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初始的云(第三部)- 第30节

　　　　　　　　花园的空地上，丹夏把那些图纸一张接一张的铺好。他拉着席星慢慢解释：“那个在就业培训学校的平面图。我的概念是，首先我们需要在全国，每个洲，每个区，每个点都要修建这样的再就业学校。那些失业人士可以在这里免费接受再就业培训，我想最近提出一项新的商业法令。就是每家收入到达一个度的公司，工厂，企业。都必须为这些失业人士提供机会。虽然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有时候为了大局，不合理的手段也是需要的。而且这些对以前那些完全因为没有机会接受教育，没有一个合格的资格证的人，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可是，再就业培训署的运行，也需要大量的财力。这些钱，财政部绝对不会给的。”罗亭的问题一针见血。

　　　　　　　　丹夏此刻有些洋洋得意：“自然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了。我们为失业人士提供再培训，再次就业的机会，那么这些需要培训的人必须拿出当年薪水的百分之十返还再就业署。这些钱，一部分我们拿出来用于再就业署的循环款，另外一部分我们拿来救济无法，或者没有能力再就业的伤残，年龄偏高的特困人士。。。。。。。。”

　　　　　　　　“这真的是个伟大的计划，甚至。它可以帮助无数人走出赤贫，丹夏先生，您叫我刮目相看。我会一直跟随您的，不过我很好奇，一直养尊处优的您是怎么有了这个计划的想法的。”罗亭看着丹夏，眼神里是狂热的崇拜。

　　　　　　　　丹夏坐回到一张图片上，看着远处正追赶几张被风吹跑计划图纸的仆人们说：“其实，我这个人家里叫我冷血动物。说我不爱别人，不懂得爱，其实，他们何尝懂得爱，其实。。。。。。。”

　　　　　　　　关于丹夏什么时候有了这个伟大的计划，我们要追诉到他更年幼的时刻。一个庞大的族系，一个阶级分明的家族，得到爱是奢侈的事情，相对对父母的感情，丹夏和家里那些仆人的孩子，庄园里那些所谓的下等人的关系要好的多。卡夫家一直有着一个和许多大家族相同的规矩，就是一个人仆人在没有劳动力后，会得到少量的养老金，然后被驱逐出去。丹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成长。也许少年对帮助那些人的初衷并不伟大，但是他是爱过那些普通的贫瘠的劳动者的。

　　　　　　　　席星看着那对探讨社会，探讨命运的狂人者，而狂热的把所有的热情投入到那个伟大的理想当中。席星不由得的有一丝丝惭愧，这些惭愧伴随着一些失落。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无法和这个所谓的社会共污，那么他是正直的，清白的。甚至他自己认为自己是高尚的。如今看来，自己不过是一个没见过市面的乡下神甫而已。他从没想过去干涉谁的命运，更谈不上去帮助什么人。以前他从从内心对丹夏甚至是有些看不起的，他觉得他太想得到权利，虽然他们发生了关系，但是席星对感情可以说是异常冷静的，甚至可以说是冷血的。如今看来，他觉得他不过如此，因为他连最起码的力量都没有。他甚至有些羡慕罗亭，他有追求的东西。而自己，几乎是什么都不追求的。这很悲哀。

　　　　　　　　席星悄悄离开那个地方，回到屋子。他接通尼达姆的联络器。他对他说：“尼达姆，我想我有了理想。你先别着急问，在这之前，我要你所有的在新大洲的初始开发计划中的一半的工程。。。。。。。”

　　　　　　　　32。一切为了理想

　　　　　　　　特纳先生哀叹自己的命运，本身他是狼狈着离开社交山谷的。他已经做好去总部请罪的决定，但是在路上，他又接到命令。他必须回到丹夏堡，而且，这次他拿了一半的初始计划在全球土木工程的施工合同。他赞叹那个走着狗屎运的家伙，这之前得到这些合同书，也曾经是他的梦想。此刻他再次坐回那个花园。喝着倒霉的已经可以说是晚上的宵夜茶的东西了，虽然这位年轻的卡夫先生无论如何要留自己晚餐，但是饿着肚子的特纳还是非常想把这些事情做完，赶快离开。按照要求，他要求卡夫丹夏，罗亭（他没有姓氏了）和席星三人的签名。尼达姆对待某些问题还是很小心的，万一有什么问题，他还是希望能掌控住，毕竟席星对钱没有概念，不代表他没有。所以他要求了两个以上的签名，于是罗亭很幸运的被抓了壮丁。

　　　　　　　　特纳终于离开了。丹夏和罗亭犹如做梦一般看着面前足足有一尺厚的合同书。这是什么，这是金山，不，这是整整一座钻石山，而且是纯钻石山。没人能经受得住这里的诱惑，这一尺高的合同书，它所带来的收益是卡夫家所有资财的几百倍，几千倍，是新大洲整整三十年的财政收入。

　　　　　　　　丹夏咽口吐沫，他艰难的看着席星：“星，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怎么做到的，上神啊，你简直。。。。。。。我不知道该什么说了。”

　　　　　　　　席星笑了下，他没打算全部说出，现在他更想直白的衡量这个世界。用普通人的身份。他悠然自得的说着人生第一次谎言：“我是个孤儿（实话）。我出生后被遗弃在弃婴堂（实话），那个时候，有个同样和一样被遗弃的孩子，我们一起在弃婴堂长大，情如手足（实话），多年后，那位兄弟的父母找到了他（开始撒谎了）。原来他的父母竟然是贝因托皇族（弥天大谎啊，还给尼达姆降低了辈份）。然后我们就很伤心的分开了。多年后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NDM公司的总裁了。所以得到这些工程对他来说是简单的事情。当然，我和他要这些工程也是简单的事情。毕竟我们情同手足。事情就是这样。”

