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查到他的所在,看情况他是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正想离开云城。”南宫景说的淡然,但是可知道他心底有多恨这个男人?他居然没有想到这个被他忽视的人居然还有机会再刷他们记忆一次。
但是,显然这次他没那么容易解脱。
安夏点点头,也不再多问,这件事她不打算再去管了,楚生怎么样,都是他咎由自取的,她也知道南宫景不会坐以待毙,恐怕正在抓楚生的路上。
又过了两日,安夏的手已经好的不少了,伤口边在结痂,新肉在长,伤口有些痒,安夏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南宫景怕她挠了伤口让伤口好的更慢,整夜夹着安夏的手睡觉,可惜,对方还是睡不着,两个眼窝一片青黑,让南宫景极其心疼。
这样过了两日,安夏越发的困顿了,可是就是睡不着,那手即使睡着了也想去挠。
南宫景差点急白了头发,整天脾气不好,承一承二等人来禀报消息也是战战兢兢,生怕惹恼了主子。
又过了两日,南宫景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了一种白色的药膏,涂抹在伤口上,顿时不再痒疼了,安夏也终于有个安稳觉睡了。
这一日,门口有人送来了一封信,说是交给安夏的。
打开来看,原来是安夏那老爹安兴国遣人送来的信,信中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说想让安夏去安府,他想同安夏说些事情。
沈氏已经不知去向了,连着柳姨娘也人间蒸发了。
其实,前两日安夏还是见过柳姨娘的,她说她已经杀了沈氏,现在大仇算是报了,打算隐姓埋名,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有缘,便会与安夏相见的。
安夏并没有和她过多寒暄,两人不过是同盟,不是朋友,更不是亲人,安夏也不会过多去关心她去哪里生活。
只是她没想到安兴国会找上她,让她回去一趟。
想了想,安夏最终决定去一趟安家,不管如何,她也要让这件事有个终结。
南宫景见她一大早就要出门,想到她身上还有伤口,拘着她不让离开。
“你去安家也不急于这一时,伤口还没好透彻,万一不小心扯了伤口,别睡觉的时候像只小猪那样哼哼的叫。”南宫景一脸严肃,可是说到后面的话,怎么听怎么暧昧,怎么听怎么搞笑。
想起前几日自己因为伤口痒疼睡不着的事情,安夏脸色有些不自然,她也不想这样的。
“我现在没事了,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安夏抬起手,似乎在告诉南宫景,她真的没事,而且这次她又没有不然承一跟着,怕什么?不过去去便回的事情,安家是个什么地方,她清楚的很,与安家人没什么感情,自然不会选择多呆的。
“不行,再过两日再去,我陪着你去。”南宫景觉得,即使他陪着,也不想在安夏有伤口的时候陪她出去,若是处理不好,这么大的伤口容易留下大的疤痕,到时候可就不好看了。
“我的伤口又不是多重,这么多天了,早好了,已经结痂了,过两日痂都会掉了,你不必担心。”安夏觉得南宫景有些小题大做了。
最后的最后,安夏还是答应了南宫景,不去安家,但是约定好,明日一早便去,南宫景见她退让了,也不再多强迫。
第二天一早,安夏便起了个早,起床收拾了一些东西,南宫景也起了身,交代好府里的人,便和南宫景一同往安家而去。
曾经灿烂辉煌的安府,如今多的只是萧条,安夏看着自己这个身子曾经住过的屋子,当年如此的恢弘大气、金碧辉煌,如今,有种人去楼空萧条之感。
府里的下人所剩无几,门口里的人似乎早早便认出了安夏,带着二人朝着安兴国所在的院子而去。
安家现如今只有莫姨娘和孙姨娘两个姨娘在,而子女,一儿八女,现在只剩下四女儿,五女儿和七女儿。
莫姨娘远远便看见了安夏的身影,缩在一个墙角,看着安夏朝着老爷的房间而且。
“娘,您在看什么呢?”五妹妹,安梅问道,看着自己的母亲不知在看什么?
莫姨娘叹了口气,摇摇头,“没看什么,我们走吧。”
莫姨娘虽然不知道家里为何在一夜之间变的面目全非,但是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安夏的消息,这个当初被老爷轰赶出门的庶女。
而且她还听说家里的事情和安夏有关,这样也好,家里虽然不必从前了,但是没了主母压着,她也没那么害怕,天天不敢抬头见人。
只是,不知道安夏今日来,所为何事?
进入了安兴国所在的院子,远远的,便能闻见那刺鼻的药味,想来也知道,定是安兴国房间里传出来的。
即使不刻意去打听,但是这曾经红极一时的安家主子突然一病不起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想不知道都难。
安兴国这辈子也算是这样的了,不会再有所作为了,身子不如以前,恐怕往后的日子只能与床为伴了,就算能走,也走不了多远。
安兴国一辈子都在床上与女子打叫道,这下落的个这样的下场,一辈子与床为伴,也算是物有所值了吧!
