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幻境(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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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穿)- 第1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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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德安然提起茶壶,为他空空的茶杯续水:“你说呢?”
  容若看着热茶在杯中升腾起的雾气,渐渐模糊自己的双眼:“叛乱爆发至今,已有二十天了,如今,天南地北的,心怀旧梁的人,全都投奔而去,声势浩大,一时无两。可是为什么萧逸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就算梁国太子得到名将许从之,以及秦国的支持,就算是突然发难,萧逸一时不及应变,但是二十天时间,他应该也开始调兵遣将了吧?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是他还在傻乎乎死守京城,等着各地军队勤王,还是所有的动静,都因为通道被截断,所以我们根本无法知道。”
  性德不说话,只是自斟了一杯茶,静静地品。
  容若猛得一掌击在桌案上,眼底有激跃的暗流涌动:“济州什么消息都收不到,我到底该不该显露我本来的身分?战乱的时候,让人知道,皇帝不在京城,是会带来更多的麻烦,还是可以把现在纷乱得不知何去何从的各方军队统一起来?”
  “为什么各方军队不能统一,为什么南方诸郡听到战事,除了整兵备战,各府的权力交接之外,就没有其他任何积极的动作?为什么不敢去攻击,只能等着别人来攻击?因为没有接到圣旨,还是因为长久的安逸,让他们害怕战场,又或是,这些领军将领中,当年曾随萧逸血战沙场的名将不过一二,而最近几年,慢慢爬上来的人却实在居多。”性德声音仍旧淡漠:“仔细看看那些将领的名单就可以知道,南方军权,几乎已渐渐被新起之人所占,而这些人中,大部分是苍道盟弟子。”
  容若觉得胸口绷得越来越紧:“现在的济州城,人心惶惶,官兵越来越多,军队越来越多,日日宵禁,城门紧锁,可是,城中那些来意不明的武林人,仍然无法完全掌控,也没有采取措施让他们离开,百姓越来越惶乱,再这样无所作为地等下去,只怕叛军不杀过来,济州先乱了。我该不该管,到底应该怎么管?”
  “你要不露出真正身分,只怕无法夺取这南方诸郡的权力,你确定吗?”
  容若苦笑不语,半晌才道:“凭日月堂之主的身分,真的什么也做不到吗?”
  性德安静地说:“这个日月堂之主你也当了这么久,对于这所谓济州城第二大江湖势力,到底有多强,你心中有数。”
  容若与他目光相撞,深深点头:“对,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日月堂对当前局势的影响,到目前为止,似乎都微薄得过份了。”
  两人的眼神交会中,有异样的光芒闪过。
  容若叹了口气,抱着脑袋哀叫:“所有故事里,到了异界的男主角,前途全是金光那个灿烂,就算本来是个高中生、小混混,到了异界,只要一听说有战乱,一打听有什么大仗,立刻兵法战略,一套套冒出来,奇袭巧计,一个个蹦出来。偏偏我,连军队的基本运作、正常指挥都不懂,对兵法战阵更是一窍不通,就算表露身分,主持大局,又能做什么?真奇怪,为什么小说里那些在现代社会长大的人,跑到冷兵器时代,一个个比人家打了几十年仗的将军还厉害,那些复杂的古文、可怕的奏折、辛苦的施政,也高明能干得比得上从小受精英教育的明君。偏偏我就这么倒霉,真是太不公平了。”
  听着容若这般唉声叹气,抱怨天,抱怨地,连性德都忍不住想大笑,正要开口说什么,外面忽传来替他看守大门的赵仪的声音:“公子,肖莺儿要见你。”
  容若站起来,走到厅门处,见院子里肖莺儿盈盈施礼。
  “主上,刚收到消息,三爷一早去见柳清扬,亲自提亲,柳清扬欣然允诺。后来,三爷又说,要与柳清扬细谈婚事细节,于是,柳清扬将三爷带入书房,单独交谈。直到现在,已足有两个时辰,仍未出书房一步。书房中并没有第三个人,柳清扬耳目之灵,旁人也无法靠近偷听,所以他们谈什么,暂时无法探知。”
  容若静静地听着,脸色并没有多少明显的变化,只是眼神里明亮的光芒渐渐沉寂下去。
  肖莺儿小心地观察着他的神色,轻声问:“主上,还有什么吩咐?”
