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返城名额让给韩红铃。至于韩红伟嘛,一个大男人,就让他自己去想办法吧。
家里把这件大喜事告诉两兄妹,退休申请已交上去,厂领导也是知青家长,很同情他们,说是政策允许,会帮他们办理,估计不会有问题。并告诫两兄妹,办理顶替有一个过程,这段时间要老老实实做人,干好劳动,耐心等待,千万不要招惹到别人,遇上想不通的事也不要和领导顶撞,记住,确保平安。
知道韩红铃在办顶替,知青们极为关注事件进展,因为大家确信,只要韩红铃的顶替能办下来,就意味着兵团闭锁的返城通道已经打开,别人能做到的事情自己一定也能做到!回家只是个迟早问题。
经过漫长而难以忍受的等待,现在终于获得满意结果,大家都为韩红铃感到高兴。同伴的喜事也是自己的喜事,龙小鹰拉住韩红铃的手说,“太好啦!祝贺你!等轮到探亲时,我一定来看望你。”
“百炼成钢!出炉的日子终于到来了。”尚骁岗激动地叫了起来,满怀信心地对韩红铃说道,“红铃!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
看见韩红伟什么也不说,乐呵呵就忙着去为妹妹收拾行装,龙小鹰凑近对他说,“只是委屈你了,当初为了照顾妹妹,放弃工厂工作随着知青来到乡下,现在红铃回去当工人了,你却变成知青留了下来。”
“也好!也好!”韩红伟高兴地说,“红铃走了我就不用再担心了,老母亲有人照顾,在这里也就没人管我了,一个人自由自在,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也算得上是双喜临门。”
“哈哈哈……”
和王辰盛黯然“病退”截然不同,这个时候,屋子里除了欢笑还是欢笑。想想看,一个年青健康的身体,马上就要回到父母身边,奔赴大家羡慕已久的工厂去当工人。这个年纪,正赶上成家立业的大好时机,加之有了下乡锻炼的基础,将来一定前程似锦!
看着韩红铃的高兴劲,夏莲更加高兴,跑过去拉着韩红铃的手蹦蹦跳跳,韩红铃能返城,将来这对共患难的好朋友又可以在一起了。其实,她的返城也在办理之中。
父母解放后,要离开兵团就变成一件轻而易举的事,连“商调函”都不需要,本来只需一纸“调令”她即可返城,但两位家长对她的走与留发生了争执。作为老红军的父亲,对身边同事一解放子女就回家有看法,认为夏莲不能搞特殊化。而母亲则认为大势所趋,知青返城将会成为主流,没有发“调令”是因为她还在认真挑选,工作单位关系到子女一辈子的前途,要找到个最理想的工作才能调动。
在亲情与爱情的纠葛中,夏莲暂时还站在父亲一边,不是她不愿意回到父母身边,而是她觉得有些事还没想妥,还不急着离开这里。
母亲来信告诉她,已经在部队为她物色到一个门当户对、英俊有为的军队干部,催促她赶快回来相亲。如果在这个时候提出要让家里帮龙小鹰搞调动,父亲肯定不会同意,想必母亲也不会同意。很难想象她这一走,和龙小鹰的关系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看到龙小鹰还在兴奋地跟韩红铃说话,夏莲悄悄来到他身旁。
“小鹰!看到别人走了,你有什么想法?”
“唉——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家了,好不容易才安下心来,这一下又全被搅乱了。接连走了两个同伴,返城的途径又这么多,将来知青会一个个都走掉,看来我们也得想想办法,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听他说到“我们”,夏莲的心又激动起来,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事出点力。
送走韩红铃后,夏莲给家里写了一封信,把她在兵团认识的男朋友介绍给家里,表露出如果要返城,就要两个人一起走的意思。
这一下把做母亲的急坏了,以为女儿在密林中怀上了小野人,马上托人带了封十万火急的鸡毛信给她,要夏莲赶快回来做个了断。
面对复杂问题,夏莲也想回趟家,要把未来的女婿带回去让母亲大人看看,面对面把事情讲清楚。她动员龙小鹰一块请探亲假,跟她回家认门。
虽然好了这么久,但龙小鹰还从未问过夏莲的家庭情况,只知道下乡时她父亲被关押,不久前解放了,觉得这个时候去看看他老人家也是应该的。另外,听说探亲路上社会秩序很乱,那些个被困在兵团和农村很久的知青,一放出来就到处惹事生非,一齐上路还可以照顾夏莲。
满心欢喜找到严国定,没料到耐心听完后,严国定摇摇头说,“想得很好,但不完全同意!我看夏莲同志可以走,龙小鹰不能走。”
“指导员!这是个严肃的事情,关系到我一身的幸福,你可别开玩笑啊。”一听这话,龙小鹰着急了。
“生产任务这么重,哪能让一个排的两个骨干同时走掉?再说最近我正在考虑你的事情。都来了正好,先坐下,听我把想法告诉你们。”
“又有什么事了?”
“小鹰同志!你现在身体不好,常犯病,我琢磨着可能是太累了。你们年青,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累坏了可不行,再说还要对夏莲同志负责,对吧?根据你的工作能力和身体情况,我跟其他队领导商量过,想让你肩上的担子轻一点,决定让你去当司务长,管理后勤班。你认为如何?”
