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婚2求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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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婚2求子记-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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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莘几乎把满口牙咬碎,还要努力笑着说:“是啊,我也好久没有这么‘仔细’地逛这个广场了……”
  “那咱们下次再见吧!”助理研究员高兴地看看许莘,似乎很满意两人的谈话达到了相同的高度,“改天给你电话。”
  “好。”许莘继续咬牙假笑,然后目送助理研究员的背影消失在瑟瑟寒风中。也是巧,他的背影刚消失,段斐的电话就打来了,许莘接起电话,没等段斐说话就咬牙切齿地说:“姐,你想吃点什么就抓紧吃点什么吧!果果就托付给我好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再有幸看见明天早晨的太阳!”
  电话那边传来顾小影幸灾乐祸地提问:“是我,在你姐家,专程代表全家人来问问你相亲结果如何?”
  “你——去——死!”许莘恶狠狠挂上电话,恰有一阵冷风吹来,许莘爽快地打个哆嗦,然后带着腾腾的杀气直奔自己的二手小奥拓,目标:段斐家!
  走在路上吹着空调热风,怒气消了一半之后,许莘才一边开车一边叹息——你说,为什么这种极品男都让她遇上了呢?
  上次相亲的时候,遇见一个丑得惊天地、泣鬼神的化学硕士,其实她也不是完全以貌取人的人,但是审美都有底线,她也不想天天晚上对着这么一张脸做恶梦啊,再说丑就罢了,气质还猥琐,让她以后怎么带出门去参加朋友的聚会啊;再上一次相亲,倒是遇见一个相貌堂堂、家境殷实的银行职员,金融学校中专毕业,见面后第一个问题就是“研究生和博士哪个大”;再再上一次相亲,是个学历、模样都挺靠谱的公务员,可是个人优越感忒强烈,一晚上都在介绍自己庞大的社会关系,比如某某厅长经常和他一起吃饭、某某局长是他的好兄弟、某某处长是他党校同学,某某领导有某某轶事,某某行业的未来前景如何如何……许莘现在觉得,哪怕是负心的孟旭,都不枉当年被段斐相中一场;而顾小影口中那个“呆头呆脑”的管大哥,简直就是当代公务员的楷模。
  她又想起了来之前顾小影千叮咛万嘱咐的那句话:外在形象可以改变,生活品味可以培养,要多给对方机会,要多见面才能深入了解,要宽容,不要挑剔,要客观,不要偏激……真奇怪,为什么所有给人介绍对象的热心人,都会说这套话?
  其实,在内心深处,许莘觉得,这就是人们对大龄未婚女青年的一种怜悯,似乎这些台词背后还有个潜台词,就是“不要太苛刻,姑娘你拖不起了”……可是,不挑了,将就了,就对得起自己了吗?
  在此之前,许莘承认,自己总比段斐这样的良家妇女以及顾小影这样的现实主义者晚熟——她俩看琼瑶、席绢的时候,她忙着看日本漫画;她俩初恋的时候,她秉承老妈“不准早恋”的训诫,热衷于参加各类貌似容易发展爱情,但实际上都被她发展成了‘兄弟遍天下’的学生社团;她俩结婚的时候,她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相亲,但显然态度很不端正,审美观亦不严肃,只顾沉浸在自己“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的状态中自得其乐;现在她俩一个离婚了,一个准备生孩子了,她才终于迫切地想要找个男人结婚了,可是天可怜见,她还没恋爱过!
  最惨的是,她居然还因为这个理由而被拒绝相亲一次,理由是对方不打算给没谈过恋爱的人当免费培训学校!
  神啊!这是怎样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惨淡的人生?!
  这么一路悲愤着,许莘把自己的红色二手小奥拓轰隆隆地开到了段斐家楼下。顾小影看见许莘下车就趴在段斐家阳台上龇牙咧嘴地坏笑着喊:“许莘,你都是要住进高尚住宅区的人了,怎么还开奥迪的小弟弟?”
