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越来越僵硬,离天明越来越近了。
湖的面积太大了,想排出水最起码需要两天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天已经泛白肚了,婧妃揉了揉眼睛,站了一夜了,想移开脚步,“哎呦!”腿麻了,身子向前扑去。
龙俊哲一手抓住了婧妃的后背衣裳,只听见‘吱’的一声,衣裳被撕裂了。
婧妃向前扑去,整个身子趴了下去,上半身已经扑到了水中,水面的冰被婧妃的手按得支撑不住裂开。
眼看着婧妃前重后轻要翻了下去,龙俊哲一把拉住了婧妃的小腿。
“啊…”惊慌下,婧妃的脸已经入水了,双手在水中扑打了起来。
龙俊哲伸手一拉,婧妃的上本身离开了水面。
婧妃喘着气感觉到自己离开了水,睁开了眼睛,婧妃顾不得起来,而是双手失去眼睛部位的水,望着自己面前水中隐隐的东西,似乎像是衣物。
“你快来看!”婧妃大叫指着湖边。
龙俊哲看着婧妃大叫,低头看着婧妃指的地方,就是在自己脚下的石缝里隐隐要上漂的东西,可又漂不上来。
“是玉蝉的衣物。”
“快来人,这边!”婧妃抬起头大叫,双手已经入水想抓住那衣物,可是却怎么也抓不到。
御林军听到这边的传唤,立刻跑了过来,眼看天就要大亮了,向上人头不保。
御林军下水顺着衣物探索了过去,原来是夹在石缝里面了,而且就是三皇子站着的石头下面,难怪一夜他们都没有找到。
大家小心的撬开石头,玉蝉也露出了水面。
“不要落地。”有经验的御医连忙开口。
御林军们都松了口气,总算是保住了总管的向上人头。
顾不上玉蝉全身湿漉漉,龙俊哲一把接住了从水中救上来已经奄奄一息不知道生死的玉蝉,心也随着拧了起来。
御医替玉蝉把了脉,“赶紧替三皇子妃换上暖衣。”
听着御医的话,龙俊哲大步的抱着怀中脸色泛白的玉蝉向城阳宫而去,御医们小跑跟在身后。
婧妃顾不上自己湿漉的头发及上衣,撩起裙子跑了起来。
城阳宫里顿时乱成一片,鸳鸯看着被抱回来的三皇子妃愣了一下,随即跟着进了三皇子在城阳宫的寑房,
“三皇子,请回避一下吧。”鸳鸯看着躺在软椅上面的玉蝉全身湿漉漉,她明白现在如果不保护好三皇子妃,那么她的下场就是断手了。
“快些换衣物。”龙俊哲赤红的双眸怒吼起来。
“请三皇子回避。”鸳鸯跪在地上从新说了一遍。
“你…”
后面进来的婧妃看着这一幕,上前拉住了发怒的龙俊哲,“出去吧,免得她们慌张,再说有我在,放心吧!”
龙俊哲看了玉蝉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衣物呢?准备好了吗?”婧妃边说边走向玉蝉。
“婧妃娘娘,请您也回避一下。”鸳鸯清了清嗓子,勉强的说道。
“本宫再说一遍,衣物呢?”婧妃看着奄奄一息的玉蝉,不免也火了起来。
鸳鸯颤抖了一下,“你们都下去。”转头对那些宫女们道。
宫女们只好全部离开了寑房,在幔沙外候着。
鸳鸯眼看着婧妃拉开了玉蝉的领口,急忙上前制止。
婧妃看着玉蝉胸口红色下的被水泡的发白的牙印伤口,和另一边的贱人,整个人都愣住了。
“婧妃娘娘,还是奴婢来吧。”鸳鸯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心都沉了下去,双手速度的替玉蝉换下了干净的衣物。
“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婧妃缓缓开口。
听着婧妃的话,鸳鸯的心还是七上八下,“奴婢明白。”毕竟除了自己,又多了一个人知道,自己的这双手能不能保的住很难说了。
两人抬着玉蝉躺到了床上,盖上暖被。
御医开始详细的诊断,很快就找到了玉蝉脑后的击伤。
玉蝉肿起来的后脑让龙俊哲的关节捏的咯咯作响。
这个时候鸳鸯替婧妃去了云子宫拿来了衣物换上。
御医们各个面露难色退出了幔沙外。
龙俊哲看着在接头交谈的御医们,“到底怎么样?”
