我第一次向他表白,也是第一次对一个男生表白。
“你真的是喜欢我吗?”他说道,“你真的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你对我也许只不过是小女生对于偶像明星的崇拜与迷恋吧。你喜欢我什么?你又了解我什么?”
我语塞。我好像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地发生,而我也自然而然地认为我喜欢着哲远。难道喜欢是要探究理由的吗?
“新闻发布会要开始了,我要走了。”哲远说完就走了。我在床上发呆。
爷爷过了一会儿进来问我:“想什么呢?”我说:“我也不知道啊。”爷爷说:“昨天哲远发现过了那么久你都没有赶到的时候可是非常焦急的哦。”
“那只是出于道义上的责任啦,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这样的。”我沮丧地说。
爷爷诡秘地笑笑说:“但不是任何一个人我们都可以找到的呦。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样找到你的吗?”
“怎么样?”我急问道。
“是……由……于……”爷爷突然头一垂又睡着了(爷爷的病真是好奇怪啊)。我边发呆边等着爷爷醒来。后来干脆也不等了,为爷爷做好饭放在那里,然后就去上课了。我发现当我在这个家里感到无所适从的时候,总是习惯于去学校。毕竟那个地方好像更适合我。
回学校坐地铁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个地铁站男孩,他一看到我就很开心的打招呼,然后我也挤出点笑容出来。他问我:“怎么心情又不好的样子。”我说:“没办法,我现在思维的齿轮轴承被一个强度很大的绳子绕住,搅来搅去,搅得我的世界都乱了。”他说:“你的比喻怎么都那么奇怪啊,这次又是什么绳子?”
“你有没有喜欢哪个女明星啊?”我转移话题。
“奥黛丽赫本。”
“呃,有没有现在活着且年轻的?”
“没有。”
“那如果你生活在赫本年轻的时代,并且你有机会认识赫本,那你会爱上现实的她吗?”我探问道。
“这就很难说了,”他很认真地回答道,“毕竟喜欢一个明星和爱上一个人完全是两回事,我们可能因为这个明星很帅唱歌很好听或是他的某个角色很深入人心而喜欢他,但这并不意味着爱他。这两种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那爱上那个人的感觉是怎么样的?”我继续白痴地追问道。
“……”他又说不上来了,很尴尬的样子。
“对不起啊,我老是和你讨论一些很高深的问题。”我这才意识到,我又问了蠢问题了。
“没有关系,”他说,“你现在一定在为感情的事情烦恼吧?”
“唔?很明显吗?”我奇怪地问。
“除了瞎子谁都能看得出来。”他说。
然后我又继续在那里长吁短叹。
“你这个人很奇怪啊,有时候像个白痴小女孩(白痴?我对这个字眼很敏感哦),有时候又好像挺深沉。”
我深沉吗?我深沉吗?完了,我被江哲远这个家伙害到了!
第十五节
回到了学校,菲菲看到我就紧张地问我怎么才来,原来下午有英语考试,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告诉我期中考试季已经开始了。她都给我发了N条短信了,我这才想起来拿出手机来一看果然短信箱已经爆满了,菲菲还把详细的考试安排都发给我了。嗯,有这么个好朋友真好。还好今天下午才第一堂考试,我还没有误。
于是赶紧回宿舍拿一下考试用的耳机就被菲菲拉着杀去考场。这段时间考试排得够密集的,也好,早死早超生!只是,排得有点太密集了,都抽不出时间照顾爷爷了。只得又装作哲远家的保姆给他的经纪人郭宏山打电话告诉他我最近都有考试,让他注意回去照顾爷爷,我这段时间都不能回家了。
平时没有好好学习,到了考试的时候才知道悔恨两个字怎么写……临考前看那些书都觉得好像是用甲骨文写的似的,痛苦!不过也好在终于有点事情可以转移我的注意力了,考试季是三天,这三天我都是好好学习天天考试,也就是临睡前稍微想想哲远怎么样了。这种感觉其实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吃醋吃得那么辛苦。
呼~~~终于全部科目都考完了!出了考场就立刻跑去书报亭买了一份最新的娱乐报纸。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头条就是哲远,并且是:“亚洲天王江哲远霉运不断频频受伤”
不是吧,怎么回事?“霉运不断频频受伤”?再仔细看看内容,天哪!怎么我才离开哲远三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从他伤复后开始算起,先是电影新闻发布会迟到被记者指责耍大牌(好像是被我害的);然后在离开去片场的时候发生小车祸头部擦伤;吊威亚的时候威亚出故障还好掉到了气垫上;签售会被激动的观众挤伤;就连录新唱片的母带都被偷了!
我赶紧又以保姆的身份给他的经纪人打电话,郭宏山很不耐烦,不过还是转交给哲远听了。哲远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漠而平静,而我已经慌张到顶了。
“你怎么样了?”我紧张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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