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是不是真的GAY啊。”
卓凌骁的语气还是很特别，懒洋洋地带着痞，却莫名其妙给人一种居高临下漫不经心的感觉。杨蔚然顿时被震了一会儿，一下错过好多行对话。
“……那，你是么？”
“……喂喂，有你这样的吗。”
“可是看这情况，如果你是的话，尖兵那几个不也都一样了？”
“嗯。”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GAY？”
“……”
“而且如果你是的话，杨奕就没法拿你当普通哥们儿了，我不太愿意接受他其实还是没朋友那种事……”
“……”
卓凌骁那边陡然就静了下去，杨蔚然颇感奇怪地叫了声师傅，对方嘴里才慢悠悠蹦出来一个“我擦”。
“怎么了？难道你又心灵受伤了……”
“是啊是啊，其实我就是个GAY啊，被自己徒弟当成稀有怪物看待当然要心灵受伤。”
“……师傅你又调皮了……”
“老子现在觉得我是悟空你才是师傅，紧箍咒一念我就各种伤不起了。”
杨蔚然下意识地歪了歪头，一笑：“嘿嘿。”
“对了，你怎么上来的？不是说本子拖不动剑三？“
“刚好这次启程前上头发了新配给，于是赶上了。“
“……啧，怎么不是想为师了才克服一切冲上来的。“
到此，杨蔚然眨眼，又眨了眨眼，反而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其实，虽然剑三这游戏的任务系统真的挺有趣，仔细想想却也不至于那么吸引人。毕竟他今天是凌晨就起床然后搭了半天飞机，好不容易沾上床却还睡不着觉，最后优先下了客户端来玩游戏……是挺奇怪的。
心心念念上游戏显然不是为了来跑那些他一个人很难完成的任务。
那，似乎就是了吧。
“嗯，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为了来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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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呆咩看来，卓凌骁是那种不可多得的仗义朋友。
犹记当年杨奕还没上大学的时候他在出版社里也还只是个普通的小编辑，不像现在这样有自己的办公室，工资也相当紧张。另外，算起账来也是一塌糊涂，很长一段时间里杨奕跟他要什么他都很爽快地给买，每每到了月底一回头才发现，自己的工资和在国外的哥嫂寄回来的杨奕的抚养费又是只剩个蛋，然后总是在电话里被哥哥一顿猛训。
于是，对此很鄙视的杨奕大约初二后就开始帮着杨蔚然管账做饭，同时兼顾着学习和感兴趣的电脑技术，完全不与同龄人深交。后来高中他住校，虽然看上去是更容易融进群体了，内心里对同龄交际圈的看法却是与行为上表现出来的完全背道而驰——真正的杨奕只是变得更高傲自恃。
再后来，这个高傲的侄子高考，杨蔚然的工作也恰好进入了非常关键的阶段——那一年的表现关系着他是否能最终升他们杂志社的美术总编，于是在这关键的时候他却总是没空去管杨奕的事。好在杨奕总体上还是个比较冷静的人，无惊无险正常发挥安安然然地上了大学。
而在他大一那年的寒假，杨蔚然也终于正式升职。
所谓好事成双大概就是那种情况，那个假期杨蔚然发现杨奕他居然……会跟人煮电话粥了。
一开始呆咩叔还以为侄子是恋爱了，没事就旁敲刺激各种挖内幕，开始时杨奕懒得理他，直到某一天实在被搞得烦了，拿很轻蔑的眼神瞥着他小叔说：“够了够了，你真是越来越八婆，那是个男的好吧，我室友，咱是在研究技术问题。”
呆呆的杨蔚然自然不会想到什么也可以是基友在一起研究房中术这种角度去，在失望片刻后转眼又兴奋起来：“嗯？这么说，杨奕你交到朋友了？”
“……你别说得好像我命犯孤星似的好吧……”
“我……呸！命犯孤星的话会克家人的好吧！”杨蔚然颇郁闷地指着杨奕鼻子骂，“不还是你，脑子里比别人多根筋就拿别人全当笨蛋，带过你的班主任全都劝我给你找心理医生，我容易吗我！”
“让才初二的侄子帮你管账做饭追老婆，是挺不容易的。”
“……不带你这样的啊，我好歹是你叔……”杨蔚然顿时郁闷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当时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室友能忍得了杨奕这种性格还没事就跟他探讨什么技术问题？肯定是个品格头脑皆一流的大好人啊！
后来杨蔚然时不时想起来就会要求去学校探望侄子顺道感谢其室友对他的照顾，或者要求杨奕将之请回家做客玩玩什么的，却全部被杨奕坚定低拒绝掉。他说，有这么二货的小叔，实在是不好意思拉出去见人。终于把杨蔚然气得摊手就一巴掌拍在了其后脑勺上，却立刻又扭头自己暗自神伤去了。
当时他自然没想过，终于正式认识卓凌骁会是在网络游戏里，而对方上来就成了自己二师父。
玩个游戏就要让两个小辈带什么的，说起来杨蔚然其实心里挺抵触的，但看看那一堆堆乱七八糟的界面和解说却又觉得各种头大，加之出于礼貌考虑，也只虚心接受卓凌骁的各种指导。
而卓凌骁似乎也是跟杨奕差不多的类型，乍一接触的时候总给人冷冷淡淡没什么热情的感觉，完全只是因为朋友嘱托才耐着性子带新手，慢慢相处下来后却发现他的性子也有很欢脱的一面。
