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妃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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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妃记-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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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玉:“……”
  南玉平息着自己的愤怒,跟自己道,莫生气莫生气,气一气老十年,不直当。
  而正在这时,张公公捧着一套衣裳从外面躬身走了进来,然后弯腰道:“圣上,奴才给南玉姑娘送了一套衣裳过来。”
  皇帝转过头来十分恼怒的瞪了张公公一眼,张公公连忙低下头去。
  皇帝终是没说什么,哼哼了两声便抬脚出去了。
  张公公将衣裳放下来,然后对南玉鞠了个躬,接着领着屋里内侍也出去了。
  南玉将衣裳拿过来,是一套半臂袒领套衫襦裙,杏黄的颜色,配着绯红绣着鹤鸟的披帛。
  这不是宫女的服饰,而是属于宫嫔的服装。
  南玉第一次觉得,圣上身边的张德公公真是个可爱的人啊!
  南玉十分高兴的将衣裳穿上,再三下两初二的将自己的头发盘成一个盘桓髻,照在镜子里看着显得有些素净,她又将寝殿里刚换的还带着露水的牡丹花折了一朵下来,绾在自己发髻上。
  等她从龙寝里出来时,皇帝正从另外一间屋子里走出来,看到她,十分无视的直接往外走去。
  南玉也不觉得不高兴,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现在皇帝身边是最安全的啊,她恨不得粘着皇帝满后宫的走一圈,让后宫所有人都知道,她现在是皇帝罩着的人。
  对于她的粘上来,皇帝虽然没说什么,但到底没有像刚才那样毒舌的阻止她跟上来。
  而皇帝当然也不会配合她满后宫的走一圈去秀恩爱,皇帝去的地方是长信宫。
  长信宫的漪兰殿住着刚刚掉了孩子的何才人,长信宫的斓月殿曾经还住着南玉的旧主子常婕妤,长信宫的主殿住着生了大皇子的王昭容。
  王昭容不得宠,平日只搂着大皇子过自己的小日子,并不大管事,当年常婕妤活着时却是个喜欢出风头的性子,仗着皇帝的宠倒是隐隐有以常婕妤为首的样子。后来常婕妤挂了,长信宫就成了一块无政府之地,里面的妃嫔各自为政。
  南玉和皇帝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跪在地上的王昭容。王昭容背对着他们南玉看不到她的脸,只觉得她跪在地上的身姿十分的单薄。
  坐在正殿上首的是戚太后,戚太后已经是五十出头的年纪,但因为保养得宜,看着还如三十几个岁一般(具体案例请参照刘晓庆老妖怪),她的眼角虽然起了皱纹,但风韵尤存,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个明艳的美人。
  戚太后左手边坐着的是戚贵妃,戚贵妃长得有三分像戚太后,极其光艳绝丽。身姿是大汤流行的丰韵型,胖得十分好看,穿着妃红色的裸肩长裙,上身披一件大袖纱罗衫,轻掩*,绣着凰鸟青鸾的披帛又飘又长。坐在椅子上,姿态慵懒,仿佛什么事都没放在心上。
  戚太后的右手边坐着的是刚刚小产的何才人,她的手放在肚子上面,脸色苍白身体瀛弱,仿佛随时都要倒下来似的,她身后的宫女时不时的伸手过来扶住她。南玉实在不明白这种时候她不在床上好好的躺着,坐在这里坐什么。
  不过这也由此可见,戚贵妃虽然是打着关心她肚子的主意来一个三堂会审,但却也未必是真的关心她。
  不过也幸好她遁得快,不然这三堂会审里面被审的除了王昭容,就有她南玉一份。
  从他们进来开始,殿里所有人的目光便都往她们这边看过来,连太后都不例外。她们先是看向皇帝,然后再望向南玉,露出一种疑惑、不解,最后又了然的目光。
