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九月初十。这一天,是北夜灏的生辰,灏帝今年的生辰有些寒酸,只能在急行军中度过,不由得,她想起去年北夜灏的=无=错=小说 M。quLEdu。coM生辰,那碗冒着热气的长寿面,那囫囵吞面的男人,她从未见过连吃面都可以吃的这么斯文的男人,哪怕她要求他一口吞掉一碗面。那时候的他,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那是从心底深处滋生的笑意……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在渐渐离她远去。
想到这些,她有些心烦意乱。在与狄晖随后的过招中,错手将狄晖‘装扮’成了国宝熊猫。
在与云涯说话时也是错漏百出,最终,云涯决定还是与小白‘聊天’更亲切些,便抱着小白弃丹夏而去。
人都走了,诺大的院子似乎只有她一人,她不由得自问,她这是怎么了?只是那男人的生辰而己,她为什么这么心浮气躁,甚至让云涯看出异样。
想起刚才云涯离开时,那微微失落的眼神,丹夏一声长叹。
这种心情一直到晚膳时分。以前每晚,她都与云涯与狄晖一同用饭,非常时期,也没那么多讲究,何况狄晖即能请教丹夏武学之事,又能与云涯畅谈星相占卜。可是今晚,二人很有默契的决定放丹夏鸽子。诺大的餐桌,除了她自己,陪伴她的只有影子‘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为什么,她感觉这么孤单,阿碧不在了,阿绿离开了,诺大的世界,她在意的人都在渐渐离她远去。
这算什么,悲春伤秋。似乎自从来到这里,她的人生便一直是庸庸碌碌的。难得有平静的时候,就算现在,也只算是忙中偷闲。她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她把一切都深埋在心底,可她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坑压能力,心里的东西越积越多,这就好像是电脑的硬盘,东西太多了,运行速度自然缓慢,时间久了不清理,便会出问题。她以为她可以把那些都忘记,她以为她己经放下一切,至少她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可是,没有……
她在意阿碧的离开,在意阿绿受到的伤害……
在意秋寒月因她而失去的一切,在意云涯的付出,也在意他的……欺骗与伤害。
人无完人。
云涯对她说过,就因为这些‘在意’,她才是她……很有道理的话,却只能安慰她,不能令她真的那么洒脱。
尤其是经历过战争,她觉得自己这些悲春伤秋的小情绪实在太林妹妹了,这根本不像她的风格,她应该是那种‘你既然不在意我,我何必在意你’的人。举起酒杯,仰头,满饮,任辛辣味道在口中蔓延。那种刺激味道过后,是淡淡甜的回味。
“女人,想喝醉吗?”树阴下,一席白衫飞转。丹夏抬头,看到树梢上那潇洒的人影。
“阿月。”丹夏愕然。
“干嘛这么吃惊,今天这样的日子,我肯定会来看你的。”秋寒月从树梢飘然而下,青丝飞舞,衣衫相应,真真是个谪仙样。
“今天这样的日子?什么日子?”难道他知道北夜灏今天生辰,才一想,丹夏便将这个想法否定了,就算知道,秋寒月与北夜灏的关系也没有好到为彼此庆生。她喝了些酒,头有些微晕,便这样眨着一双朦胧的子看着秋寒月,那样子,让秋寒月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恣意怜爱,握了握拳,努力将心中想法压下。
“怎么?连自己的生辰都忘记了?”秋寒月不客气的拿起酒坛,将丹夏的杯子斟满,随后一仰头……丹夏那些微的酒意早被惊醒了,现在看到秋寒月这么不客气的用她用过的杯子喝酒,张了张口,无法接话。
她的生辰?
她哪天生辰?她努力想了想,似乎真的不知道,过去的两年日子过的实在太艰险了,她似乎从没想过自己哪天过生日,阿绿也从未提过。不过她记得她刚到之时,苑帝提了下,似乎她刚过完十六岁生辰,而那时,是三月。以此推算,她的生辰不应该是此时。
“阿月,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辰?”