新的管家将人请了进去,便走了出去。
闻着越发浓烈的药味,听着从里间传来的剧烈的咳嗽声,安夏面无表情。
对于安兴国,安夏实在提不起什么怜悯之心,安兴国是咎由自取,若是让那些叔伯兄弟来报仇,恐怕安兴国的日子要比现在还不好受,不过安夏向来不是无情的人,既然安兴国也惩罚的差不多了,也就暂且放过他,余下的人生,安兴国都会在懊恼悔恨中度过。
闻见外面有人进来,那咳嗽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里间的人说话。
“进来吧。”
安夏不喜欢这样的场景,其实她大可不必来的,可是好奇心作祟,还是跑来了。
南宫景站在外间,并没有陪着安夏一起进去,那种场合,不适合他,他怕自己一个怒意将安兴国掐死了。
床上的安兴国静静的躺着,一阵子不见的人此刻已经瘦成一把枯骨,看着安夏的到来,一双混浊的眼睛终于找到了焦点。
“安夏,你终于来了。”
安兴国想过安夏不会再来了,毕竟他做了那么多对她不好的事情,安夏实在没必要再来看她,但是他心中还是抱有希翼的,即使很渺茫。
当昨日等了一天也未能等来安夏,安兴国多少是失望的,却不想,今天终于还是将人等来了。
安兴国一副深情,如慈父般看着安夏,让她极度的不爽,安兴国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太清楚了,所以两人之间不必装那份深情。
“你叫我来有什么事?要说赶紧说吧!”安夏显得并没有十分多的耐心,语气并不像是一个女儿对父亲该有的语气,那样的冷漠、疏离。
安兴国冷笑着,知道一切不过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倒没有什么怨言,当初气势凌人的安兴国,如今已经找不到了,如今的他,不过是一个即使踏入坟墓的罪人,不配得到对方的原谅。
“我没有想到你会来,但是你来,我很高兴。”安兴国终于扯出一丝真实的笑意。
但是安夏不喜欢看见,当年安兴国那种对待安夏极度不好的身影已经刻入了安夏的脑海里,突然间的变的慈祥起来,还真的感觉不到什么父爱。
所以,此刻的安夏并没有马上接话,而是在看着安兴国究竟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同她说的。
安兴国颤颤巍巍的起身,然后看着安夏,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看着安夏,即使是在烛火的照映下,也看的清清楚楚,比之前那次他去质问安夏的时候要清楚的多,上次他光顾着质问安夏,根本就不拿正眼瞧这个女儿。
“你长大了,和你娘亲一样好看。”当初黑黑瘦瘦的女儿,如今居然长的如此漂亮,原来,不是安夏长的不好看,而是这些年他忽视了安夏,让她任由沈氏照顾着,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那副怯弱黑瘦的样子了。
“你究竟要同我说什么?赶紧说吧,现在再跟我装慈父,已经不管用了,当年在这个家的时候,你何曾注意我的吃食,何曾关心过我的生活,而现如今,你再假惺惺已经不管用了。”安夏冷声道。
她不会忘记上一次在她的府里,安兴国是有多嚣张多张狂的,如今,他倒真的扮起了可怜慈父的形象了。
安兴国本来就长的俊秀,还配上一副慈祥的眼睛,十足的慈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安夏才是这个不孝女。
可惜,安兴国空有其囊未有其心。
听的安夏这番话,安兴国更是愧疚与后悔,点点头,“我知道,如今你对我这态度,都是我咎由自取,是爹对不起你,才会让你在外漂泊了那么多年。”
就连当初知道安夏似乎已经死了,安兴国也不曾心痛过,好像死的只是别人家的孩子,他像听笑话般,听完一笑置之。
安夏冷眼旁观,等着安兴国将这些后悔的话说完。
“爹一直以为,爹做的是正确的,结果,弄的妻子与人勾搭生了儿子,女儿与自己离心,兄弟恨不得我赶紧下地狱,回想这一辈子,我似乎根本就没做过一件好事,总是在算计着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在算计着别人,可最终,忘记了别人也在算计着我。”
“爹也不会再求的你的原谅,只是,安家的商铺不能没人去管理,你四妹五妹七妹都没那能力,爹想来想去,也只有你能担此重任,安家几百年的家业,不能毁在我的手里,爹想请您,接下安家的家业,好让安家发扬光大。”
“算了吧。”我不稀罕。
安夏说的很平静,若换了别人,一定是喜不自胜的,安家虽然看似是落败了,但是还不至于流落街头。
对于安家的产业,她一点都不感兴趣,而且安家如今乱七八糟,她才不会接这个烫手山芋,若想上手,还不知道要多久,而自己亲手打下来的江山,她才感兴趣。
“你家的东西还是留着自己管吧,我不需要。”安夏继续说道,“当年你已经将我丢出安家了,我已经不是你的女儿了,若你管不过来,你可以将这些商铺卖了,或者租赁给别人,这样,你便可以有一笔钱养老送终。”
安夏的话虽然不好听,却也是实话,安家那点家当对于她来说,已经做不了什么,安家被人瓜分完了,剩下这么一个空壳罢了。
“哎……”安兴国重重的叹息着,明明知道了答案,却还是不死心,总要问问才甘心。
“如果你只是来问我这件事的话,那么我已经告诉你答案了,就不多待了。”安夏说完,决绝的转身,不再看安兴国。
不管安兴国如何的后悔,可是当初他做了那么多不是人的事情,安夏总是没能原谅他。
这些年,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不是没有给安兴国后悔惭愧的机会,可是那么多年都过去了,即使到了之前的时候,安兴国也没有反省过自己的过错,而如今,落魄了,他才想起自己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未免有些晚了。
有人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那也得是还有羊的情况下啊,若是羊都没了,那补牢还有什么用?不过是自我安慰自我原谅罢了。
出了安家,安夏重重的叹了口气,腰上被揽住的手微微的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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