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作梗,估计是眼看着我要立下功,才想出了什么办法。”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有些逻辑不通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也就是说,有可能是太子不想让我立功,此次回去,还想了法子对付我,具体是什么,我还没猜到。”
幻雪一双秀眉几乎要拧在一块儿,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妒贤嫉能?又不跟他争皇位,他犯不着。
若说兔死狗烹,该烹的也该是皇上,轮不着太子,况且,兔子还没死。
更何况,三十万大军一会儿去练兵,一会儿去打仗,万千将士死在沙场,就这么把打下的城池扔了,如果做这些事的真是太子,那燕国真的离亡国不远了。
还能有什么?
她对慕容子峥知之甚少,对他在这个时代的身份地位也没多大兴趣,就算让她猜,也无从猜起。
“假设太子要对付你,为什么?”
慕容子峥又是一笑,浑身充满着阳光的味道,以前觉得这阳光太过于刺眼,看多了之后,幻雪倒也觉得顺眼多了。
“瞒不过你,不过,这话得从头说起,你想秉烛长谈?”
“我今晚住在这,我,还是幻。”
也就是说,她现在已经恢复成当时慕容子峥手下那个小亲兵,名字叫幻。
“不过,简短说,你需要休息。”
缺心眼不成?
“去年我跟你一起经历爆炸,醒来之后才知道被人救了,那个医者救了我之后似乎又想对我不利,碰巧,他有个女儿,见他心起歹念,看不过去,与她父亲争执的时候一不小心错手杀了她父亲。”
“后来,我们走出山林,我才知道自己到了个不在历史中的年代,我想过找你,可是,山林中没有,我和她结伴前往大城市,遇见了微服出巡的燕国太子。”
“太子其实是个不错的男儿,胸襟气魄,假以时日,也是明君英主……”
说到这,慕容子峥果不其然,在幻雪脸上看到明显的嘲讽,胸襟?置疑……
“太子与我详谈甚欢,我想,借助一国太子的力量,兴许真的能找到你,就随他进了燕国都城,可是,我在大街上张贴了无数寻人启事,也没找到。”
幻雪点了点头,谁想着一起经历爆炸的两个人,能分得一南一北。
“一直跟着我的女孩儿叫楚嫣然,她没了唯一的亲人,只能跟着我一起住在太子府中,可是后来,皇上赐给我府邸,她也非要跟我走,所以,太子才让我带兵到边境练兵。”
幻雪听到这,心中大体已经明了,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不是慕容子峥说谎,而是似乎漏掉了什么,慕容子峥对自己曾经的经历一向是一带而过,她总觉得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那个太子,应该是在朝夕相处中看中了楚嫣然,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楚嫣然应该是更中意慕容子峥,所以才让太子嫉妒之余把他发配的远远地出去练兵。
幻雪揶揄道:“跟太子抢女人,慕容子峥,难怪你落得这样的下场,活该。”
看着慕容子峥一脸窘态,自己明显是猜对了。
“那后来呢?去攻打金国和退兵,可是皇上的意思,他会由着太子瞎胡闹?”
“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以太子的为人,把我发配去练兵倒是说得通,这后面的,我还真是一点线索也没有了。”慕容子峥一脸无可奈何的说道。
“你珍惜这个将军的位置?”幻雪问道。
“当然不。”慕容子峥干净利落的回答。
“那就一走了之,明知是阴谋,还要往里跳,缺心眼不成?”
幻雪倒是想得透彻,一走了之,女人也留给太子,再有什么阴谋让他们扑空去,自己也省的麻烦,岂不是一举两得?
“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金牌下了,我如果走了就是谋逆,我与楚嫣然一直是兄妹相称,如果我谋逆,她也跑不了,到时就算是太子也保不住她。”
“幻雪,说这话是有些窝囊,但是楚嫣然为了救我杀了她的父亲,我虽对她无意,也决不能这么害她,所以,就算他们有什么阴谋等着我,我也必须得回去。”
幻雪想了半晌,点点头,如果真这么一走了之,把谋逆的大罪留给一个救了他命的女人,那可就真算不上是个男人了,禽兽不如。
“先不说别的,如果单是争风吃醋,太子能把你怎么着?”
倒贴
慕容子峥也想不出太子能用什么法子对付他,“太子做事一向喜欢一劳永逸,就单是太子,我也有不好的预感。”
一劳永逸?
怎样对付一个人能够做到一劳永逸?
很简单,死人,死人不会开口说话,更不会争。
太子会为了一个女人杀了慕容子峥?
他们不是相谈甚欢吗?
不过,不能就此下定论,她并不了解燕国太子的性格。
万一真是个小肚鸡肠的情种……
再加上这些想不透的事,以千万将士的生命、数座城池为代价的阴谋……
慕容子峥是她的朋友,她不能袖手旁观,可是……
“到燕国都城还需要多少时间?”
