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尤为突兀。
故去的人,遥望着几十年以前的那个夏天,恍如隔世。
这里是被驻守的镇子,也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现世,我穿着黑色的和服,远远地站在高处,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
夜凉如水,在没入秋边的季节。微微闭眼就可以感受到夜里静谧的暗香。这是一个安详又朴素的镇子,这里的人们远离着战火,远离着纷争,可是这里也就只剩老人与孩子了。年轻人涌向城市,那个快速发展的地方。这里有一种接近现代又古朴的感觉。
待了快一个月,和虚的战斗也少的可怜。总的来说,这个镇子出没的虚并不多。祥和且安静,像极了原来的那个世界,我待了十七年的家乡。每接近这个镇子多一分,心中的愁思就愈来愈浓。
我原本以为我早就忘记了,忘记了在那个世界里我早已化成尘土,消失不见;忘记了,我是多么地想念家人和朋友,甚至觉得只要可以再看一眼就足够,只要让我再看一眼。
原本待在古韵十足的尸魂界还不会感受到,这样深切的思念。可是,愈是接近同以往有着相似的事物,愈是熟悉,心中那种被利刃划破的悲凉和无奈就越重。
呵呵,傻瓜。深蓝啊,不可以再想了,毕竟是不可能回得去的,那么多的穿越文里有多少是回去了的呢?不要傻了,乖乖驻守就好了。这种清闲的日子是最难得的要好好珍惜啊。
结果只能这样傻傻地自我安慰,永远及不到的地方,就不要要幻想了。
“呃,姐姐你为什么站在那么高的地方?”清稚的童声从下方传来。
我低低头,眯了眯眼,好吧,只是个刚刚死去不久的孩子。
我用瞬步从高处下来,摸摸眼前孩子胸前已经不算长的因果锁,压下心中的愁绪,扬起笑,“我送你去尸魂界。”说罢,将手移向腰间的刀。
可是却被一双小手摁住。
“怎么了?”我愣了愣,随既想到什么,“不要怕,如果你再继续待在这里,你会被恶灵吃掉的。”
“我不是害怕。”小小的孩子,却有着安定又平和的音调。“我只是,不可以离开。”
“……”我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孩子。只是七八岁的小男孩,明亮的大眼睛,比当初【红莲】还要,嗯,可爱。
“姐姐~”
“能说说,为什么吗?”我歪歪头,蹲下身,视线与他齐平。
“你看。”他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指向了不远处的灯火。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我的心一惊,有灵压,不是虚,也不是死神。
“姐姐,跟我来。”那个孩子牵起我的手,拉着我走。
“斯……”看着眼前的场景,我倒吸一口凉气,倒在血泊里的,是什么啊~~~”
“姐姐能救他么?”身旁的孩子问得小心翼翼。
“我试试吧。”我摸摸他的头,“乖乖待在旁边。”
走进了一看,血泊里的是一个少年,如若擦去他脸上的血污不算,应该是一张丰姿如玉的绝世之颜吧。难道,其实这还是一篇耽美文?看这情况~他就是虐恋情深里的受啊~ ? ~
不过……心念一转。我皱皱眉,靠近他的耳,轻声说,“别装了,你是谁?”
果然,眼前的少年睁开眼。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的表情带着些许防备,“你应该不是死神,但也不是虚,你是什么?”
“呵……”他轻笑一声,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嘲讽,“我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
“你伤得很重。”我把他沾满血的衣服轻轻撕开,“我不是四番队的,痛了你就叫。”开始为他的伤口做处理。
“嗯……”果不其然,听到低低的闷哼。
我用着以前在真央里学会的基本治愈,手里泛出蓝蓝的光晕。不知道过了多久,处理完了,那个少年也晕过去了。呐,我说过吧,我不是四番队的。
“姐姐?”耳边传来关心的声音。
我站起身来,拍拍手。笑意盈满眼眸,看来我也不是那么废。
“他没事,只是晕过去了。”我牵起那孩子稚嫩的手带着他往外走,“不过话说回来,小弟弟,他是你的亲人还是?”
“这个哥哥昨天救了我,从一个很厉害的怪物手中救了我。是我把哥哥害成这样的,所以安不可以丢下哥哥的。”稚气的话,被这个孩子说出来却又是另一种感觉。安定而坚持,不似孩童。
“安?你叫安对么?”真是好听的名字呢。我看着他安定无波的眼,觉得这个名字真是配这样的气质。
“嗯,姐姐是好人。”
“呵呵。”我停下脚步,对安行了一个正式的见面礼,“我是十六夜 深蓝。请安多多指教了。”带着许久未有的真心,这个孩子身上有着出奇美好的温柔。而我似乎,最容易靠近这一类人。“姐姐现在带你去找个好一点的地方,他不可以一直待在那里。”
明白我所指,安点点头。跟上我的脚步。
而与此同时,尸魂界。
“蓝染队长。”市丸银带着一贯慵懒的语调。
坐在队长位置上闭眼安神的蓝染微微颔首。
“两个坏消息。第一,人跑了。”声音停顿一下。
蓝染略微挑眉。
“第二,他跑的方向里小深蓝很近。啊拉,蓝染队长,要怎么办呢?”
蓝染睁开眼,没有眼镜的遮挡,眼神里的是一片犀利,带着让人无法正视的气势。这都是深蓝不知道的。
离忧
我手托着下巴,满脸无聊的轻轻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而眼前的锅里‘咕噜噜’地烧着清淡的稀粥。
眼神撇过这个不大的房子。是昨天晚上,带着安,一路寻了很久,特地穿上了义骸,租来的。整个房子的装修现代而又优雅,在距离二十一世纪还有好几十年之差的时候,在一个古朴的小镇里出现这样的气息,的确是非常难得。
我这人似乎总是这样,明明知道,有些人和事愈靠近愈容易万劫不复,却偏偏止不住脚步。对阿介是这样,在这里也是这样。轻叹一声,我扬起一个苦涩的笑。现在和那时还距离多少‘遥远’的时空呢?
