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我知道,我会小心的……还有,这个合作合同我一定要让红星集团的总裁亲自来签,把声势造大一点,这样我们在股市上也可以多赚一点。”
“这样也可以,但是切忌不要太贪,人做事要适可而止,太贪的话,就什么也得不到。”
这时候,方文兴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有件事我很想问问你,梁老师。”
“什么事?”
“你在办公室的时候,说姓陈的那小子居然一下子把数十亿美金的家产都捐了出去,这事真的还是假的?”
梁振兴点点头:“这事是真的。说起来这个陈威廉也是个传奇人物,十八岁起家,四年就成为赫赫有名的珠宝大王,身家数十亿,但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将所有财产捐赠出去,人则一下子消失无踪了。想不到今天竟然可以在上海滩看到他的真面目,也算是难得了。”
方文兴皱着眉头说道:“你别说,这件事要是真的,我对这次合作还真是有点不摸底。你说这种人他也太不可思议了,几十亿家产说捐就捐,你说他是不是神经有问题啊?”
梁振兴笑着摇摇头:“文兴,这个你不懂,一个人到了某个层次以后对财物没有过多的贪念,是正常的。欧洲曾经有个著名的哲学家叫维特根斯坦,他的祖上是英国有名的富豪,结果他将自己继承的所有的财产一下子全都捐掉了。以至于后来他的好朋友,另一个伟大的哲学家罗素想找他讨论哲学问题,他都凑不足路费去看罗素。罗素要赞助他旅费,他又不愿接受,直到后来罗素将他的一堆旧家具给买了下来,把买家具的钱汇给他,他才有钱去找罗素。”
方文兴不可思议地摇着头:“天啊,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从目前看来,这个陈威廉并没有一句假话,所以我觉得还是信得过,只要小心一点,合作还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
“嗯,梁老师说得对,我尽快把这事给落实下来,省得夜长梦多。”
在床上躺了一会,听到方文兴两人的脚步渐渐远去之后,陈威廉马上跑到跑到厕所拼命扣喉咙,把肚子里的酒一口气全都吐了出来,吐到后来嘴里都是苦的。
再漱漱口,冲个凉水澡,喝了杯热茶之后,陈威廉完全清醒了。他马上拿出手机,给吴间道打电话。
“怎么样?”在电话那边,吴间道问道。
陈威廉答道:“方文兴虽然精明,但是还算好对付,只是那个梁振兴……嗯,很不简单。”
“梁振兴?”吴间道侧着脑袋问肖天,“梁振兴是什么人?”
肖天懊恼地一拍脑子:“哎呀,我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他简直可以说是方文兴的大脑啊。”
吴间道转过头继续对电话说:“那现在谈得怎么样?露出什么破绽了吗?”
“我想没有,好在我临机应变得快,那老家伙竟然只看我一眼就想起我是谁,太可怕了。”
“合同什么时候会签?”吴间道问。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想一个星期内应该就能落实下来。不过,我想对方可能会要求远宜亲自来签字,我想你该安排一下。”
“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在这个计划结束之前,你一直住在这间酒店里,有什么事我会给你打电话,如果没有必要,我们尽量减少见面,以防万一。”
“嗯,我知道了。”
挂下电话之后,吴间道马上转过脸,对肖天说:“我要知道梁振兴的所有情况,越详细越好。”
肖天于是细细地将梁振兴与方文兴相遇以来,十年间所经历的事情一件一件地讲给吴间道听,这一讲竟然从晚上十一点多一直讲到临晨六点多才讲完。
最后,肖天累得几乎要从沙发上滑落在地上,而吴间道的目光却是格外有神,嘴里默默地念着那个名字:“梁振兴?”
就在这时候,肖天的手机又响了,肖天一听,是方震:“方爷啊,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是一连串开心地笑声。
“方爷,有什么事这么高兴啊?说出来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啊!”肖天说道。
“我要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你肯定比我还高兴。”方震在电话里说。
“是吗?这个消息跟我也有关系吗?”
“当然有,简直太有了,不止是你我,不夸张的说,这个消息简直是我们整个上海市的福音啊!”
“哦?”肖天的睡意淡了许多,他看了吴间道一眼,对着电话说道:“方爷,你别逗我了,到底是什么消息?”
过了一会,肖天的双眼突然一下子变得亮彤彤的,睡意全无,说话的声音都因为太兴奋而变形了:“方爷,你说得是真的?”
得到方震的确认以后,肖天兴奋地一下子将手机扔在沙发上,欣喜若狂地哈哈大笑起来。
看到肖天突然这样的表现,吴间道摸不着头脑地问道:“肖哥,发生什么事这么高兴了?”
“间道,老天是有眼的,连天都帮我们啊!”肖天跳到吴间道身边,拼命地摇晃着他的肩膀,激动地说道。
“到底什么事?”吴间道都有点被肖天的激动情绪给感染了!
“刘海被抓了,他被抓了!被抓了!而且这次是必死无疑,绝对没得救!”
“必死无疑?他因为什么被抓的?”
“走私!案值一百二十多亿的走私案!被抓现行,怎么可能不死?”
突然间有这种翻天覆地的利好消息迎面袭来,吴间道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只会面无表情地端坐在原地,过了一阵之后,他才缓缓说出一句:“人善人欺天不欺啊!”
“梁老师!梁老师!”
