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男孩的恋爱史- 第32节

“牙生他很花心。”他以这句话开头，“从小学开始，他就不停的交女朋友，也不停的换女朋友，而且，每交一个女朋友就带回家一次，而结果总是他爸爸极力的反对，拆散他们，可虽然如此，牙生还是从不停止的交女孩子，到了初中，他就变本加厉的开始在外面过夜，频繁的出入各种娱乐场所……”　　　　

“……”周围的空气变得异常安静，整个屋里只有暖气的声音，我的心里五味具全，不知是何种感觉，鱼儿也是静得可怕。　　　　

“小学六年级时，我就认识他了，他的事也只有我最清楚，他从不拒绝任何女生的邀请，如果其他女生愿意，他可以同时和好几个女生约会，他很应付的来，总是不断的讨身边女孩的高兴，也不断的带她们出入自己的家。他很色，对吧！”这时般凌严自嘲地看向我们，眼中闪过一丝愚弄的神情后，又转为黯淡，“可是这样的他有天竟然对我这么说：‘我也非常想真心的去爱一个人，那种轰轰烈烈的，可以为她牺牲一切的爱情，我喜欢世界上每个女孩子，因为她们身上都有我所没有的东西，我的母亲不爱我的父亲，对于是他的骨肉的我来说，当然也是弃之不理，从小，我就没感受到什么是母爱，对女性的向往，开始让我不断的在与自己同龄的女同学身上去寻找，当然也有另一个原因，我的婚姻是父母安排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就拼命的想要挣扎，我要做给他们看看，也让自己明白，自己能斗争到什么时候，如果到哪时，哪个女生愿意肯致死不渝的陪伴我，不论她美丑，我都非常欢迎她，我也会付出自己的一切的对待她……’”　　　　

讲到这里，鱼儿哇的一声，开始大哭，臃肿的眼睛中，不断的有泪水流出，我也受到她的干扰，心里又苦又涩。　　　　

这时般凌严站起身来，从浴室里拿了一条毛巾出来，轻轻盖在鱼儿哭花了的脸上，轻抚着她的头说道：“我虽然不知道牙生的父母是怎么对待你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恨牙生，他跟每个女生交往都是认真的，对你也是认真的，如果你是真心爱着牙生，那就请求你不要放弃他，请你依然陪在他的身边，永久的，永久的，永远的陪在他的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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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我不知道我自己是如何从般凌严的话中清醒过来，还是自己依然沉浸在般凌严那一番话中，鱼儿被前来接的辉哥哥带走了，鱼儿走得那一刻，她却笑了，她笑着说：“琳，虽然牙生的父母那样对我，但是我并不后悔与牙生在一起的那一段时间，那是个骗局也好，谎言也好，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选择相同的路，我到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哥哥到现在还会对死去那么久的女孩这么执着，抱以幻想，如果牙生哪一天突然死了，我也会很难过，很难过，但是现在比起哥哥来，我比较幸福，因为牙生还活着……”　　　　

鱼儿虽然你这么说，我还是——不懂啊！你原谅了蒋牙生，可我却进一步的憎恨他，因为在你这么痛苦的时候，他却在哪里？即使自己有千言万语痛苦的理由，但是把别人也拉进自己痛苦的漩涡中，这种行为，我始终都无法原谅。　　　　

今天好像特别的冷，也许不久又要下雪了吧，这个冬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原本我是非常非常喜欢冬天这个白色的季节，漫天飞舞的雪花也是我一年中最期望的东西，可如今，一见到雪花，我就觉得好悲伤！　　　　

“你在干什么？！”般凌严不知的何时在我身后，见我拿着菜刀，以为我想要干什么。　　　　

他没头没脑的冲过来，一把握住菜刀的刀刃，使劲的想要夺过去。我死命的握住菜刀，不让他得逞。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拿菜刀要干什么？”他声嘶力竭的朝我吼道，锋利的刀刃扎进他的手心中，嫣红的鲜血从他的手心中流出来，染红了泛着银光的刀刃。　　　　

“……”鱼儿虽然原谅了蒋牙生，可是——我的心中就是有一把燃烧的怒火，拼了命的想要寻找发泄的出口。　　　　

“你这个顽固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般凌严拿出全力夺过我手中的菜刀，刀刃在他的手心划了长长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一股浓厚的血腥味直接刺激着我的鼻口，让我变得异常的兴奋。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他丝毫不注意自己已经是满身的血腥味，用那双血红的手抓住我的肩膀，立刻我白色的毛衣上留下了一个鲜明的手印。　　　　

“因为牙生他该死，谁叫他让鱼儿这么痛苦！”我拼尽全力的朝他喊道，世界上要是没有那些自私的人就好了。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我的右颊上，记得他是第二次打我耳光了，用那只鲜血淋淋的手，它又在我的右颊上落下火一样的烙印。　　　　

“你以为现在只有鱼儿在痛苦吗，我告诉你，牙生现在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他捧起我狼狈的脸，死死的用那双愤怒的眼睛盯着我，他原本漂亮的像黑夜里星辰的眼睛，现在充满了血丝，好似恶魔的眼睛，“牙生被关起来了，因为他一再的违抗他父亲的命令，他被关在那个他从小就是在那里长大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你知道吗，他从小就是在那间房间里长大的。说那栋大房子是他的家，还不如说那是间牢笼。”　　　　

“……”我忽然听到自己体内什么东西被用力的撕开了，痛得我将近疯掉的痛楚，满颗心都被苦苦的液体所溢满。　　　　

他伸出手抚摸着我鲜红的右颊，眼里的情绪转为不舍，他用疼惜的不停的抚摸着我的脸颊：“你知道第一次我为什么打你吗？”　　　　

