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幻境(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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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穿)- 第3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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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乐缩回手,却没立刻站起来,而是把手贴在铁门上,默然良久,才轻轻道:“容若,不要着急,等着我,会有好消息的。”
  容若努力发出一声笑:“好。”
  他不知道这场折磨何时是尽头,他不知道秦王什么时候才会觉得满足,但是,有了这黑暗中的一线光明、孤寂中的一丝温暖,他将竭尽全力,坚持下去,对抗下去。
  安乐站起身,向外走去。
  管事太监过来想把那小门关上。
  安乐厉声道:“住手!”
  这声音太尖厉、太凶狠,把管事太监吓得一哆嗦,头也不敢抬,直接往地上跪去。
  “皇上很快就会下旨放他出来,在这之前,不许关上小门,否则我杀了你。”素来饮仁慈良善而闻名宫禁的安乐,生平第一次对人发出凶狠的威胁。
  看着伏地颤抖,只知点头的管事太监,她扭头快步而出,一边飞奔,一边让眼泪和着寒风飞落。那个对最卑下的宫人,也和颜相对的少女,巳变成恶形恶状狰狞的鬼怪了吗?为什么,她伤心悲凉,却绝不后悔。
  容若靠坐在墙角,目不转晴地看着黑暗中唯一的光芒,把耳朵贴在墙上,细细地倾听她最后的话语、渐渐远去的脚步,以及其它人的呼吸声、低语声。
  没有人会知道,对于一个长期被禁锢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孤独中的人来说,一点点声音,会让人多么振奋、多么激动,会给人多少勇气。
  安乐的脚步声,已远不可闻,他依旧保持着倾听的姿态,因为全部心神都用来去追逐那脚步声,所以不再注意身体的伤痛、四肢百骸的呻吟。
  到最后,他也不曾对她说过一声谢,这一切,已不是一个谢字可以回报,只是这一生,他都将永远忘不了那黑暗中十指交缠的温暖,疯狂时,呼唤他名字的声音。
  安乐。
  第二十三集 第五章 烈焰真情
  “皇上!”
  飞奔而入的太监匆忙的禀报,让纳兰玉止住了正要远去的步伐。
  “公主一个人走进摘星楼,下令端进去十几坛烈酒,又把所有宫人全部赶出,奴才们请皇上前去相见。”
  纳兰玉的步伐一顿,心间一凛:“安乐想要干什么?”
  宁昭却是毫不迟疑,站起身来:“我们同去看看。”
  摘星楼,楼高七层,本是前朝皇帝,为夜间拥美观星所建。
  今夜星光如许,灯光如许。安乐独自一人,一手举着烛火,独倚楼前,静静望着远处的黄罗伞盖、君王仪仗,渐渐近前。
  远远看到宁昭现身,她便高声道:“皇上,你把他放出来吧?”
  宁昭冷冷问:“就凭妳一句话?”
  安乐微笑:“就凭……”
  她后退一步,退入摘星楼中。
  她轻轻松手,蜡烛悄然落地,然后轰然声响,摘星楼中四面都飞腾起熊熊烈焰。
  宁昭脸色一变:“妳……”
  纳兰玉惊呼一声,飞速冲过来。
  几个随驾的侍卫也都疾扑向前。
  梅总管脸色大变,连声大喊:“快救火,快救公主……”
  “谁也不许进来!”安乐喝了一声,反手竟亮出一把匕首,直接架在自己脖子上:“皇兄,我知道宫中高手很多,但是,隔着大火,要想阻止我自尽,怕也来不及吧?”
  宁昭的脸色在飞腾的火光中飘忽不定,冷冷喝了一声:“停下。”
  除了纳兰玉,所有扑向摘星楼的人,身形都为之一顿。
  安乐轻轻道:“纳兰玉。你要害死我吗?”
  纳兰玉猛然咬牙握拳,踉跄着,堪堪在楼前止住步子,熊熊的火焰,映得他衣发皆红,脸上也激动得一片通红:“妳疯了!”
