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灏铭轻声问道:“今晚,还回去吗?”
雪乌兰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时期,我千万不能前功尽弃,而且,我今晚来,是有重要的事要和他说。想到这,我慢慢离开灏铭的怀抱,坐在他面前,一脸凝重的说道:“三哥,我有要事相商。”
灏铭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就恢复如常认真的在我对面坐好,做好一副倾听的样子。
“三哥,你觉得如今攻打渝都城,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渝都城依山而建,东西两侧是崇山峻岭,无门可攻,只有南北两座城门,地势偏高,只怕攻城兵要费更多的时间才能爬到城头,十分困难。而且北城门地势崎岖,不适合大型的作战车进攻,所有的一切,全靠人力硬拼,只怕会是一场血战。”灏铭沉沉说道。
“ 如果是一座空城就好了!”我笑道。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可我有办法让他变做空城。”
“无忧,你有何计?”灏铭有些惊喜,又有些不可置信。
我悄悄附在灏铭的耳朵上,细细道来。
第97章 收复渝都
这一日乌云密布;狂风阵阵,给日渐炎热的初夏带来了一点凉意;眼看一场大雨就要来了。渝都城外;灏铭的玄甲军一字排开,个个都目光凛凛的看着渝都城墙上虎视眈眈的守军。不一会儿,一阵战鼓敲响,并未见攻城兵出击;而是一群穿着铠甲抱着沉甸甸草垛的士兵快速冲到城下,还没等守军反应,撂下草垛子转身就撤回来。几个回合,城墙下的空地上堆满了草垛子。
守城的大将有些沉不住气,看见这些草垛子以为灏铭要火攻;还不等我们下令放火箭;他就先下令放出火箭,一时间草垛子尽数被点燃,城外一片烟雾缭绕。再加上渐渐起劲儿的北风一吹,烟雾全部都向城里吹去。
“动手吧!”我骑在马上,和灏铭并驾齐驱。灏铭点了点头,振臂一呼,传令攻城。霎时间,玄甲军就像一片黑色的潮水向着渝都城涌去。一架架云梯瞬间搭在城墙上,冲车也毫无阻碍的开到城门前。说是攻城,却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城门瞬间被攻破,灏铭随后指挥玄甲军攻入城中。
原来,草垛是早已用我曾在白鹜峡水底用过的修罗烟药水浸泡过的,修罗烟毒性强大,一经吸入立时毙命,但却遇水而解,所以每一个玄甲军都用厚厚的湿巾包住头脸。一经点燃修罗烟随着热气腾腾而上,再加上此时刮起了难得的北风,正好将毒烟尽数吹到城中。于是,毫无防备的守城军竟全部被毒倒,这次的攻城,前所未有的简单。
不一会儿,大雨如期而至,修罗烟遇水则解,转眼间毒雾散尽,又是一片清明。还有驻守在城中的小股叛军此时看见毒雾散去,开始做垂死挣扎,和玄甲军展开了巷战。玄甲军英勇异常,所到之处犹如狂风卷落叶一般,将残余叛军的尽数清除。
我站在城门外的高地,直到看到一面镶着黑边的红艳艳的大旗矗立在城头,一个巨大的东字迎风招展,我才策马进城。还没等我走进城内,就看见一匹黑马疾驰而来,灏铭一身黑袍玄甲,从我身旁策马而过的时候,伸手一揽,就将我带到了他的身前。紧接着一袭大氅将我裹住,灏铭略带责备的声音沉沉在头顶响起,“下雨了,怎么连件蓑衣都不穿。”
我并未说话,而是看着渝都城青石地面,雨水混着鲜血,变成了淡淡的红色,流淌在马蹄下。西南叛军来了,荼毒了渝都城满城的百姓,我们来了,又杀光了霸占这座城池的守军。人的生命,像野草一样,一茬一茬被战争收割,看着士兵们还在冒雨清理着大战之后的尸体,他们好多人,脸色乌黑,是中毒而死,而这个毒,是我精心设计专门用来谋害他们的性命。谁也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而我却在翻云覆雨之间夺去了这么多人的性命。我的心,沉重的压得我喘不过气。
