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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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碎-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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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居家过日子的一切都置办齐全。我的下一步计划就是:找一个适当的机会,把天歌带到这里,不管我们各自的过去不管各种各样的心理阻碍也不管她的拒绝,正式宣布与她结婚,然后请来我的母亲一家人过一个快乐团圆的春节。
  既然天歌因为浪漫的爱情开始了第一次婚姻,我想让她有浪漫的第二次也是最后的一次。
  我似乎看到了天歌的惊喜和感动。
  一切都进行得天衣无缝,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知道。心底里藏着这样一个秘密,让我有 
一种莫名的兴奋。
  一大早到了公司,就想到春节临近,应该想办法为我的员工们准备点年货了。
  电话铃响。我说:您好,那位?
  那边说:方总你好,我是江明,打了几次电话你都不在公司。
  我问:您找我有事吗?
  他说:我想见你一面。
  我说欢迎的时候江明已经风度翩翩地推门走进来,我惊讶地:想不到您会来,而且这么快。
  他直接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拿出烟斗熟练地装烟丝点烟,跟我说:我承认我输给你了,但我想我也背了黑锅。
  我说:我们不存在谁输谁赢吧?
  他说:我今天亲自来,只想说三件事,第一,我的承诺还有作用,你什么时候感兴趣,我随时等你签约。第二,我放弃了沧海的市场,但外地市场开拓得很顺利,六成醉却早已经停产。第三,召集记者和到工商局举报都是我的人干的,这我承认,不过你受伤的事情完全与我无关,在你住院的时候我就想去看你,又怕刺激你,因为从时间和背景上考虑我有最大的嫌疑,但我还没有卑鄙到这种程度。
  我说:对于这事,我并没有怀疑谁,也不想弄明白究竟是谁。
  真正的意思是,我越来越对人说话的善恶真假失去了判断力。
  何从神色慌张地推门进来,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公安局来了两个人,说是要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我就跟江明笑笑说:江总,看来我们的合作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公安局的人此时就在隔壁等我。
  话说得很轻松,内心里还是充满恐惧。
  江明带着惊讶的表情站起来:没想到会这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打个招呼,我先走了。
  江明出门,我跟何从说:让他们过来吧。
  何从出去,我身上已经有些寒意,还在反复问自己:出什么事了?
第三十四章 杂碎的彻底失落
  118
  我点了烟的手微微发抖,还是轻松地问: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就跟你们打起了交道?
  一高一矮两个三十多岁的警察穿着便衣,一脸严肃,高个介绍说:我姓王,他姓康,我 
们就是来了解一些情况,没别的意思,你不要紧张。
  我问:关于谁或者关于什么的情况?
  他说:现在我来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同时请不要问我们任何问题,问了我们也不会回答你。
  似乎很不公平,但也要接受:你们问吧。
  问:你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认识天歌的?
  天歌?我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认识她的?这第一个问题就仿佛带有严重病毒的网页,一旦打开,立即死机,并且一片空白。
  他又问:请你如实回答,你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认识天歌的?
  我努力回忆,感觉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开始,仿佛与生俱来的一种相识,我只好说:确切日期和当时的情况的确记不太清,三年前也许是四年前,朋友一起吃饭认识的吧?
  他说:你说的确切一点,三年前还是四年前?
  我说:我记不起来了怎么说确切?到底什么事你们直说行了吧?
  他不理会我的态度:你知道她过去的情况吗?比如在海南。
  我说:估计我听说的和所有人听说的没有区别,她从来就没有正面告诉过我。
  因为他们闭口不谈天歌究竟出了什么事,我也认定她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对于他们接下来的每一个问题都如实回答。
  天歌出什么事了?在整个过程中这个疑问一直在脑海里顽强地挣扎,所以他们一走我就赶忙给天歌打电话。家里电话没人接听。手机关机。
  我一遍遍地打手机,每次都听到:您所拨叫的用户已启用自由全球呼,请留下您的电话号码……
  打过十几遍之后,我就把自己的手机摆在面前,默默地盯着它,等着它突然间响起来。
  铃声响起。我没顾的上看号码抓过来就接,并想当然地叫天歌:喂,天歌,你到底……
  那边却是刘大成急迫的声音:方正,你快来跟我老婆解释她非要跟我离婚那女的半夜两点往我家打电话是她接到的我跟她说是你搞的鬼她根本就不相信你来看看……
  我拉开身边的窗户,顺手把手机扔了出去,也不知道它在下降十五层楼的过程中刘大成又说了什么,在落地粉碎的瞬间刘大成听到了什么。
  我和何从赶到天歌家里,一片狼藉。
  一种超乎寻常的恐惧袭击了我,这时候我才真正体会到,天歌在我的生命中是多么的重要。
  找了很多人打听,得到的信息几乎让我窒息:天歌涉嫌走私,已被收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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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守所的探视室里。天歌就坐在我的对面,形容憔悴,只有那粗粗的烟酒嗓子还那么熟悉。
  这是我托了很多人才得来的机会。
  她苦涩地笑笑:你好吗?