　　　　　　　　这叫丹夏说什么呢，这叫罗亭说什么呢，我们还能说什么呢？多么勉强的谎言，可是我们又从何解释，啊，你说，没人会傻瓜到把一座钻石山送给别人，可是这座钻石山就在我们一英尺远的桌子上，它们排放整齐，而且还签了名字。

　　　　　　　　“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了。”罗亭。

　　　　　　　　“恩。做梦一样。”丹夏。

　　　　　　　　“。。。。。。。。”席星。他很担心自己谎言被戳穿。遮掩的喝着早就喝完的茶。

　　　　　　　　“啊，星，那个你那个手足，会不会对你图谋不轨。你是不是拿你自己换了这些合同，对吗，我只能这样解释了！”丹夏突然发狂一般摇晃席星的身体。

　　　　　　　　“你傻了吗，就是他再漂亮，他也不能换来这些，这些能换十个他。”罗亭也接着发狂进而达到了胡言乱语的境界。

　　　　　　　　丹夏干咳嗽了两声，坐到椅子上。大家都需要冷静。那一堆合同如同恶魔的手一般在召唤着他，或者是说他们。此刻，他们完全可以把这些合同全部私人承揽下来。席星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两个人的表情千变万化，终于，丹夏打破沉寂：“罗亭！”

　　　　　　　　“在，先生。”

　　　　　　　　“回去后，立刻起草一个新的计划，我们可以叫他新生计划。将会有一个新的部门诞生。新生就业署。这将会是我上任后为大众实行的第一次民生举措。名义上它是由我私人支持的一个福利机构。不过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等到它健康的循环开，我们再把它还给国家。”

　　　　　　　　“是的，先生。”

　　　　　　　　“再就业署，将会是副总统府独立划分出来的架构，政府也无权对它进行干预，任免。它将是一个新生的权利机构。它只服从我的命令，你的，还有星的命令。当然名义上你和星会成为它的最高权利者，这是不容置疑的。可是一些大的计划我还是希望通过我们三人的签名来实行。”

　　　　　　　　“这正是我想建议的先生。我的到无所谓，可是席先生的是不容置疑的。”

　　　　　　　　“我们将一私人的名义管理这个计划署，虽然它是福利性机构，我不想和那些官僚发生过多冲突，我有个建议，这里的收益一半全部归星，我想这是他那个朋友给他这些工程的初衷吧。”

　　　　　　　　席星笑着放下茶杯：“不必了，拿出十分之二，一半用于计划署员工的福利薪水，办公地点的消耗，剩下的我们三个人均分，毕竟，罗亭需要养活一个母亲，需要一个新的人生，丹夏你也需要一笔钱来支持你的总统府第，而我，你们说的没错，我自己也想要一些实惠，但是，一点就好，我对你们那个大的计划更感兴趣。”

　　　　　　　　丹夏犹豫了下，他看着席星，今夜的席星和他距离有些遥远：“真的可以吗？这样你知道你吃了多么大的亏吗？而且我和罗亭没权利从这里拿一毛钱的。”

　　　　　　　　席星站起来：“这跟权利没关系吧，你们说人是自私的，我一直承认，面对这么大的诱惑，你们能这么快的的找到自己，这叫我很高兴，而且，能帮助那么多人，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只给你们那么少的收益，已经很委屈了，至于我，我对金钱一向没概念，够花就好。”他转过身，看着丹夏和罗亭。

　　　　　　　　“其实，最应该感激的，是我，说句不好意思的话，再这之前，我是个连理想都没有的人，我要感谢你丹夏，你有个伟大的理想，现在，你叫我参与进来，去帮助那些人，这是多么好的事情，以前，我的双手只会单纯的为了修复那些书籍而存在，我甚至认为，我这辈子就是和书连在一起了，但是现在，我觉得，我有一双能改变他人命运的神奇的手。这感觉很奇妙。不过在这里，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丹夏紧张的看下席星，甚至罗亭也是担心的。此刻已经无关感情，他们都怕席星说出石破天惊的话，而破坏那个美好的计划。

　　　　　　　　“我要求你们对我和那位NDM公司总裁兄弟这层关系保密。要知道，我是个怕麻烦的人。最后，为我们的新生计划！”席星举起茶杯。

　　　　　　　　“为那个伟大的理想！”罗亭。

　　　　　　　　“为理想！”丹夏。

　　　　　　　　关于席星他们拿走这十份之一的钱，大概这个世界上最苛刻的人都说不出什么吧，那是他们应该得到的。一夜间，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丹夏得到实现理想的机会，罗亭获得新生，席星有了新的理想。然后，就在社交月还没结束的日子，三个人悄悄的离开了那个糜烂的圈子，今后他们和这个圈子的交集也许会越来越少，但是他们也许并不遗憾。

　　　　　　　　两天后，丹夏把最后一箱私人物品搬到悬浮车上，他和席星仰望憧勃利斯城G区的办公大楼，丹夏不由感慨万千，自己曾经为在这里越爬越高，付出了无数的心力，但是一刹那，觉得以前真的是浪费光阴了。

　　　　　　　　席星看着眼前离开的车子，那车上是他在意的那些书籍，这是它们第三次搬家了，这是他小小的私心，他还是想做一些事情，为那些书。他想建立一家最大的纸书博物馆，现在他可以放手去做了，这是他为自己定的第二个理想。现在他有两个头衔了，这是他以前甚至都不去考虑的事情，新生计划署副署长。新大洲纸书博物馆筹备委员会执行主席。他甚至有了几盒做工精美烫着银色字体的名片。罗亭说，那是必须的。丹夏看着那座雄伟的大楼，竟然有些唏嘘，莫名其妙的唏嘘。席星悄悄抱住了他，这是第一次主动的拥抱：“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