灏铭觉出了我的异常,将怀中的我裹的紧了,有些担忧的问道:“无忧,你没事吧?今晚,我们就不住大账了,我们去渝都城的驿馆,好好休整一番。”
“我不想在这住。”我突然大声说道,灏铭吃了一惊,正要将我转过身来看我怎么了,我突然一跃从马背上跳下来,向着城门飞奔而去。灏铭赶忙掉转马头来追我。我听着身后的马蹄声渐近,突然停住步伐,转过身来张开手臂挡在灏铭的马前。眼看战马就要冲过来,灏铭大骇,急急勒住马头。灏铭的战马经过严格的训练,果然名不虚传,即使在这样大的惯性下,也能刹住步伐,将将停在我的面前。
灏铭一跃从马上跳下来,一把扶住我的肩膀,眼中还有未散尽的惊恐之色。
雨水淋湿了我的全身,我胳膊上的道道伤口被雨水浸着,有些蜇痛。我有些累,闭上眼睛,带着一丝痛苦说道:“我不想在这住,这些人都是被我杀死的,我不想在这儿……”
“对不起,无忧,是我疏忽了,我知道你痛恨杀戮,可你却为了我,做了这么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对不起,……我这就带你走,咱们今晚还住在城外。”
说完,灏铭将我抱上马背,依旧将我搂在胸前,慢慢向城外走去。而我,始终将头埋在他怀里,不愿再向外多看一眼。
几日后,休整补给完毕,大军继续南行。
再有三天,雪乌兰就喂成了,可我的身体却已虚弱道极点。白天行军,晚上喂药,我的虚弱疲惫都不能展现在灏铭眼前。如果他知道这株药废了我这么多心血,他一定会恨死这株药,绝对不会吃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瞒着他。
暗地里,我已经命段天涯帮我收集补血的良药,每日都是由他在别处做好偷偷拿给我吃,还好我体质特异才能支持这么久。而为了掩盖面色苍白,我每日都会做简单的易容,再加上灏铭日日忙于战事,而我又刻意回避他,这才没有被发现。眼看着这苦日子既要到头了。只要能看到他回到从前一样,我付出再多,也甘之如饴。
三日后的一天夜里,当最后一滴血滴入雪乌兰之时,一抹油亮的乌黑色慢慢蔓延整个花瓣,终于好了,事不宜迟,要赶紧让灏铭服下才是!
我取出一颗玉髓,这是白水在我出发前特意留给我的,我将玉髓放到一个小碗里,又轻柔的将雪乌兰花瓣一片一片放进碗中,最后又将自己的鲜血滴入碗中,玉髓和雪乌兰见血即化,不一会儿,碗中就是一汪如紫牙乌一般清透红润的液体。我满意的看着这么多天来的成果,欣慰的笑了。
这个时候,灏铭一定还没睡,我将小碗放进食篮,去他的寝帐。果然,灏铭的寝账中还有点点灯火。卫兵见我来了,知道不用通报,赶忙揭开帐帘,我迈步走进帐中。灏铭还在研究地图,看见我来了,抬起头说道:“这么晚,你怎么还不睡?”
“你不是也没睡么?”
“我在看你给我画的地图,这前面一百里地有一处深谷,我在想该怎么通过才是万全之策。多亏有你画的地图,真的太有用了,让我能知己知彼。”灏铭目光又回到了地图上,眉头微蹙。
“我有用的还不只是画地图。”我笑着从篮子中取出小碗,放到灏铭面前。
“这是什么?”灏铭奇道。
“这是师傅给我的灵药,前些日子才刚刚送到我的手上,我稍微调配了些别的药材,你喝了,对身体大有益处。这段日子你总是为战事操心,该好好调养才是。”我边说边将碗端到他面前。
灏铭感激的一笑,端起碗,一饮而尽。刚放下碗,就说道:“这里面放的什么,一股血腥之气。”
我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轻松的笑道:“喝都喝了,是什么不也进肚子了,喝之前怎么不说?这会儿又来抱怨,也晚了。”
“你给我的,毒药我也喝,什么我都不会抱怨。”灏铭的眼睛又开始柔情四溢,我赶紧在被电晕之前挪开了目光。走向桌边的地图,随口说道:“这样的深谷,虽说咱们过着危险,可他们设伏也不是很容易,两边的山顶都是原始丛林,山体也太高,远远超过了箭矢的射程,而且,人攀援而上已是不易,更别说要带着落石滚木,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三哥,你怎么看?”
