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时光那些年- 第12节

　　我们走过去，马志远说：“怎么才来，就等你俩了。”

　　我说：“咱哥们，等什么，你们可以先点嘛。”

　　“要光是你，才没人等你呢，这不是还有位女同志嘛，是吧？”马志远给李娜打招呼。

　　“谢谢，谢谢，其实你们不用等我们的。”李娜有点受宠若惊。

　　“哟，都‘我们’了，老虎，你的生活很幸福啊。”马志远说。

　　“彼此，彼此。”我说。

　　“哎，对了，大勇，你什么时候找个女朋友啊，哥几个都替你着急啊。”马志远问坐在一边的田大勇。

　　“不急，不急。”田大勇不在乎。

　　“要不我帮你介绍介绍？”马志远问。

　　“得了吧，你别乱拉红线了，管好你自己吧。”田大勇说。

　　“那行，那不说了，咱们点菜吧，来，女士优先。”马志远把菜单递给李娜。

　　“我……。”李娜有点拘束。

　　我接过菜单，揽住李娜，低低地对她说：“没事，都很熟，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李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简单地点了几个。

　　“下面该媛媛了吧。”我把菜单递给徐媛媛。

　　“谢谢。”徐媛媛有些害羞，脸红了。

　　趁着徐媛媛点菜的功夫，我打量了她下，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她。她的气质确实带有古典韵味，翻动菜单时指法轻柔，拿起茶杯喝水时也举止得体，看来是受过良好的家庭氛围的熏陶。但就是这样一个女孩，怎么能够和马志远单独出去但一个晚上，而且还………

　　我正陷入沉思，李娜狠狠地掐了我一下，看着我，那眼神似乎是在说；看什么呢，这么入神，都快流口水了……。

　　由于餐馆里人少，菜很快就上齐了。

　　“来，咱们先喝酒。老虎，你们俩来晚了，得自罚三杯，来，我给你们倒上。”马志远拿起一瓶白酒。

　　马志远给我倒满三杯后，又要给李娜倒，我拦住他：“别给她倒，她不会喝。”

　　不行，以后再也不能让李娜再喝酒了，我心里想。李娜瞟了我一眼，笑了笑，暗暗踩了我一脚。

　　“那怎么行呢，这是规矩。”马志远坚持倒满。

　　“那好吧，那我替她喝。”我说。

　　我深深呼了口气，闭着眼一连把六杯酒灌了下去，只觉得嘴里，胸腔都火辣辣的。李娜看我的眼光已经由笑意变成了柔和。

　　一瓶酒很快见了底，马志远招呼服务员：“再拿两瓶。”

　　李娜站起来说：“我去拿。”

　　不一会儿，李娜拿着两瓶打开的白酒回来坐下；“我直接给打开了……。”一瓶放在我这边，一平放在马志远那里。

　　“谢谢啊，老虎你小子真有福气，找了个这么贤惠的女朋友。”马志远看玩笑地说。

　　“那是啊，不过也比不上你小子啊。”我戏谑道。

　　“都一样，都一样。”马志远也知道女人不好对付，急忙打圆场。

　　好在导火索及时被扑灭，才没有引发更大的灾难，我还是被李娜又狠狠地踩了一脚。据我的观察，马志远也挨了一记肘击。

　　接下来就是猜拳，老虎棒子鸡虫，十五十五，美女英雄海盗，两只小蜜蜂等酒令，我不断推说我不会喝酒，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还不知道吗？马志远说，平常是平常，今天你必须得喝，喝醉了哥几个负责把你背回去，是吧，大勇？大勇也表示同意。

　　我无奈，端起酒杯，却尝到了水的滋味，我瞄了李娜一眼，李娜眼角露出笑意，我顿时明白了刚才她为什么亲自去拿酒，还说打开了。

　　马志远无意间打了一个呵欠，让我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我不怀好意地说：“老马，昨天晚上没睡好吧？”

　　马志远楞了一下：“没…。。没有啊？”

　　我若有所思地说：“哎，大勇，我记得老马昨天晚上没有回来啊，是吧，大勇？”

　　田大勇也乐得看笑话：“是，是，没有回来。”

　　我假装一脸疑惑地问：“既然没回来，那你去哪了呢？”

　　马志远红了脸，徐媛媛脸更红，还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我说：“哟，都不好意思了？”

　　这时，我挨了马志远重重一脚，他的眼光里充满了怒火，我想我要是再提，估计他得杀了我。

　　我清了清嗓，若无其事地说：“算了，算了，大家继续吃吧，我上趟洗手间。”

　　不一会儿，马志远尾随而来，拦住了我，生气地说：“你小子忒不给我面子，还哥们呢？”

　　我赔笑道：“不提了，不提了，再也不提了。”

　　下面的事就很愉快。

　　吃完饭，各自忙各自的事情，马志远和徐媛媛回去，田大勇泡网吧，我送李娜回去。

　　回去的路上，李娜问我：“你为什么说我不会喝酒啊？”

　　我说：“不为什么，就是不想让你喝。”

　　李娜说：“你是不是怕我喝醉之后麻烦啊？”

　　我说：“那倒不是，你喝醉了我还能趁机占你便宜，吃你豆腐。我是认为喝酒对身体不好，想帮你戒掉喝酒的毛病。”

　　李娜说：“其实我平常就不喝酒，根本就不用戒，你放心，我以后不喝就是了。哎，你刚才说占我便宜，你想占我什么便宜啊？”

　　我说：“你说我能占你什么便宜啊，就是以前想占没有占成的呗。”

