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索兰特点点头,“那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我刚才说过,我们并不想看见佛罗伦蒂诺陷入无谓的战火。”奥斯塔夫伯爵正色道,“一些顽固的旧贵族们在今天清晨集结起来,妄图利用武力威逼国王陛下,让陛下不再对他们进行处罚。现在我需要你,索兰特骑士,侍从维克多,两位佛罗伦蒂诺新生的英雄,去阻止他们的计划。”
“什么?”索兰特震惊不已,“出了那么大的事你……您还在这里和我说了那么久?快,在哪儿?快带我去!”
真是有做为英雄的自觉啊,边上有些无语的维克多心想。
“不着急,他们现在已经被包围在逆贼特罗卡侯爵的府上,那是一栋石质的三层建筑。禁卫军的重步兵营和剑盾营守在那里,跑不出来。”伯爵摆摆手,露出笑容,“不用太过担心,你们可以慢慢准备。”
维克多觉得再不说些什么的话,自己会憋死的。
“那为什么不直接强攻呢?”他见识过王国重步兵的杀伤力——对付几个凡人还是没有压力的,“那样更加省事吧?”
“那些旧贵族有相当一部分都是神恩者的后代,还有一位是选民的血脉。论起装备的精良,禁卫军实在是比不上他们。”奥斯塔夫伯爵解释,“禁卫军和城防军的部分弩手都已经调到了现场,至少可以防止他们冒险突围。刚才我是不是提到了避免战火?我只是希望王国忠诚的士兵不要因为这种事情流血而已。”
“那也可以用烟熏,用火烧,或者把他们活埋之类的……”维克多想了想,“放火吧!”
“那样太不体面了。”奥斯塔夫伯爵微微有些动容,似乎是很无奈,“用这种手段去处置一群贵族——哪怕是叛逆的贵族。先不说在外地的领主心里会造成怎么样的影响,光是在佛罗伦蒂诺的平民圈子里,那些叛逆也会因此被传为一群勇于斗争却惨遭迫害的正义之士的!”
“他们想要战士的荣耀,就让他们用战士的方法死去吧!”索兰特在一旁已经忍不住了,“维克多,让我们去给他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吧!——伯爵大人,他们还有活路吗?”
“也许有。”奥斯塔夫伯爵宽慰地笑笑,“放手去干吧,用你父亲传给你的斩杀者巴巴罗萨那那套被当年的老战士们称为守护者的铠甲,去惩戒这些滥用神赐器物的反叛者!”
整件事情还是透着丝丝的诡异,但索兰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套上那一套铠甲,佩上自己的佩剑,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跟在奥斯塔夫伯爵的身后,跟着那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与维克多一起前往那叛逆的堡垒。
路上维克多问了问伯爵最近的行踪,却总是被一个神秘的微笑堵回来,于是也就闭口不言,专心致志地琢磨这个诡异的情况。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现在可比索兰特要清醒得多。
“管他呢。”维克多想的脑袋有些疼了,自暴自弃,“反正我为迪尔工作!”
………【第一百零一章 单挑,还是群殴?】………
对于一座位于贵族区街道中的屋子来说,禁卫军与城防军包围的场面实在是过于壮观了些。前后两条街自然是被整齐的军势围得水泄不通,左右的房子也被征用了作为临时的堡垒。剑盾营与重步兵交错着编队,盾牌朝向那位叛逆的侯爵的宅子,仔细护住自己与身旁的战友。弩手们则在所有人身后,遥遥地举起手中的劲弩,瞄准石屋的窗口。
奇怪的是,他们只是远远的围着,距离屋子的主体最近也有三十步以上的距离。若不是这一片地区设计合理,留出了足够大的空间,这些人就得贴着另一边的墙站着了。
这里的道路与其说是街道,倒不如说是广场更加确切些。
随着奥斯塔夫伯爵分开军势,维克多与索兰特来到了特罗卡侯爵的石屋——或者说石堡门口。院子很空旷,隐隐有些肃杀的意境。石堡上的窗户开着,但看不到人影。只有维克多瞥到了几个将自己隐藏地不错的脑袋,偷偷地朝这边打量。
“陛下仁慈!”奥斯塔夫伯爵朝着石堡喊道,“不忍王国英勇之士因为你等的私欲而有无谓的牺牲,又为了保全你们先祖留下的荣耀与颜面,准许你们力战而死!这是奥兰多堡的索兰特骑士和他的侍从,你们应该听说过他们的名字。国王陛下以他的信仰和他祖先的名义保证,只要你们战胜了这两个人,你们就可以去任何你们想去的地方,佛伦斯王国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追究此次叛乱的罪责!”
