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你妥妥的给备上一份嫁妆,叫她们各自家去吧。”
“老太太,奴婢,”姚黄觉得自己跟着葛巾简直都背到家了,今天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啊,不过是葛巾跟王谷兰贼心不死想算计令狐俨,“奴婢冤枉啊!”
“冤枉?这跟冤不冤枉有什么关系?”常相逢好笑的看着姚黄,“老太太也是体恤你们年纪大了,而且相公又不打算留你们在内宅,再耽误你们就有违天合了,你们应该感谢老太太才是,这冤从何来啊?”
这,姚黄犹豫了,葛巾这阵子跟王谷兰走的极近,她们打算虽然没有明着告诉姚黄,可姚黄也猜的七七八八,不过是你帮帮我,我帮帮你的事儿罢了,这两人想的不过是直接扣一个令狐俨有意王谷兰的名头,由王氏作主,直接将王谷兰定给令狐俨做妾,想来常相逢也不敢反对,而令狐俨么,心里愿不愿意,嫡母发话了,王谷兰再一哭一闹,也只能就范,可是她们能成功么?姚黄看着一脸笑意的常相逢跟百氏,这个家里,百氏是说一不二的存在,而常相逢,是公子的心头爱。
“奴婢有话要说,”姚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左右王谷兰得了好处,也便宜不到她头上,而自己在逃墨斋这段日子算是看清楚了,根本别指望能得到令狐俨的青眼,倒不如巴结了新奶奶,在她跟前立了功,以后还能体体面面的嫁了。
葛巾太了解姚黄了,姚黄这么一磕头,她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不由心里大急,抢先一步扑倒在姚黄跟前,哀求道,“妹妹,咱们可是从小一处长大的,你要看着姐姐死么?”
现在知道怕了?常相逢含笑看着王氏,“母亲您看?”
王氏这个时候也咂摸出味儿来了,她的目光从额间见汗的侄女儿转到跪在地上的葛巾身上,“就按老太太说的办,来人,将葛巾跟姚黄送回家去,”王氏说着,将那湖兰色的帕子攥在手里,向百氏笑道,“这日头眼看上来了,不如咱们回去吧?”
百氏盯着王氏攥着绢子的手,笑了笑,“嗯,我也累了,相逢陪我回去,”估计这会儿王氏得跟她的好侄女儿说说话儿了。
“今天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一进福寿堂,百氏也不跟常相逢客气,直接问道。
“这个么?好像跟我没多少关系,跟相公也没有关系,”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如果令狐俨掺和了,常相逢才会当回事呢。
百氏可不认为王氏会这么罢休,而常相逢的性子,能容得下王谷兰才怪呢,“那如果你母亲说要执信纳了王谷兰为妾呢?要知道这些日子,你母亲可没有少抱怨,她啊,真想找个帮手分些担子呢!”
常相逢有些想不明白王氏,管家之权不是都舍不得放手的么?而且她一个寡妇,又没有子女在身边,每天有些事做做,不比成天无所事事的强?而百氏的意思她也听懂了,王氏想叫令狐俨再纳个妾来,帮她管家?好嘛,自己跟令狐俨在外头挣钱,叫个小妾在操持后方?“若是母亲真的累了,家事我接过来就是了,没得叫该享清福的老人再受累的。”
这男人啊,若是心走了,天王老子也拦不住,若是心还在,百氏也没必要为个旁人家的姑娘去招孙子跟孙媳妇讨厌,“我知道了,可是你要是真的接下来了,那外头的事?一根蜡烛两头烧的事儿咱可不能干,再累坏了身子-”
“府里的事祖母哪一样不清楚,其实只要规矩定下来了,大家遵照着执行就是了,我不是隔五天就有两天在家吗?我那几个丫头也都识字,跟着吴妈妈,真不行再请姨娘出来帮个忙,管保叫您跟母亲安度晚年,”咱们时间少,可是人多啊,真不行再叫令狐俨寻个女账房来,她就不信了,一个只有五个主子的府邸,几桩家事都捋不顺?
