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子,脖颈处有这样的伤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自杀未遂,或是遇到了强BI——未遂遭报复这样的事。
撇开这些不谈,这个肮脏又难看的伤口,像只蜥蜴一样扒在我的脖子上,其他季节可以用衣服挡住,不知道夏天该怎么办。
再也不能穿露出脖子的衣服了吧。
……
很多漂亮的自己喜欢的衣服都不能穿了。
想到这点,心里抽的很疼。
我自然不会向父母提出整容这种瞎胡闹的念头,我们家不算有钱,中等偏上的普通人家,虽然付得起整容的费用,我却不想他们把养老的钱这么浪费地烧在我身上。
所以,吉尔伽美什,我是真的很恨你。
……然而,之后发生的事又在不经意间转移了我对他的恨意。
普通的一个没课的下午,我静静坐在笔记本本面前,脖子缠着绷带和固定的东西,暂时我的脖子还不能进行大幅度的运动,防止缝针开裂。
土豆上出了很多新番,我很是满意地在里面挑来挑去,决定今年最近要追的动漫,戴着耳机不厌其烦地听着fate zero第二季的主题曲,鼠标挨个在新番封面上晃来晃去,唔,这个僵尸娘的我追了几集,感觉上宅男们更爱看,人家想看更加基情四射的……
我的目光很快被那个叫做“黑子的篮球”的新番迷住,正当我点开酷我音乐盒的页面关上音乐准备看新番的时候,塞着耳塞的耳朵听到身后我的室友咯咯笑着跑到阳台上去了。
……
咯咯笑着。
额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单独这么描述起来,真的像灵异事件。
这时候金闪闪正坐在我的床上不知道干什么,寝室里有人,我以及我对面的和我斜对面的两个室友在寝室呆着,消耗我们颓靡而优雅的青春,而金闪闪就进入所谓的隐身状态不知道又在干什么。
虽然被“咯咯”的笑声吓得心里一颤,我仍定了定神,正要戳开《黑子的篮球》看第一集,忽然肩膀被人拍了拍。
我吓得心一跳,却看到对面床的室友苍白着脸一脸担忧和好奇地问我,菲菲怎么了。
“啊?”
我眨眨眼。
“应该是跟朋友打电话说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吧,不是笑着出去的吗?”还“咯咯”笑着咧……
“不是啊!”我室友——菜菜皱着眉头瞄我一眼,伸手指着窗外,“她在哭啊……”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我才注意到披着长发穿着白睡衣的娇小女孩正站在阳台上,她手里并没有拿电话。
环顾,吸气,颤抖,然后蹲在来抱着膝盖开始哭。
很快她像是冷静下里,苍白着脸,脸上挂着泪痕地又走了进来,坐回自己的桌前,面对着笔记本电脑,或者说,面对着电脑里的那个聊天框。
我猜测大概是感情的事,就像所有刚入学的大一新生一样,我的室友和一个老乡会的学长互相喜欢,不长不短地也算是走过了大半年的日子,虽然之间的联络间间断断,但是在一起的日子还是很甜蜜的。
哦,可能刚刚那个比方打得不好,并不是所有刚入学的姑娘们都有学长追,比如我就没有,擦。
我走过去把她按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边拍着她脑袋一边问怎么了,结果,菲菲只是抱着我哭嚎,先是不断喘息地说什么……再也不想继续,然后勉勉强强地听出她说那个小三又出现了。
??理智
我的室友在我怀里哭成了泪人,她一直是我们寝室里对待事情最成熟和冷静的一个,我没想过她也会哭成这种无助的样子。
女孩,在感情面前,就是这样柔软弱小得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我抱哭泣死党,伸手摸着她头发轻声安慰她时心里迷茫和酸涩的感觉,倒并不是因为我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因为若是我的话,不愿在任何不相关人的面前嚎啕大哭。
然而我忘了,不同于我,她的交友圈子,就这么小到了世界只剩他那一个学长。
人总有自己害怕的东西,我最害怕的,的确,就是孤独。
我不知道菲菲为什么哭这么伤心,她让我自己看,于是我便坐到了她的座位上面对着那台闪烁着冷光的电脑,以及屏幕界面里的对话框。
是那个之前已经冒出来试图跻身于他们之间的那个小三,现在她又出现了。
「你好,还记得我吗,可能,我要向你道歉。」
「之前说放弃,其实,真的没有做到,你知道吗,这几天我还跟他在一起。我们一直在一起。」
「学长没跟你说,是想等到期末考试完了再跟你说,他一直犹豫。」
……
还有之类之类的,总之,很假很假,聊到最后渐渐地能感觉到尖锐的刺,挑起人心头一团莫名的愤怒。
我微微抿起嘴唇,双手放到键盘上刷刷刷地开始敲。
……
「你发来这些之前考虑过我室友的感受了吗?」
「她快考试了,你就不能再等吗?非要来搞她?」
「你到底是有多不要脸,再搞我室友,信不信我搞死你?」
然后那边不要脸地就扔来了姓名,宿舍楼以及专业和班级。
昨天道歉,假惺惺的,第二天,小三就拉着学长特地来我们宿舍楼底下约会,就在午饭后的时间。
毫无疑问,我跟菲菲回来时,菲菲看到了,然后一下午她整个人临近崩溃。
小三在空间上狂刷人人,犯贱地秀甜蜜,说自己终于等到了。
……
一时间觉得很气愤。
冷静下来之后,忽然又觉得,好可悲。
当一个女孩不要脸地抢来男生,还觉得很幸福的时候,她的人生,就堕落了一半,完蛋了一半吧。
对爱我至今不理解。一点一点都不理解。
