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嫡女升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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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升职记-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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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中,袁瑶能感觉到被霍榷的话伤了心,只是她不想承认。

霍榷此时多希望她能说话,哪怕是无关重要的话语,亦是能安抚他的狂躁与不安,可她却一言不发。

他怕他会说出更伤人的话来,让他们再无可挽回,于是他站起身来便往外冲,那帘玉珠被他一气地甩开,玉珠相碰发出如同低泣般滴滴沥沥的声音,却忽然止住了他的脚步。

他知道袁瑶在哭,可他不敢回头,在见挂墙上的琴时,他蓦然改变了方向直奔东次间而去。

“今夕何夕兮?”霍榷低沉的声音哼唱了起来,琴弦在他的指下发出同样他声音般,浑厚情深的绵远悠扬来,“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一阕《越人歌》,霍榷如同在袁瑶耳边呓语般,歌声婉转缠绵,将心中悄悄的爱恋告诉恋人。

一曲罢了,霍榷又回到袁瑶身边,见她早已泪如断线之珠,执起衣袖为她拭去泪水,轻声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可知?”

闻言,袁瑶的泪珠愈发簌簌滚落,霍榷顿时慌了心神,只想止住她的泪水,不由倾身向她,想用唇吮去她脸上的湿润。

可他也害怕她的拒绝,只得一点一点慢慢地靠近他们之间的距离,试探着。

袁瑶没有躲,只望着他,就在他的唇快落到她眼睛时,她柔柔地闭上了眼。

当亲吻落下,他感觉到的是她眼帘怯怯地颤动,她感觉到的是他温暖柔软的呵护。

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未有过这般的接近。

吻缓而轻地在袁瑶脸上移动,眼睫、眼下、脸庞、鼻尖、嘴角……

袁瑶能感觉到他的吐息在急促,最后吹拂在她的唇瓣上,有些窃喜,有些害怕,更多的是期待……

可久久等不到他真实的柔软印上唇来,袁瑶缓缓睁开眼来,对上他只咫尺之遥的眼眸。

两人对看了许久,袁瑶知道霍榷在等她的回答,方要张口却被他两指点上了嘴唇。

“莫要急着回我,你仔细想清楚了,”说着霍榷站了起来,“明日我再来,那时你再回我。不论你做何选择,我都听你的。”

袁瑶抬手抚过嘴唇,未点头也未摇头,只目送着他离去。

霍榷是一路冲出的小门楼,因他怕自己会后悔。

他又如何不知这是实力悬殊的博弈,不过是两月的光景,那里能与十多年青梅竹马情可比。

换做是他,他也不作他想,自然是选十多年的青梅竹马。

明知答案,可他还是想知道袁瑶在说出最后的选择时,是否会迟疑,会觉得愧对了他。

哪怕只会有一分,也代表着她心中有他霍榷,那他便要全力以赴追逐她的心。

然等待却是那般的漫长,是那样的煎熬。

让霍榷坐立不安,神情恍惚,心不在焉。

“……阿榷,阿榷?”

老半天霍榷才反应过来,这是霍夫人在唤他,“太……娘,有何吩咐?”

霍夫人也算是看出来了,不过只叹了一气,又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你把你媳妇送到庄子上安养,你媳妇给她娘家传信儿去了,南阳伯夫人说明日过来问个说法,你看该怎么说?”

霍榷烦躁地端起手边的茶盅灌了一口,道:“就送去清静养胎而已,要是南阳府不放心,只管找人到庄子去陪着,看着,不拦。”

次日一大早,南阳伯夫人果然来了。

霍老太君推说精神不济便没见,但霍夫人却是推辞不掉的,只得招待了。

两位夫人都是有道行的人,自然不会一上来便脸红脖粗的,先客套了一番家常的闲篇,王宋氏这才将话引到女儿上头来。

霍夫人虽不喜这儿媳妇,儿子给的话也生硬,可到她这自然是不够直说了的,还得十分之委婉。

霍夫人笑道:“姮丫头如今已是六个多月的身子了,眼看着是越发的笨重了,这始终是阿榷头一个孩子,不说老太君和我,就是侯爷也不时会问上一两句的。全府上下没有那个不是慎之又慎,唯恐不够小心的,可不想姮丫头倒是大胆,挺个身子还往外跑,这要是有什么闪失如何得了。”

