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淡蓝色光晕中,两人的身影几乎交叠,温馨的场面令人想入非非。
此时此刻,不管是特种部队中的安悠然,还是天朝皇后凌月夕,心思聪慧灵巧,却是情场低能儿,从未经历过儿女情长,就是初恋都不曾有过,她更不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情,什么恋,也正因为如此,凌月夕的爱情之路才会走的更艰辛!
这一夜,萧溯锦拥着凌月夕入眠,极是安稳。
安培没有喊皇上早朝,萧溯锦已自己起床,看着凌月夕睡意正浓,不忍唤醒,只是在她发间落下一吻,悄然下床。
早朝时,与西远候关系甚好的御史大夫等几位朝臣跪地求皇上开恩,赦免辰妃母女。
倒是凌月冥,一副大义凌然之态,启禀皇上,希望能公开审理此案。萧溯锦念在西远候削藩之事有功,应允了凌月冥,定在午时,金銮殿之上公开审理。
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阴阴郁郁一扫而光,空气中是雨后的清新味。凌月夕看起来心情不错,唤了几声嫣儿,连心应声过来,说嫣儿去御膳房了。
“黛儿,你去内务府看看,本宫要的兵器好了没?”
“是!”
黛儿看了一眼身旁的连心,低声吩咐道:“仔细侍奉娘娘!”
“姐姐放心,心儿会尽心侍奉着。”
连心乖巧的回答,心中却是狂喜,她在这凤栖宫,度日如年,巴不得早些做完事,回到世子身旁。兴许是心中想念,昨晚居然梦到和世子……醒来时,底裤都湿了。
“连心,将桌案上的古琴取来,陪本宫去药园。”
连心适才的出神悉数落入凌月夕眼中,她更肯定了心总所想。只是,凌月夕未料到,事情远比自己推测的要复杂很多,真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待连心进殿,凌月夕示意舞轻扬走进,随即附耳吩咐。
雨后的药圆,仿佛越度过了深秋的沉闷,奇色怪状的药草们显得精神抖擞。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凌月夕不觉想起这两句诗文。只可惜,此时并不合适。
若不是昨天秋意绵绵的秋雨,这花红柳绿的哪里还有深秋的味道。
凌月夕微微皱眉,自小在北方长大,她更喜欢四季分明的北方。
“轻扬,你不必跟上来,守在外面,别让任何人打扰到本宫!”
“是!”
舞轻扬领命,就在八角玲珑阁三米之远挺拔而立。
连心赶紧用手帕擦拭了桌凳,将古琴端放于石桌,待凌月夕坐下,立候于身侧。
铮的一声,琴声悠扬而起。
似暖暖的春风带着醉人的芬芳,
旖旎着美妙在心湖漾起丝丝涟漪。
身后的连心有那么一刻失神,她从未听过如此暖人心的琴声,渐渐地,忆起了儿时的一幕幕。
姐姐!
这一刻,连心忽然在想,如果不是为了世子,她真想一刀刺下去,为姐姐报仇!
‘龙吟’质地为南海神木,漆面光滑采邑,后面的影像清晰的投在上面。
尤其是连心袖中的匕首,高高扬起时,凌月夕随着琴音身子不着痕迹的微微一侧,一只手中的针快速刺向连心举刀的手腕。
连心知觉手腕一麻,软软的竟握不住刀柄。
凌月夕宛然微笑,取下连心手中的匕首,握在手中把玩,动作娴熟,好似她经常使惯了匕首。
“凌月冥让你刺杀本宫?”
凌月夕刀锋贴近连心的脖颈,声音懒懒的问。
“娘娘!”
琴声戛然而止,舞轻扬早已冲进来,看到这幅画面,立即拔刀而出迎面走来,凌寒的目光似要剐了连心。
“无妨。轻扬,你暂退回去,本宫有话要问连心。”
舞轻扬守住步子,恨恨瞪了一眼连心转身走出玲珑阁。
“说吧!”
连心到现在才回过神来,心中暗忖,幸亏是奉世子之命,若真是自己想要刺杀这个女人,怕怎么死的都不知。
太可怕了!
