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佰春再次点头。
“那么,说出一个能说服我让你出谷的理由,我就让你走!”鬼天二道。
施佰春丝毫不迟疑,放声说道:“就像二师兄立定心愿这辈子都要守着师父、守着罗刹谷一样,我如今也有了想守护的人。我得回去见他才行。我不想见他痛苦,就像二师兄绝对舍不得师父吃一丁点儿苦一样。”
施佰春的话,让鬼天二沉默了。
这两人在狂风中伫立良久,许久许久之后,鬼天二才别开了脸,摆了摆手,决心放施佰春过去了。
“谢谢二师兄!”施佰春喜出望外,扑了过去抱紧鬼天二好一下子,跟着又跳又叫地往竹林外飞快跑了出去。
鬼天二在石碑旁静静站着,凝视;着施佰春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么大人了,性子一点也没改,像个小孩子似的。让你出谷铁定是会害你,二师兄这哪放心得下……”
身旁人影一闪,几个人到了鬼天二身旁。
“我可不觉得她会去去就回!“鬼天三说着。“这一出去,又不知道要闹什么事了。”
鬼天四听哥哥这么说,则是赞同不过地点头。
师父脸上虽然带着忧心,但仍是道:“她不会有事的。这丫头自小就又韧又倔,骨子打里就硬,坚强得很。就让她到外头去闯荡闯荡吧,你们师兄弟以前也都是这般过来的不是吗?我想等她觉得该回来的时候,会回来的!”
大风小雨的夜,无星也无月。
灰暗暗冷飒飒的竹林间,鬼天流芳的一番话虽宽不了众师兄弟们担忧的心,却也起了些微安抚的作用。
“希望如此。”鬼天二说。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江湖,三江五湖是为江湖。天下之广、江湖之大,纷争不因一人而起,恩怨难因一人而止。
腥风血雨过后,天下一分为二,北为天子坐镇,南则魔教盘据。两者隔江相望,分庭抗礼,看似大势底定波涛渐歇,然而平静底下仍是相互较劲未曾止息。
卢思峰上,魔教总舵。
堆满杂物的房里,一个红色身影正翻箱倒柜着。
“有了!”突然间红衣人眼睛亮了起来,从椅子下抽出一块黑色巴掌大的小木牌,木牌漆黑上面雕刻者繁复的雕花。
蒙着脸的她笑得眼都眯了,东西到手后便揣进胸怀,却发现房外不知何时竟已围上数十个血衣人。
“大胆鼠辈,竟敢擅闯血衣教!”领头的血衣人向前一步,举了剑便攻过来。
红衣人左手往腰间一探,红光一闪,血色长鞭舞动如灵蛇末端那幻铃铛声响不断,血衣人个个是捂起耳朵,受不了红衣人深厚内力震响的那铃声。
“世蔷大哥,我只是来拿自个儿的东西走的,行个方便,别拦了!”
红衣人声音一出,领头的世蔷一愣,认出了这声音是谁。
“七爷!”靳新喊出声来。“你还活着?”
“嗯?”施佰春眨了眨眼,白布蒙面的她只露出那对会笑的双眸,没料却还是被发现了身份。
“怎么你也知道我死过?”施佰春笑嘻嘻地问道。
“犬子承蒙七爷相救,当日才得以从御剑山庄逃脱。”世蔷一改之前的冷淡态度,恭敬地对施佰春作了个揖。
“噢,想起来了!”施佰春笑了笑,说道:“嫂子好气魄,世蔷你眼光还不错。”
“多谢。”想起死去的妻子,世蔷目光一暗。
“那我可以走了?”施佰春环顾四周,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不行!”
☆、第一百五十九章:回到京都(17日更新)
“当然不行!”
一阵低沉酥磁的笑声传来,黑绸衫翻飞如云,银边光芒闪烁,施佰春抬头望了望,便见她家大师兄翩翩然从天而降,手里那把剑转了几圈后,直指向她。
“这么久不见,怎么你竟然当起偷儿来了?偷块破柴干嘛?卖了它也不能让你吃顿饱!”皆如萧邪魅挑眉看见施佰春胸口那块黑木,嗓音酥软地诱道:“没人要的话,就回到师兄身边来吧,师兄至少能把你喂得肥肥胖胖,看你现下瘦成了什么样!”