王宋氏一听,知道霍夫人这是在怪罪自己女儿不安分。的确是王姮生了事的,让王宋氏没话可说。

霍夫人端庄雍容,面上总携浅笑淡淡,常让人以为是面慈心软的,“所以阿榷便让她到庄子上去养着,一来那里着实是清静的,二来也让姮丫头实实在在地安下心来养胎。那庄子离京城不远,不过半日的功夫,来往一趟也不费什么事儿。”

说着,霍夫人又体贴道:“虽说侯府里的人是跟去了不少,可知女莫若母,终归不如亲家夫人给的人服侍得周全些,亲家夫人要是不放心可再送一二得用的家人过去,姮丫头没有不高兴的。”

反正霍夫人一口咬定,就是送你女儿去养胎的,要是不放心,一不拦你去看,二可派你们觉得信得过的人过去照看。

话说到这份上,王宋氏是没理可挑的,再者侯府亦未限制王姮其他的,不然王姮也不能够这般轻巧便将消息递回南阳府了。

王宋氏只得附和道:“夫人安排的自然是妥当的,我自然是没有不放心的。这丫头,唉,眼看是要做娘的人,是该收收她的性子了。”完了又改了说闲篇,不多时就辞了回府去了。

正文 64第十二回 人算天算(七)

南阳伯夫人王宋氏面上是这般说;可心里到底还是放心不下的。

只王姮如今已是镇远府的媳妇,且侯府并无亏待王姮之处,南阳府多加干涉无疑是在打镇远府的脸面,所以作为南阳府主母的王宋氏是不能够亲自出面去看王姮的。

但只是让下头的婆子仆妇过去;又显得南阳府轻慢了这女儿去。

高门大户里最是见风使舵,迎高踩低的多。

倘若这般王姮被人小瞧了去,以后在侯府里的日子只怕不好。

王宋氏便寻思着是不是让王姮的哥哥们过去一趟,可很不快又作罢了,因不合礼数。

让她嫂子们去?

长媳是公主,不敢让她纡尊降贵。

次儿媳方小产了;也动弹不得。

让姑娘们去?

可如今伯府里的姑娘除了王娥,其他的都还太小不顶用。

权衡再三后,王宋氏只得让王娥代为过去。

只是王娥有些不干净的心思;王宋氏觉得还没敲打清楚;且上次曹姨娘之事,王宋氏总隐约觉得和王娥脱不开干系。

故而王宋氏少不得要叫王娥来再拿捏一番的。

得了话;王娥也不敢怠慢,随两位嬷嬷到了上房。

此时王宋氏正在里屋的炕上眯着;知礼知趣的这会子是都不过去搅扰的,悄悄地散了才是。

可这会子,纵然王娥想走身后的两个婆子也不见得会让她走,王宋氏这是摆明了在为难她。

不过王娥也是自小在南阳府夹缝中求生存的人了,应对的法子自然是有的。

她才不会傻傻地福身见礼,半蹲在那等着王宋氏不知何时才会让她起身来。

只见她不做声息地去拿了一旁的美人锤,坐炕沿上十分之孝顺的一下一下轻轻地给王宋氏捶着小腿。

这般就是王宋氏也挑不出她的错来。

这做法看似聪明,其实王娥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倘若她就这般吃下了这暗亏,王宋氏觉得对她还能拿捏得住,自然就轻纵她几分。

可她这样讨巧了去,王宋氏从今怕是不会再放任了她。

在王娥开始捶打时,王宋氏便睁眼坐起身来。

见状,王娥心中难免不得意的,只面上还是恭敬孝顺的女儿,起身下炕给王宋氏福身道:“给太太请安了。”

王娥忘了,这里可是王宋氏的屋里,暗里拿捏不了她,明着拿捏也不怕传出虐待庶子庶女的名声。

王宋氏端起茶盅,当没见王姮半蹲福身的样,慢慢悠悠地刮着飘在上头的浮茶。

王娥虽是庶女可也是娇滴滴的大家小姐,那里受得住这个,没一会儿便两腿发颤跌坐在地了。

王宋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这便是你学的规矩?要是你这般嫁到周家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南阳府就是这么个体统规矩的。桂妈妈,谁是五姑娘的教习嬷嬷?”