连心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咬咬唇,恨恨的说:“二夫人为抱私仇害大小姐流产,原不该我姐姐的事,皇后娘娘却要姐姐昧着良心作伪证陷害大小姐逼死她,难道我替姐姐报仇还要世子指使吗?”
“真是邻牙俐齿!可惜,你要报仇,的确找错人了。这一切都是大夫人的诡计!知道你姐姐为何背叛自己的主子,为何宁愿死也不要说出实话?”
凌月夕嘲讽的打量着连心沉声道。
“为什么?”
连心此刻被姐姐的死笼罩着,顺着凌月夕的话,好像自己此番的确是想为姐姐报仇。
第八十九章 心动,情生
“呵!你姐姐被大夫人以你威胁,而你这个受益的妹妹却全然不知?巧怜死的真不值!”
“你胡说!”
巧喜踉跄后退,再也控制不住眼泪。
“其实,巧怜临死前已将真相全部告知本宫,选择自缢,是怕大夫人对你下手。”凌月夕说着神色也微微凉寒,声音转而温和:“喜儿,巧怜是个好姑娘,本宫心里也是难过,放心,本宫会给你个交代。”
巧喜神情凄婉的望着凌月夕,突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娘娘……”
“好啦,快起身。本宫相信,你跟你姐姐一样,是个好女孩!好女孩,就该有人疼,今日之事,本宫不计较,今后你跟嫣儿住一起,在本宫身边侍奉着!”
“奴婢谢娘娘再生之恩!”
巧喜匍匐在地,行大礼,感恩戴德的泫然而泣。
“你先下去,本宫想一个人静静!”
“是!”
巧喜眸含秋月,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更是楚楚可人,她从舞轻扬身侧走过,微微颔首,却被舞轻扬一记萧杀的眼神瞪得心跳加速,急急的走了下去。
凌月夕黯然坐下,双手轻轻抚摸着琴弦,想起了在她还是安悠然的时候,去黑帮卧底前的一年中,所受的特训便是心理学,戏剧学,音乐,舞蹈。卧底黑帮的半年多时间,她便是这样虚虚假假的周旋,面对不同的人用着不同的面孔,现在想想,若不是那个人总是护着她,或许,她捱不到那一天。
“
空对月,镜中花,
洗尽尘世浮华。
世间乾坤阴阳在,人心莫大空幻境。
安意如,天若有情天亦老
缱缱倦倦中,落花醉红
共一个浓醉清婉梦!
琴声幽怨低吟,如泣如诉,并非儿女情长的小姿态,词赋间,却是对人生百态的无奈与自嘲。
药园的拱门处,萧墨珏长身如玉,微扬着头,凝睇着轻纱曼妙中掩映的倾城之姿。他从来都觉得凌月夕的声音很清透,就像带着一抹轻风,可是她的歌喉,却似深邃的墨夜,幽幽的从天穹最深远的地方传来。
“缱缱倦倦中,落花醉红,共一个浓醉清婉梦!凌月夕,倘若梦中有你,即使醒了,也是无憾!”
未了,凌月夕深深的叹息一声,抱起琴,走出玲珑阁。
“娘娘,摄政王来了!”
舞轻扬上前接过凌月夕怀中的‘龙吟’。
凌月夕放眼望去,刚好与萧墨珏深邃的眸子对上。
是幻觉吗?
那雾锁烟迷中透出一束热情的光芒,直达心底,带着灼热的感觉。
“凌月夕,如果你是那个走进本王心中的女人,本王会是你口中的那个男人。”
萧墨珏的声音似乎又出现。
蓦然,凌月夕收回凝睇着的目光,胸口的淤塞感又出现。她低首微微喘口气,再抬眸,已是一片风轻云淡,带着皇后娘娘该有的威慑与居高临下的气势。
她已经发现,这个雄鹰般凛冽桀骜,魔王般俊美邪肆的男人,已经搅乱她的心,总让她不由得想要走近。这是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凌月夕从心底里惊惧,排斥!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害怕与他的单独相处。
凌月夕讨厌这种心不由己的颓败感。
她不要任何人来支配她的心思。
沿着青石阶,踱步而下。
萧墨珏深谙的眸子盯着凌月夕,再也无法探到她清新婉约下的任何情愫,明明是一张微笑着的脸,却仿佛是被雕刻上去的弧度,生硬而无情。明媚阳光下,他的心心狠狠地颤抖。
“王父!”