叫华秋霜出来?百氏笑了,只怕常相逢请出了华秋霜,这王氏反而不会放下手中的权力了,“随你安排吧,如果你母亲再说,咱们就这么定了,总不至于叫当婆婆的受累。”
宁心院里王谷兰一脸忐忑的跪在王氏面前,偷偷觑了一眼王氏阴沉的脸色,她不发话,她连辩解都不敢,只能这么跪在王氏脚边,等她发落。
“你想嫁给执信?做我们令狐家的姨娘?”半天王氏才幽幽问道。
“姑母,我,”王谷兰原本想矜持几下,说什么但凭王氏安排,可是遇到王氏清冷的目光,她不敢赌了,“当初家里送我跟友梅来,不就是这个用意么?友梅走了,我若是再回去了,家里跟令狐家就断了关系了。”
“什么叫断了关系?那我的钿姐儿算什么?你敢说这种话?”王氏一巴掌拍在案上,震的案上茶碗里的茶水倾洒了出来!
王谷兰慌忙拿了帕子去擦试流下来的茶水,口也没停,“姑母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表姐既嫁进王家,便是王家的媳妇,生下的自然是王家的子孙,嫦姐儿蔓姐儿又常年呆在开封,跟表哥这个舅舅会有多亲近?可是我就不同了,若我嫁给了表哥,就像令狐家永远是表姐的依仗一样,我又怎么会离开王家?将来有了孩子,也不会不管自己的外家。”
王谷兰的话王氏如何不明白?令狐家要强于王家,将来自己的两个外孙女也是要嫁人的,如何能叫令狐俨一直顾念着王家?王家跟令狐俨可没有多少关系?若是王家人生下了令狐俨的孩子-
“姑母我说句大实话,表哥虽然对您这个嫡母孝敬有加,可是那边华姨娘还活的好好儿的,而那个常氏跟姑母并不亲近,就算她对表姐不错,可哪会比我这个血亲更近?”王谷兰见王氏沉默不语,知道自己的话她听进去了,含羞道,“若是我跟表哥生下的孩子,跟嫦姐儿她们只怕会更近一些。”
“你起来吧,今天的事儿就算了,你既然能想到这些,为什么不过来跟我说,反而弄那些蛇蛇蝎蝎的伎俩来,反正落了下乘,”王氏叹了口气道,“你回去吧,我这就给开封写信,商量商量你的事。”
这下王谷兰彻底松了口气,王氏到底是令狐俨的嫡母,令狐俨就算是为了孝顺的名声,也不会因为自己一个妾室而违逆王氏的意思,只要自己进了令狐家的门儿,又有王氏这个姑母照拂,常相逢又成天在外头跑,大把的机会留给自己了。
“姑母您一定要相信我,侄女儿当时真没有想到这些,”王谷兰知道自己的小把戏瞒过不王氏的眼睛,如果这个时候一味不认,只怕会寒了王氏的心,索性含泪认下,只是将始作俑的人推给了葛巾,“葛巾姐姐说是咱们王家出来的,愿意帮我,我也是晕了头了,竟然听从了她的安排-”
☆、第一百五十七v章
王氏心里也清楚这件事未必就如王谷兰说的那样,可是比起葛巾;自己的侄女儿跟王家当然更重要一些,“行了;我知道了;葛巾么,错了就是错了;她要出府嫁人;你准备点儿东西给她添妆吧!”
“是;侄女儿知道了,”王谷兰垂下头;心里对王氏的吩咐不以为然,自己这个姑母向来不怎么清楚;自己要是给葛巾添妆;不正说明她跟葛巾有瓜葛么?可若是不应下;又会被王氏看做过河拆桥的人;“是侄女儿连累了葛巾-”
等王谷兰出来的时候;宁心堂外林妈妈已经哭倒在地上,她看到王谷兰从内室出来,忍不住狠狠的啐了一口,自己的女儿就是为了帮她,才落得被赶出府的下场。
“妈妈别这样,我知道你跟葛巾姐姐都怨我,可我也被姑母罚了,你想想,就算是我将罪过揽下来,葛巾姐姐就能得到好么?那个常氏早就将她当做眼中钉了,岂会放过今天这样的机会?”王谷兰走到林妈妈身边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小声道,“可是葛巾姐姐为了我的这份情义谷兰是不会忘的,将来等我有了出头的机会,自然会补偿姐姐。”
就像王谷兰说的,她们都是令狐家的奴婢,就算是主子出头将罪过揽下又如何?女儿也不会逃过这一劫,再想想如今还困守外院根本得不到差使的两个儿子,林妈妈将心一横,“姑娘的意思奴婢明白了,奴婢原本就是王家的奴才,为姑娘效力也是应该的,只求姑娘发达的时候,念着奴婢一家的忠心就成了。”
收服林妈妈倒真是意外之喜,王谷兰强压心中的激动,重重的点了点头,“妈妈放心吧,等以后有了机会,我一定将葛巾姐姐接到我身边来服侍!”