  容若沉吟良久,才道:“现在外面渐渐乱了起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过一会儿,你就派人去逸园,帮我把意娘他们几个接来,大家在一处,也好照顾。”
  性德从他身后徐徐步出,看他一眼:“你决定了。”
  容若眸中难得的刚毅之色一闪而过:“是。”
  肖莺儿也点头道:“属下这就……”
  话音未落,衣袂风起,一个矫健的人影飞掠而至,停在容若面前,双手微一抱拳:“主上。”
  这么冷的天,他额上竟有汗水流淌,年轻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惊诧之色。
  容若心中微惊:“松风,又有什么事?”
  “不知怎么回事,谢家要抽调所有财产,乘夜逃离的消息,传遍全城。镇丰钱庄、汇远钱庄、天源钱庄,总之全城所有谢家名下的钱庄,全已被兑钱的百姓围得密不透风,连官兵都驱不开人。”
  “什么?”容若脸上变色:“我们立刻去看。”
  百姓惊慌挤提的情景,容若以前曾在电视上看到过不止一次,但亲眼看到这可怕的情形,却是第一次。
  无数的人影,疯狂地叫着,拚命地往前挤着。不断有人被挤倒、被踩伤,却又立刻跳起来,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痛苦一样,继续往前挤。
  这么冷的天,竟然人人满头都是汗水,嘶哑的叫声、疯狂的吼声,男人们拚命一样,把旁人挤开,自己努力前进。体弱的女人们无力挤上前,只好在后面,哭作一团。
  人们手里扬着一张张银票,大吼者有之,哭嚎者有之,现场之混乱,简直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了一样。
  钱庄四周,人山人海,钱庄里的伙计们到底怎么应付这样可怕的场面,根本看不到。
  不过,就容若这么一个旁观者都吓得手足冰凉,更不要说他们那些直接面对冲击的人了。
  所有人都满心惊惶,都担心着一生的积蓄就此化为云烟,所有人都拼了命地想立刻兑出现银来傍身,就算谢远之是楚国首富,忽然之间要应付这么可怕的风暴,只怕也吃力得很。
  钱庄外密密麻麻都是人,而大街上,还似浪潮一般有无数百姓涌过来。这样可怕的情形让容若觉得手足冰凉,而这个时候,十几辆由几十人护送的银车,就成了大街上最受注意的目标。
  有些百姓很自然地向银车冲去,但是谢府的护卫个个身手不凡,把银车护得泼水不入。再加上大街上还有大量的官兵维持秩序,银车终是安然到了钱庄外。
  眼看着钱庄被密密麻麻的人围住,护银的首领对着四周一抱拳:“各位乡亲父老,都在济州多年了,大家往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咱们谢老爷是什么人,谢家的生意有多大,大家心中都有数。如今战乱在即,大家要兑银傍身,也是理所当然之事,谢家绝不会有一个不字。只是请大家一个个照着规矩来,咱们才好为大家兑银子。请各位放心,钱庄的存银就算兑空了,其他的现银还会不断运来的。这里十三车银子,是由我奉命押送过来,暂时应急的,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银子运到。谢家的产业富可敌国,各位大可放心。”
  他身材高大,面容刚毅,本身就有一种让人信任的力量,再加上言语便给,神色诚恳,当真说得众人心动。
  百姓们自然而然让出一条足以让银车入内的道路,人们脸上的惊惶之色渐渐消退不少。就连正飞奔过来,想尽快挤进兑钱大军的百姓也渐渐放慢脚步。
  那首领微笑着向四周做个罗圈揖:“多谢各位信任。容我们把银车运进去,银子全卸下来,慢慢再给各位兑银。”