　　李娜掐了我一下：“德行，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下午阳光很好，这在冬天是极为难得的。我拉着李娜的手，幸福的感觉弥漫在周围。

　　李娜突然说：“我想找个地方坐一下。”

　　我说：“这哪有地方可坐啊？”

　　李娜指指路边：“就那儿吧。”

　　我说：“行。”

　　铺张纸坐下，李娜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少，没有扬灰。

　　李娜的一绺头发不断的晃动，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在我的脸颊搔来搔去，我伸出手去，把那绺头发盘在了耳后。看着李娜光洁粉红的脸，不禁心神激荡，在上面吻了一下。

　　就听见一个怯怯的声音：“姐姐。”

　　我扭头一看，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李娜看了看我，笑了笑问小男孩：“小弟弟，怎么了？”

　　小男孩说：“姐姐，我能不能也亲你一下呢？”

　　李娜红了脸，说：“你啊？”

　　小男孩理直气壮地说：“为什么哥哥能亲你一下，我就不能呢？”

　　李娜的脸更红了，说：“那好吧。”

　　李娜凑过了脸，小男孩在上面亲了一下，摇摇晃晃地跑开了。

　　李娜说：“多么可爱的小孩子啊！”

　　我气鼓鼓地说：“什么可爱，简直就是个小坏蛋！连我的老婆都敢随便亲。”

　　李娜亲昵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你吃醋了？”

　　我撅着嘴说：“是啊。”

　　李娜说：“那怎么办呢？”

　　我说：“那我再亲你一下。”我拽过李娜。

　　许久之后，李娜突然问我：“老公，你怎么从来不问问我的过去呢？”

　　我说：“你要是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问。”

　　李娜说：“那我要是想说呢？”

　　我说：“要是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

　　李娜说：“我不能对你隐瞒我的过去。”

　　我笑着说说：“听起来挺严重的啊。”

　　李娜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坐好，缓缓向我讲述了她的过去：她曾经有一个男朋友，叫林立。他们的父亲是对越自卫反击战时的战友，生死之交。李娜和林立也是俩小无猜，青梅竹马，林立大李娜一岁，去年考大学去了上海，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向李娜提出了分手，就发生了几个月前的一幕……

　　这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但接下来李娜的话给了我致命一击，李娜告诉我：她不是处女。

　　我的身体明显的颤动了一下，李娜拉了我一下：“你没事吧？”

　　我失魂落魄地说：“没……。没事。

　　尽管我早上已经通过马志远和徐媛媛的事对自己一贯的想法产生了动摇，但猛地听到这句话，还是让我不知所措。

　　我心不在焉地说：“我送你回去吧。”

　　李娜点了点头。

　　一路上，我走的跌跌撞撞，我没有主动去拉李娜的手，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李娜亦步亦趋地跟在我的身后，想在我突然摔倒时拉我一把。但她扶了我几次，都被我推开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话。

　　到李娜住的房子的楼下，我只淡淡地说了句：“你上去吧。”

　　李娜低低的应了一声：“恩。”

　　我转身就走，没有与她进行以往分别时的拥抱，接吻，到她的房子里去坐坐。

　　李娜带着哭声呼喊着“老公”，我也没有回头。

　　因为我也已经泪流满面。

第十一章
我选择了第二天一大早回家，没有告诉李娜。

　　上车后接到了李娜无数的电话和短信，我都狠狠地按下了“拒绝”键，直到马志远打了过来，问我：“哥们，你和李娜到底怎么回事，你没告诉她你回家了啊？今天早上她来找你，我说你回去了，她听了后直哭，怎么劝都劝不住。哎，昨天见你俩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冷冷地说：“甭管她，让她回去吧……。。”

　　列车搭着我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春节很乏味，无非就是走亲访友，吃吃喝喝，把自己弄得人事不省，给自己找罪受。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躺在床上，就感觉眼泪不经意间会夺眶而出。我想起了我们的相识和相爱，我们在一起那段快乐的日子。李娜的笑脸犹如一个肥皂泡，在我的眼前不断放大，直至最后轰然破碎，分解成无数个飞沫，每个飞沫都映射出一张李娜的笑脸。

　　我不停地拷问自己到底爱的是什么，是肉体，还是这个人？我分不清楚，只知道我的思绪已经被打了结。虽然我平时的行为有些不羁，但我的骨子里依旧是一个传统的人。也许责任并不在李娜，我也不止一次的告诫自己要改变想法，但事情真的降临在我身上时，我就不知所措。

　　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我同时收到俩条短信，一条尹晓晓的，一条李娜的。对于尹晓晓，我立即作了回复，对于李娜，我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走亲戚时，我不再拒绝他人的敬酒，开始把自己弄得酩酊大醉。亲友们都惊奇地说，这小子，一年不见，酒量见长啊，有出息。

　　几天后，李娜发短信告诉我，她会提前一周到校。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也会提前离家。但现在，我没有，我直到最后一天才动身。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在玩一种游戏，一种类似“整蛊专家”的游戏。我把李娜当成游戏中的邻居，不断地使用各种手段捉弄她，伤害她，使她难堪。我不停地警告自己要停下来，但总有一种奇怪的驱使让我把这个游戏继续玩下去。

　　放置好行李，我到李娜住的地方去找她。

　　李娜打开门，发现是我，她显得很惊喜：“你……来了。”

　　我竭力淡淡地说：“恩。”

　　李娜说：“那……你进来吧。”

　　在屋子里，我们相对而坐，谁都没有说话，四周很安静。我能感觉到心痛，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觉到心痛。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