“只要有心,万事不难。丹夏,想要什么礼物,只要你说,我一定送你,哪怕你要天上的月亮。”秋寒月心情不错,与丹夏并肩而坐,轻轻握起丹夏的手,指向头上明月。那语调,柔的能化成水。
丹夏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将身子退了退,秋寒月的手一僵,佯装不在意的再次斟满酒杯。“怎么,难道真的笨的连生辰都忘记了。”
丹夏讪笑,点点头。心道她哪里知道,阿绿那丫头也从未提过,北夜灏似乎也忘记她也是有生日的人。没人提,她自然想不起。可今天是她的生辰,与北夜灏同一天生辰?想想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月亮就算了,我想吃阿月烧的鱼……”
【195】疑
【195】疑这个要求可以满足,只是……感受到周围数名侍卫的瞪视,秋寒月觉得在这里开伙是相当不明智的。至少不能在北夜灏的地盘。“好啊,我们回家……”
家,多么温暖的字眼,想起那幢竹楼,丹夏不由得便想点头。可突然间,她回过神来,现在她还不能离开,她还有事情要办。她还没有让那混蛋男人付出代价。秋寒月看到丹夏的迟疑,眸子沉了沉。脸上的笑意似乎也淡浅了些。
“不管如何,今天是你的生辰,在下不远千里而来,小姐起码要一尽地主之宜,给在下安排个住处吧。”秋寒月谈笑风声的将话题转开,丹夏笑着点头,这个是可以满足的,随后唤来狄晖,在狄晖明显晦暗不明的眼神中,将秋寒月安排住到云涯隔壁。
秋寒月笑着与丹夏挥手,先去安顿了。狄晖没有离开,明显有话要说。
丹夏不动声色,继续半趴在石台上。狄晖斟酌良久,才小心的开口。“主子,那秋公子是寒夜楼楼主。”丹夏点头,她自然知道。
丹夏的动作那么自然,反倒让狄晖面露惊诧。
“主子知道寒夜楼吗?寒夜楼……撼夜楼。主子,您还不明白吗?”寒夜,撼夜;夜,北夜;撼动北夜,北夜家代表离国,难道…&;无&;错&;小说 {m}。{qule}dU。{}…看着狄晖的表情,丹夏知道她的猜测没错。
“主子有所不知,这寒夜楼素来与朝廷不和,虽然三十年前,寒夜楼老楼主在世之时,曾经晋奉楼中至宝以示臣服,可自始至终,寒夜楼根本不听朝廷号令……主子,这秋寒月在江湖中的名声也是亦正亦邪,为了主子好,还是不要与他深交的好。”狄晖并不知道曾经,北夜灏无法救活丹夏,最终无奈将丹夏交给秋寒月,他仅知道秋寒月曾经用‘九转回心丹’救过丹夏。他以为丹夏因此受制于秋寒月,所以才任由秋寒月这般放肆,竟然与她这般亲近。
虽然没想过寒夜楼这个名称的深意,可丹夏还是相信秋寒月不会害她,若想害她一早便害了,还会为她舍弃那么多。不是她不相信狄晖,而是她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狄晖,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与秋寒月算是老朋友了,我相信他不会害我。至于离国……那是他与灏帝之间的事。就算寒夜楼真的做出什么对离国不利之事,也不妨碍秋寒月与我的关系。希望你能明白。”她和秋寒月的关系,与北夜灏无关,与离国无关。这是一种超脱俗世的关系。她希望狄晖能明白,她虽然是个女人,却也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如时下那些养在深闺的女人那般,除了自己的男人,世界便是一片空白。
狄晖不理解,更不明白。他的心中,秋寒月虽然救过丹夏,可始终好恶难辨,与灏帝更不算朋友。而丹夏做为皇妃,根本不该与秋寒月有所接触,可他眼见秋寒月与丹夏言语亲切,而且动作说不出的熟捻。而丹夏对秋寒月,也有一股说不出的依赖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担忧,为自家皇帝担忧。
二人算是不欢而散,回到屋中,狄晖思来想去,始终觉得不妥。最终还是趁夜写了封密信,绑到鸽子身上,放飞出去。有些事情,需要未雨绸缪。
第二天,云涯与秋寒月第一次见面。二人都是人中之龙,云涯安静的立在院中,一双眼睛无波无痕的看向秋寒月,那双蓝色的眼睛滟潋如天空。就那么静静的看向秋寒月,秋寒月自幼受皇家教导,亦是气度无双,他微微领首,二人算是打过招呼。随后,目不直视的走出院子去找丹夏,自始至终,二的目光没有交集,可那气势却己大战三百回合。
看着渐行渐远的秋寒月,云涯的眉头微拧。
这人身上有股亦正亦邪的味道,很危险。与灏帝身上的气势相当。二人势均力敌。云涯不由得在心底暗叹,这姬丹夏为何总招惹这么妖孽的男人,他似乎忘了,自己其实也挺妖孽的……
北夜涵战败,最近几天很安静,丹夏派出探马,只要北夜涵有所动作,丹夏会在第一时间探知。敌人龟缩在营地,丹夏的日子突然间清闲起来。
将那些战死的兄弟安葬后,丹夏决定好好操练一下这濮阳兵马,濮阳算是个富郡,己经数年没有战事,所以这里的守军被称为‘少爷兵’意指养尊处优,所以这次突然遭遇攻城战,才会这般不堪一击。如果没有云涯与丹夏的安排,这濮阳在两个时辰内便会被北夜涵攻下。
丹夏知道不少阵法,可那些阵法大都排练耗时,有的甚至需要三年五载的演练才能上阵御敌。丹夏没有那么多时间,时间紧迫,她便只教将士一种飞凤阵。这个阵势她在惑敌时曾经用过。整个队伍以一只飞凤的形状前进。若头受攻击。则双翼相援,若侧翼受袭,则凤头调转,这是一个头尾相辅的阵法。不管是迎敌还是防守,都是个不错的阵形。
这些少爷兵们似乎因为此次的血战,终于被磨练出了少许血性,没有一个叫苦叫累的。他们终于明白,战争并不像书中说的那般激昂,是扬名利万的机会。那是血与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即使再英勇,战场上孤军奋战也不是明智之举,所以将士们练的分外认真……
而丹夏看着这群乌合之众在自己手中逐渐像个真正的战士了,也是有荣乃焉……
同一时间。
隐雾山脚……隐雾山最高峰足有百丈,山顶终于覆盖着冰雪。千百年的寒冰呈现一种微微的蓝色。那简直比钢铁还要硬上百倍,人若是不小心碰到它,顷刻间便会与寒冰冻在一起。就算不死,也会脱去半条命,何况隐雾山上还覆盖着积雪,最深处,足有丈厚。人若不小心踩空,便会瞬间被冰雪罩头,而且救起来很困难,大多时候,即使救出来,人也早被冻死了。
北夜灏便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冒着随时有将士葬身雪山的危险,用一千个兄弟的性命,终于淌过了这坐死亡之山。
***关于寒夜楼(ps,前面有几处月错手打成寒月楼了,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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