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月老儿,你这个借口,本魔尊五百年前就识破了,你他妈的,每年还用这个借口跑来一次,你的老脸真够厚的!”无极魔尊也散去身上的血雾,冷笑着说。
“无极侄儿,瞧你说的,我真是来探视你的!瞧,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射月魔尊胸口处的短小爪子,一只抓着骨杖,一只结出各种法印,突然挥动骨杖,所有的法印落到地上,血色的泥地里瞬间射出一蓬骨针,四面八方地射向无极魔尊。
无极魔尊抓住的骨矛划出一个圈,爆射出无数的血雾,与骨针撞在一起,在骨针飞到身边时都化成了血雾:“射月老儿,你他妈的还是这么阴险!”
“无极侄儿,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毁了我送给你的礼物啊?这可是包治百病的魔界神针,就算没病,在身上扎一下也能强身健体!哎,那我只好再送你一些了!”射月魔尊的骨戟带着惨烈的阴风横扫过来,骨杖一挥,新结出的法印溶入骨戟,他的骨戟上立刻长满细密而尖锐的骨针。
无极魔尊把骨矛一竖,挡住骨戟,同时他的嘴一张,把肚子里的一个血头颅骨碌碌地吐出来,带着一股血雾飞到射月魔尊面前,冲着射月魔尊的脸喷出一口浓浓的血雾,射月魔尊不管不顾继续用骨戟狠狠地横扫,最后与骨矛碰在一起,骨戟上面的骨针“嘭”地爆炸开,含沙射影般地射向无极魔尊。
射月魔尊脸上的血雾消失后,从他的脸上掉下一层白色的粉末,随着血雾消散在空中,脸却没有丝毫受损。无极魔尊全身喷出来的血雾变得异常浓稠,骨针进入到血雾里前进不了多少,就被牢牢地粘住,腐蚀成血雾。
无极魔尊再吐出一个血雾浓浓的头颅来,两个头颅围着射月魔尊滴溜溜转,血肉模糊的嘴不停张合,张开就喷出血雾,闭合就把喷射出去的血雾吸回去。第三个头颅林,第四个……十二个血头颅全被吐了出来,它们喷射出的血雾把射月魔尊完全笼罩住。阴风飒飒,腥臭味四处飘散,旁边的血池受到了召唤似的,血泡汩汩,天上的血云滚滚,都开始向射月魔尊喷射着血雾,比起血头颅喷的,只是小了很多,淡了很多。
在这浓浓的能吞噬许多能量的血雾中,随着头颅飞出来的贝多叶,一会儿被血头颅吞了下去,一会儿又被吐出来,虽然还没有被损坏,却也逃脱不了血雾的挟带。
射月魔尊的身上除了两只拿着骨戟的骨爪外,又长出十二只骨爪来,有的红,有的绿,有的黄,有的青,有的黑,有的蓝,拿着各种各样的骨头跟十二个血头颅扭打在一起,身上也裹上了一层白雾,与血雾一接触,就“哧哧”地互相腐蚀。
无极魔尊举起骨矛指向天:“无极魔尊,擎天劈地立乾坤,血池,血云听吾调遣,血噬*!”话声一落,天地间涌出大量的血雾,迅速凝集到骨矛上,骨矛迅速放平,指向射月魔尊,骨矛上缓缓凝结出一个血做的头颅,眼睛、鼻子、耳朵、嘴巴放射着贪婪嗜血的妖光,嘴里还发出骇人的厮杀声,头顶升腾着火焰般的血雾,那飞出去的十二个头颅一个接一个飞回来,冲进这个巨大的血头颅,顿时变大了六七十倍,跟两位魔尊一般大小、狰狞,“放!”无极魔尊一声叱令,巨大的血头颅张着大嘴向射月魔尊咬去。
“侄儿,你把我送给你的礼物毁了也就算了,你为何出此狠招!算了,算了,为了不伤及我们叔侄俩的感情,我走就是了!”射月魔尊的六色骨爪合成一只巨大的骨爪,伸过去抵住血头颅,互相接触的地方不但冒着腐蚀的“哧哧”声,还发出鬼哭神嚎的惨叫,“嘭!”一声巨响,接触的地方发生了爆炸,骨爪与血头颅飞退开,射月魔尊抓住这个空隙发散出白雾,飞身逃走,一边飞,一边把所有的骨爪和骨戟缩回到身体里。