“……”我摇摇头。　　　　

“那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很沮丧，很沮丧，但是我却看见你和朝泽辉那混蛋在一起，我就非常，非常生气，我的心情和现在的你是一样的，在我最痛苦的时候，你却和别人一起笑着，所以我很痛苦，可是，事后，我很后悔，因为我母亲曾经说过，我不可以这么任性，但是第二次，你……你真的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我无可救药？我竟然被自己平时认为是笨蛋的他骂作无可救药！　　　　

“你知不知道，你生起气来的表情，连我都觉得害怕，我已经喜欢你很久，很久了，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　　　　

我的脑海中突然被一道闪电所击中，让我全身开始麻痹，他喜欢我？为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开始下雪，雪一片一片的开始降落，降落在这个发生太多故事的小城里，小城开始被白色所慢慢覆盖，街道上人也慢慢聚集，大家都欣赏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场雪，这场雪来的太突然，连天气预报都没有测量出来，又是来的那么的美丽，像一个个漫天飞舞的小精灵，带给大家欢乐和祝福，就在大家还没来得及添加衣服，这场雪就来了。　　　　

就在这场美丽的雪花下，般凌严一把拉过我，把我拥在怀里，他的怀抱宽广又温暖，让我一直紧绷着的心开始平静下来。在这场雪中，他又讲起另外的一个故事。　　　　

“我的妈妈在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就得心脏病死去了，她和牙生的妈妈是旧识，她们拥有着相同的嗜好和相同的乐趣，那就是种植百合花，以前我的家还在横山时，妈妈买下了一百零一亩的地，和牙生的妈妈种了一地的百合花，她们每天都为那些百合花浇水，施肥，日子过得充实而快乐，在20年前，妈妈认识了作为政治家的爸爸，他们很快相恋，结婚，结婚后，妈妈还是舍不得那一百零一亩的百合花，爸爸就陪同妈妈在那田地周围盖了一栋别墅，作为新婚的礼物送给妈妈，那时妈妈真的很快乐，她每天都过得很幸福，不仅有牙生妈妈的陪伴，还有她最爱的丈夫，可是问题也接踵而来，先是牙生妈妈嫁给了牙生的父亲，一起搬到离横山很远的这里来了，还有就是因为爸爸工作的关系，要迁移住所，妈妈舍不得这一百零一亩的百合，所以没答应一起搬走，这样一过就一年多，爸爸开始在外面找女人，当妈妈知道时，一张离婚书就飘来了，她那时非常的痛心，原本她想过自杀，但是她不能，因为当时她肚子里已经怀有我了。所以一个人在那里，靠着种植的那些百合花我们相依为命，我从小就是在百合田里长大的，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知道自己的母亲被父亲抛弃了，所以我开始憎恨，开始埋怨，妈妈是那么美好而善良的人，爸爸却抛弃了她，长大后知道爸爸是个政治家后，我就开始苦读政治，发誓要在这个行业上比他给比下去，我要让他后悔，后悔他抛弃了我们母子。可是事情并没有太顺利，我的妈妈得心脏病了，见她一日日的萎缩，我真的觉得世界快要崩溃了，我拼命的想要挽留她，就算倾家荡产，我也不惜，我想要卖掉那一百零一亩的百合地给妈妈治病，可妈妈却始终不肯，就在那样的情况下，妈妈终于死了……”　　　　

我的背部突然被般凌严恨恨的抓住，骨肉交错的痛楚，让我不住的咬着自己的唇瓣。冰凉凉的水珠不断湿润着我的背部，这是我第二次看到男孩子哭泣。　　　　

“不久，我变得秃废，整日像个行尸走肉一样的生活，但是，遵照妈妈的遗命，照顾那些百合田，我一刻都没耽误，小时候相信百合是甜蜜爱情的信鸽，坚信自己只要努力下去，就会找到自己的幸福，可当时我却认为百合是摧残人一生的恶魔，正是因为它，妈妈才会失去爸爸，也是因为它，我也才会失去妈妈……”说道这里，他竟然无力的顺着我的身子往下滑，倒在这地板上，我也无声的蹲下来，抱住他，让他的头靠在我胸前，继续聆听他的故事。　　　　

“我后来被回家探亲的牙生妈妈发现了，她让我远离那个伤心地，来到了这个大城市，我的存在也被爸爸知道了，我被他接回家里去，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爸爸，他已经娶了另一个女人，那就是金郁的母亲，在爸爸家的那一段时间，他们虽然对我很好，比我大10岁的金郁也很亲切的对我，处处忍着我，但是就是他们这种态度，让我非常生气，他们在这里享清福，我的妈妈却在乡下种田，想起来我就气，尤其是看到爸爸那张嘴脸，我就气得想杀了他，自己竟然对妈妈一点也没有悔意，还处处拿我和金郁比，再后来，我受不了的搬出来了，爸爸每个月给我寄来些生活费外，我就再没有见过他了。”　　　　

般凌严——　　　　

“我现在也依然恨他，也许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原谅他了，我也不希望原谅他；我的母亲最后留给我两个遗嘱，一个就是替她照顾好百合田，另一个就是……”　　　　

也许他身上背负了太多的压力，当他说到这里时，他便沉沉的睡着了——　　　　

“严，妈妈死后，请一定要把妈妈的骨灰葬在那片百合田中央，还有，替我照顾好那片百合田，将来，带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子到那片百合田来，让妈妈好好看看……”　　　　

妈妈，我可以帮你完成第一的遗愿，但是第二个……　　　　

也许就在几个月前，我还以为这是永远都完成不了的愿望了，但是，就这今天，妈妈，我想我可以了……　　　　

我望着他熟睡的容颜，那么安静，那么甜美，好像把心中所有的苦楚都释放出来了，他现在是轻松而自在的，但是，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