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下来,柳月涵盯着炎天纵如毒蛇盯着猎物一般,恨意冲冲的道:“我狼心狗肺,却也比不得你假仁假义!你自小天赋惊人受尽称赞,而我却也不是泛泛之辈,你的光芒一直笼罩在我的头上,所有人都只把你放在眼中却把我当做蝼蚁!羽儿本是我订婚的妻子,你却多方勾诱让她心许于你,而后你更瞒着我到羽儿的家族提亲,让羽儿的父亲生生退了婚,让我为众人耻笑!”
柳月涵恨火滔天,便是在夜色下夜能看见他眼中的血红:“你明知我对羽儿情深一片,却横刀夺爱让我爱而不得,得而骤失!朋友之妻不可戏天下皆知,现在,你居然还有脸在这里说你自问待我情义不假!”
炎天纵一时气结,怒声道:“什么叫瞒着你去提亲,若不是你对她一顿怒骂,她又如何会告知她父亲退了你这一门亲事,我是在退亲之后去提的亲,你是老糊涂了还是怎的!朋友之妻不可戏,我们三人在学院一起长大,我自然知道你们是订了婚,若不是知道你们是定了婚的,我又何必离开学院历练五年,为的不就是避着她么!”
“可她已经心许于你,你离开又有何用!”柳月涵一声大吼,眼神之中暴戾之色更盛:“你总是夺走属于我的一切,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光环,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妻子,现在又铲除了柳家灭我满门,你一直自以为潇洒不羁,人前人后总是嬉皮笑脸,却不知你这样的模样对我来说多么的讨厌!”
长久的沉默,炎天纵看着柳月涵只觉心寒,颤抖着怒骂道:“就因为如此,所以你要杀了羽儿么!”
“杀了又如何!朝秦暮楚,水性杨花,我得不到的凭什么要便宜了你!我对她情深一片,她不知珍惜却还让我沦为笑柄,这等女人,留来何用!”柳月涵眼中阴毒尽显,面色冷得如万里冰封:“她活着不是柳家人,死了我也要让她变成柳家的鬼!”
“你这孽障!”炎天纵怒火高涨已不想再与柳月涵多费口舌,突然脚上用力,身子腾空而起,直直拔上空中数丈有余,满身魂力滔滔涌出,拔出腰间的超神器断魂剑,一领向天,头下脚上,向柳月涵盖顶而下!
神度尊者级别的战斗,已经不是平常可比!
炎天纵这一剑可说是光辉璀璨华丽至极,盖顶之势如天上银河引将而下一般!柳月涵浑身都被火色的剑光笼罩在其中,剑光中间,一道如萤火般的狂龙仰头高鸣,在一片森白的剑光之中,狂龙四爪如勾,眼冒红火,一身龙鳞闪动,直刺人眼!
断魂剑,是炎天纵穷尽数十年的时间,搜尽天下至宝之材,再闭关打造五年之久,方才出了这一把断魂剑,水火不侵,削铁如泥,变化莫测,能饮人魂魄长其威势,更有自己的灵识,可说是一把绝世宝剑也可说是炎天纵的战友,永远不会背叛的战友!
绝匹天下斗苍穹,
气吞万里卷平冈。
横扫千军平常事,
折戟沉沙斩阎罗!
炎天纵炼成断魂剑之后,不想断魂剑竟然如此强横且能吸食人的魂魄,所以一直未让断魂剑出过鞘,但今日,炎天纵却对柳月涵使用了此剑,可见对柳月涵仇恨到了何等地步!
如此绝杀的一击,可怕的嗜血杀气攀至颠峰的绝强一击!被多年雪藏的断魂剑放出激昂的嗡鸣之声,似乎欢喜主人对自己的青睐,断魂剑对着柳月涵的威势已经到了不可置信的地步!
这一剑实在太出乎柳月涵的意料之外,他知道炎天纵锻造了一把超神器,可他却不知道这把宝剑如此狂纵!但柳月涵在神度之中是佣兵团的团长,大战小战经历无数这其中更不乏修为高强之人,多年平安的活了下来,他又岂是泛泛之辈?