无极魔尊放下骨矛,十二个血淋淋的头颅一个接一个跳进他嘴里,集拢来的血雾形成的巨大血头颅化为血雾袅袅飘散。
贝多叶的魂魄被留在任意飘散的血雾中,跟着血雾四处飘散着。
血云下没有一点阳光,只有血雾散发出来的血光。两大魔尊离开后,血泥里爬出各种各样的小虫,拖着血淋淋的身子抢着四散的血雾,血池里跳出各种各样的血淋淋的鱼,张嘴*着空中的血雾,连不知是死是活的树、草也挥舞着枝条来抓取血雾。虽然这些生命的魂魄非常弱小,但时不时钻进它们身体里的贝多叶还是没能成功占据它们的身躯,跟着在里面转了一圈的血雾被吐出来……直到她无意中靠近了一只刚被什么生命吸收掉血肉的,一种弱小生命的躯壳——蝎子般的躯壳吸引着贝多叶,贝多叶就越来越快地向它飘去,刚一靠近,魂魄就飞快地融入这具躯壳,挤散里面的灵魂碎片,包裹魂魄的精气开始沿着躯壳扩展,把魂魄关到躯壳里面,然后精气与这个身躯开始融合,促使这躯壳变成新的魂魄保护壳。
贝多叶残存的智慧根源,在躯体抽筋般的弹跳中开始觉醒,知道了自己的姓名,会意到“有我无我”的我。精气的存在刺激了残存在这躯壳内的血肉与骨头的运动惯性,在得到贝多叶的精气的滋养后,逐渐显现出来,有了触感。当她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躯壳里爬动时,对未知的本能的害怕,吓得她逃命般地挣扎起来,这时,她竟然发现能用精气简单地控制这躯壳,她急忙抖动躯壳,把里面的一条小虫甩出来!然后,躯壳内残存的本能的报复出现——可是她发现这躯壳,用毒钩攻击,却没有毒,用巨螯夹又使不出劲,张口吐血雾却没有呼吸的器官,更没有血雾,活脱脱的一个真正的残废,只能等死的残废。
随着躯壳的惯性活动,贝多叶感知到这躯壳的控制方法,可是活动的能力却降低了许多——她发现,每一次活动都会让她的活动能力更低。没有能量补充的精气和躯壳不但没有保护贝多叶,反而因为精气和残余血肉的消耗,开始了死亡时进程——碎裂魂魄,贝多叶再也不敢随意动自己的身躯。
贝多叶陷入了三天三夜的沉思(按照天上血光的亮度来分昼夜),她终于得出一个结论:“食物不能补充我生存需要的能量,血雾也不能使用!”然后,又陷入四天三夜的沉思,她得到一个问题:“有什么东西可以补充我生存需要的能量?”安静,没有血肉支持的触感似乎开始从这蝎子的躯壳上延伸开去,延伸了一毫米左右,溶入到自然中,进入类似她在为尼修行时坐禅的境域,魔界中的各种能量在她延伸的触感里游动,她感知到许多关于能量的信息。在极度低消耗的思考中,几个月时间过去了,贝多叶感知到魔界最普通的能量转换:魔界的生命吸收血雾,转为己用后,就能让生命成长,滋养生命的魂魄;生命开始死亡时,把魂魄固定在身体里的精气开始碎裂,带着原本包含的魂魄片段变成飞散的灵魂碎片,最后消散成单纯的能量;生命繁殖时,从父母那里继承到的身躯和精气通过探索父母魂魄活动留下的痕迹,可以由精气孕育出自己的魂魄。贝多叶立刻意识到,四处飞散的灵魂碎片里含有能保护自己魂魄的精气,也就是说她得抓灵魂碎片。
怎么去吸收?贝多叶不再思考,她决定利用对自己伤害越来越深的躯壳。通过许久的等待,终于有灵魂碎片从身边飘过,她就用身体去捕捉,可惜那些灵魂碎片直接透过了她的躯壳。两次试验后,她否定了这种方法。她只能采用剩下的唯一还可以使用的方法:把含有灵魂碎片的血肉和骨头放在自己的躯壳里,然后用自己的魂魄或者精气或者触感包裹住,也许这灵魂片的精气会溶入到自己的精气中。
