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们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比我一个人去买东西更不安全好不好!”
手塚还真没考虑到这点,他有点犯难,对秀一郎说:“要不你就别吃雪糕了,一会儿看完比赛我再给你买好不好?”
“我就要吃,我每次看棒球赛都要吃那种雪糕的!”秀一郎馋虫发作了,“我这么聪明,不会傻乎乎跟着陌生人乱走啦,而且商店那么近,不会有事的,哥哥放心吧。”
“好吧,快去快回。”手塚拿了几张钱币给秀一郎。
秀一郎乐滋滋地把钱揣好,往前走了几步路突然又折回来,贼笑着趁手塚和流川枫不注意,抓过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老气横秋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好好照顾对方,千万不要走散了哟!”
“……”
“……”
朋友
棒球馆,由于一个精彩的全垒打,全场观众都疯狂了,秀一郎激动地踩在椅子上跟着大家一起扯着嗓子高呼那位球星的名字。
坐在他左右两边的手塚和流川枫十分安静,与现场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手塚双手抱拳坐得笔直,心底有些惊叹球迷们的热情,表情却仍是淡淡的,理智地分析起网球和棒球的不同之处。至于流川枫,他压根就没仔细听秀一郎讲棒球规则,比赛进行到尾声他还看不懂球场上那些人为什么一会儿击球,一会儿跑动,更不明白大家为什么突然大喊大叫,起得太早,他现在只觉得困,很想睡,无奈周围实在太吵了。
比赛继续,秀一郎在位置上坐好,喝了一大口矿泉水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摇头晃脑地直叹气,摸着小小的下巴感慨自己和这两位哥哥真是两个星球的人。
似乎不管发生任何事,光哥哥永远这么冷静镇定,就算是在他最喜欢的网球场上也那么淡然,而流川哥哥,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感兴趣,不爱说话不爱笑,如果不是自己不怕死地一再缠着他,他根本不会看自己一眼吧。
秀一郎十分好奇,光哥哥和流川哥哥开怀大笑或是惊慌失措会是什么样子呢?
比赛结束后,三人走出体育馆。散场时出口处十分拥挤,手塚让秀一郎走在自己前面,用身体为他挡住人流的冲撞,流川枫看他一眼,不自觉地跟着照做。两人并肩,胳膊不时地撞到,两人都不甚在意,专心护着秀一郎。
按照原定计划,三人看完球赛坐公车回去刚好赶上吃午饭。秀一郎撅嘴道:“我们在外面吃吧,天天在家吃,好腻!”
手塚想,既然出来玩就让他在高兴一点好了。他又问流川枫的意见。
“随便。”流川枫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那我们就在外面吃吧,秀一郎你想吃什么?”
“哥哥做主吧!”
“流川,你说呢?”这是手塚第一次称呼流川枫的名字,对上他淡漠的眸子,不知怎么的心底突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流川枫动了动嘴唇,犹豫一下还是那两个字,“随便。”
手塚的直觉告诉他他原本想说的绝对不是这两个字,他看他一眼又说:“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都行,别客气。”
流川枫没出声,秀一郎雀跃地拍掌,“真的吗?那我们去吃寿司吧!”
“好。”手塚又看向流川枫。
流川枫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手塚猜想自己再问他也是随便二字,“那就去吃寿司了。”
刚好河村隆家的寿司店就在附近,手塚带他们去了他家。
因为是假期,店里生意很好,很多他们青学的学生都来用餐,男男女女们看到手塚都跟他打招呼,问他秀一郎和流川枫是他什么人。
“住同一个小区的朋友。”手塚回答得自然而然。
秀一郎不满地嘟嘴,“我是你干弟弟啦!”
“嗯,一个弟弟,一个是朋友。”手塚顺他的意纠正道,看流川枫心里却有些踌躇,自己和他算是朋友吗?
流川枫听到朋友两个字,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会儿才夹起寿司放进嘴里。
河村爸爸非常热情大方,寿司的量给得十分足,手塚结账时还打了很低的折扣,三人吃完,还叫河村隆送他们到店门口。
“真好吃,光哥哥下次还带我们来好不好?”秀一郎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说。
手塚点头,“好。”
三个女生突然从马路对面冲了过来,捂着嘴巴一脸不敢置信。
“咦,流川同学!”
“真的是流川同学诶!”
“流川同学你也来吃寿司吗?”
“流川同学……”
“流川同学……”
……
好吵。
流川枫睡眠不足,脑子本来就有些昏昏沉沉,被三个女生唧唧喳喳的声音一吵,越发头疼裂,眉头紧蹙,按着太阳穴他极力忍耐着。
善良的秀一郎替他解围道:“姐姐们,你们是谁啊?”
“诶?”三个女生这才注意到流川枫身边的秀一郎和手塚。
看到手塚的脸时,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哇咧,这个男生好帅啊,丝毫不输流川枫……
不同于流川枫脸上明显不耐烦的神色,他看上去彬彬有礼,然而他身上一种莫名的迫人气势和眼里淡淡的疏离却令人心底一震,不知不觉对他产生一种敬畏的感觉。
三个聒噪的女生不约而同停止了喧闹,怯怯地说:“我们是流川枫的同学……”
“姐姐们好。”秀一郎最爱在陌生人面前扮乖巧。
看到这么可爱的正太,三个女生因为流川枫和手塚而紧绷的神经稍微舒缓了一些,一个女生壮着胆子问流川枫,“流川同学,这两位是你的兄弟吗?”
