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谁守身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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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为谁守身如玉-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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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哲慢慢回头,沉默着。 

  我跑上去,挡在林哲前面:“哎,你干什么!” 

  萧程冷笑出来:“林哲,是你自己放弃的,我告诉你,你不要后悔!” 

  林哲看他一眼:“我也希望。” 

  我不知道林哲有没有后悔过,但很多时候,我会看到他忽然失神,看着我的时候,却像看到一个未知的地方,我总要喊他许多声,他才能回过神来。 

  还有一个清晨,我在交警大队门口接到他,他那时微微有些跛,肩头上全是血。 

  我吓的哭出来:“你怎么了?” 

  他安慰性的笑笑:“没事,撞了一下。” 

  那个星期我留在他家里照顾他,他每天都躺在床上发呆,吃的很少,睡的也很少。 

  那个圣诞夜,我和他在BELLA,看到萧程和那个女孩子。 

  萧程三年来似乎没怎么变,仍是那般活泼的神态,只是似乎又高了一些,他身边那个娇小漂亮的女孩,和他在一起,真的是一对璧人。 

  可是女孩的态度一点都不友善,讲话很冲。 

  我微微有点不愉快,但林哲仍是一如既往的宽和,直到他们的身影离开,他脸上的微笑,才突然如同一个面具一般,脱的一干二净。 

  那天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几乎都在发愣,我跟他说话,他总是迟疑半天,才突然说: 

  “嗯,你说什么?” 

  然后,他送我回家,我进门的时候他很平常地说了一句: 

  “早点睡,成雅。” 

  我愣在门口,他却没有发现,转身离开。 

  成雅,我听萧程叫了她的名字。 

  呵,我早该想到的不是吗?他神情的转变,我都看在了眼里,却没往心里去。 

  奇怪的是,我没生气,只是有点酸楚。 

  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大约十点,我想起来有东西丢在林哲车上,便打电话给他,响了很久他才接: 

  “喂?”声音嘶哑,我几乎以为自己打错了。 

  “林哲吗?” 

  “喂?”他重复了一声。 

  “林哲,是林哲吗?” 

  “是。” 

  “哦,林哲,你在哪呢?” 

  “我在哪。”他重复我的话,语调机械而麻木。 

  “林哲你怎么了?” 

  “你是谁?” 

  “我是宋予呵,林哲你到底怎么了?” 

  “……”他竟然把电话挂了,再打过去就关了机。 

  我担心了一夜,第二天跑到他的住处,正好遇见他回来,他的模样吓我一跳。 

  一天不见,他的胡茬就戳破皮肤跑出来,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林哲,你怎么回事,我很担心……”我去拉他的手,真正被吓到,他的手,就如同一个死人一样冰冷。 

  “林哲,林哲!”我晃他,喊他。 

  好久,他才看我一眼:“宋……宋予?” 

  “是,是,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他的声音已经哑的几乎听不清。 

  他的情况和他说的显然是相反的,因为他几乎立刻就倒了下去。 

  接下来整整一天一夜,他都在发着高烧,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虽然不太清楚,但我还是能听出。 

  “成雅……成雅……” 

  我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他一个字都不愿对我提。 

  我对哥哥说:“我该离开林哲吗?” 

  哥哥皱眉:“为什么?” 

  “他很痛苦。” 

  “他干吗痛苦。” 

  “他爱一个女人。” 

  “时间久了就好了,男人对女人,还是责任长久,何况是林哲这样的男人。” 

  “我们会不会太残忍?” 

  “怎么会,你这么好的女孩,多少人欲求不得呢!” 

  “可是……” 

  “好了,小予,别放手你自己的幸福,你愿意离开林哲吗?” 

  我摇摇头,三年来,不知不觉我已经依赖他,哥哥不在身边的时候,他已经成为我生命中,第二个至亲。 

  “所以,相信我,时间久了,会好的。哥哥也在联系外国的专家,为我们寻找治疗方案。” 

  我苦涩的笑笑,林哲也在到处为我求医问药,可能我好起来,他就能毫无愧疚的离开。 

  我也希望能够像个正常的女人那样,于是那一天,我在林哲的住处等他,他看到我,有些吃惊: 

  “小予,你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我不说话,只走到他身边,僵硬地伸手抱住他。 

  “小予,你做什么?” 

  我凑过去生涩地吻他:“林哲,你想不想要我?” 

  “……” 

  “三年,你一定忍的很辛苦吧?” 

  “别这样,小予。” 

  “我可以的,林哲,只要你……嗯,只要你慢一点,我一定可以。” 

  “小予,你别这样。”他开始掰我的手。 

  我抬头看他:“真的,林哲,我想让你开心。” 

  他胡乱的点头:“我很开心,真的,小予,我很开心,你别做傻事。” 

  “林哲,我自己愿意的,我可以,真的可以。”我坚持地说。 

  他终于还是温柔的弄开我:“我知道,小予,我要是想,我会告诉你,好不好?” 