杨蔚然就笑了，毕竟还是年轻人心性嘛。
两个人相处熟识之后，卓凌骁对自己也就更耐心宽容了。而明显感觉到这点的杨蔚然终于也能放下紧张，偶尔在面对对方的调侃欺负时回回嘴，然后在堵得对方没了气势后对着电脑荧屏捂嘴偷笑。
——让你们一个两个都小看叔叔！我只有脸长得年轻一点好吧，多出来近十年的人生阅历不是白拿的！
当然，由于通常起床都比卓凌骁早那么至少三小时，杨蔚然的游戏世界里也不是只有师傅这一个关系人存在的。在他自己纠结那些蛋疼的任务时也有结实过一些同级或者好心的大侠。
只是，这些人对他来说的最大作用却几乎只有一个：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师傅是多么的难得。
像卓凌骁这种几乎是纯PVP路线而且身在恶人谷的玩家经常会给人以难接近且很暴戾的印象，而风骚羊此号更是本服典型代表之一。
有人喜欢叫他骚骚或骚货，因为他经常满口秽语调戏满世界的男人拉仇恨。
更多人喜欢叫他疯疯，因为他经常一副蛋疼寂寞的样子到处求虐或者随手虐路人，但要是故意粘上去跟他卖乖卖萌套交情，他却又果断不会理你，即使再怎么伪装得很自然都一样。
传说，风骚羊的好友档里就只有一个一剑破苍雷，至于那些个什么风骚羊专杀啊流浪儿啊等 等的都是一开始就在仇人栏的。
而三剑镇山河，他的朋友们都怀疑他是第二个被风骚羊加好友的。
更别提其全天候陪练陪跑任务这样完全称得上异常的待遇。要知道，哪怕是再怎么有爱心有耐心的师傅也总会自己下下副本做做70日常的啊！全天候陪徒弟而且目的不是监督对方升级神马的，听都没听说过！
在面对朋友们的这些感慨时，杨蔚然只是笑笑并表示因为是有现实关系当纽带的。
但一边各种说服的同时自己却也明白，这样的师傅很值得珍惜。更何况自己说要出差的那晚，向来表现得寡情薄幸的对方还流露出了那么浓的不满之意，就好像小时候的杨奕，一边不高兴却又不肯示弱。
杨蔚然因此感到满心温暖与欢快，并乐于更加坦诚地与卓凌骁相处。
——我是为见师傅来的呢。
——师傅你等到了我，是不是也真的很高兴？
此时的杨蔚然正端着咖啡微笑着等答案，对对方的反应充满了期待与好奇，却在一分钟、两分钟，甚至五分钟过后都还没等出动静来。
秀气的眉间，渐渐等出了个浅浅的褶。
第9章 所谓渣攻
卓凌骁可以对天起誓，他抱怨呆咩决不是故意想引出这么给力的告白，仅仅是调戏人的惯性在作祟而已，就跟在路边喂了流浪狗然后看着它扭头就走撇撇嘴说它没良心一样，决不是真想拖它回家。
所以在听到那句“也是为了来见师傅”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心虚地看杨奕在哪里，然后在确认对方忙着整理资料后小小鄙视了自己一下——带着耳麦呢，怕个毛啊！
不过这话……怎么接？
如果呆咩只是开玩笑反调戏自己的也就算了，问题是照着这几天下来的了解他基本可以确认这徒弟大部分时候是很认真的，尤其在说这种话的时候。
好吧，其实不用想都可以明白，杨蔚然的这句话撑死也就是从友谊角度出发，大概是在表达跟着师傅游戏才好玩这样的意思。但是……卓凌骁自己却是个同啊！面对这种表白似的话他是会得意会动心会感动的好不好！如果说这话的随便哪个长得顺眼的路人甲性别男他可是会大方地接一句“好我们交往”的！
在心里暴走了一阵之后，卓凌骁默默抹了把脸然后关掉麦克风，扭过头去问杨奕：“你说，你小叔那么天然呆的一人怎么会培养出你这种货色。”
“卧槽，我有哪里对不起他了，要是养出你这种货才叫变异杯具好不好。”杨奕满脸鄙视地说完后顿了顿问，“什么天然呆，他又怎么了？”
“没什么，一直犯傻搞得我都快习惯了。”卓凌骁闷着声扭回头——只不过这回傻气得太过，哪怕风骚如我也顶不住啊。还是错在自己平常太不克制了？虽然按着那叔侄两的表现看，杨蔚然有九成九是个直的，但是直掰弯这种事虽然很有难度他也不是没成功过……
——什么时候我已经强大到隔着个网络功力都可以无意间波及到人了？
卓凌骁虚伪地小忧伤了一会儿，接着很快回到正题上：好吧，那以后克制一些也就是了，虽然从本心上来说他一点都不在乎杨蔚然是不是会误会什么走上歧途，但联系起杨奕这个关系人他就不能太没责任心了。虽然小叔是个可有可无的玩伴，但他侄子，卓凌骁是真的有兴趣的。
——说到底，要不是杨奕这厮太狡猾不得不小心又小心，以他卓凌骁的条件哪需要拐这么大个弯曲线救国啊！能让他麻烦成这样的也是绝无仅有了，卓凌骁自动认为这应该也算杨奕人生的最大荣幸之一。
在让杨蔚然等了五分钟零九秒后，卓凌骁终于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口：“咳，呆咩你这告白真劲爆，差点把我从椅子上吓下去。”
“啊？师傅，我发现你今天一直都很夸张……”
“有吗。”卓凌骁带点心虚地看窗外——好吧，他确实不擅长演戏。，毕竟让卓凌骁觉得有必要花脑筋去对付的人事实在太少。
那边的杨蔚然隔了一拍才回答，刚好足够点点头的时间：“确实。似乎一直很亢奋。”
“亢奋你妹。”又不是船上运动，HIGH潮个毛啊。卓凌骁对着荧屏比中指，但是比完又忍不住一想……也不对。
确实，刚刚上线那会儿他是一点游戏的心情都没有，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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