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一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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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一光年-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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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去看看。但是算了,因为回了@上每@就别想再出来。还是先解开梦中的疑团吧。这样就算是被抓住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我和沫儿出了飞机场就去换长途汽车,和当初从@上每@到邯郸的路线一样,也是那个车站,说不定乘的是同一辆车。但是心情很不一样了,或许人也变了,只是自己没有发觉。那时候心情很复杂,离开了家的惆怅和害怕,和沫儿一起出来闯荡的兴奋和没把握,对新的生活充满了希望和茫然。觉得自己刚从一个地狱里逃出来获得了新生,前面的路任重而道远。而现在呢,只要在自己的国家里就好,可还是想家,想@上每@,想念那个曾经被我认作是地狱的地方。现在我不再迷茫,我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目标明确,兴致勃勃。   
  空调坏了,车上很闷热。我看到沫儿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地往下落。于是我拍拍前面的人,开一下窗好不好?我脱口而出用@上每@话说的,正准备用普通话重复一遍,没想到他竟然听得懂,说了声哦就把窗户开开了。我诧异地看着他,他也反应过来了,诧异地迎着我的目光。还是他先开口了,嗨,你也是@上每@人啊?我说,啊,是啊是啊。看你的样子不是来这儿工作的吧?他说,啊,我是@上每@大学的学生,大四,历史系,来这里社会考察,做课题。我说,哦,这样啊。我们正好要考古,那我们一起走吧。你叫什么名字?他说,我叫周自恒。我说,野渡无人舟自横啊。他笑笑,看了沫儿一眼,说,是啊,你呢?我说,哦,我叫陈诺,她叫纪沫。周自恒突然很兴奋的样子,啊?纪沫?听上去好熟啊,我表妹有一个好朋友好像也叫纪沫的,她跟我说起过。沫儿说,是吗,真巧啊,有机会我也见见你表妹和她的好朋友。周自恒说,那当然好。你们两个是同学吧,多大啦?沫儿说,该读大一了。周自恒显然没听懂,顿了顿,没有问下去,我和沫儿都松了一口气。如果他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也许就不会同意和我们同行了吧。想到这里倒提醒了我,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我们已经回来了。如果一旦消息传出去,我和沫儿就麻烦了。只要被发现,我们就在劫难逃。所以要尽量往乡野的地方去。   
  我们三个人就结伴而行到了邯郸的郊区。真正是荒郊野外,一眼望出去不是农田就是小茅屋,猪啦牛啦鸡啦到处都是。多亏了周自恒有学校社会考察的图章和学生证,我们住在了当地的农民家里。听说每年大四来这里考察的学生都住在这个村里的农民家。   
  第一晚睡得很不安稳,做了一个梦,梦里什么都没有,但是我记得这个梦里是有颜色的。红色和黑色交织在一起,纠结缠绕,仅此而已。   
  ※※※   
  一早起来我就去隔壁找沫儿,周自恒正在房间里,是去给她送早餐的。我说,咦,那正好,我们一起吃早饭吧。周自恒说,嗯,也好。本来想离开这里就去你那里的,现在看来也不用了。我刚到厨房去看过,实在没什么吃的,这些已经算挑出来好的了。这里的东西就将就着吃点吧。沫儿说,没什么呀,你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你受得了我们也受得了啊。你把好东西让给我们,我们已经觉得很不好意思了,谢……周自恒说,哈哈,你刚才都一直在说。我先走了。过会儿见。他走了。我问沫儿,你刚才一直都在说什么?沫儿诧异地看着我,没什么啊。我说,那他刚才不是说……沫儿打断我的话,你怎么突然傻啦?他就是叫我不要再说谢谢了呀。我还是没有想明白,不过这也无所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想我要赶快把梦里的人找出来,阻止@目木@人把秦陵打开,时间拖得越长,我和沫儿的危险就越大。   
  沫儿问,今天我们要怎么行动?我说,不知道,现在没有眉目,怎么找啊。我昨天怎么会没有做梦呢?自从到了邯郸,我就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那感觉很强烈,我觉得他一定就在这附近。如果按照我的想像,这个地方他起码来过,住过,这里是他印象深刻的一个地方。可是当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的时候,我为什么梦不见他了呢。沫儿说,不要着急,我们可以等,一时半会儿警察发现不了我们。@目木@那边我们不是给子番留了信了吗,叫他们不说就是。他们本来就不在乎我们的去留,不会讲出去的。我就不信,你平时三天两头要梦见他的,现在来到了邯郸反而梦不到了?今天晚上再看看吧。我说,嗯,也只有这样了。那今天我们就到这附近转转,感受一下乡间的风光吧。我还没和农村这么亲近过呢。好不好?沫儿说,当然好,听你的。我说,那你准备一下,过会儿就出发,我先回去了。   
  出门和周自恒撞了个满怀。周自恒说,啊,我来找你们商量一下,今天和明天我要去把邯郸的一些景点都游览一下,顺便再买点资料,书籍和地图之类的。这里的博物馆小有名气,一般人到邯郸来玩都必定要去的,你们不是正好要查这里的历史事件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回头看沫儿,她说,随便你咯。我说,那也好,一起去吧。   
  走进博物馆,我看到胡服骑射的锻铜壁画,心里猛地一震,等一等,我记起来了──   
  我在看赵国历史的时候,想到平原君的“不能爱色而贱士”。为了爱姬见到跛脚人蹒跚汲水而笑就杀了她,值得吗?我觉得似乎不用为了跛脚人的尊严而牺牲了一代佳人的性命。若是要表示诚意,负荆请罪就足够了。难道廉颇认识到错误之后也要自刎明志么?他这样随随便便地杀人居然还能被传为佳话。不错,他礼贤下士广招人才是对的,但是他的做法过于极端,我认为不妥,极为不妥。也许平原君也思念他的爱姬,他觉得自己忍痛割爱的行为很英雄很悲壮,可是他有没有想过这值不值得,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也许那位佳人至死也未能明白自己不经意的一笑会引来杀身之祸。   
  或者是我不了解当时的形势,我总觉得,如果有心认错,大家不会分不清是非死缠烂打地要杀人吧。   
  那画上的人──他──他是──   
  胡服骑射,金戈铁马。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诺儿你怎么了?周自恒问我,怎么突然停下来?我清醒过来,说,没什么,走吧。   
  一天下来,的确很累,几乎大半个城都走遍了。不过还是再看会儿书吧,抓紧时间。今天在那些景点买的书我都挺感兴趣,看完了之后想想哪里可能会有线索。   
  昨天晚上又没有梦见他。为什么我开始找他了他却不出现了呢?这真是一个谜啊,难道他不想见我?还是天意不让我们相逢?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吧。今天周自恒还是要继续去考察,说是去邯郸市西区。我们也还是跟他一起,先去问问,什么时候出发。   
  周自恒的房间里没人。一大早能跑到哪里去呢?   