“ 我之所以带队从这过,就是因为这里不易设伏,为了万全起见,我打算让队伍排成一列通过,防止队伍全部陷在谷中再遭遇敌军前后阻击,可是,不知为什么,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有什么我想不到的。可是要放弃这条路走管道,只怕很容易就陷入敌军埋伏。”灏铭又陷入了沉思。
我静静的看着地图,一个可怕的想法从心底冒出,我皱了皱眉,希望我想的不会是真的,毕竟,从师傅那里看到的奇门遁甲之术很多都已经失传,现在又有谁会想到并且付诸实施呢?想到这,我对灏铭说,“早些休息吧,你刚刚服了灵药,要好好休息药效才会好,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回到我的寝帐之中,我取出尘封已久的古筝,这是燕珩给我的月清鸣,这次灏铭将它和燕珩给我的信物翡翠凤凰一起梢了来。有的事,还是要早做打算的好。
翌日,天刚朦朦亮,我赶紧洗漱完毕几乎是用冲的来到了灏铭的寝帐。侍卫告诉我他还在休息,看来药效发挥的不错。我来到他的床边,静静的端详着他一头如墨的青丝,忍不住喜极而泣。轻微的啜泣声吵醒了灏铭,他微微一动,我赶忙擦干眼泪,含笑看着他,他睡意朦胧的睁开眼睛,看着我说道:“这么早就醒了,昨夜那么晚才睡。”
我微笑的看着他,柔声说道:“你再睡会儿,我没什么事,就来看看你。”
“嗯,我也睡好了,我缓一缓就起来。”灏铭闭着眼睛说道。
“你往里一点,让我也躺会儿,我怎么看着你睡得香,又困了。”看到他好不容易有个好觉,又被我打扰了,于心不忍,哄着他再睡会儿吧。
灏铭依旧阖着眼睛,嘴角却微微上翘。他往里蹭了蹭,我躺到了他的身侧。刚刚躺好,他的手就将我环在了怀中。“多久了?”灏铭看着我,含笑说道。
“什么多久了?”我装傻。
“多久没有好好抱着你睡觉了。”灏铭笑意更浓。
“你带着兵,是主帅,要以身作则,不能带头违反军令啊。”
“嗯,要速速结束这场仗,赶紧和你去过二人的逍遥生活。”灏铭重重叹了口气,怀抱越发紧了。
不一会儿,天色大亮,灏铭还要去巡视军营,不敢贪睡,我起来服侍他梳洗。当铜镜中映出灏铭一头乌发之时,灏铭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转过头狐疑的看着我说道:“这就是因为服了灵药么?”
我笑道:“嗯,”
灏铭目光炯炯的凝视我,好久才说到:“无忧,谢谢你,我很开心。”
还有什么比你开心更重要的呢?我心里想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第98章 幽离毒谷
大军两日后到达了幽离峡谷。幽离峡谷纵穿一座巨大的原始丛林;两侧是崇山峻岭,山壁上全是巨大的藤条和茂密的树丛,如果不是因为罔川地图;根本不会知道有这样一条峡谷可以直达西南的首府广安城。兵贵神速;这条峡谷足足节省了南征大军近半月的路程;还绕过了难以逾越的金丝江。只是,能顺利通过吗;
不一会儿,段天涯来到我的马车边;我掀开窗帘一角;问道,“怎样,”
“未见一兵一卒峡谷两侧也静的异常。”段天涯回到。
“你也觉得静的异常;青冥玄冥两部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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