贝多叶现在只是一副没有血肉的躯壳,这一带的魔界生命对她都没有兴趣,更别说有什么生命跑来喂食,只能等着天上掉肉。一等又是好几天,可是发生在她身边的厮杀根本没有给她扔来半点血肉星子。以贝多叶的现在的能量,就算她能准确定位,有足够时间让她爬过去,那么她的魂魄也会被撕裂成好几部分,更别说现在只能用弹跳来前进的她,等待她的只能是魂魄消散。 。 想看书来
二 血兽魔羊
又过了好几天,一条吃血泥的恶心血蚯蚓从贝多叶身边爬过,贝多叶控制着身子侧边的废腿来一次弹跳,身子翻个个儿,压在血蚯蚓的身上,然后就开始傻等这条血蚯蚓死亡。这条血蚯蚓被这轻巧的蝎子壳吓了一跳,身子开始剧烈地扭曲翻滚,不但把轻飘飘的贝多叶掀翻,还引来一只没有羽毛,被血雾包裹着的血鸟。血鸟的目标不是血蚯蚓,而是被掀翻的贝多叶,鸟嘴啄来,一嘴就把贝多叶的脊梁啄断,一股浓浓的血雾冲进贝多叶的躯壳,把躯壳里仅剩的那一丝干巴巴的肉,腐化得干干净净。随着血雾的离去,贝多叶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动了。血鸟有些失望,还用嘴挑挑贝多叶,确定贝多叶只是躯壳后,扇动只有浓雾包裹的翅膀飞走了。贝多叶的躯壳差一点就断成两截,魂魄也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差一点碎裂成两块碎片,现在只要那一点脊梁丝断裂,魂魄就会在短时间内碎裂,最后消散掉。
不久,一头四蹄,马一般大小,浑身裹着腾腾血雾的血兽来到这里,对贝多叶所在的地方有了兴趣,从血雾中伸出似乎是只有大象鼻子尖端的鼻子嗅了几嗅,蹄子弯曲,嘭地一声,躺在这块地方,把贝多叶压了个粉碎性骨折,两只巨螯分离出去,护身毒钩断为两截,魂魄硬生生地被撕裂走了一部分,贝多叶走上短期内必会死亡的道路。这时,贝多叶的主体意识还存在,当那些躯壳离开之后,她就开始想尽办法吸引那些灵魂碎片飞过来,她唯一能用的就是类似触感,把它延伸溶入到身边的环境中,努力召唤自己的灵魂碎片。她的努力没有白费,那些灵魂碎片在被她感知到后,脱离那部分残躯,飘向意识存在的魂魄主体,再次溶合成一个完整的魂魄——不幸中的万幸。
这头血兽躺了一段时间,又爬了起来,跺跺脚,抖抖粘在血肉上的各种杂物,迈步走开。可怜的贝多叶的残躯有些棱角,挂在血雾包裹着的血兽躯体上,跟着它离开这片她重生的土地。
血兽走了一段时间,似乎感觉到贝多叶悬挂的地方有些痒,像牛驱赶蚊子一样抖动那块肉,贝多叶就一点一点脱离……这个时候,血兽走到一个血草茂盛的地方,贝多叶被一条长长的草叶扫下了血兽的身躯,随着微风轻飘飘地游荡了一会儿,落在一棵血草上。
“哗!”一条舌头卷住贝多叶所在的草叶以及附近的草叶,一大束草叶夹杂着贝多叶进入血兽的嘴,只是粗略地嚼两下,混合了些嘴里的血唾沫咽下肚子。
贝多叶仅剩下的躯壳一到血兽的肚子里,就受到里面弥漫的血雾的侵蚀,在这个时候,贝多叶的触感给了她极大的痛苦,撕裂着她的魂魄,压榨着她的意识,只有魂魄碎裂,意识消散才能舒服,死亡的阴影抓住这个机会迅速地包裹住她。
当贝多叶等待死亡来临,死亡的阴影却离开,那些血雾开始对她避而不见,专找那些血草吞噬——原来这血兽是一头草食血兽,体内的血雾主要针对的是植物的草叶、树叶等,对误入的动物类只要不被闷死,伤害是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