  戚贵妃慵懒的姿势再不能保持,坐正了身体看向南玉,眼睛露出一种凌厉的光,扶手上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南玉有些挑衅的对她笑了笑,身子越往皇帝身边靠过去,直到发现太后打量她的目光时,才又马上惊兔一般的低下头去,但身体却没有从皇帝身边移开来。
  太后目光也只是在她身上停留了一小会,然后便又重新回到了皇帝的身上,不满道:“皇儿如今可真是难请,哀家听融娘说,何才人昨天晚上小产,融娘几次派了人去请你,你都没当回事。”说着又语重心长的道:“皇儿,你登基三年,膝下只有大郎一个孩儿,大郎还是个身体残缺的,子嗣的事,你该多放点心才是。”
  皇帝向太后微微行了个礼,然后往上首的位置上走去,内侍搬了张椅子放在太后的左手边,皇帝在椅子上坐下后才开口道:“看母后说的,朕既不是太医也不能将何才人掉下来的那块肉塞回她肚子里,朕来了能顶个什么用。既然何才人掉了个孩子,那朕重新造个孩子出来才是正事,所以朕昨晚就造孩子去了。你看,朕时时刻刻都在为子嗣的事用心,母后怎么能说朕不关心子嗣。”
  戚太后:“……”
  除戚太后之外的其他女人:“……”
  只有南玉:“呵呵。”

  ☆、第5章

  第五章
  这种话说出来虽然有些无耻,但也实在让人说不出哪里有错来。戚太后也目的也不在于此,也不多跟在这方面纠缠计较。
  戚太后道:“这些都以后再说,现在先说说何才人小产的事,御医查出何才人小产是有人故意下药所为,那药便被下在一个叫南玉的小宫女送来的鸡汤上。”说完向四周扫了一圈,纠眉问道:“谁是南玉?”
  南玉有些求救的向皇帝望去,结果皇帝却是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戏的状态,对她的求救置若罔闻。
  南玉于是就知道了,自己抱的这根大腿虽然粗但却是靠不大住的,只好硬着头皮走出来跪在地上,道:“回太后娘娘,奴婢就是。”
  戚太后扫了她一眼,颇有些阴阳怪气的道:“哦,原来就是你。”说着敛起表情,眼神凌厉的道:“说,是谁指使你来谋害何才人的?”
  南玉道:“奴婢冤枉啊,鸡汤是贵妃娘娘吩咐奴婢送给何才人的,至于里面放了什么,奴婢实在不清楚。”
  戚太后厉声道:“好个贱婢,自己做了这般恶事还不算,竟然还敢攀咬主子。”
  南玉再次向皇帝望去,露出十分幽怨的表情,一夜夫妻百日恩呐,你好歹救救我。
  结果皇帝却仍是坐在椅子上一手托着下巴,一副看好戏看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十分的让人恨。
  南玉十分哀怨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又继续道:“冤枉啊,太后娘娘,奴婢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欺瞒。”
  戚贵妃这时候抬起身来,一副慵懒的道:“这南玉是臣妾宫里的宫女,说起来倒的确是臣妾最有嫌疑。”她说着顿了顿,又继续道:“只是若臣妾要害何才人的肚子,怎么可能会派自己宫里的宫女去送及鸡汤,这不是明晃晃的让自己惹上嫌疑。何况这南玉来臣妾宫里还不足半年,臣妾对她也不多信重,平时只让她在外面做些伺候花草的工作。这么重要的事臣妾又怎么会派她去做,就算要去,也该是让臣妾身边的玉槿去才是。还请娘娘和圣上明察。”
  戚太后安抚性的看了戚贵妃一眼,道:“放心,哀家和圣上自然是相信你的。”说完又重新望向南玉,厉声道:“说,你是受谁的指使去害何才人的孩子并冤枉贵妃的。”
  南玉只道:“冤枉啊,那鸡汤确确实实的贵妃娘娘让奴婢送的啊。”
  戚太后道:“你这贱婢,还敢狡辩。”
  戚贵妃又道:“娘娘息怒,臣妾昨晚知道何才人小产时,便知道臣妾脱不开嫌疑,所以特意去查了南玉一番,这倒是查出了一些东西来。”说完转身对身边的宫女道:“传东珠上来。”
  南玉就知道,人家怎么可能不是有备而来。
