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有胚胎在母亲的子宫里孕育,最后产出婴儿。按这样推算,她确信母亲是和自己的父亲过过性生活的,要不然怎么会有自己?除非?
她不敢想像除非后面的内容了……
有一天,她斗胆告诉母亲自己从生理卫生课上学到的知识,并且据此询问父亲的下落。母亲一听到她的话就暴跳如雷,把她狠狠地暴打一顿。母亲打累后,开始疯狂地搜索她的书包,拿出她的生理课本,撕成粉碎不说,还用打火机把她的书本烧成灰烬。她用惊恐的眼睛看着,母亲疯狂的举动和垂在她胸前安静的辫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野露重新端详着母亲光着的头,难以想像,这上面曾经耷拉过一条漂亮的长辫子。
野露给母亲买了一个很漂亮的帽子,可是母亲并不爱戴帽子。因此,每天她依然会看到光着头的母亲。她经常会悲怆得难受。
她重新去上班,尽管Ramy一直都告诉她,她可以带薪在家里照顾母亲,但是她拒绝了。原因很简单,她不想欠感情债!
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她看到Ramy正在整理文件,这些活本该是她做的,而他却自己动手整理,她是有些感动的。
Ramy看到她的时候,脸上露出很兴奋的表情,他的笑容总是憨憨的,还有那两排洁白的牙齿,总是会露出很多!
〃我来整理吧!〃她接过Ramy手里的文件。
〃What's your mom?feelbetter?〃Ramy问。
〃Yes;quite good now!〃野露回答。
〃Good!〃Ramy说完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处理其他事务。
〃Have lunch together!〃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过头来对野露说。〃Ok!〃她对他露出很舒心的微笑,发现他快乐得跟小男孩一样。
吃饭时间一到;野露准时接到Ramy的电话,问她中午想去哪个饭店用餐,野露并没有告诉Ramy自己想去哪里吃饭,只是说可以下去找找看,Ramy很爽快地答应了。
正午的阳光很明媚,野露感觉自己这一段时间的生活总是太晦暗了。在阳光下,她情不自禁地小跑起来,跑了一段路程,她想起在她身后的Ramy,于是她跑回去,趴在Ramy耳边,告诉他,自己很喜欢跑步。说着她又跑起来,并且不断转过身子对着Ramy摆摆手。她看到Ramy也开始跟在她后面跑,高大的身子显得很笨拙。她不禁笑得前仰后合,然后蹲在地上继续笑。Ramy跑到她身边的时候,她才停止笑,Ramy一直要她说出笑的原因,她不说,Ramy就跟小孩一样,耍起赖来。没有办法,她只好站起来,学Ramy刚才跑步的样子示范给他看,并且告诉他,他刚才跑步的样子是这样的。因为她学他的样子又没有学好,样子更加滑稽,所以Ramy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并且一个劲地反问野露自己跑步的姿势真的如此难以入目?
最后,Ramy壮了壮胆,拉起野露的手,俩人一起跑步,他们跑过一条又一条人行道,间或一起停下来等待绿灯,接着再跑,他们毫不疲倦地跑下去……
百里奚内心里并不喜欢沧海一粟住在他家里,她的存在总是堵塞了他梦向野露的通道!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再梦到野露了。
而且,她在他生活中的出现,也阻塞了他们之前曾有的那份交流的默契。聊友如果变成了现实朋友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至少对百里奚是这样的。
现实中,他们并没有很多语言沟通。曾经,在短信里,他总是喜欢跟她倾诉自己对野露的爱慕,以及爱无望的痛苦!可是,现在,他们睡在一个床上了,他不知道如何再跟她开口关于野露的事情,她也是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个话题。
一个搞音乐的朋友送百里奚两张孔祥东的钢琴独奏会门票。他把门票放在沧海一粟眼前晃动,〃想去吗?〃百里奚问。沧海一粟点点头。
保利剧院人头攒动,她挽着百里奚的手,穿梭在人流中,她感到一种暂时的安慰,想到今晚可以亲眼目睹孔祥东,她的心情又变得激动起来。
当美丽的旋律像水流一样倾泻出来的时候,她完全陶醉在音乐中了……
第三章
第32节 一扇耳光
红色的火焰在苍穹上肆虐。天空的色彩是残忍的鲜艳,深紫和橙黄交织在一起。钢琴被惊涛骇浪强烈地冲击着,最后钢琴疲惫了,孤独地遗留在沙滩上。她突然轻轻地哭了起来!透过朦胧的哭眼,她看到孔祥东微胖的侧影。
百里奚转过头凝视她。她用手指挡着自己的眼睛,对他说,对不起。百里奚握紧她的手,她感到了一种力量感。
演奏会进行到一半,主持人忽然心血来潮,要在现场做一个小游戏,游戏的规则是这样的,孔祥东弹一段曲子,然后下面的观众听完后到台上模仿弹那个曲子。
游戏开始了,孔祥东在钢琴前弹了一首自己即兴创作的曲子。沧海一粟静静地听着,等孔祥东弹完后,主持人问谁愿意上台模弹?