  他说着挥挥手,护卫们自是推着车,往钱庄而去。
  十几辆车的银子,很自然地让许多百姓脸上的紧张之色松懈下来。容若看了,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谢家毕竟是全国首富,在济州根深叶茂,生意众多。只要安抚了百姓的情绪,给了百姓足够的信心,撑到晚上,收工的时候,百姓就不会阻止伙计给钱庄关门。挤提的风潮过了一个晚上来让人冷静,会有很多人不再冲动。只要再支持个两三天,正常兑银无误,不要让百姓的惊惶情绪完全爆发出来,这场风波就可以消弭于无形。
  容若心中转念间,银车也一辆一辆地运进钱庄,就在最后一辆车即将进入钱庄大门时,忽的传来一声狂吼。
  一个人影带着一抹电芒飞快自人群中扑向银车,速度快得容若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而银车旁的护卫也根本不及做任何阻拦。
  电光闪处,绑住银车的绳子散落一地,木制的大银箱子整张箱盖被劈得飞了起来。
  这一变化奇快,只在交睫间就已发生,可是看在容若眼中,却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清晰地看着一个大箱盖徐徐飞起,露出盖子下面,那仿佛带着惨白色泽的大石头,再然后,潮水般的呼喊,就淹没了他的思绪。
  那一瞬间,无数人发出的愤怒呼喊,简直震动了整个济州城,无数人向前涌去的身形,让十几个身手不凡的护卫立刻被淹没。
  “他妈的,这是我一辈子的积蓄,你们想赖了吗?”
  “骗子,小偷,强盗,还想耍我们!”
  “天啊!这是我们一家子辛苦十几年的积蓄啊!你们不能这样没良心。”
  男人们咬牙切齿的怒吼震动人心,女人们惊惶恐惧的哭声,更令人胸中刺痛。
  容若面无人色,运尽内力,大声吼了起来:“官兵都干什么去了,还不来阻挡暴行!”
  钱庄外一直不断有官兵增援,到现在也足有四五百人了,只是面对这么可怕的气势,也有些怔愕,幸好容若这奋力一叫,才回过神来,忙冲过来,努力阻止狂暴的百姓。
  容若回首对肖莺儿厉声道:“立刻传总召集令,现在日月堂所有的弟子,都要全力维持住济州城的秩序,绝不能让这种混乱情形扩大下去。还有,立刻调动本堂的全部财力,调银子来钱庄,供给百姓,保证他们可以正常兑银。”
  “可是……”肖莺儿知道这种决定,对日月堂影响重大,忍不住开口想说什么。
  容若已是脸色铁青,厉喝:“还不快去办!”
  肖莺儿从不曾见他这般声色俱厉,心中凛然,立时垂首:“是,属下尽力而为。”
  容若点点头:“你们快去办吧!我赶去见见谢远之。”
  话音未落,他已是从马上一跃而起,直掠上路旁的屋顶。
  现在满街都是行人,无法催马快奔,他心中急切,干脆施出轻功,跳上房顶,也不用顺着路走,从屋顶找准方向,用最快的直线奔驰而去。
  身后传来肖莺儿的叫声:“主人,容我们护卫。”
  “我没事,给我立刻把事情办好就行了。”容若往后挥了挥手,就心急如焚地往前奔去。
  他在屋顶上飞驰,屋顶下,是汹汹的人流,全都涌向钱庄。站在高处,可以看到,各处大街小巷,所有躲在家里不敢出来的百姓都惊惶地跑出来,他们飞快地跑着,彼此大声地说着,焦急、慌张的神色,狰狞、愤怒的表情,都像火一样焚烧着容若的心。
  容若知道,那忽然露出石头的银车,已经给所有的百姓以最可怕的刺激──真的连谢家都撑不住了,真的连谢家都没钱了,再慢一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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