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这个该死的威尔肯,我要杀了你!”冲云突然意识到,褐色是海神的象征,杀死贝多叶的元凶一下就出现在他心里,“我就是死,也要跟你拼一场!”血雾薄膜晃动,身体急速射向攻击云飞儿的血煞之力。嘭,冲云扑了一个空,摔在地上。
血煞之力把云飞儿身上的纯净水吸食干净,立即退走,龟缩到贝多叶的脑袋上,迅速钻进鼻孔、嘴巴,露出贝多叶满头闪亮的金发。
血煞之力吸收了纯净水后,变得跟婴儿一样,没有丝毫刚才的暴躁,安安静静地在血肉里沉睡,不再露出任何要吞噬血肉的迹象。
妙化注意到了血煞之力的变化,可他没有注意到这些变化的实质。血煞之力在进入身体的那一刻,就完成了纯净水的平均分配。奇特的现象开始出现:以前散乱,毫无章法的存储方式,变成了围绕着血肉表层、血管缓缓流动的循环;吞噬一切的嘴巴变成了铜墙铁壁,贝多叶的精气、精神力、土元灵等等,原本在海神血肉之外的能量,硬着头皮撞上去,它不但不吞噬,还展开浑身解数,把这些能量赶走;存储在这些血肉里的妙化,以及他的能量,被缓缓流动的血煞之力带过来赶过去,却怎么都找不到够大的门,把扩散在血肉中的妙化赶出去,只好一次又一次放弃,不久又不甘心地跑来驱赶;刚才咬到体内的,还没有爆炸的土元灵,不再是吞噬的对象,变成了一个个受到极端礼遇的贵宾,把它们平均分布到所有的血煞之力里,让他们去跟纯净水微粒做伴,血煞之力就像一个个仆人,不停地送上吃的、喝的,一会儿给按摸,一会儿给铺床垫座,殷勤之极。
血肉处于一种非常舒畅的状态,妙化试着调动血煞之力驱动身体,站起来,可所有的血煞之力都不听他的话,只有喉咙在呼吸的同时,能不太艰涩地听他调动一两下。存在土元灵体内妙化的部分魂魄,由于刚才狂猛的能量转换已经停止,又能够自由地在土元灵里寄存,并能通过意念进行控制,可是执行运动的力量他无法提供,土元灵也就不理会这些意念。除了喉咙能动一两下,整个身体都不能动,试着发动威尔肯留给他的紧急求救印记,可他无法控制任何的血煞之力,发动不了。他只好一边祈求海神让他控制住赐予的力量,一边装睡。
已经占领了所有土元灵管道中心的贝多叶魂魄,在刚才的精神力催发的急速恢复结束时,没有修补好魂魄,就在这个时刻,完全停止下来,慢慢滋养刚才修复的成果——次品魂魄。
“我没死?”磐石炎看着摔在跟前的冲云,自嘲地笑了起来,并把云飞儿举起来,上上下下地看,仔仔细细地听:“云飞儿,好像也没事!”假笑,变成了真笑,鼻子伸过去,在冲云身上拍拍:“冲云小子,你的胆子不小啊?竟敢跟威尔肯直接较量,还把我跟云飞儿,从他嘴里抢了出来!了不起!了不起!有你这样的英雄在,我们再也不能沉静了,我们要行动起来!封魔石,就算大姐真的已经去了,我们还是应该把她的残躯带到封魔石去!英雄滴血而活,总比呆坐等刀落下结束生命好!”
“鬼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冲云总算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而不是陷入了什么一点也不懂的死亡之路,一个翻身爬起来,扭头看看趴在地上的,带着一股鱼腥味儿的贝多叶,信心十足地走过去,双手抓住贝多叶,扔到自己背上,“走吧!我连威尔肯的诡计都打败了,还怕谁?我就不信我们走不出这片森林!到不了封魔石!”走动两步,产生的抖动却把贝多叶震了下来。
切利约相信自己又有了美好的未来,冲云的举动分明是找死,他抓着骨矛边逃边扭回头看,“该死,海神不会真的被冲云小子给吓住了吧!”停住脚步,傻呆呆地看着抹杀他新计划的场景。
冲云扭回头,抓起乱糟糟的贝多叶,再次扔到身上,怎么摆弄都放不稳:“磐石炎,你抽几根骨链出来,把我们的——大——大姐,绑好了!”抢过云飞儿,“我的骨头一点都抽不动!没办法啊!”