只见柳月涵凝神一沉,身体一下遁地而下在地面留下一个大洞,然后又从几丈处的地下冲天而起!尘土漫天,乌鹊惊飞,柳月涵的衣衫上还有灰尘泥土的痕迹,冲天而起的飞掠之势一个急顿,居然就如此在生生顿在了半空诡异的身法,居然如此躲过了断魂剑的绝杀一击!
“你始终是我的手下败将,世人不知,我却尽知你的短处!”柳月涵惊雷一般大吼一声,迎风一划,威猛的魂力狂涌而出,巨大光幕带着凄厉的锐啸,无坚不摧的向炎天纵冲击而去,浩然的气势直欲灭天盖地!
无限杀机!
“你以为我还是当日的炎天纵么!”炎天纵大呼一声,似乎就要被这巨大光幕所吞噬的身躯突然似闪电般掠后数丈,然后顺着后退之势,突然冲天而起,如苍天白鹤扶摇直上数丈有余!口中一声长啸,随着这声长啸的发出,炎天纵身上数股魂力喷涌而出,排山倒海一般,带着滚滚魂力浪涛毫不吝啬的向柳月涵的巨大光幕横冲而去!
满天泥尘飞扬,如同在大海之中投进了一块从宇宙飞来的陨石,层层魂力咆哮着以炎天纵为中心散开!周围的树木杂草被这股魂力浪涛拔地而起,齐齐向后卷去,一个巨大的宽阔的圆形泥台就这样出现在这森山野林之中!
柳月涵想不到炎天纵被情咒折磨百年修为却还如此高深,顿时慌了心神,心知此次大战已经是到了避不可避的地步,当下爆吼一声将全身魂力全数放出,蓝光滚滚,由内向外,犹如大海涨潮一般,波涛汹涌澎湃的炎天纵涌去!困兽之斗!
尊者级别的战斗,一切招数都成了累赘,魂力的比拼才是制胜之道!
魂力滚滚,炎天纵与柳月涵两者的气息相撞发出震天的大响,大地猛然一震,地上的泥土被震得抛起数丈有余,那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凛然之气,就在这一刻,充斥了满天地之间!
视线模糊,一片混沌,而就在此时,柳月涵却从炎天纵背后的地底钻出,对着炎天纵的后背就是全力一掌!
“嗡……”
炎天纵猛然回头,身上却毫无一点伤势,拥有灵识的断魂剑忠心护主,生生挡了这致命一击!
咔嚓!断魂剑的剑身出现了一丝裂痕,炎天纵连忙将其放回剑鞘,剑鞘是剑身的守护之地,若是在外,恐怕断魂剑再无修补重生的可能!
只一瞬间,柳月涵心知事败,立马向后飞掠而去,几个闪身,逃之夭夭!
天崩地裂的尊者一战,终于告一段落,自爆炸的中心开始计算,方圆数千丈之内,满目疮痍,均是狼藉,只余一片虚无!
“逃了么……”抚摸着剑鞘,炎天纵傲然站立着,看着柳月涵消失的方向眼中淡漠无比,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你败了。”低沉的声音响起,毁白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炎天纵身边。
炎天纵目不斜视,目光悠长而冷漠:“是,我败了,又一次败在他手上!”
若不是断魂剑为他裆下致命一击,毁也会出手化解柳月涵那一掌,但抛去这些,他今日却是必死无疑,已然惨败!
“看来娘子说得很对,让我来看着你。”毁面露笑容,那笑容中也有了一丝揶揄。
炎天纵面色一僵:“小孙女说什么?”
“原话么?”毁笑容更深,俊美绝伦的脸庞此时看上去邪魅到了极点。
肯定的点点头,炎天纵目露希夷,却又带着隐隐不安。
“呵呵,我想想……娘子是这样说的老祖那个老顽童去了这么久,我担心他恐有闪失,柳月涵奸猾无比,老祖却又总是玩世不恭,若是不小心着了柳月涵的道那就悔之晚矣,”毁云淡风轻的看着炎天纵,笑得好不清闲。
“老、老顽童!”炎天纵下巴差点脱臼,瞪着毁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暴跳而起,结结巴巴的呼道:“我这么年轻英俊,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小孙女那是什么眼神,居然说我是老顽童!若我是老顽童,那你岂不是万年老顽童,小孙女居然将你当做相公,却给了我一个老,字,有没有搞错!”
