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杰今天把头发扎起来,往后一甩,分外潇洒。
孙杰坐下来后,要了一副碗筷,自己开了瓶酒,倒了两杯,道:“你们有什么事情?”
我道:“渣土车撞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快告诉我。”
孙杰一杯酒还没有喝完,飞快站起来,一脚踢了桌子,转身就跑,桌子上面的铁盘子,铁签全部落在地上了,哐当哐当作响。
何青眉似乎早已料到了孙杰要跑,身子一动,玉手上前勾住了孙杰的肩膀。
孙杰肩膀一沉,躲过了何青眉的手,正想跑第二步的时候,扎着的辫子被一把拉住,整个人身子失控,直接摔到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孙杰叫道:“妈个比,老子不跟你们吃饭,你还要打。”
我拿起一根铁钎,反手憋在手心,手手臂盖住,躲过众人的眼光,走上前,直接刺在孙杰的脖子上面,道:“为什么要跑?”
孙杰一时惊慌,脖子上面能感觉到铁签的力度,语气也和缓了,说道:“咱们之间无冤无仇,你抓我干什么?”
我一巴掌扇过去,骂道:“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
我单手把孙杰提起来,从大排档走出去,孙杰虽然开黑车,但属于特立独行的一类,伙伴并不多,带出去的时候,没有人上前,就连报警的人也没有,看样子他属于混的极差的一类。
何青眉开车,我把孙杰丢到后排车里,我上车把门关上,车子呼啦一声开了出去。
“去江边。”我说道。
孙杰哭道,大哥,我五十块钱还给你就是了。
我道,不是那个事情,你见到我们,为什么要跑。
孙杰道,那姑娘直接将我扣住,我怕你们是割我腰子的,所以赶紧溜了。
孙杰满嘴跑火车,一句话真话都不说。
我一巴掌打了过去,孙杰嗷嗷叫着,一口唾沫直接吐在我身上,我骂道:“你真是不见江水不死心。”
最后车子停在了长江边上,四周寂静,没有一个人。我把孙杰提了出去,问道:“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问你,为什么你要跑?”
孙杰跌跌撞撞,将胸前的衣服解开,肚子上面有几个清淤的痕迹。我只打脸,胸前的淤青不会是我留下的。
“有人警告你了!”我问道。
孙杰道:“今天早上我出来吃早饭,两个人上前照我胸口踢了两脚,说要是再在网上胡说八道就弄死我。”
“是什么人?”我问道。
孙杰道:“两人我都没见过,我报警都没用,只得自己忍着。”
我心想,莫非是有人知道孙杰胡说八道。
再三逼问,知道了孙杰在一些论坛上面发了帖子,大概是讲建国叔被撞事件的蹊跷,不过帖子发出去后,很快就删掉了,昨晚和我说了之后,他又回去发了帖子。
第二天早上,有人找上门一顿爆揍。
我把孙杰扶起来道:“这事情你跟我说说,我不会告诉别人。受害人是我叔,这东西我不调查清楚,我不会善摆甘休的。”
孙杰狐疑地看着,我给他上了一支烟。
一支烟后,孙杰把亲眼所见的告诉了我。
当时他凌晨送一个客人去附近县城,回来时候上午九点多,在进入江城境内地方,大概是五环四环的位置,两边都有不少林立的工厂。
在一个僻静的路口,一辆白色雅阁车子开得很慢。
到了一个路口,两辆渣土车前后来袭,直接将雅阁车给碾碎了,他看得出来,司机的车技很高,奈何,雅阁在渣土车面前,就好像蚂蚁在大象面前,最后也摆脱不了被屠杀的命运。
孙杰亲眼目睹着一切,可忙活了一天,手机已经没有电,根本无法用手机拍照。
自那以后,他对渣土车有了一种恐惧感。
何青眉问道:“第一,你确定是两辆车?第二,你确定是故意造成的?”
孙杰捣蒜一般点头,表示以贝多芬发誓,自己所说的都是真话,只是警察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因为渣土车和雅阁车主赵陵城没有任何恩怨,调查赵陵城的背景,没有任何人和他结怨。
而警方认为孙杰长途跋涉,十分疲惫,产生幻觉,不要把幻觉当成真实的现场,舆论上对渣土车颇有微词,这个关头,要真是闹出渣土车刻意伤人事件,对舆论的导向是不好的,迟缓了经济发展。
问完之后,我让孙杰带我去事发的路口,在五环附近,那边人烟稀少,只有几个正在建设的工场,应该是往工业园发展,而更多的则是废弃的工业园。
道路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什么,黑暗中几只发光眼睛绿油油的,偶尔传来两声狗吠,正是野狗。
在孙杰的带领下,我们到了事故发生的地方。
两个大的废弃工厂,门口铁门早已锈迹斑斑,铁链已经烂掉,看不出当年这里是用来发展什么的。
用手电一照,里面荒草杂生,草丛里蟋蟀声此起彼伏,还有几只蛤蟆在跳来跳去。
如果把渣土车藏在工厂里面,一旦雅阁车从这里经过,渣土车随时都能开出来。
当然需要找一个观测点,时刻注意着路口出现的车子。
很快,何青眉发现废弃工厂里有一个四米高的台子,上面球体已经瘪陷下去。
何青眉动作很快,爬了上去,恰好有一辆夜行车经过,从高台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在眼里。若是白天,准备了望远镜,知道车牌号,雅阁经过,根本就跑不掉。
何青眉又出两个烟蒂,放出鼻子闻了闻,道:“这是蓄意的!”说完递给我看了看。
我点点头道:“工厂废弃至少有一年以上了,但是这烟蒂不超过一个月,肯定有人躲在上面的。”
我从高台上下来,一脸杀气。
孙杰问道:“怎么样,有结论了吗?”