  许莘没好气地往二楼阳台上看一眼,结果刚好听见段斐抱着果果大声呵斥顾小影:“不要说这么有歧义的句子,人家好歹有一颗拖拉机一样质朴的心。”
  许莘气得七窍生烟。
  一路怒气冲冲地冲上二楼,许莘迎面就看见段斐和顾小影站在家门口,一个比一个笑得八卦,还抢着问:“怎样了?这个行不行?”
  “我不就是开了个像拖拉机一样的二手奥拓吗,我怎么得罪你们了,你们非得给我塞个拖拉机手?”许莘瞪眼前两个人一眼,“嗖”地冲进屋里取暖。
  “拖拉机手?”顾小影很惊讶,一边关门一边问,“不是助理研究员吗?”
  “他还不如拖拉机手大方呢,”许莘先甩掉高跟鞋,再恨恨地把桌上不知道谁喝剩了一半的热果珍大口喝进肚,这才喘着气把下午的段子从头到尾讲了一遍,然后总结,“人家拖拉机手可以是简朴,他整个就是铁公鸡、葛朗台!”
  面前两个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顾小影一边找面巾纸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得感谢人家,你也好多年没有那么仔细地逛过中心广场了吧?上次好像也是1999年,咱俩一起去的。”
  “自作孽,不可活,”许莘坐在沙发上一边揉脚一边叹气,“我以后相亲都穿休闲鞋!”
  “你也别就这么否定了人家,有机会的话,如果他还约你,还是去见见,”段斐一边笑一边安慰妹子,“可能他除了略微有点俭省以外,别的都不错呢。”
  “快算了吧,就我俩这消费观念压根不是一路人!”许莘满脸哀怨,“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为什么姐姐你相亲就能遇见一见钟情,小苍蝇穿着睡衣去餐厅买饭也能遇见公务员楷模……只有我,我的生命中充满了极品!”
  “可是我离婚了。”段斐神态平静。
  “公务员楷模不等于老公楷模,”顾小影摊摊手,“我还想问为什么我的生命中出现不了一颗强壮的精子呢!”
  “那也不怪你老公,是你自己不正常吧?”许莘斜眼看顾小影。
  “放屁!”女土匪匪气立现,一个抱枕迎面砸到许莘脸上,“谁让他一个月就回家一次?告诉你们,要是能有一颗坚持成活96小时的强壮精子,我肯定能怀孕!”
  “96小时……”段斐咽口唾沫擦冷汗,“那不是精子,是草履虫吧……”
  “哈哈哈,”许莘大笑,“是红线虫吧,喂鱼的那种……”
  噗——又一个抱枕横空出世,劈荆斩棘而来。
  抱枕阵下,许莘郁闷地想:为什么每个结了婚的人都在婚前死抓着“同路人”这个标准不放手,可是轮到给别人介绍对象的时候,他们就把这条重要标准忘到了脑后,开始游说一对完全不搭调的男女别扭地组合?
  这什么世道啊……

  (12)

  打断三个女人疯闹的,是管桐打来的电话——看见手机上闪烁着管桐的照片,顾小影愣了一下才接起来:“老公?”