“等等,如果我们输了的话……”索兰特愣住了,扭头问道,“他们就会被放出去?”
“请原谅我的隐瞒。”奥斯塔夫伯爵低声说,“这是德拉王国谈判的条件之一。”
来不及细说,那边已经有了回应:“我是光荣的奥沙。特罗卡的后代,在怪物的围攻下守住特罗卡堡三个月的德罗克。特罗卡的孙子,负责特罗卡城与其周边地区防务与政务的特罗卡伯爵的儿子,现任的特罗卡家族的统领、元老院成员,王国侯爵,奥沙洛夫。特罗卡。那位可是斩杀者巴巴罗萨的继承者?”
索兰特暂停对于伯爵的疑惑,立正回答:“正是!”
他也想报出一串带着家族荣耀的祖先事迹来壮壮声势,但好像没有适合插话的时机。
“这是在愚弄我们吗?奥斯塔夫伯爵?”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些怒意,“即使齐柏林家族不复他们先祖巴巴罗萨的荣耀与辉煌,那柄斩杀者依旧是当年的斩杀者,这就是你们的诚意吗?”
不等索兰特对“诚意”这个词表示惊异,奥斯塔夫伯爵已经中气十足地回话了:“这场战争现在就是你们和索兰特骑士的对决了。出于对古老的决斗规则的敬畏,国王的军队不会参与!”
“我觉得我们好像被耍了。”索兰特轻声对维克多说,“听起来似乎是要我们独自去收拾这些杂碎。”
“不然要你有什么用。”维克多倒是看得很开,“收益来自于你的付出。无论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先把他们全都解决了再说。”
说着,他摘下长弓,抽出一支长箭,搭上了弓弦。
那一边伯爵已经和特罗卡侯爵谈妥了。
“让他们进来吧。”侯爵的声音再次响起,“决斗正式开始了。”
“去吧。”奥斯塔夫伯爵在索兰特背后轻轻拍了拍,“如果你能得胜归来,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
“这感觉真糟糕。”索兰特长叹一声,抽出斩杀者,踏出一步,“迪尔与我同在!”
就在他踏出那一步的同时,维克多突然猛地拉开弓弦,箭簇指向石堡的二楼,旋即松开。仿佛只在转眼之间,那箭划出了一条近乎笔直的轨迹,射进了一扇黑洞洞的狭小窗户。有箭矢入体的身影,伴随着一阵惊呼。维克多眼睛一眯,完全不受这声音的干扰,取箭搭弦又是一箭,原位射入。这次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了——一支弩箭几乎在同时从那窗口里射出来,直射向向着石堡靠近的索兰特。不知是因为被维克多的攻击干扰还是原本就没有瞄准,这一矢有力地钉进了索兰特身前一步远的泥地里,竟是偏了。
“懦夫!”索兰特一惊之下,怒道,“你们那些英雄的祖先教给你们的,就是卑劣的偷袭吗?”