反正都被认出来了,施佰春干脆一把将面巾拉下,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说着:“这令牌可是我六师姐给我的,没它我不能去琉璃宫的。”
“可你师兄好歹也是个魔教教主,你说来就来说走便走,这传出去让师兄我怎么见人才好!”皆如萧说。
“有,我有准备了!”施佰春嘴角一勾,收起破风鞭子,随即从怀里掏出了个东西往皆如萧疾扔而去,大喊一声:“看我暗器!”
突然四周暗红烟幕一起,呛人的烟雾弥漫,血衣教众连连咳嗽流泪,有人喊着:“是辣椒粉,大家小心!”
皆如萧丝毫不把小春的突袭看在眼里,接下所谓暗器仔细一看,发觉竟是个黑色的琉璃药瓶。
烟雾还未散去,施佰春却已远去。
皆如萧只听得他那师妹爽朗的笑声在风中回荡,声音飘忽传来:“这药按日服用,可保师兄你三年安然无真气逆行之危。一谢师兄替师弟保管这令牌这么久;二谢师兄放我离开;三谢师兄这些时日照顾白白,让白白安然无恙……”
皆如萧捏紧了手中的药瓶,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施佰春就是如此好管闲事……他练功急进所受的伤……又与她何干了……
她何需……何需费心为他研制此药……离了魔教总舵施佰春到驿站买了匹马,随后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的往北方赶去。
她的白白在京都等她,尽管隔进千山万水,她也要回答白白身边,瞧见他平安才能放心。
秋风瑟瑟,京都大道旁的枫叶如火。
施佰春牵着一匹枣红马来到京都,她吃过饭后,来到熙王府前来回渡步。
明明已经到门口了,她却不敢进去……
瞧见熙王府有人出来,施佰春赶紧疾步躲到枫树后面。
她突然瞧见王府里出现一个打扮华丽的白衣美人,美人皮肤雪白眼睛颇大,施佰春看着觉得有些眼熟,她没来得及多想就看见女人身后跟着一个奶娃娃。
奶娃娃也是一身的白衣,模样也就三岁左右……
难道?!!
“不可能,不可能!!”施佰春小声的嘀咕,白白不会有其它人的,她的白白不会移情别恋的。
带女人走后,施佰春运起那踏雪无痕的轻功翻入熙王府。
她瞧着熙王还是跟以前一样,那样白那样干净。
来到欧意如寝宫顶端,施佰春揭开顶上的绿色琉璃瓦。
施佰春瞧见欧意如正趴在书桌上小憩。
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施佰春瞧见刚刚出去的那个白衣美人又带着孩子回来了,她替欧意如披上衣服,动作轻柔。
却还是惊醒了欧意如。
欧意如不悦的睁开眼睛,声音冷如冰霜:“谁让你进来了的。”
“臣妾见王爷睡着了,怕王爷感染风寒所以……”
“滚!!”不等女人说完,欧意如便吼道。
他仍然忍受不了任何人接近他靠近他,除了施佰春他依旧无法接受任何人,尽管那人与她有几分相似,毕竟……不是同一个人……
“你凭什么骂我娘亲!!”这时女人身后的小娃娃突然站到她前面质问着欧意如。
“就凭我是王爷,我是这熙王府邸的主人,如果不是看着你与她有几分相似我照旧把你赶出去了,毁了我的好梦你们都该死!!”
“臣妾知错……”
施佰春在房顶听的是一清二楚,那女人在说臣妾的时候,她的心也就碎了……
可是转念一想,她认为错的人不是白白,而是她自己。
她不是希望白白过的好吗,如今他有了自己的家庭,还有了孩子……自己是应该退出了……
无处可去的施佰春在熙王府坐了整整一天,她胡思乱想了一天,也后悔了一天。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又能怎样?