“司务长不是老杨在当吗?后勤班班长也由他兼任,好好的为什么要叫我去?”龙小鹰一时还不想离开长期在一起工作的同志。
“你们不知道,后勤班问题很复杂,大家对老杨很有意见。许多老同志到我这儿来反映,说老杨胆小怕事、私心又重,常见他抱棵菜、舀碗饭带回家去。现在,有的职工也偷偷摸摸学着他,他看见后睁只眼、闭只眼,既损坏了集体利益,又带坏了职工思想。我调查了,确有此事。找了几个队委商量了一下,他们的意见是把老杨调到生产班任班长,由你接任司务长兼后勤班班长,整顿作风,让大家劲往一处使。这是个迫在眉睫的任务,我看你就不要退缩了。”
“既然是这样,小鹰!你就接手吧。”听完后,夏莲鼓励他道。
“什么时候到任?”龙小鹰问。
“等支部开个会确定下来,很快就宣布这个决定。”
“好吧!到哪儿都是干革命,只好推迟回家了。”
最近龙小鹰也有耳闻,老杨爱占小便宜,被人家抓住尾巴。他对后勤班内违反纪律现象不敢抓,反而引起班内不团结。煮饭、种菜、养猪,哪一项工作没做好都会影响到连队的生产生活,下决心等他就任后,要将这些损公肥私、违反制度的事彻底扭转过来。
在夏莲离开连队回昆探亲时,龙小鹰也离开一排来到后勤班工作。
77 后勤班(1)
长年缺菜,龙小鹰准备先到菜地看看。
转过河湾来到菜地,老波涛、老咪涛两口子正在翻地。见小兰蹲在一旁整理茄子秧苗,把不好的秧苗捡出来丢掉,就开玩笑对她说,“小兰!茄子秧病了你也管呀?”
“你来了。我喜欢种菜,没事常来玩,顺便帮点忙。”
“看来我们班要给你评五好战士了。”
“小鹰!到后勤班来我们拍手欢迎啊。”老咪涛停下手中的活计对他说。
“是呀!小鹰吃苦耐劳是没得说的,又尊敬老同志,我们就喜欢这样的知青。”小兰也称赞道。
“彼此、彼此。大家都很辛苦。我们这个革命队伍的人,就是要互相关心、互相帮助、互相爱护嘛。”龙小鹰谦虚地说。
“小鹰!我教你种菜好吗?”老波涛问他。
“求之不得,听说西双版纳的菜不好种,我也来学习一下。”
老波涛从地上拿起一把锄头递给他,“现在地已翻好,留出了浇水和管理的道路。接着要把土打细,把草根、木棍捡出来,打塘点茄子秧苗。就这样,你拿把锄头跟着试试。”老波涛边说边用锄背把土垡打细,把草根捡出来,动作麻利,很快就把一畦菜地平整出来。
龙小鹰心想,凭他挖了这么多年的地,这点小事不在话下,拿起锄头就跟着干起来。一边整理,一边扭头观看老波涛的进度,一步不拉,紧紧跟上他的步伐。
两畦菜地整理出来,到也没落后多少。松了一口气,刚把锄头放下,就听见小兰蹲在旁边笑他,“嘻!小鹰班长,你把菜地都踩铁了,这让我们怎么种菜呀?”
仔细一看,在老波涛整理的菜地上看不到一个脚印,而自己整理的菜地被踩满脚印。
“咦——这就怪了!这是哪门子轻功啊?为何踩过不留痕迹?”
“哈哈!这哪里是功夫,是技巧。”小兰笑话他说。
“我现在再整理一畦菜地,你在一旁仔细观察,看能不能发现其中的奥秘?”老波涛说着又干了起来。
龙小鹰紧紧盯住他的双脚,下细一看才发现,原来种菜并不像在山坡上挖地那么随意,老波涛每退一步都很有规律,步子迈得很大,当土垡打到脚印处时,就用细土将脚印盖上。整完地,老波涛开始在上面打塘。打塘也一样,只见他用锄头一角轻快一点,碰到土立即抬起,边打塘边用从塘里勾起土盖住脚印,原来是这么回事。
“明白了,我再来一次,你们看看行不行?”
一阵快速打塘,虽然不那么直,不过速度也不比老波涛慢。
“怎么样?还行吧。”
“我看还是不行,塘打得不直。”小兰说道。
“偏了几个不影响种菜,不要用外科医生的眼光来衡量挖地吧?”龙小鹰不服地说。
“小兰说得对,你这些塘打得歪歪斜斜、深浅不一,难道要种菜的再帮你加工?”老咪涛在一旁说。
“行行出状元,打个塘都有这么多的学问,看来我还是去挑大粪算了。”龙小鹰随口说道。
“好!现在要在每个塘里都浇上大粪,这样种下去的菜才有肥料,你去挑大粪吧。”
“真的要挑吗?”龙小鹰问老波涛。
“要挑的。但这跟挑包谷不同,你会挑粪水吗?”
“我小时候挑过井水。”
“那就行了,没挑过水的人会将大粪泼撒一地,下班就要挨大家骂了。”
龙小鹰知道挑水也是个技巧活,小时候遇到断水时,要跑很远的路去挑井水,刚开始泼洒一路,鞋子都被打湿了,慢慢地练到挑起满满的水桶飞跑都不洒出一滴水。看来多做事不会吃亏,日后总能用上。
“打粪水时,先要用瓢搅动一下,这样粪水就均匀了。别挣着,第一次少挑点。”老波涛把一对粪桶递给他。
“还要注意些什么?”
“别着急,慢慢来,到时候会告诉你的。”
山坡草丛里个简易草棚,长条形粪坑中间用篱笆一隔,架上几棵被劈成两半的木头就是厕所了。走进厕所,龙小鹰站在木头上,将粪瓢伸进坑里一搅,不提防一股刺鼻的臭味冲上来,差点没被熏得晕倒。
看来各有各的难处,就凭这点,后勤班的工作也不轻松。装满粪水,捂住鼻子去挑粪桶,蹲下去一用劲,粪桶起来了,但很沉重,这玩艺打翻了可不是好惹的。
首先要下个陡峭的山坡,龙小鹰站稳脚跟,尽量不要让粪桶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