等令狐俨回来,常相逢便将今天的事情跟他学了一遍,笑道,“你的魅力可够大的,人家小姑娘都等不及了!”
“魅力是什么?”令狐俨觉得这不会是什么好词,凤眸斜挑,“你骂我呢?”
“说你有吸引力啊,把人家小姑娘弄的五迷三道的,”令常相逢回了令狐俨一记白眼,“看着吧,用不了几天,你就会多一位姨娘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令狐俨将一脸酸意的常相逢拥在怀里,“我这么有‘魅力’的人,不照样被你‘五迷三道’的?不是么?”
“嘁,我可跟你说,我没有那么宽广的心胸,能包容你身边的莺莺燕燕,当初我下决心跟你在一起,也是看你挺自律的,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常相逢扭过身子毫不避让的瞪着令狐俨,一字一顿道,“你不要叫我失望!”
“傻瓜!我怀抱很小的,有你就够了,”令狐俨亲昵的拿脸在常相逢脸颊上蹭了蹭,“你放心吧,什么姨娘小妾的,咱们中间没有那些东西。”
令狐钿跟丈夫王循一过八月就到洛阳来了,王循是个白净面皮的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只看面相的话,跟令狐钿倒也般配,王氏看到女儿女婿带着两个外孙女儿过来了,自然喜的无可无不可,将女儿一家安排在了令狐钿以前的院子里,而嫦姐儿跟蔓姐儿则接到她的宁心院里跟她住在一起。而跟着令狐钿跟王循一起过来的庶长子王博则被令狐俨以已经长大为由,直接扔到了外头客院。
王循话并不多,在令狐俨跟前甚至有些强颜欢笑的意思,常相逢知道这跟令狐俨修书叫王家大老爷将王循从京城弄回来有直接的关系,不过常相逢可不同情他,带着个小妾在京城里逍遥,将自己的发妻女儿扔在家里伺候爹妈,能做出这种事来而无不亏心的,也就是一个贱人了,何况王循还带了他跟顾姨娘生的儿子,还说是认舅家?呀呀呸,常相逢可不认为自己是那小子的舅妈!
“这次我回开封,还时常听嫦姐儿她娘说起弟妹呢,说弟妹就是个女中豪杰,开了间生意极好的酒楼,卖的全是世上见都没见过的菜品,没想到这次来,弟妹居然已经又开了一间了,”在洛阳住了几日,王循对令狐家的事情也摸了个七七八八,虽然令狐俨一封信将他从京城弄回了开封,可那又如何,王循可不认为令狐俨会阻止他承继王家长房,毕竟令狐钿是他的妻子,自己不好,令狐钿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去?
常相逢看了一直装X的王循,若不是看在令狐钿的份儿上,她根本不会给这种人渣好脸色看的,“姐夫过奖了,不过是两间酒楼罢了,不能跟王家的绣坊相提并论啊。”
“说起家里的绣坊,托内弟的福,如今汴绣在京城也算有了一席之地,前些日子,太子妃还叫咱们的人往东宫送了批绣品呢,可惜我不在,这么大好的机会,”现在去京城顶替王循的是他的二弟王校跟庶弟王守业,一想到自己失去了进东宫的机会,王循忍不住扼腕。
这人真是,脸上什么表情?控诉令狐俨挡了他的青云路?常相逢好奇的看着王循,“姐夫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