  安乐平静地退到摘星楼的最中间,暂时不曾被火焰波及的地方:“刚才,我把烈酒倒在四周,只要一点火星就会烧起来。摘星楼是砖木楼房,这么大的火,若不下大雨,若是无人救火。必会一直把整座楼烧尽。皇上,我现在就往楼上行去,若你不能在火烧到第七层时,把人放出来,我就会被烧死。若你让人冲进来带我走,或过来救火,我就会用这匕首刺下来。皇上,你素来是知道我的,我说得到。做得出。”
  火焰在她的身周烈烈燃烧,她却恍若未见,从容说完一席话,再也不曾往外多看一眼,转身徐步登楼。
  纳兰玉转过身,急叫:“皇上”……“
  宁昭眼神幽深,淡淡道:“最快的速度,带他过来。”
  梅总管应了一声,转身像风一样融进了黑暗中。
  纳兰玉回身大叫:“安乐,皇上答应妳了。妳先出来,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安乐听而不闻,步步上高楼。烈焰在她的足下燃烧,她刚刚踏过的楼梯转眼崩塌,她已转过楼角。上至二搂,没有开窗,没有启门,再也不曾看到楼下那一同长大的少年,惊惶急切的目光。
  只有耳旁,听得那一声声唤:“安乐。安乐……”
  她微笑。纳兰玉,你如此聪明,怎么会看不出,皇兄放人,不是因为被我威胁住,只是因为,这一幕,正是他想要容若看到的,我若不能让他称心如意,他又岂肯饶了容若。
  这么冷的夜晚,烈焰的灼热,隔着楼层,依旧袭人而来,迫得她不得不飞快顺着楼梯往上飞奔。
  摘星楼顶,她巳置美酒,放瑶琴。能在如斯明月下,伴那烧尽浊世的烈焰一起,品酒抚琴,笑赏这满天星光,亦是乐事吧!
  楼头的她,推开窗子,看着楼下,烈火熊熊,整座楼宇,便似火焰中,转眼便将飞腾的世界。
  楼下人头攒动,无数人正飞快奔来,无数宫人提著水赶来救火,却碍于严今,不得不束手站立。
  纳兰玉冲到宁昭面前,激动得不知道在说什么。
  而她,只是微微一笑,轻轻伸手,把案头酒壶取来,悠悠自斟一杯,在这漫天星月,浊世烈焰中,一饮而尽。
  纳兰玉在宁昭牙旁,嘶声大喊:“救她出来,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宁昭默然无语。
  纳兰玉握紧了双拳在呼号,自然看不见,这少年帝王深隐袖中的手指,是否已把自己的手勒得出了血。
  “我知道你要让容若亲眼看到安乐为他做的一切,可是,不值得,不值得用安乐的性命来冒险,谁知道会不会刮起大风,谁知道这楼能撑多久,谁知道大火多久烧上第七层,这楼子会不会塌下来,谁知道,等容若来时,大内高手就算冲进去救人还来不来得及……”
  纳兰玉疯狂地叫着,然后宁昭大喝一声:“住口!”
  在飞腾的火焰中,宁昭的眼中一片赤红,不知是噬血的狰狞,又或是痛心的疯狂。
  那个城府深不可测的少年帝王,忽然自制全失,狰狞凶狠的一声呼喝,令得纳兰玉疯狂的大叫为之一顿。
  然后,宁昭眼中的厉红慢慢淡去,那隐约的愤怒、疯狂、忧虑、焦急,最后统统褪为冰冷的淡然:“这是,安乐自己的选择。”
  纳兰玉手足冰冷地望着他,良久,慢慢扭过头,不再多说一个字,不再多看他一眼。
  这一刻,他的心,也完全冰凉了。
  时间,也许过得很快,怎么转眼之间,那飞腾的烈焰,就把整个世界,映得一片血似的鲜红。
  看着那火焰飞腾直上,迅疾地往高处一层层吞噬这精美华丽的楼宇,听着火焰烈烈燃烧的声音。听着楼宇里某些东西,燃烧倒塌的声音,看着那楼宇最高处,绝美的女子,倚栏而坐,美丽的容颜,似忧似思,含忧带笑,闲闲自斟美酒。时而一饮而尽,时而一翻腕,把满杯美酒。敬了这如许烈焰。
  那万丈烈火中的美人。恍然似要浴火而飞,却叫人痛彻心肝。
  这么冷的天,为什么满手满身,都已布满冷汗。
  时间,也许过得很慢,为什么这么久,仿佛已过了一百年,那等待的人,仍然没有到来。为什么这么久。彷彿已过了一百世,那关心的人,依旧被困于熊熊烈焰之中。每一刻的煎熬都痛不可当,身在火焰之中的人,把生死祸福尽皆忘怀,身在烈焰外的人,心却早已如火焚油煎。
  然后,有人扑至身边:“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纳兰玉木然转身,看到了容若前所未有的狼狈样子一一头发全部发干打结。额上肿了一大块,脸上还留着干涸的血迹,整个人瘦了一圈都不止,两只眼睛深陷在眼窝里,衣服全带着一股酸臭之气。
  但这个时侯。他无心关切容若曾受到过的伤害,勉力发出微弱的声音,“安乐用性命威胁皇上,放你出来。”
  容若怒视宁昭:“为什么不救她出来?”