  我悲哀的看着他,他不过当我是个妹妹。 

  我呢,其实我也不过当他是哥哥,但我不想他离开。 

  我已经没有能力再去爱一个人,只能要多要些平淡的幸福。 

  过年我和他一起回家,他爸妈对我都很满意。 

  年三十我和他妈妈一起做好饭,他却迟迟没有回来,他前一天夜里就不知去了哪里。 

  我打电话给他,他说:“我马上就回去,你和我家里人先吃。” 

  我顿一顿,他家里人,他根本没拿我当家人。 

  可是直到非常晚他才回来,第一件事是拿了钥匙给我: 

  “宋予,以后别让我开车了,让你大哥来接我们吧。”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本能地觉得和成雅有关。 

  席上有他的亲朋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他妈妈笑道: 

  “快了快了。” 

  然后转头对他说:“我都告诉你萧妈妈和成妈妈了,你可得抓紧,不然我就成说大话了,知道不?” 

  林哲默默地喝酒,笑一笑,再笑一笑。 

  晚上,房间只剩我们两个,外面有一声连一声的爆竹,客厅的电视里是喧闹的春晚。 

  他向我走来,我装作收拾东西,心里有些紧张。 

  他喊一声:“小予……” 

  我都没敢回答,心里想,他如果要和我分手,不知道我会难受到什么地步,我得做个准备。 

  深呼吸,然后开始流汗,手指有些抖。 

  “小予。”他重复一句:“我们结婚吧。”   

  放开   

  我又一次坐在这可恨的长椅上,指头使劲摁进椅面上的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小洞里,直到勒出深深的印痕出来。 

  几分钟前,宋予被推进尽头那间急救室,现在我只要抬一抬头,就可以看见那里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字,亮的触目惊心。 

  我只能一直低头,把自己整个抱进自己的臂弯里。 

  有熟悉的气息接近,林哲就在我面前,拉开我的手臂: 

  “成雅。” 

  我没回答,只看着他,在他眼里看到和我同样的惶惑。 

  可他还要来安慰我: 

  “别这样,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这样薄弱的安慰啊,连他自己都抚慰不了,怎么不是我们的错?上天不肯我们这忘情的一对男女,就那么轻描淡写的完成收尾。伤感或无奈,都不够震慑我们的忘乎所以,非要添上浓墨重彩到让人窒息的一笔,以提醒我们,这就是你们一晌贪欢的结局。 

  正在这时,走廊的安静被匆乱的脚步打破,夹杂着护士惊惶的声音: 

  “宋先生,宋先生,你慢点……” 

  他却已经几步奔了过来,愣愣地看了手术室几秒,然后转身,厉声对林哲吼道: 

  “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说话间看到了我,怔了一下,脸色立刻由焦急转为极度的阴郁,一伸手揪住林哲的衣领: 

  “是不是跟她有关?你说!是不是你们做什么被小予看见?” 

  林哲任他摇晃,一言不发。 

  正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咣”一声推开,一个护士模样的冲出来: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要吵出去!没看这儿动手术呢,都给我安静点,出了事谁负责!” 

  宋云鹏松开手,脸色惨白,捂住胸口,缓缓坐到长椅上。 

  那跟在他后面的小护士,赶忙递给他一个药瓶,说: 

  “宋先生,快回去吧,水都还没吊完呢,这样太危险。” 

  宋云鹏麻木着一张脸,对她说的话置若罔闻。 

  小护士还想说什么,却被他阴沉的脸色吓住,只得无奈走开。 

  五分钟后,她走回来,跟在一个白发的老医生身后。 

  那老医生走近:“云鹏,不要胡闹。” 

  宋云鹏抬头看看他:“张叔叔,你来也没有用,小予不出来,我哪里都不会去。” 

  “你在这里,对小予又有什么用处?” 

  “我陪着她。” 

  “你陪她?你再这样,她还没什么,你就先倒了,给我起来!回病房去!” 

  他命令的那个人动也不动,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隔了一会儿,张医生长叹口气: 

  “算了,小魏。”他回头对那小护士说:“把吊瓶搬到这来。” 

  那小护士真的把吊瓶的支架一路丁零哐啷的搬过来,宋云鹏沉默着让她把针头扎进他手背,目光却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那吊瓶中的水开始一滴滴落下,滴答滴答,如手表上的秒针,在飞快转动。 

  老医生拍拍宋云鹏的肩,正准备走开,宋云鹏突然转头,直视住他: 

  “张叔叔,你说,我们兄妹到底做错什么,要受到这样惩罚。” 

  对方迟疑两秒钟:“对不起,云鹏,我是医生,不是算命先生,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 

  那个凝视住他的人便惨笑起来:“呵,呵,是啊,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你又怎么会知道。” 

  张医生看着他,目光近乎于一个父亲:“云鹏,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和小予相依为命不容易,你不用担心,现在在手术室的,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心脑科专家,这种小手术,对他来说,就跟你我喝杯茶那样轻松,倒是你,别太紧张,当心你自己。” 

  宋云鹏无力的点点头:“谢谢你,张叔叔。我没问题。” 

  张医生对他安慰地笑笑,瞥我们一眼,转身离开。 

  那一眼,让我觉得,这个老人,似乎对我们这些纠缠,统统了然于心。 

  我们三个人就这么坐着,等待着,宋云鹏是一言不发,低头瞪着灰色的水磨石地板,我是不安地把手指在冰冷的长椅上划来划去,而林哲靠着墙站着,僵化成了一幅侧身的油画像。 

  这样的场面一直维持到手术室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几个白衣的身影鱼贯而出。 

  我颤抖一下,恨不得捂住耳朵,以防传来什么令人绝望的消息。 

  只听“哗啦”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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