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登记排队。
磨白面之前,先要把麦子里的小石子和土坷垃拣净,再用干净的湿手巾把它擦干净晾干。然后,才上磨磨面。把麦子堆满磨盘以后,绑好杠子挂好馿套,再牵出灰色的毛馿,给它戴好捂眼和套包上好套,催赶着毛馿拉动石磨来磨面。磨出来的麦子再用簸箕撮到磨盘上,磨完了筛,筛完了再磨,把麦麸子收净,几次三番,过完最细的箩儿才见到雪白的面粉。黄米面也是这样的磨法。
磨面的时候一家连着一家,人歇磨不歇。一头毛馿拉上半天磨就要换另一头,馿儿卸了套以后,一定得把它牵到空地上,让它打上几个滚一解劳乏。大叔说:“这叫好人一个盹,好馿三个滚。”
我诧异地问他:“为啥呀?”
玉叔回答:“这样是为了让它解乏,它才有精神,才能有力气!”
在磨面的时候,我学会了用箩筛面。在筛箩的时候,用力大了和过快了都不行。箩儿摆动的快了,就会在滑杆上跳动,箩里的粮食就会撞出来,筛的慢了就跟不上磨。所以,筛箩要又稳又快才行。
接下来忙着蒸黄米面窝窝(年糕)、蒸馒头和做豆腐。蒸年糕的时候放上红枣,金黄色的黄米面窝窝配着红红的枣儿,看着就极其地诱人。十岁的我一顿就能吃上四五个。蒸的馒头也有许多种。放枣的放糖的,桃形的还有鱼形的,各式各样既好吃又好看。
在我眼里玉叔是最忙的人。除了家里的大事小情以外,队里所有的事情都要亲临。田地里的活忙完以后,其他人全都去忙家里的事情了,可他还要为生产队而忙碌。年底是他一年当中最忙的时期,除了家里的事还要管理小队里的账目。把粮食和皮棉过好秤,该交公的交公,该分个人的分给个人。还要统计每个人全年的工分好结账分钱。又苦又累加工棉花的活,也离不开他。
想要加工好棉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先要把棉花籽压出来,才能弹出洁白柔软的好花。那个年月在乡下还没有电,轧花机和弹棉花机都需要用脚来踩动踏板,才能带动机器转动。
我看见在充满细絮和灰尘的机房里,玉叔和屋里的叔叔们,他们的头上和脸上都蒙的只露出双眼。玉叔在操作轧花机。他一脚用力地踩着踏板,双手徐徐地填续着棉花。棉花经过较齿状的板牙后,棉花从前面的托板上滑出,毛茸茸的棉花籽洒落在地上。另外俩个叔叔把未加工的棉花抱到玉叔的跟前,再把加工好的棉花抱到弹棉花机上。
弹棉花机也是一叔叔用力踏动着机器。另一叔叔铺好棉花往机器里续着。未加工的棉花无序,而且参杂着枯枝败叶很脏也不松软。经过弹棉花机弹过以后,会变成洁白有序又松软而且连绵不断的棉絮。在棉絮出口的一端,还有一叔叔忙着用细长的竹棍儿把弹好的棉花卷成卷。尽管是在寒冬里,可是他们每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