沧海一粟没有举手就径直站起来,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台上。她的出现立即引来了台下所有的目光,这些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她激动得热血沸腾。
她面向观众深深地鞠了一躬,孔祥东从椅子上站起来,主持人不忘时机,立即拿着话筒跑到沧海一粟跟前,问她的姓名和职业,沧海一粟只是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叫白娟,是个待业青年。然后就不再接受主持人的其他提问,微微向孔祥东点了点头,然后坐到孔祥东刚刚坐过的琴凳上,她感觉凳子还带着微温。
她轻轻抬起双手,然后猛地落下,在她的指尖下,一调不漏地弹奏出孔祥东即兴创作的曲子。
弹完曲子,台下立即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向观众鞠了一躬,然后又坐回到椅子上,主持人本来激动地要采访她,看到她又坐到椅子上,竟然不知所措了。
她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飞舞!铿锵有力的琴声,立即在剧院里荡响。她弹奏的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所有命运的遭遇都在她的指尖流淌出来,通过键盘传播给所有听众……
观众的掌声如潮般涌动,主持人把她留在台上让她谈谈自己的感想,她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忽然坐在第三排位置有一个男人站起来,指着台上的沧海一粟说:〃大家安静,我认识这个小姐,我曾经在××夜总会看到过她,她其实是一个坐台小姐!〃
这句话,如一颗定时炸弹立即在剧院里炸开了,整个剧院都乱哄哄起来,观众们都在讨论这个有着钢琴家天赋的〃坐台小姐〃!
沧海一粟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人都懵了,她定睛一看,那个男人不就是不久前陪自己喝咖啡聊贝多芬的东北汉子吗?
正当她尴尬的时候,百里奚跑到台上对大伙说:〃今天因为是孔大师的演奏会,我不想在这里浪费大家太多时间,对于刚才那位兄弟,我希望留下你的尊姓大名,诬陷人的行为应该得到指责,因为她就是我的女朋友,我将来的妻子,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姐,请你尊重!〃说完他挽着沧海一粟的手,走出剧院!
音乐会继续进行着……
第二天,许多小报还有网站都大肆报道独奏会上的风波。
一时间,沧海一粟在京城成了一个热门人物,人们在茶余饭后都在谈论一个叫白娟的坐台女孩和她高超的钢琴演奏水准等等。
沧海一粟感觉到空前的压力,她没想到媒体对人有这么大作用,一件很平常的事件,竟然可以使自己这样〃臭名昭著〃。
更关键的是,她不知道百里奚会怎么看待自己?他真的相信那个男人的话?还是真如他自己说的,那个男人其实是在诬灭自己?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要读一首优美的诗才能入睡。无眠的深夜,往事翻涌。她害怕看到那个东北男人的狰狞笑脸,害怕看到他用手指着自己鼻子说自己是一个坐台小姐!
百里奚对这件事一直保持沉默,从保利剧院回来的那天起,他从来没有跟她提及关于演奏会上的事情,是他害怕伤害到自己?还是他已经相信那个男人的话?
野露看报纸的时候,认出报纸上所刊登的所谓坐台小姐就是她在shanuo的时候听她弹奏《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的那个女孩!
而且,她见过这个女孩和百里奚在一起过,怎么可能是坐台小姐呢?
她无法把她心目中那个穿着白色裙子披垂着瀑布一样长发,坐在钢琴前那个纯净的女孩和坐台小姐联系在一起。因此,她当即给百里奚打一个电话询问。
接通百里奚的电话后,百里奚很快就不耐烦地把电话挂了!野露感到茫然。她走出医院大门,打车直接往百里奚家里去。
在百里奚家里,她看到那个自己一直喜欢的女孩,而且是如此近距离!
她发现女孩比先前更加瘦小,双目无神。她蜷缩在百里奚客厅的沙发上,身边是各种各样的报纸,上面都有关于她的报道。
野露走过去,轻轻拿起一张报纸,看了看里面的报道后,气愤地说:〃简直就是瞎掰!〃说着随手就把报纸撕得粉碎。
〃我相信你不是!〃野露说。
野露的话激起她这几天内心里沉积的痛苦,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一直流淌呀流淌……
野露给她擦了擦眼泪。然后用百里奚家里的电话给百里奚挂了一个手机,手机接通后,她让百里奚立即回来。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百里奚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野露也在,他的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也许他并不想让野露看到沧海一粟和他住在一起。
野露不问青红皂白就给百里奚一扇耳光,沧海一粟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跑到野露跟前质问她有什么资格打百里奚。
百里奚并不想让这种事态发展下去,因此他制止了沧海一粟,也制止了野露,然后疲惫地坐在沙发上。
〃野露,谢谢你关心她!〃百里奚面无表情地说。
〃你是她的朋友,你应该了解她的。〃野露说。
〃可是你并不了解我呀!〃百里奚说。
〃你应该知道,目前谁最需要了解!〃野露反驳。
〃够了!〃百里奚大声地反驳。
两个女人都被震惊了。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第三章
第33节 生命本无常
野露常常想,当自己的头发花白了,牙齿掉光了,皮肤皱褶了,任何名贵的化妆品都抹不平的时候,谁还会牵着她的手,说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百里奚能吗?Ramy能吗?还有狂魔能吗?
想到狂魔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跟自己联系了,野露感觉到一种悲哀的苍凉。难道,那些他们曾经拥有的甜蜜的夜晚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就这样轻而易举地随着他的消失而了无痕迹了?
女人总是很难忘记她们生命中的firstman!生命路上不断捡拾曾经拥有的点点滴滴欢笑,期望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回味,却不想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已经伤痕累累了。
野露想问候他最近还好不,只是问候而已,因此她从茶几上取过手机寻找他的号码,然后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如果你听见风中有些动静,那就是我在想你,如果你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