我道:“有了,不是谋杀,正好是渣土车在工厂运东西,出去后和雅阁车撞上了,纯属一场意外。”
孙杰欲言又止,呵呵一笑,没有再追问下去。
等孙杰走后,我把手机找出来,发现已经没电了,便问何青眉:“手机借我!”
何青眉把手机给我,我拨通了长途号码。
“喂,谁?”干练的声音传来。
“小贤,是我……”
第351章 小心调查
金小贤接电话的时候,刚刚下班。
从电话里我知道,他和我从白县分开后,去了沈阳,没有身份证,没有户口本,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黑户,只好在沈阳一家小餐馆打工,一天要洗上千个盘子。
我说,你过来,我给你钱,给你一个更好的生活,但你要帮我做掉几个该死的人。
金小贤的普通话已经很好了,沉默了一会,才回到我的。
和他一贯风格一样,他最后直说了两字。
好的。
字很少,但已经说明了一切。
第二天,金小贤就坐上了上车买票的大巴车南下,然后期间要转几次,才能到到达江城,在金小贤来到江城之前,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我帮建国叔补交了医药费,暂时不会出现因为欠费而停止治疗,在医院里面,我又见到了小莉,提着青菜粥来的,脸上多了一把巴掌印,是昨晚一个中年男人打的。
我把手机号码留给了小莉,让她有事情通知我。
交钱的事情好办,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并不好办,因为我要把他们找出来。
我想,如果有人要把我引出来,我就要把他们逼出来,或者告诉他们,我回到了江城武汉。
这件事情说起来很容易,但是很危险。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人,会以一种什么形态出现。
但我有何青眉和萧天将两大高手相助,要把他们找出来根本不是难事,能找到孙杰,就是何青眉的主意。
何青眉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是两辆渣土车的话,应该有两个司机,事实上只死了一个司机,第二个司机会在哪里?
从孙杰的口中,我们知道了渣土车的车牌号,这就是线索,有了车牌号就有料线索。
不过从大江城上千万人口中找到这两辆车,如果没有官方背景是很难的事情。
车难查,司机可以查,特别是那个死了的司机。
要去找司机,我想到了赵陵城的家属。
赵陵城家属早就上门找过了,只是破败的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家徒四壁。
我和何青眉赶去,除了亲眼看一眼之外,还要打听司机在哪上班,第二个人会是谁?
司机的住处在武昌靠近三环的地方,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
一栋老式宿舍,留下来的只有一些老爹爹老太太,破旧的楼梯年久失修,夜猫和野狗胆小地看着来人,一个老人抱着几根木材,正要把煤球烧起来,蒲扇扇动,没过一会,破着几个小洞的白色背心一会就湿透了,然后就是咳嗽。
司机家房门很破,房门挂着一把大锁,自然难不住我这个神偷和猛女何青眉了。
我和何青眉一前一后进了司机房间。
进去之后,房间空荡荡,一个旧式的风扇静静不动,如同一个多年的老人,等待岁月的收割。桌子上面蒙上厚厚的灰尘,一个不锈钢的铁盘上面,放着一块发黑发黄的干毛巾。
门口放着两双沾满了泥土的鞋子,和两双发干的袜子。
何青眉扫视了屋里面,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地方。客厅里空荡荡的,卧室里面也空荡荡,白色墙面剥落,蜘蛛网沾满灰尘。
这个地方,一点人气都没有。
何青眉指着墙上的一张照片道:“左边是司机蓝宝中,旁边一个是谁!”
卧室里面的光线并不好,再加上墙面挂着一张黑白照片,我看了两眼,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找了一张椅子,把照片给取了下来。
拿到客厅里,用毛巾将玻璃上的灰尘擦干净,才看清楚了照片,上面有两个人,一个是司机蓝宝中,另一个人和蓝宝中年轻,两人相貌有些相似。
两人都是国字脸,单眼皮,浓眉大眼,身板都很高。
我道:“这两个人应该是兄弟。”
何青眉道:“是的,鼻子有点相似,看这个样子,蓝宝中应该是哥哥,旁边这个……”
“咦……怪了……”我眉头一皱,打断了何青眉的话。
何青眉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我道:“这蓝宝中旁边的人,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何青眉不解地道:“怎么可能,咱们可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啊?”
我也想不通,但是弟弟的样貌,我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想了两分钟,把脑壳都想痛,还是想不出这弟弟在哪里见过,只得把照片挂回去了。
蓝宝中的家中一无所获,反而多了个疑问,这个弟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就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线索。
我们准备去找小区好心的委员会大妈,想了解一些蓝宝中的情况。
我在路边买了一个黑皮包,弄了一个黑色的镜框,何青眉跟着我们。
我扮演的是保险公司职员,何青眉是我的助理。
正巧,经老爷爷指点,我们在路上堵住了大妈。
大妈提着一个黑色的大音箱,一身白色的太极服,叫上一双花色衣服,脖子放着条纹毛巾。
下午吃完饭来一场广场舞,已是大妈多年的生活习惯,她是这一片社区工作建设的带头人,也是小区广场舞的领头人,除非刮风落雨,几乎场场不落,五一那天,发烧三十八度五,依旧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