一直在王宋氏身边伺候的桂嬷嬷回道:“回太太,正是五姑娘的奶娘。”

王娥一听就知道王宋氏这要拿她的奶娘开刀了,那可是王娥少数信得过的人,于是她紧忙起来又福身道:“太太,奶娘平日里的教导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的,只无奈我资质有限。”说着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王宋氏连眼都未抬,道:“既然如此就愈发不能惫懒了,眼看着着你也是快要出阁的人,虽说到了周家便是周家的人了,可少不得还是会被周家的人以为我教导无方的。这样吧,前些日子太后娘娘身边的几个宫人得了出宫荣养的恩典,这样的人物给姐儿做教习嬷嬷,也不算委屈了去。”

吃了一口茶歇了会,王宋氏又接道:“想来,你身边的丫头也都够岁数了,该放些出去的放出去,该配人的配人,莫要让人说我们南阳府背了人伦,违了天和。”

这一下子便把王娥身边的人都换了一水。

王娥不但不能反驳,还得感谢,“有劳太太费心了。”心中那是恨不得扑过去将王宋氏撕咬至死的。

见弹压得差不多了,王宋氏这才转入正题,“你妹妹到庄子里静养去了,你随桂嬷嬷一道去看看,尽尽做姊妹的心吧。”

王娥立时便报复性地盘算着如何在王姮身上讨回这公道。

要说镇远府这庄子原是皇庄,霍荣封侯赐的。

这田地说不上多肥沃,产量也只算中上等,可贵的是那庄子,占地极广,且以园林为主。

在这住着还真有几分江南的叠石流水,落花遍地的味道。

到了庄子,桂嬷嬷递的是南阳府的名帖,庄头根本就不拦,直接就让她们进去了。

桂嬷嬷原先还担心,但进去后便发现,除了外院,里面全是他们伯府陪过来的人,就连已做了霍榷通房的春雨和冬雪都在跟前伺候着。

照着王宋氏的吩咐,桂嬷嬷让王娥在王姮面前打了个照面,说王宋氏有话带给王姮,便让春雨领王娥到别的屋里歇着。

王娥不敢违,而此时王姮更信她母亲才能帮她脱离困境,所以王娥的眼色是白使了。

春雨带王娥去的厢房,想来平日里是不常用,如今就是开了窗户也有些味儿。

王娥便让春雨燃上香料驱驱味儿。

春雨这一燃香不得了,也不知为何忽然干呕不止,神色慌张地跑了出去,过于欲盖弥彰了,想不让人怀疑都难。

王娥跟在后头出来,只见春雨跑回上房的耳房,躲在里头呕得面色发青,吃了好几把酸梅子才压了下去。

其实不也过是猜测而已,王娥冲进去就直接问道:“你怀孕了?”

春雨下意识用手护住看不出来的小腹,让王娥愈发地肯定了。

想春雨这样的贱婢都怀上了霍榷的孩子,这对王娥来说无疑是一种侮辱。

只是如今形势不由她,王娥只得换了一个嘴脸,笑道:“你这是做什么?这是好事啊!”

许是王娥她自己没听出了,春雨那是习惯了看别人眉眼高低的,一时便听出她的言不由衷,磨牙切齿来。

春雨平日里话语不多,现在便更不会多说什么了。

王娥再添亲切几分,到炕上和春雨并坐一处,“看样子应该没出三个月吧。”

快四个月了,只是春雨为防人察觉,用布缠着腰腹了。

见春雨如同惊弓之鸟,王娥先说了不少贴心话儿,只为让春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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