流川枫漠然的目光掠过满脸期待的秀一郎,在手塚身上停留了几秒。
夏天正在远去,初秋的阳光不再炙热得让人难以忍受,吹在脸上的风柔软而沁凉,在一片喧嚣声中,流川枫在五人的注视下沉默良久,那略显清冷的声音终于轻轻响起,“一个是弟弟,一个是……朋友。”
话音落下,得到承认的秀一郎开心满足得咧嘴大笑。
手塚莫名地也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生日
三人吃得都有些撑,秀一郎提议散会儿步消消食再坐车回家。手塚和流川枫都没意见。
秀一郎兴致不减地跟手塚讨论上午那场精彩的棒球赛,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流川枫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落在了后面。
他站在一家蛋糕店的玻璃窗前,右手轻轻按在玻璃上,望着店里各式各样的精美蛋糕。
秀一郎跑过去,“流川哥哥,你想吃蛋糕吗?”
流川枫摇头,眼睛却不自觉地又往橱窗里瞟了一下,他那双一向漠然冰冷的眼睛里露出一抹无法掩饰的渴望,手塚觉得惊讶,想到什么,随口问了句,“今天不会是你生日吧?”
流川枫看他一眼,没有回答,双手放进裤袋里,长刘海遮住双眼,沉默地从手塚身边走过去。
“看来今天真的是流川哥哥的生日,难怪前几天他妈妈走后他一直臭着脸……哥哥好可怜啊,都没人陪他过生日……”秀一郎唏嘘,拉拉手塚的胳膊说,“光哥哥,我们买蛋糕帮流川哥哥庆祝生日好不好?”
手塚看着流川枫萧索的背影点了点头。他也曾经一个人过生日,他知道那种凄清落单的滋味有多难受。
因为给秀一郎买了很多零食,再加上中午请客吃寿司,手塚不够钱买蛋糕了,他想了想决定买材料自己回家做。
秀一郎有些怀疑地看着他,“哥哥你会吗?”
手塚淡笑,有什么不会的,去年生日他就给自己做了一个栗子蛋糕。
他们追上流川枫,秀一郎正要开口说帮他过生日,手塚阻止他,轻描淡写地说:“我今天突然很想自己在家做蛋糕吃,我和秀一郎两个人吃不完,你也一起来吧。”
流川枫的眉毛微挑。因为对很多事情漠不关心,他有时候显得有点迟钝,但他并不是傻瓜,他明白手塚这样说是在顾及他的自尊。他心里有些恼,又有些茫然和莫名的暖意,没想到还有人愿意为他的生日花心思,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对彼此来说还很陌生的人。
静默几秒,他轻声说:“好。”
“太好了,有蛋糕吃了,好幸福啊~”小吃货秀一郎欢呼。
坐公车回到小区,手塚和流川枫一起去超市,秀一郎玩了一上午有些累了,手塚让他先回家睡午觉,晚上再去他家一起吃蛋糕。
走进超市,手塚拿了鸡蛋、低筋粉、可可粉、牛奶,还有鲜奶油和几样新鲜水果,正要去结账突然想起家里的白糖好像也没了,又回头去找。白糖砂糖冰糖那一类都放在货柜最高那层,手塚踮起脚尖去够,流川枫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右臂轻轻一抬,轻而易举地就拿下来一包递给他,“是要这个吗?”
手塚淡声道了谢,把白糖放进购物篮里,心里有些懊恼,下定决心明天开始一定要加强锻炼,快点长高。
到了收银台,手塚翻找着钱包的时候,流川枫已经把银行卡递给了收银小姐。
手塚连忙阻止他,“不用了,我来付就好。”
流川枫没理他,直接把卡塞到了收银小姐手里,强硬的态度让收银小姐和手塚都无言以对。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超市,走了一段路流川枫突然回头,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也会吃。”
然后他也不等手塚反应,继续朝前走。
手塚愣了愣才想明白,他的意思是,他也会吃蛋糕,所以他付材料钱是应该的。
这人真是……
真是什么,手塚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只是觉得无语,又有点好笑,还有点感同身受的……悲凉。他了解流川枫为什么会把这点钱跟他算这么清楚,因为长期孤独的人都很敏感,他们都不喜欢被人怜悯,不喜欢无缘无故接受他人的馈赠或帮助,欠下人情。
一路无言回到手塚家。
手塚为了找钥匙,正要把右手提着的购物袋一起换到左手,一旁的流川枫很自然地就把东西接了过去。
“多谢。”手塚轻声说。
“不用。”流川枫淡然回道。
咔哒一声,锁开了,手塚将门推开,客气地对流川枫说:“请进。”
然后作势要拿回几个购物袋,流川枫却一个闪身躲过了他的手,低头在玄关的地上找了一双拖鞋,提着东西一边朝里走一边问:“厨房在哪?”
“进去右拐……”手塚抚额道。
流川枫放好东西走到客厅,见他还站在门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手塚看一眼他脚上蹬着的那双自己的拖鞋,无奈地在心底叹口气,在鞋架上找过一双穿上走进屋。
他招呼流川枫在客厅的沙发坐下,给自己和他分别倒了杯白开水,然后打开电视机,“你先看电视吧。”
流川枫点头,接过遥控器调到体育频道,这个时段刚好在直播NBA赛事。
手塚又洗了一篮苹果和葡萄放到茶几上,“吃水果。”
流川枫嗯一声,视线仍停留在屏幕上,弯着腰拿了一颗葡萄丢进嘴里,吃掉葡萄肉,然后吐出皮和籽。
手塚从厨房出来在冰箱里找东西,不经意地看到他这样的吃法,眉头一皱,很想提醒他葡萄虽然洗过一遍,但是皮上可能还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