凌月夕恭敬的抢先开口。
“娘娘!”
萧墨珏声音平静没有起伏,微微俯身作揖,可是他眸中光辉似落叶被抽离枝丫,一寸寸的风干,抬眸,如寒冬般冷寂。
凌月夕有些愕然,随即心中释然!
这个男人,还是狂傲冷酷,邪肆无常的摄政王。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王父,您认为午时公审,本宫有赢的把握吗?”
凌月夕一边走,一边开口问。
萧墨珏错后一步,听了不假思索便回答:“娘娘从来不会让臣失望”!
呃!
凌月夕听了微微撇嘴,为何‘失望’二字从萧墨珏口中所处,竟有着嘲讽的味道。又想起自从初次见面,他们之间好像一直是这般‘合不来’。
“本宫绝不会让二夫人冤死!对凌月琴,本宫亦是仁至义尽!”
凌月夕说这番话时,语气明显冷冽。
“宸妃与娘娘——”
“与本宫一父所生?呵,那又怎样,这后宫之中还有‘姐妹’?本宫,好像让王父失望了?”
再一次,萧墨珏的态度‘成功’引起凌月夕的心情起伏,她这般说,自然是毫无知觉的气恼所为。
“臣深感凌月冥城府极深,此人若为敌,难以克制。娘娘多加小心!”
萧墨珏换了话题,只是心中更加冷然。
那日,五弟说他看出凌月夕的心并不在这皇宫,当时听到这话,他居然会倍感兴奋。可是现在,凌月夕对凌月琴起了弑杀之心,难道不是为了她自己吗?也是,‘天朝皇后’的身份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还有比这更有吸引力的吗?只要是个人,都是免不了俗。何况,还是圣眷恩宠极尽!
“多谢王府提醒。本宫倒是希望王父安排部署,若本宫猜得对,‘天煞门’很快就要现形了!”
萧墨珏缪然。
这两天对‘天煞门’的调查,让他无意翻开了二十多年前一宗皇室冤案。当年,丽妃仙逝一年后,有人告密说丽妃产后恶露不尽以致身子孱弱至亡,是嬛妃蓝灵儿与同在太医院的兄长蓝旭尘下药,证据确凿!
高宗正深陷对丽妃的缅怀中,当即大怒,只听一面之词,看了所谓的‘证据’后,没有交由刑部审讯,便亲撰圣旨,下令对怀有六甲的嬛妃施以宫刑,将蓝旭尘绑到城外的行刑台上施以极刑,其景惨不仍睹。
对此,高宗不但没有泄恨,又下令诛灭九族,妇孺婴孩一个不剩。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天朝京城,大多蓝姓的寻常百姓怕惹祸上身,弃姓改名,隐居乡野。旭宗继位后,重翻旧案,交由刑部调查,发现疑点重重,历经三年,终于查清当年冤案,全有后妃妒恨而起。可惜,物是人非,不过是洗了蓝家的罪名,冤死者又能如何?蓝家宗室几百口人成为刀下鬼,无一幸免。
第九十章 一念之间
凌月夕听了这个冤案,浑身发凉,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毛骨悚然’四个字的含义。
“帝王之爱,动辄伤己伤人,动辄怒漫千里,说的却是极致。”
凌月夕会然在想,倘若自己真被凌月琴的蛊毒夺去生命,萧溯瑾也会惨无人道的诛灭凌氏?
“死者已矣,再大开杀戒,无非令天界的人感到不安。那种爱,不如不要,太过绝对,太过疯狂!”
凌月夕心中为那些无辜的蓝氏宗亲感到难过,不由自主的唏嘘一番。
“倘若换做是皇后娘娘失去所爱之人,如何?”
萧墨珏眼神闪烁,语气中明显有着反驳之意。
“说不准。没经历,怎能预测?”
凌月夕没好气的说,她就奇怪了,这个萧墨珏,跟自己说话,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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