  我想伸手去抓她的手,却够不到。尽管在到这里之前我告诉自己一定要表现得坚强洒脱,但眼泪还是哗地流出来。
  她却说:你现在该明白了,我在那三年里不是被什么人包养,因为我没那么值钱。我进了一家公司,他们实际的业务就是走私汽车,出生入死地干了三年,我忍受不了那种冒险,再说赚的钱也足够了。
  我说:让我难以置信。
  她说:你又不得不信,好了,现在没什么顾虑了。我爱你,方正,我嫉妒任何一个和你打情骂俏的女人,我更嫉妒那个刘露。我希望拥有你的一切,但我知道不可能,我每天都在想象今天的这个场景,我预感早晚都会发生。
  我说:你该早告诉我,起码我……
  她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已经满足了,真的,我们生活得那么和谐,是世间的夫妻们不能达到的一种境界,我受过一次男人的伤害,自认为已经了解了男人,若即若离是让男人倾心的最佳距离。
  我说:天歌,我希望补偿一切,我等你出来,我娶你!
  她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出来。
  这时候看守开始催促。
  我说:还需要什么,告诉我。
  她说:给张承的那500万是我的,高速公路的那个主任不仅要礼品,还要我,但是,在这些年里,我完全是属于你一个人的。我已经如实交代了,估计他们也会找张承,他仅仅就是一个借钱的,还了就没事了。
  我的胸口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堵着,说不出什么,只是点点头。
  她站起来走出几步,又回头说:不要再纳闷了,那个风雨无乡是我,闹着玩的。
  我默默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仔细梳理自己的经历与情感才发现,其实天歌早已经深入到了我的生活,正因为自然和谐才不被自己察觉,失去的时候终于醒悟,但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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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独自一人去了郊区山坡上的那所房子。
  虽然是白天,但我把所有的窗帘拉上,又把所有的灯都一一打开,看着这个别致的空间里弥漫着的温馨与浪漫,想着这个几天来一直让我兴奋不已的秘密。
  我无数次想象过这样一个场景:把天歌带进门,所有的灯就这么亮着,我什么也不说,走过一个又一个房间,这里的装饰会唤醒她对于自己喜爱的专业的一种回忆与怀恋。她会惊讶,会赞叹不已,我就会告诉她:这处房子的主人希望娶你为妻,与你一起在这里度过浪漫的一生,而且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此时我不回答她的任何提问,打开音响,那里面应该传出悠扬的《结婚进行曲》,我就唱:糊涂了吧?困惑了吧?不知道这人就是我了吧?她会追着打我,我们就在这200平方的空间里追逐嘻闹,最后一起倒在床垫上相拥相吻……
  想到这个场景已经不能实现,我心如刀绞,泪水长流。
  突然间,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的头脑中闪现:我能不能把天歌弄出来?
  回去的路上,我发现街头已经有了过年的那种气氛。公路边摆了一长溜的台球桌,那些闲下来的人们就在冷风中戴着乌黑的白手套在起劲地玩台球。这是非常有意思的景象,你很 
难把这里的人与那些穿了白衬衣黑马夹的运动员联想到一起。街道上到处可以看到花花绿绿的气球、鲜艳的对联、大红的灯笼……
  天歌已经不能看到这一切了,我不能想象到了除夕之夜她能做什么,或者说被允许如何度过。我必须在春节期间弄清楚天歌在这桩走私案件中占有什么样的位置,正常情况下应该受到什么样的刑罚,我又有多大的可能找到这个链条上的一个薄弱环节,让她身上担负的刑罚像路边的那个雪孩子一样逐渐融化变小,甚至消失。
  我就这么想着,胸口既空空荡荡又似乎被什么东西堵塞,开着车,在沧海市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在市政府门前,聚集了很多的人,他们是因为企业困难无法过年而来静坐的。
  一副标语写着:我们要过年!我们要吃饭!
  落款是:六成醉酒厂全体职工。
  在车里,我感到了彻骨的冷。
  我就是一个十足的杂碎。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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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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