被奥斯塔夫伯爵耍弄的郁闷与对抗不知多少敌人的无奈终于爆发成一股直冲脑门的怒火。索兰特站定了身子,抬剑指向那一个个或开或关的窗户,痛骂着,羞辱这些失败者本已脆弱不堪的骄傲与自尊。
维克多在他身后又搭上了一支箭,锐利的目光在石堡上下三层来回巡视。他的身体站得笔直,嘴唇紧抿着,配合刚才两箭两命的战绩,给躲在窗后的人们强烈的心理压力。
终于,有人受不了了。石堡的大门砰然打开,仿佛被某个强壮的人给一下子撞开来一般。八名穿戴整齐的壮汉抄着各自的武器走了出来,在门口列成了一排。两个用长柄战斧,四个用双手的大剑,还有两个两手各一柄弯刀,颇有穆赫拉一族的味道。
他们胸前的无袖罩袍被撑起一块,似乎是内里套着一整块的板甲片。事实也的确如此——威尼斯的高级铠甲,在关键部位镶嵌一整块的甲片,提高防御能力。这些都是顽抗的旧贵族的精英,几乎全都是神恩者的后代子孙。
“我是……”当先一个扛着战斧的家伙开口自我介绍,才说了两个词,维克多弯弓一箭,射进了三楼的一个窗户。又是一阵惊呼。
没有惨叫。
“如果你们的人不打算守规矩的话,那你也不用介绍你自己了。”维克多抽出新的箭来,口中说着,带着刻意的冰冷。
他的心里很有些再现了经典对决场面的兴奋。
一阵沉默。
“上!”那些家伙果然不打算介绍自己了。带头那人比了几个手势,便有六个人扑向严阵以待的索兰特,两个握着双弯刀的家伙则直奔维克多而来。同时,所有在场的人都可以看见,原本空无一人的石堡窗口一下子个个站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抄着一柄军用制式的弩。
这是要决一死战了。
维克多并不惊慌,站定了一箭,射向那两名朝自己扑来的弯刀武士。新长弓射出的羽箭在这个距离上几乎是立刻到达,让人闪避不及,一个原本身子前倾着飞奔的武士突然顿住,然后被那长箭带着倒飞出去。另一名战士显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朝侧面一个翻滚,起身后才发现自己的目标已经跑出了十多步,靠着一棵用为景观存在的树站着,手中的长弓又搭上了箭。
这棵树刚好挡住了石堡上射手的视线。那弯刀武士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维克多松弦的瞬间。
他也倒飞了出去。
维克多吐了口气,甩一甩因为连续射击而有些疲惫的左手,望向索兰特的方向。索兰特的境地比他要差了许多。毕竟是近战,被一群实力相当甚至可能有所超越的敌人围着打是很吃亏的。他的罩袍已经裂开,露出了肩头两处明显的挫伤。那件青铜的胸甲为他抵挡了许多凌厉的攻击,让索兰特得以继续挥舞他的斩杀者巴巴罗萨。
也多亏了这柄被人忌惮的神赐长剑。索兰特曾经在艾诺用它切断过不少挑衅的佣兵的武器,现在也是一样。已经有一名用双手剑的家伙因为举剑格挡了下劈的斩杀者而被切断了武器,继而是铠甲,在胸口划出了一个大口子,无奈而又惊魂未定地退出了战斗。似乎是忌惮手中珍贵的武器被这可恶的剑给毁去,剩下的人动作都收敛了许多,不像刚开始那样猛攻猛砍。
“我得帮他。”维克多心想。但再次举弓已经不太现实了。石堡那么多弩手——无论他们身份多么高贵——都在关注着这颗并不十分粗壮的树。刚才还能借着他们迟疑的工夫射出一箭,现在恐怕连瞄准都困难了。维克多开始怀念起那柄迪尔借给他的折叠短弩了,这种时候果然还是用弩比较好啊。
但索兰特那边的情形很不乐观。他手臂上的链甲开了个口子,竟是被一柄扫过的双手剑给划开了——神器的拥有者并不只有他一个。他在另外一个人的脖子上留下了印记,带走了他的生命。四比一,局势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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