水声渐止,昨日那个全身血腥的狼狈少年,如今一身清爽地带着慵懒而醉人的笑,牵着身旁安静如斯的安走出浴室。初秋的清晨还是微凉的,他们周围还氤氲着模糊的热气。我浅笑地回过头去,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他震惊得心神一晃。
一个时辰前,昨日痛晕过去的少年醒来。而那时,一夜未睡,或者说自从离开某个温暖的怀抱而从不曾睡踏实的我,正对着窗外微曦的清晨发呆。感叹着这个时代的脚步愈来愈近,掷地有声的痛楚,一波一波蔓延然后攥紧心脏。
直到少年轻咳一声,我才转过头来看他。他动了动苍白的嘴唇,一字一顿,“离忧,我叫离忧。”然后,他轻轻笑出声来,语调中是说不出的嘲讽与落寞。
离忧,何时才可以离忧,这真的是他这种人可以掌握的吗?未来又如何逃得脱那人的手心。心思转了千般,孱弱的少年,呢喃着,却又清晰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我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万分苦涩地告诉我,他叫离忧,而我也并没有错过那转瞬即逝的落寞神色。了然而又清澈的眼眸,寂寞的声音,苦涩而又落拓的气质。我浑然觉得此人就像生活在自己身旁一样,那样熟悉,那样地近。我眼神一黯,声音不浓不淡,“深蓝,我叫十六夜深蓝。”随既想到什么,我忽然笑得明媚起来。我这似乎是第一次,除了阿介之外,这样心甘情愿地默许他人唤我深蓝。
离忧似乎是因为我灿若星辰的笑而微微愣住,离忧,恩,他大概并不知道我为何如此。
“咳咳……”毕竟是受了严重的伤,离忧开始轻轻咳嗽。我走到一旁的桌边,为他到了一杯水,递给他。
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喝着水,我狡黠一笑,靠近他的耳边。
用中文。
“天王盖地虎?”
“咳咳咳咳……”原本就因为我突然靠近的动作有些不自在名唤作离忧的的少年,听了我的话之后更是一口水卡在喉咙里,呛得难受。
呐,我知道这句暗号不是咱这个年代的。要不换一个?
“攻德无量?”
“咳咳咳咳……”可怜的孩子,脸憋得泛起红晕,似乎受到了惊吓。
不过,受到惊吓就对了。
我挨着床坐下,帮着他顺了顺气,递出一副了然的神色。即使,我们不同,但我们相似。
不用言语,一股仿佛熟悉千年的默契,我轻笑一声,他轻叹一语。我微微低头,将脸埋入离忧尚单薄的肩膀,有浅浅的水滴从眼角渗出,沾湿了他身上还残留着血腥气息的单衣。
同是穿越而来,同是寂寞而又疏远的张望,这样的我们,其实只一眼便可认出对方不是么?所以即使怀疑,即使知道你的危险,却还是要救你。
而我不知道的是,一直以蜷缩着的姿势睡在一旁的安,安静地睁开眼。看着这两个在他短暂生命中对他或温柔或保护的人,他们相互依偎,似乎想从彼此的身上汲取温暖。
靠在离忧的肩头,那种淡淡的血腥味,让我心中一涩。我知道一旁的安也是醒着的,便开口,“安?”
那个一直安静无波的孩子轻轻应了一身,坐了起来。
我拉开与离忧的距离,抬头看了看他的眼,是一望无边的温柔与感叹。“离忧,你和安一起去洗洗吧”然后我扯了扯他还带着血腥与有些破碎的衣服,笑了笑。
仿佛想到什么,离忧看了看自己,然后牵着一旁的安,走进了浴室。
“衣服已经备好了,就放在浴室的衣架上。”看着那一大一小,我轻声提醒。反倒是安转过身来,对我笑了笑。
原本只是魂魄的安,本就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却似乎是拼了命要护住离忧。即使只是一天,大概也是困难的,安也没比离忧整洁多少。白色的衣服上有泥点,小小的脸上有伤痕。
可是即使我知道这两个人必定是容颜俊美的,可是,刚刚看着他们从浴室里走出,心中的摇晃还是不可忽略。
安一身淡雅,依旧是安静无波地对我笑。而离忧,因为水汽的缘故一张脸不再苍白,有了一些血色。他慵懒地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绝世容颜,眸波一转,似笑非笑。
我心一窒,笑起来,“离忧,你是狐狸精转世么?”只可惜我是女的啊~这个妖孽受啊~
(作:无奈地摆摆手,咱们深蓝还是自顾自地觉得离忧是受啊,人家离忧可没说过哦~)
“呵呵,没想到深蓝还会煮粥,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他头歪一歪,牵着安坐到我身旁。
我瞪他一眼,转而温柔地对安说,“姐姐煮的粥,有些人想吃还吃不到呢~”这个【有些人】是指银。
清淡的稀粥,老少咸宜,我教阿介煮的方法,阿介教我怎么煮的。
粥还有些烫,于是便和离忧闲聊起来。
“离忧啊~你是什么时候穿的啊~看了北京奥运会不?”
“咳咳……”一下子气场全无的离忧,咳嗽一阵,“没有啊~”
可怜的娃~
“我也没有哦,我好期待的,可是穿了。”我苦着一张脸。
可怜的俩娃~
“呵呵。”是离忧的闷笑声。
忽然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本来就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