御医们互相看了看,最后由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御医上前一步:“三皇子,三皇子妃虽然还有微弱的脉搏,可已经寒气入骨。”接着摇了摇头。
“你们一个个往日里不都自称医术精明吗?今日怎么一个个都推迟了?”龙俊哲怒吼!
“请三皇子息怒,请三皇子保重。”御医们同时弯腰道。
“滚…”龙俊哲看着这群倚老卖老的御医,戾气的眼眸盯着眼前的这群人。
“老臣们告退!”见三皇子发怒,大家自然弯着腰退出去。
在寑房内听到龙俊哲的怒吼,婧妃走了出来,看着准备退去的御医们开口:“慢!”
御医们恭敬的停下了脚步,“婧妃娘娘有何吩咐。”
“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婧妃的眼睛将御医们的反应扫了一遍。
一个个欲言又止,有想说的,可却有不敢说。
龙俊哲也看着大家的反应,“快说,后果本宫自负。”
“还是老臣来说吧,药库里面有半株血凝脂,血凝脂不能救人性命,却能续命…”
龙俊哲等不及御医的话,“那么还不快取药替三皇子妃续命。”
‘噗通’老御医居然跪了下去,“老臣不敢。”
“为什么?”婧妃奇怪的问道,能续命怎么又不敢?
“回娘娘的话,血凝脂是万年才一株,其珍贵无物能比;这株血凝脂已经在药库近百年了,除了先帝服了半株,就只有现在剩下的半株了,此药需要圣上亲口开封才能取,否则满门抄斩。”御医详细的说道。
“本宫现在就去请父皇下旨。”龙俊哲听了御医的话,有了一丝希望,龙俊哲还未出门。
“皇上口谕到!”
所有的人都已经,跪了下去。
“杂家传的是皇上的口谕,大家不用跪旨。”皇后身边的公公走了进来,娘娘腔的说道:“皇上口谕,药库之药,不论药品,先取后奏。”
“谢皇上圣恩。”所有的人都舒展开了脸。
“好了,让杂家看看三皇子妃,也好回去复命。”公公扭着腰进了寑房,看了床上的人,呶呶嘴走了出来,“杂家该走了。”
“公公慢走。”婧妃送到了门口。
“娘娘请留步。”公公笑看婧妃,谁不知道皇上宠爱婧妃,自然不敢怠慢。
婧妃点点头,目送公公离去。
顿时御医们都散了去,忙活了起来;很快就煎好了第一遍洗药,洗药就是洗清药物的水入的药,其药力不比药身可却也珍贵;血凝脂需要火候吨上一天一夜才有其功效,所以先用洗药保住脉搏。
端着药的婧妃看着玉蝉嘴角流出来的药,急得小脸皱成了一团,“怎么办?已经不会吞药了。”
鸳鸯拭去玉蝉嘴角的药汁,抬起头望着婧妃。
龙俊哲掀起幔沙走了进来,接下婧妃手上的药,眼睛一直看着奄奄一息的玉蝉,一口饮了碗中的一半药汁,接下鸳鸯怀中的玉蝉,俯下身子。
婧妃拉着鸳鸯别过头。
虽然一碗药还是流了出来许多,可是玉蝉也最起码吞下去了一半。
拭去嘴角的残留,放平玉蝉,龙俊哲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太子到!”外来转来的话。
让婧妃一震,“三皇子,我先回去了,玉蝉有什么消息派人告诉我。”
龙俊哲看着玉蝉的眼睛没有转移,可却点了点头。
婧妃走出了幔沙,看了一眼走进来的太子,垂下了眼目绕着太子身边离去。
太子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婧妃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转头向里面走了进去,看着床上的玉蝉,太子没有开口,只是一只手搭在龙俊哲的肩上。
婧妃回到云子宫小睡了一会,到了中午时分的时候再也睡不着,起床吃了些东西又离开了云子宫向城阳宫走去。
经过御花园的时候,一道声音叫住了婧妃的脚步。
“婧妃。”
婧妃转头看着从亭子里走来的古妃,迟疑了一会还是迎了上去,“姑母。”
古妃打量着婧妃全身上下,“这是去哪里啊?”