  “你在哪儿?家里的电话都没人接。”管桐略有些迟疑地问。
  “我在师姐家,”顾小影瞄一眼许莘,在她警告的目光下仍然憋不住地坏笑,“许莘去相亲,遇见了一个极品,我给你讲讲啊……”
  管桐耐心地听顾小影用长达十分钟的时间声情并茂地叙述了许莘的悲惨遭遇,尽管中间几次被许莘暴力打断,但顾小影还是顽强地坚持把故事讲完。管桐就那么听着,不怎么说话,偶尔捧场一样“呵呵”地笑两声。直到顾小影开始抱怨说“老公我想你了,你怎么还不回家”的时候,管桐才清楚地感觉到有笑容浮上嘴角,而一股暖流,瞬间在胸膛间流淌。
  他只是没说,他就是突然很想听听她的声音——雀跃的、兴奋的、热闹的,那是来自“家”的气息,他抗拒不了,深陷其中。
  直到挂断了电话,管桐也没有告诉顾小影,这个晚上,他遇见了以前的女朋友蒋曼琳。
  其实,都在官场里行走,他早就知道,有些人,避不开。
  这些年里,他有很多次都在大型会议的会场或某些工作场合遇见过蒋曼琳,匆匆一瞥,甚至不是每次都能互相看见对方。偶尔有点空闲,点头打个招呼都已经算是完备的礼节,至于交流,从未有过。但这并不等于听不到和对方有关的消息——从人事厅到省政府,“酒量好”、“能力强”、“背景了得”通常就是蒋曼琳的三大标签。也恰好这三个标签就是一个女人在官场行走的通行证,所以提起蒋曼琳,在圈子里也算是颇有名气。
  所以,他从没有想到会看见蒋曼琳喝醉酒。
  他认识她的时候,她还不会喝酒。第一次喝酒应该是研三毕业前夕,她顶着家里要求她和管桐分手的压力,在研究生会的散伙饭上一杯接一杯地喝啤酒,才不过一瓶而已,就已经醉得不辨方向。那是初春,管桐记得他抱着她坐在操场边的看台上,给她灌水,再看着她吐;吐完了继续喝水,然后再吐……他要送她回去,她不肯,只是那么紧紧抱着他,在夜空下嚎啕大哭。
  那年那月,他们是真的爱过。
  可是爱情敌不过世俗——蒋曼琳的父母无法接受一个来自农村的女婿,更不愿意让女儿有个农村的婆家,说是不愿意让女儿将来受委屈,所以在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后仍然是坚持让他们分手,然后给女儿找了个“门当户对”的男朋友,没过多久就操办了婚礼。
  后来因为工作关系,管桐也见过蒋曼琳的丈夫——挺好的一个小伙子,也算一表人才,父亲是副省长,他本人在公安厅政治部工作,一身警服挺拔帅气,言谈举止张弛有度,一看那份气质就知道是官宦世家里熏染出来的“童子功”。管桐没觉得不平衡,反倒觉得这样的男人配蒋曼琳,俩人彼此都不亏,算是桩好姻缘。
  所以,他更没想到,蒋曼琳会喝醉酒——她不快乐,管桐猜。
  但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衬着一副已经不错的酒底子,再醉,也不可能像当年那么失态了。
  管桐看见蒋曼琳的时候她已经从饭店里出来,坐在后院的花坛边上,仰头不知道在看什么。手边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半,没盖盖子放在那里。手机掉在地上,都没想起来要捡。
  管桐抬头看看楼上——三楼的某个包间里酒席仍在继续——基层接待省政府领导向来是不遗余力,虽然来的不过都是处级和科级干部,却已经足够地方上震动一把,恨不得出动一整套县委班子来陪客。
  管桐看看不远处的蒋曼琳,见她如同雕塑一样一直坐在那里仰头看天,犹豫了很久,还是走过去,站在距离蒋曼琳大约两米远的地方问:“你还好吧?”
  蒋曼琳扭头看他一眼,微微眯一下眼,笑了:“管县长好。”
  “你的手机掉了,”管桐指指地面,提醒她,“走的时候别忘了拿。”
  蒋曼琳歪头看看管桐,那一瞬间的神态突然让管桐有点恍惚,觉得时间一下子跨越了八年,而蒋曼琳脸上仍然是研究生毕业前夕那带点绝望的单纯。
  然后他听见她说:“管桐你真的变了,放在以前,你不用说,就帮我捡起来。”
  管桐这下子终于可以确定她喝醉了——在清醒的时候,他们一样,从来不提以前。
  “管桐,你有孩子了吗?”蒋曼琳看着他问。
  管桐愣一下,看看她,再看看地上的手机,答:“还没有。”
  “我想儿子了,”蒋曼琳低下头,眼睛看着落在地上的手机,可是仍然不肯捡起来,只是那么看着,像在自言自语,“五岁了,很聪明,刚才还打电话跟我说得了一个小红旗……”
  “你们这次下来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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