云飞儿不再大声哭泣,却一直哽咽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期盼地四处寻找支持:“妈妈,没有事儿?对吧!妈妈,不会死的,对吧?这一切都是假的吧?”他这无声的询问,得到的全是模棱两可的苦笑或者讥笑,蒙眬的泪眼怎么分辨都看不出个究竟。
冲云、磐石炎有意无意地躲避着云飞儿的眼神,一个四下里随便看着,一个抽出骨链,把贝多叶绑在身上。
“怎么办?妙化被抓住了?我们该怎么办?”几个水魔慌张起来了,他们接到的任务是尽可能地保护这一群人,保证妙化完成任务,结果却变成,妙化成为了这群人的俘虏。
“我们先等等,水魔们不动手,就是说他们的还有招数!”魔圣徒们安安静静地继续监视。
哗,卧在不远处的魔龙,站起来,迈开步子,边走边吃树叶。
冲云看一眼几十米外的切利约,望望磐石炎:“我们还带不带上那些包袱?”
“带着吧!反正我们是去封魔石,带些自觉没有活路的人,封魔石也不会反对吧!”磐石炎迈开步子就往文斯达尔、杰伦秀、火鸟无羽所在的地方走去,他心里突然灵光一闪,就对冲云说:“冲云小子,我们为什么不公开我们的行动,但是不公开,我们是去干嘛!那些想拦阻我们的人,说不定就想看看我们,到封魔石那里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那些不安分的人,说不定会认为,我们要解开封魔石堵住的空间通道!这样一来,说不定连威尔肯,这个该死上万次的混蛋都会给我们让开一条道!”
“光是公开,还不够,我们还要大张旗鼓地号召同伴,一起护送贝多叶、云飞儿到封魔石去!”冲云小子把还在哽咽的云飞儿放在贝多叶身上,然后摩拳擦掌,兴奋地说。
“对啊!你这个脑袋,还真够聪明!”磐石炎欢快地大笑起来,眼角却滴落下泪水来。
“贝多叶、云飞儿,需要人手护送他们到封魔石!愿意参加的赶快来啊!”冲云、磐石炎一边慢吞吞地走,一边心伤如刀割地大声吆喝,来到切利约旁,两个人仰头问:“切利约,血猴王,想不想跟我们走一趟啊?想的话就赶快跟上来!”
切利约犹犹豫豫地来到两个人身边,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再瞟瞟趴在贝多叶身上的云飞儿,安安静静地跟在两个人,他对磐石炎的鄙视愈发浓厚:“好你个坏东西,竟然有这种法子留住我!我想叛变,都不知道该怎么叛变!我倒要看看,一旦要争夺贝多叶、云飞儿的人马都来了,你们又能怎么对付!”
来到杰伦秀、文斯达尔、火鸟无羽一边,询问一声之后,不理会他们到底跟不跟上来,顺着这些天云飞儿指出来的北方,一步一步,悠闲地往前走,边走边喊:“冲云小子,你想护送大姐、云飞儿,到封魔石去吗?”
“想啊!我也想见识一下,我们血魔的天敌啊!”大笑一阵,反问:“磐石炎,你这么低的本事,也要护送大姐、云飞儿到封魔石去吗?”