“回姑母的话,篱儿是去城阳宫。”婧妃说道。
古妃拉着婧妃的手向前走去,“听说皇上口谕,赐了肖玉蝉血凝脂?”
婧妃点点头,“是的,姑母。”
“你不觉的奇怪吗?皇上在你面前有没有说过肖玉蝉什么?”古妃停下了脚步,盯着婧妃问道。
婧妃看着古妃的眼睛,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讨厌面前的这双眼睛,“皇上没有说过肖玉蝉,不过篱儿不觉的奇怪,血凝脂原本就是用来续命的,现在肖玉蝉只不过刚好可以用到那剩下的半株而已。”
古妃轻轻的拍在婧妃的手,“篱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当年皇上宠幸珍儿十年,最后珍妃需要血凝脂续命,可是皇上都没有下旨;而现在肖玉蝉却用了仅有的半株血凝脂,你不觉得奇怪?”
“每个人都会变,当年皇上年轻;而现在他已经是个古稀的老人,儿孙才是最重要的。”婧妃别开眼眸说道。
“不,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古妃摇了摇头,她凭着女人的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
古妃抬起头看向前面,“那不是肖雨诗吗?”
古妃的话让婧妃看了过去,只见肖雨诗向着这边走来,是的,是肖雨诗。
肖雨诗走到人前,看着古妃和婧妃,“雨诗见过古妃娘娘,见过婧妃娘娘。”
“免了,你今日怎么有空来宫中啊?”古妃一变刚刚的表情,一脸慈祥的看着肖雨诗。
“回娘娘的话,玉…,雨诗听说姐姐玉蝉掉入了湖中,特意来看看。”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肖雨诗连忙改口。
古妃点点头。
婧妃看着肖雨诗的侧面,“看来三皇子妃坠湖的事情都传开了啊,就连宫外的你也知道了。”
肖雨诗脸一僵,“雨诗也是听说的,特意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古妃见婧妃好像看出了什么,也没有再开口。
“那么你快去吧。”婧妃看着肖雨诗紧张的表情,转换了口吻柔柔的说道。
“雨诗告退了。”肖雨诗急忙夹着尾巴走了。
婧妃看着肖雨诗的去路,脸上微微一笑,那不是去城阳宫的路,看来今日有好戏看了。
古妃看着婧妃的眼光盯着肖雨诗的背影,“你也去吧。”
“是,姑母。”婧妃拜别了古妃,向城阳宫走去。
城阳宫里因为三皇子妃的事情,一个个心惊胆战的,婧妃跨入了城阳宫,就看见了龙俊哲坐在床边抓着玉蝉的手一声不响。
“三皇子,你出来一下。”婧妃轻轻的在龙俊哲耳边说道。
龙俊哲看着是婧妃,放下了玉蝉的手到被褥里面,跟着婧妃走到了外面。
“什么事情。”
“我觉得有件事情很奇怪,所以和你说一下,肖雨诗进宫了,说是来看她姐姐玉蝉的,她来过城阳宫吗?”婧妃看着龙俊哲越来越沉的脸,想必自己猜测的没有错。
“她才这儿的话,我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