  很快,东珠就被传了上来,跪在地上见过了皇帝,见过了太后,又见过了戚贵妃,然后戚贵妃开口道:“东珠,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东珠道了一声是,然后侃侃道:“奴婢和南玉同时在仪瀛宫照顾花草的宫女,平时还住在一个寝室,大概是一个月前开始,南玉的行踪便突然便得神神秘秘的,时常在当差的时候就突然不见了,然后将活儿都扔给奴婢干。奴婢很有些不满,但南玉依旧我行我素。后来有一次,南玉又准备离开时,奴婢实在好奇便尾随她跟着去,后来发现南玉却是跟王昭容的宫女和弦躲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说话,奴婢因为隔得远,倒是没听到她们说了什么。她们躲在一边说话虽然奇怪,但宫规宽束,宫女平日常找别宫的宫女说话聊天是常有的事,奴婢只当南玉是跟和弦交好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后面南玉仍时常出去,奴婢知道她去做什么便没有再跟,直到有一次奴婢看见南玉鬼鬼祟祟的又出去了,奴婢觉得她行踪可疑便又跟着去了,然后便看到了她去了长信宫,将一张小纸条压在了王昭容宫前的一盆花下。等南玉走后,奴婢将那花盆下面的纸条拿出来看,看到上面写着什么‘奴婢必不辜负娘娘所托,且至死不会牵连娘娘,以报答娘娘救命之恩。’之类的,奴婢当时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所以将纸条折好重新放回去,但没想到第二天就传来了何才人小产的消息……”
  一席话说的实在有理有据,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南玉和王昭容,条理十分清晰,简直是让人不得不信。
  戚太后问道:“你说的纸条可是这一个?”说着将纸条递给旁边的宫女,宫女将拿下来展开给东珠看,东珠点了点头。而南玉也看到了,那张纸条是南玉的笔迹,但南玉却发誓自己可没写过这种东西。
  戚太后望向王昭容,问道:“王昭容,这是从你宫里搜出来的东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南玉在心里吐槽道,王昭容到底是有多蠢,才会在看完纸条后不拿去烧掉,还等着人来搜。
  跪在地上的王昭容脸色越加灰白,仿佛随时都要绝望得倒下来似的,她开口道:“臣妾冤枉,臣妾和何才人无冤无仇,臣妾为何要害她。”
  戚贵妃哼了一声道:“何才人跟你是无冤无仇,可何才人的肚子怕是碍着你的眼了。如今宫里就你的大皇子一个孩子,若是何才人生个皇子出来,可不是会影响了你的大皇子的地位。”说着一边玩着自己指甲上的蔻丹一边道:“为母则强,昭容妹妹为了大皇子做些什么事出来,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本宫实在怀疑,宫里这些年没了的孩子,是不是也是昭容所为,若不然这么些年,除了你的大皇子怎么就没有孩子出生呢。”
  王昭容面上悲苦,好一会之后才道:“大郎不得圣上喜爱,又是个聋子哑子,在这宫里哪里还有什么地位可言。难道贵妃娘娘以为,没有了何才人的肚子,大郎便能有什么前程不成,臣妾何必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没错,皇帝唯一的儿子是个聋哑人。
  戚贵妃不屑的道:“所以说欲壑难填,若是这宫里永远都只有大皇子一个孩子,这没有前程也要有了。”
  王昭容低叹一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戚太后转头问皇帝道:“皇帝你怎么说?”
  皇帝仿佛这才从看戏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转了个坐姿靠在椅子上,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仿佛真的是在思考,只是那双凤眼上若有似无的笑意,又让人觉得玩世不恭且并不将这些事放在心上。
  南玉磕下头道:“圣上冤枉啊,奴婢若是要害何才人,怎么可能光明正大的给何才人送汤,奴婢不要命了不成。还有那所谓的纸条,别人要模仿奴婢的笔迹写这么一张纸条来陷害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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