但至少我知道,那只是人生小小的一部分,我的生活应该填充着三次元的梦想,二次元的美好以及这个世界里给我温暖的友人,爱只是不温不火的陪伴,现在的自己,只是寂寞了吧。
但是这些话我没办法用来安慰菲菲,她哭得那样惨,红肿着眼睛跟我说她想去搞那个小三。
……
到那个时候我才明白,自己很坏。
……
或者这样说吧,度娘说摩羯是最坏的星座,不轻易恨一个人,如果恨了,那么,就要把那个人搞到死为止。
但是我不恨那个人,我搞她,也并非出于想要帮室友出气这种无聊的理由。
我想我只是单纯地觉得,报复人很有趣,非常、非常地有趣。
——现在想来,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的,让闪闪对我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
—————————————我是球球黑化了的分界线———————————————
作为一只冷静的山羊我想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开导菲菲,而不是出于私心,去找吉尔伽美什寻求帮助。
老实说来我自己这边的感情也不平静,一方面我帮菲菲出头,另一方面自己依然忽然地安静下来,整颗心如同浸泡在冰水里,冷得快要颤抖起来。
……
这是我第一次用亲身经历体验到,原来感情可以把一个人伤得这样重,我无法用正确的心态去面对那些回忆,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理智和思考也无法让我明白,为何就如此地依恋那些温暖,不肯松手,不肯放开,却也不肯鼓起勇气不回头只向前看。
找到吉尔伽美什并非头疼的问题,我安慰完菲菲,她一个人跑到床上去睡觉,但不只是在睡还是在哭,我们寝室的姑娘轮流安慰她,并且乐观地说很可能这只是小三下的套,别真的就钻进去了。最好还是跟学长发个短信或是打个电话核实一下。
……
菲菲哭成那样,等我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给前男友发了短信,跟他说,菲菲学长的小三来搞菲菲了,菲菲现在快崩溃了怎么办。
……
下意识地,就这么将问题丢给了他。
更意外的是他真的回了,说自己在外面吃饭,等回来了在路上打过来。
然后他打来,我接,跑到阳台上,说些事情。
他说,你就是个小孩子,一点处理事情的能力都没有。
……
这点其实听他说过很多遍,但是,却始终没有改掉,因为下意识就以为可以这样依靠他一辈子,因为,这样很暖很暖。
这种想法一定是弱者才有的,可是,我却改不掉,因为,生性里最害怕的就是孤独。一个可以依靠一辈子的男友,那真的是一种幸福吧。
摇头,想不明白。然后,叹气,说一通处理菲菲问题的事,挂了电话。
我跟他没办法相处,因为他忽冷忽热,我会发脾气,性格问题,相爱无法在一起。
与其一辈子被一个人好好地呵护,不如遇见一个爱的,呵护他一辈子吧……所以……——为什么我就不是个男的呀岂可修!!
我要是个男人一定会是个好男人的吧。
……
腿上阳台走进寝室,正看到金闪闪闪着金色的光芒坐在我的位子上,我打完电话的时候寝室里另两只已经出去了,菲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估计菲菲没有睡着,所以我并没有开口对闪闪说话,而是挥着胳膊示意他赶快从我的位子上离开。
赶他走的时候我顺带鼓起了一边的腮帮子,手背挥啊挥的像是在赶鸭子。
两点多的时候阳光已经很明媚了,站在阳台边看去,坐在我位子上的俊美男子整个人都笼罩在暖暖绒绒的光线里,那一眼看得我心里一跳,所以才会下意识地鼓着腮帮子赶他走,而且脑袋迟钝地没反应过来其实我这是在卖萌。
很犯规啊,为什么这么俊美的男人是个鬼畜,虽然我口口声声地说我爱鬼畜,但是,不代表我想被鬼畜啃脖子啊。
我的笔记本放在桌上,页面停留在高数视频教程的某一张PPT上,成段的定理和公式看得人眼花缭乱,我以为喜欢翻我数学课本的闪闪会饶有兴趣地看,事实上,他只是托着腮饶有兴趣的玩我的鼠标。
“你最近胆子倒不小啊,球。”
俊美的男子勾起唇角邪魅地对我笑笑,明晃晃地笑容很有冲击力地跳入我眼中,我别开头看也不看他,拽过自己桌上的笔记本,却忘了鼠标仍被吉尔伽美什拽在手里,慌忙之下拽断了鼠标接头,但也管不了那么多,把笔记本往对面桌上一放,拉开椅子背对着金闪闪塞上耳塞开始请破自己看教程。
塞着耳塞,但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身后传来金闪闪的嗤笑声。
……
耳塞塞上之后,整个脑袋也如同被堵塞般,我两眼不动地凝视着屏幕上老师的讲解和板书,然而,半个小时下来,那老师在讲什么,我全然不知。
无法思考。
这种状态持续的时间很久,这种状态并非我翘掉一两个晚自习在寝室里好好养神便能改善的,那时候我的眼前晃动着和他在一起的情景,而现在,我却意外地觉得,那些回忆无比的遥远,就像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而已。
……
那就像我做的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现在梦醒了,一片迷茫。
不再哭泣,不再想要追回,只是迷茫,长长久久的迷茫,在自己静下来的时候,那片迷茫和空白跳脱出来,占据脑海。
惆怅,却也不知所措。
而现在的我,瞪着视频教程怎么也学不下去,脑袋里时不时冒出来的却是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