“呵呵,走吧,柳月涵的事,以后再议。”毁不理上蹿下跳的炎天纵,嘴角含笑,一派怡然风姿,足尖一点身体便飘然飞身而起,夜空之下如若谪仙。
“哼,耍威风。”炎天纵不满的低声嘟哝着,但身体却紧跟而上,看着悠然的毁,心下暗自苦笑,这样的境界,他要何时才能攀升到啊……
几日匆匆而过,风云渐起。
鸿图回本家后,立马将气息微弱的孙儿鸿永昌命人护送到了炎家,然后飞信传音请曾祖出神度相见,禀明有要事相告。
这日,鸿家地下密室中,鸿图与曾祖鸿鹰齐聚暗室,气氛阴沉到了极致。
鸿鹰来回不停的踱着步,满身的风尘仆仆,一脸的沉重怒恨之色,停下来,缓缓坐下,鸿鹰突然猛拍石台:“实在可恨,可恨之极!”
鸿图一脸惨然之色,悲凉的道:“此事也是孙儿愚钝,一个个子孙死去,我却浑然不觉蹊跷,最后居然在炎有情那个小辈的提点之下,才明白我鸿家子嗣凋零的原因。”
说罢又咬牙切齿的开口:“只是谁又能想到柳月涵那般的恶毒,居然从两代前就开始绸缪此等恶计!我鸿家与柳月涵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却不想柳月涵阴毒至此,为了一个独大,就将我鸿家子嗣一个个全数毒死,想来就连我能到君主修为对柳家来说也是个意外,不然这次不会就留永昌这样体质羸弱,又不能修炼魂力的孙儿给鸿家!”
鸿鹰听鸿图此言更是恼怒非常,牙齿都险些被咬断,心里千回百转,想了个透彻。
自己晋升入神度,不论年龄还是体质寿命都是重新计算,旁人都是娇妻美妾子嗣成群,但他却在不久后被查出已然不能生育,心灰意冷之下他将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儿子之上。可儿子却久无所出到了中年才终得一子,往后几代更是不管子嗣多寡最终都只能活下一人,而这一人也都是所有子嗣中天资最差者!
这一直是他的心病,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上天,才受到了这样的天罚,可他却万万想不到,这不是天罚而是人为!而这个人就离他如此之近,甚至相交甚久!
好歹毒,好生歹毒!
“炎有情那小娃又是如何得知的,鸿家与炎家素无来往,她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她有心除去柳月涵,对你说这些话恐怕也有借刀杀人挑拨离间的成分在。”鸿鹰毕竟年长,时光曼曼,可说是看尽了人世的尔虞我诈,大怒之后渐渐冷静下来,顿觉事情有些不对。
炎有情不过幼年,炎家又远在萨伦帝京,这些种种说法也均是炎有情个人揣测罢了,但这其中种种却无疑抓住了鸿家最在意的一点,而这一点却足以让他们恨入心肠对付柳月涵!若是假话,其中又虚虚实实难以捉摸,若是真话,炎有情又如何能想到这一点,想到这他们几百年都想不到的一点!
“孙儿也曾怀疑炎有情是想对付柳月涵,所以才抓住鸿家的弱处大肆挑拨,但我按照炎有情的话打开两个已亡孙儿的棺木,却赫然发现两个孙儿的骨骼果真如炎有情所说一般,但却比炎有情所说的要可怕得多,两个孙儿……孙儿……”说到此处,一向镇定的鸿图也不禁泣不成声。
用云袖拭了拭泪,鸿图悲声道:“若是曾祖见到那般的场面,便必定会相信炎有情的话了,即便是惨绝人寰也不能形容我所看见的场景,两个孙儿的尸骸不但如炎有情所说那般肋骨发黑腐烂,而且全身骨骼都是黑得发亮,更可怕的是,所有的骨骼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黑毛,我凑近一看,哪里是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