  沫儿房间里也没有人!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我问一个老伯,他说,他们很早就出去了,都一两个小时了。我看了看表,靠,11点。怪不得。可是,说好一起去市西的啊,怎么也不叫醒我就两个人走了呢,难道沫儿也同意了?哎,算了,不去也无所谓,我继续睡觉,不梦见他我誓不罢休。反正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吃,睡觉就不饿了。等他们回来再质问他们。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了。我还真能睡啊,也许因为昨天看书看到半夜三点多的关系吧。只是这一觉睡得很不舒服,现在腰酸背痛的。那么晚他们也应该回来了,去看看。   
  还没回来。   
  居然还没回来!!!   
  怎么回事嘛,到哪里去了?我想也没有用,出去找找看吧。不行,出去找,要是我迷路了,也回不来了怎么办?说不定他们已经在路上了,说不定市西很远,或者堵车,都有可能。我就不要杞人忧天了,不会有事的。还是再等等看吧。   
  我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总觉得心慌慌,像是出了什么事或者要出什么事。也不知道是梦里的诺儿出了事还是沫儿他们出了事。不对啊,如果出了事,也早该有人来通知了。莫非他们两个……不会不会,我和沫儿是高中三年的感情,又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就两天的工夫沫儿怎么会呢。那会不会是周自恒把沫儿怎么样了?回想起来,第一次在长途汽车上他看沫儿的眼神,昨天早上他去给沫儿送早餐,在路上他问沫儿要不要休息……我不能逃避现实不能逃避,也许,也许是真的?他把沫儿带走了?   
  突然听到门外有喧哗的声音。我连忙跑出去看。   
9   
  只看到村里的人似乎都出来了,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大家都在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什么,我跳起来往圈子里面看了一眼,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圈子里面站的就是周自恒和沫儿,他们两个都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也破了,扣子也掉了,沫儿还好一点,周自恒的衣服已经脱下来,破得不能穿了。他们站在大家中间,低着头。沫儿歪着头像是在偷偷地看周自恒,周自恒也似乎迎着她的目光。   
  我跌跌撞撞地走回房间里去,看到床就倒下了。拼命让眼泪不流下来,可是没有用,泪水就一滴一滴地滴到枕头上。我记得我跟子番说过的一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现在要我说什么好呢?我伤心至极痛心至极我的心都要碎了,我控制不住。过了一会儿我开始神志不清了,眼前飘过胡服骑射的壁画,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沫儿已经换了衣服,坐在我的床边。她看到我醒来,就问我,他们说你睡了一整天,怎么了啊?一直睡不好的,要睡成猪的。起来了起来了,等你吃晚饭。我下意识地把她推开,说,你……我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能说什么,所以说了一个字就没有说下去。沫儿说,你要说什么?怎么不说了?我一下就火了,操,装什么装啊,给你脸不要脸,你想怎么样啊?我知道沫儿平时最讨厌人家说她不要脸,但是现在我也顾不得了,我难受,难受得要爆炸了。她的语气变得有些气急败坏,她说,你什么意思啊你?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啊!我不懂。我说,你别装糊涂了,别这里装清白,你滚!沫儿说,莫名其妙,你有病!我说,好啊,被我说到要害了恼羞成怒开始骂人啦,没想到你会干出这种事情。你还赖这里干什么?我请你出去,纯洁的大小姐!沫儿夺门而出,我看到她眼睛里涨着泪水。   
  我把门朝她出去的方向重重地一摔,转身倒在床上。我很累,可是我再也睡不着了。沫儿的泪水像是流到了我的心里,我脑子里都是她装满泪水的眼睛。好久没有这样绝望了。自从从家里出来,不论是多大的事情因为有沫儿在身边我从来都没有绝望过,就像林忆莲的那首歌,至少还有你。然而,现在,哈哈哈,哈哈哈,我是不是疯掉了?我有一种想放声大笑的冲动。就让我心里由来已久的所有悲哀都在笑声中动摇,融化,消失……   
  我发狂似地乱笑一通又放声痛哭,很多次有人敲门我都没有理睬。突然我觉得事情也许并不像我想的那么严重,衣服破破烂烂并不代表他们一定干了什么事。我知道自己又在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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