临晨七点不到,刚刚睡下没有多久的梁振兴,就被方文兴震天的擂门声给吵醒。
“文兴,怎么是你?”梁振兴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戴上眼镜,但是当他戴上眼镜之后,他给吓了一条:“文兴,你这是怎么了?”
“梁老师,我完了,我完了,我这次死定了。赖昌星还有加拿大可以躲,但是我呢,我可以往哪里躲?往哪里躲?”
方文兴站在门外,手足无措,一脸茫然的样子简直像个迷路的孩童一般。
“进来。”梁振兴一把把方文兴拉进门,然后问道:“你别慌,有什么好怕的?天塌下来还有高个的顶着呢,有什么事慢慢说?”
方文兴眼看着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梁老师,这次可真是天塌下来了。”
“你给我冷静!”梁振兴对着方文兴一声大吼,吼得方文兴一下子身子也不抖,眼泪也不敢在眼眶里打转了。然后,梁振兴才心平气和地问道:“到底什么事?”
“货——被查了!刘海被抓了现行,必死无疑。我的底细他全知道,要是他把我抖出来,我就完了!”
这话一说话,方文兴就瘫软在梁振兴的沙发上。
梁振兴听到这里,顿时全都明白了,他猛地一击掌:“我早就说了,不要太过分!一百多亿啊,这下你说可怎么办?”
方文兴听到梁振兴这么说,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梁老师,你要救我!你要救我!要不然……要不然,我现在就逃到美国去吧!”
“你连护照都没有,现在一下子怎么出得去?”
“我偷渡!偷渡!”
“现在这个时候,谁还会帮你?”
“那……那可怎么办?梁老师,你可不能让我死。不能让我死啊!”
梁振兴发现自己在无形中受到了方文兴的影响,也变得情绪不定了。于是,他闭上眼睛,收起五觉,完全不理会方文兴的哭闹,让自己的身心神游了一阵之后,才再次睁开眼睛。顿时,他的心态马上就平衡过来,思绪也就清晰了许多。
他走到桌边给方文兴倒了一杯水,然后笑着递给方文兴:“你看,我都被你给闹晕了,我刚才想了一下,事情没你说得那么严重。”
“真的?”方文兴哆哆嗦嗦地接过茶杯,问道。
梁振兴又轻松地笑了笑:“都这个时候,难道我还有闲工夫骗你?”
方文兴看梁振兴一脸轻松的样子,情绪一下子好了许多,他赶紧把茶杯放下,抹干眼泪,做到梁振兴身边:“梁老师,你有什么主意?”
梁振兴眨了眨眼睛:“自从十年前开始,所有与走私生意有关的账目往来,我们是不是都已经让辉煌集团回避了?”
“没错,是这样,经营这些生意的都是刘海的公司,我们甚至连一点股份都没有!”
“这些走私生意分的钱,是不是有三股?我们一股,刘海一股,欧阳飞一股?”
“是!”
“走私生意我们得到的钱是不是依然没有跟辉煌集团挂钩,而是直接参股到了欧阳飞的朝阳集团?”
“对!”
“这不就结了。”梁振兴笑笑:“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跟这间案子挂上任何关系。我们有什么好怕的?现在唯一怕的就是刘海交待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东西,虽然不足以置我们于死地,但是也会给我们造成一些麻烦。但是对这些更害怕的恐怕不是我们,而是欧阳飞吧?毕竟跟这件案子直接干系更大的是他,而不是我们。”
“梁老师的意思是……?”
“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对上,欧阳飞一定会在让他的老爸尽力疏通。这个时候,我们不能省钱,给他个三五亿,支持他去疏通。”
“给,给,给,多少都给。”
“再者,我想刘海这个人比较聪明,他知道自己犯下这么大的罪,无论如何是死路一条,如果把你们招出来,那只能让他更惨,不但自己,甚至连自己的家人都无法保住。所以,我想他现在不大可能出卖你们。不过,这个人在牢里被审久了之后,就难说了。”
“那我们是不是……”刚才还软得像一团烂泥的方文兴马上眼露凶光。
梁振兴摇摇头:“这种事情轮不到我们来做,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欧阳飞可能现在就已经动手了。”
方文兴连连点头:“欧阳飞这个人心狠手辣,他做得出来。”
“只要刘海一死,那么线索就会停留在刘海身上,因为最起码就现在的情势来看,一切都是刘海一个人所为。再加上欧阳飞靠着他父亲的关系上下打点,这件事情久而久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你看,无论上下都有他欧阳飞顶着,我们有什么好怕的呢?”
这时候,方文兴迫不及待地手舞足蹈地插话道:“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只是稳坐钓鱼台,等着他欧阳飞的电话,对吧,梁老师?”
梁振兴看着方文兴前后如此之大的变化,不由得摇摇头:“文兴啊,你这个定力还是要好好练一下,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不行。”
方文兴嘻笑着正要答话,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方文兴一看号码,马上喜笑颜开地对梁振兴说:“是欧阳飞打来的。”
然后,他就大模大样的翻开电话:“喂,欧阳老弟啊,我可是等了你一个多小时啊,怎么现在才给我电话。”
“我知道,我打电话就是要通知方哥,广东的事情我已经摆平了,你不用担心。”
“摆平?这么大的案子说摆平就摆平了吗?欧阳你可不要大意啊。”
“方哥你放心吧,刘海已经死了,他不可能再出卖我们了。至于北京这边,我会去打点的,不就一百多亿嘛,你放心,我会搞好的。”
方文兴在心里暗暗一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欧阳飞居然会动手动得这么快:“好吧,既然欧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