她缓缓站起来打算离开熙王府邸,可突然又不甘心,她回来连白白的脸都没有清楚的看到怎能离开,思量片刻后施佰春拿出一撒就倒。从屋顶撒下去。
施佰春跳下来,衣衫飘飘的降落在地面。
快步走到欧意如窗前,她轻轻拂过这人的脸。
“白白我回来了。”声音暗哑的她如此说着:“是不是晚了?你已经有别人了……”
没迷药迷倒的欧意如双眼紧闭,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轻轻的一吻落在欧意如眉间,唇上,还有眼角那幽兰的蝴蝶刺青上。
施佰春缓缓站起,白白如今过的很好她的心愿也了却了,没有理由留下了。
施佰春走到干脆,只是虐待不爽的她拿走了那女人为欧意如披上的披风。
坐在春水河畔,施佰春气愤的把披风撕成碎片抛入江中……
无处可去的她在偌大的京都转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她在皇宫那陡高的朱红大门前停住脚步……
如今欧意雪登基也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还有钟慕,钟慕还没有吧手链的事情告诉她。
施佰春站在朱红的宫门口观望,瞧见没人注意她,便迅速一跃跳进几丈高的宫门里。
在宫里溜达到半夜,施佰春才找到欧意雪的寝宫。
施佰春躲在窗下悄悄的推开一条缝隙,查看里面的情况。
金色纱幔挂满房间,身穿金色衣衫是欧意雪未点妆容面色疲倦的坐在贵妃榻上。钟慕在一旁为她轻轻揉肩。
“还真是甜蜜呢……”施佰春小声嘀咕,这欧意雪当了皇帝,那么钟慕是啥身份?欧意雪是公主的时候钟慕是驸马,现在欧意雪成了皇帝,那钟慕不就是皇后啦!!
想到一脸严肃的男人被其它人叫成皇后施佰春就想笑。
☆、第一百六十章:谜团解开(18日更新)
就在她掩嘴偷笑的时候,里面发生了异样。+
原本闭眼假寐的欧意雪突然睁开眼睛,原本跟欧意如一般清澈的眸子不知为何布满了血丝毫无神采,面容苍白的她额头冷汗如雨不止。
钟慕见况赶紧抱住浑身颤抖的她:“雪不怕,有我在……”
施佰春仔细再瞧发现,欧意雪这样已经病入膏肓了,也顾不得许多直接破窗而入。
钟慕看见他愣住,还没反应过来施佰春就按住欧意雪的手腕为她切脉。
“施佰春?!”欧意雪深色恍惚的看着她:“你来接我了吗,来接我了啊。”
施佰春捏了捏欧意雪的鼻子道:“我是来接你了,不过我是来从阎王爷那里接你,有我神医施佰春在不管你是什么病都可以药到病除,你就放心好了。”
施佰春不正经的说着,她看了看还在发愣的钟慕,她掐了掐钟慕那修长的手。
“我回来了。”
钟慕这才回过神来,他问:“你怎么……你不是死了?”
过于震惊钟慕组织语音的能力都没恢复。
“是死了,可惜阎王爷不收又把我从阎王殿踹出来了。”施佰春笑着:“你们就那么希望我死”
“不是,熙王亲眼看见你被人击落,他都确信你死……”
不提还好,钟慕一提起白白施佰春心里的委屈顿时涌了出来,泪水哗哗的。
她就是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心里的委屈,才来皇宫的。
“怎么了?”欧意雪虚弱的问着。
“……没。”施佰春摇头道。
“你去过熙王府吧……也见过欧意如。”钟慕看着施佰春肯定道。
“呜呜……”施佰春哭的更大声了,直接扑到欧意雪怀里。
“……”不知所从的欧意雪轻轻拍打着施佰春的背,安抚着她。
悲痛全数发泄后,施佰春便为欧意雪诊脉。她发现欧意雪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中毒颇深。
但遇见她施佰春便是有救,如果施佰春再晚来几天,这欧意雪便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施佰春拿了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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