  宁昭嘴唇微动,似乎要做回答,又似乎想发什么命令。
  但容若根本没有待他回答,已经毫不停顿地冲了出去。
  他冲向熊熊烈焰中。他冲向那随时可能倒塌的楼宇中,他冲过一个提着水,茫然无措的太监时,顺手夺过水桶,往自己身上一淋,信手抛开水桶。
  即使是夺桶、淋水、弃桶,这一系列动作之际,他的身形也没有丝毫停顿,直到跃入火焰里。
  大火飞腾如魔鬼的呼啸,转眼间,把他的身影吞噬,再也看不到一点影子。
  宁昭轻轻吩咐一句,十几个御前高手,已扑至摘星楼四周,人人把身体淋个透湿,个个双目炯炯,盯着楼宇,却仍然没有动作。
  “皇上,你还要等!”纳兰玉的声音因为气愤忧急,已经嘶哑。
  “也许,让容若亲自救她出来,更好。”宁昭的声音在火焰中,依旧冷静至不可思议。
  “只要有一点差错,他们就会一起死在里头,何况,就算这些人全是高手,在火焰最大时救人,也有极大危险,要救出两个人,也许要赔上他们十几人的性命。”
  宁昭淡谈看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凝视着火焰。
  那又如何呢,在国家的利益之前,在国家的谋划之下,十几个人的性命,又如何呢?
  他眼神冰冷地望着火场,平静地吩咐:“请容夫人过来。”
  容若冲进了火焰中,到处是烈焰,到处是能把人灼成焦炭的炽热,身上的湿气,仿佛在转瞬之间,就已经被烘干了。
  他把轻功施至极处,但无所不在的火焰还是吻上他的衣角、头发,他一只手忙乱地拍着身上着火的地方,一只手胡乱挥着,想挥开眼前的灰尘、浓烟,在这地狱的火焰中,寻找前进的道路。
  一楼的梯梯早已倒塌,他好不容易找到楼梯口,一跃而上,二楼的地板巳化为火海,他的双足堪一沾地,就烫得跳起来。
  他勉力挣扎着,在没有被火焰烧到的桌角、柱上、窗边,飞跃腾挪,终于跳上三楼。
  烈火越来越大,越来越无情,四周都是火焰,不见丝毫生机,隐约中找到了通住四楼的楼梯,他飞奔而去。
  火焰似死神的长刀,无情地追斩而来。他在楼梯上奔跃,火焰也无情地蔓延。他和烈火争抢着时间,不敢回头,他刚刚踏过的楼梯,巳被烈火漫布,不敢停留,他刚刚借力跃起的楼板,已在下一刻,轰然倒塌,坠向下方,无尽火海。
  冲到第七层时,容若连脚都软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轻功可以这么好,从来不知道,在绝境中,一个人的爆发力可以这样强。
  他以为自己会力尽瘫软下来。结果,却还有十足的力气,大声呼唤着:“安乐!”
  他在浓烟中,一边咳嗽,一边冲向前方。
  “容若。”
  有些惊异的叫声响在耳畔,有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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