“当然啦!我反正被血象一族,逐出了族群,没处可去,到封魔石那里去走一趟,说不定能找到一个杰佳的主子!”磐石炎虚伪地憧憬着。
……没有切利约的配合,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的杰伦秀、文斯达尔、火鸟无羽不敢配合,这一路上只剩下冲云、磐石炎含辛茹苦地吼叫着。
“我要加入!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这里的人都是疯子!”一个胆小如鼠的血兔,裹着一身血红的毛,跳出来,可怜巴巴地望着领头的冲云。
“好,走前面,走后面,跟我们并排走,随便你!”看都不看一眼,冲云与磐石炎继续你一言我一语的嚎叫。
“你们不会吃我吧?”血兔看看冲云、杰伦秀、文斯达尔,这三个吃肉的家伙,问。
“这个啊?我可不敢保证!只要能找到吃的,我是不会干那种事的!”冲云看着血兔,露出满嘴的血腥味说。
“嗯!有圣树在,我就不管了!”血兔沉思一会儿,一阵小跑,躲在磐石炎的脚下,小声地跟云飞儿说话,祈求云飞儿的保佑。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接下来的……血魔接连进入,气氛怪异得要命的队伍慢慢壮大,达到四五十人的时候,很多被怪异气氛吓着的血魔又纷纷离开——吃肉的血魔开始找吃的,队伍的人数最少,都吃饱了,人数最多。
水魔族、魔圣徒全都派出了探子,混杂在这群人中,甚至连那头吃树叶的魔龙,也不声不响地吃到了这支队伍里。
这支队伍刚刚进入第一个休息之夜时,成员变换得太快,谁也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又走了多少人,只知道,休息的时候,就只剩下有命在身的探子还在。
冲云与磐石炎时断时续的喊叫,已经变成呼哧呼哧的呼噜声——驮着一动不动的贝多叶,载着,在贝多叶身上爬来爬去的云飞儿,在一个刚刚打造出来的,高高的,光秃秃的土包上,放心大胆地睡着。
一直都是自己人的切利约,像一根旗杆,树立在山坡上,却感觉到三个人之间,从今天遇到贝多叶开始,就有了一道不可逾越的沟壑,自己人变成了熟悉的,亲近的陌路人,看着磐石炎装出来的呼呼大睡,逐渐变成一惊一乍的不安稳小睡,拔起骨矛宰掉磐石炎的心思就一直在他心头泛动:“这个无耻的,可悲的,徒有一个大身块的蠢货,竟然这样藐视我!通过杀戮来反叛他们,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我现在该出手了吗?”眼睛瞟瞟那些贼眉鼠眼的探子,却觉得下手的时机,还没有到:“在这些小虾米面前,干掉他们,对我的处境没有任何好处!我还得等!”
杰伦秀身上的残疾,在大家的“悉心照料”下,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刚刚吃了几口冲云扔过来的食物,却对未来更加迷茫:“我是一个俘虏,是一个被哭海魔尊的‘兄弟部队’榨干了所有血头颅后,被抛弃掉的废物!这样的身份,没有什么人会收留我!得到魔神的垂青?那比被云飞儿炼制成怪物更不实际!呆在这些,我曾经拼尽全力追杀的人身边,当个俘虏,被人扛来扛去,抛来丢去,时不时再做上一两个轻而易举的任务,好像比在捕猎队里更加舒坦——没有任何使命,没有任何暗藏的危机,一切都明明白白地放在我面前!当这样的一个俘虏,真的比当一个受累的捕猎队队长好得多!我为什么不能安安稳稳地享受这种生活,为什么老是想去战场厮杀,争胜?谁还会要我这个没用的俘虏?”把脑袋藏在肚子下面,暗暗地流着血泪。
“我已经叛变魔神十多二十天啦!魔神,你怎么还不来?我的生命,我的灵魂,你就这么讨厌吗?魔神啊!魔神啊!我已经背叛你十多二十天啦!”文斯达尔每时每刻都在寻找魔神的踪迹,寻找前来收割他性命的魔神使者,他等得精神状态一直都处于恍惚之中,吃饭睡觉,常常被他忘了,可还是没有等到。
“我是火鸟无羽!我是大王的第一大臣!我的使命是管理好这些莽撞的手下,可我却被他们架空,成为一个没有羽毛的小鸟,连飞都飞不起,只能站在这个该死的,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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