“一个星期左右。”
“一个星期……”幻雪低头盘算着时间,姜国皇后当时说过,并不急于这一两个月,东华国那边也没传来任何消息,想必昊彦那边已经做得顺风顺水。
“我跟你一起去都城看看。”幻雪果断的下了结论,时间来得及,她就不能看着慕容子峥一个人往阴谋里跳,一个人对上皇族的力量,太渺小了,这种渺小,她是体会过的。
“不,我留你只是不想让你误会我对你不信任,不对你说实话,现在,事情说完了,你尽快离开吧。”慕容子峥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却紧接着断然拒绝了幻雪的帮助。
“你有把握脱身?”
“……”
“跟我说实话!”
“没有。”
天知道燕京那边什么事情在等着他,但是,幻雪是他的朋友,没有义务与他一起冒险,更何况,自己去救一个与幻雪毫无关系的人,万一要是有什么事……
他不能拉着无辜的她去淌浑水。
“你带着一身伤,这是存心去赴死了?”
“说不定死了就回现代了。”
“说的轻巧,我们是活着来到这个时代的,如果你能确定死了就能回去了,我现在就可以帮你。”
慕容子峥有些急了,“幻雪,你为什么不明白,我要去救的是一个与你毫无瓜葛的女人,这是我自己的事……”
“只要你不是去救我的敌人,就关我的事,你要去救什么人,那是你的事没错,但是,只要你有危险,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幻雪也有些急了,这年头还有这种事,明明去了兴许是死路一条,现在有人帮他,他还千般拒绝,自己什么时候那么急着倒贴了?
“如果你的警校没有教你,那我现在就给你上一课,记住,人要好好活着,不为自己,也要为了身边关心你的人,因为,你死了一了百了,伤心欲绝的是他们。”
倒贴绝对不是幻雪的处事风格,可是,玄说君影死而无憾,他们是无憾了,他们把遗憾都留给了她,最痛苦的不是死去的人,而是她。
她不愿再承受失去,以前的事她已经错过,救不了他们,也报不了仇。
现在,慕容子峥一步一步踏向阴谋,他没有牺牲别人做苟且偷生之事,她欣赏他的气魄,但是同时,他也是她的朋友,既然不能阻拦,她帮他,也算帮了自己。
“睡吧,再这样下去,聊到明天天亮你就凉了。”
诡异一幕
夜深了,大漠荒原的夜比起南方少了些虫鸣,安静的就像是耳朵失聪一般,什么也听不见。
熄了烛火,幻雪索性就在桌上趴着,这对于她来说,虽算不上舒服,但也不算委屈,有桌有椅,总比大树强吧。
纵然脑海中纷乱复杂,却也是奔波了数日未曾好好休息过了,脑中闪过昊彦的脸,仍旧温文尔雅,器宇轩昂,眼中温柔似水,引人沉醉,又闪过君影的面孔,刚硬糅合着阴柔,冰冷的脸上偶然泛起笑……
不知道究竟想了多少人和事,幻雪才沉沉睡去。
嘴边似有若无的嘲讽,在夜炎的时候,她所学的基础处事方式就是,牵挂的越多,人就有越多弱点,死的也就越快。
可如今,她不怕负累,甚至不怕死,但是,她怕极了那种失去的感觉,她不愿再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身在三十万大军的包围中,就算是知道他们不能拿她怎么样,但是,天生的警觉让她并不能一觉天亮。
半夜时分醒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没有钟表,看不见天色。
缓缓起身,发现肩头披着一张薄毯,笑了笑,受伤还不忘了照顾她。
困意渐渐退去,点亮烛火,却突然发现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从床边一直延伸至她身旁。
慕容子峥睡得好好的,那血,许是他下床给自己披毯子的时候留下的。
她一直也弄不明白,慕容子峥受了伤,伤口为什么这么难以愈合。
她奇怪,慕容子峥肯定也知道,但是却绝口不提,应该是知道内情的,可为什么不愿说呢?
轻步走近床边,手指搭上慕容子峥的手腕,略为浅显的脉搏,失血过多,可是,仅是如此。
没有中毒,也没有蛊虫的痕迹,更不是得病。
这个世上或许真有她看不了的病。
有心想查看慕容子峥的伤口,兴许能看看究竟是什么妨碍了伤口的愈合。
可转念一想。
三更半夜,她一个女人,趴在一个男人的下腹查看?
这幅场景,怎么想象怎么诡异。
欲盖弥彰
清晨,鸟鸣最先传来,紧接着,军营中开始喧闹起来,不管慕容子峥伤得有多重,皇上金牌一下,每日必须按时拔营。
“将军……啊!”
一个小兵端着水盆走进帐来,突然看见帐内居然有人,顿时惊呼出声,连手里的水盆都差点扔在地上。
小兵的呼声惊醒了慕容子峥,疲惫的睁开眼睛,这些日子受伤失血,警觉性明显降低了,睡着的时候有人走动也听不见了。
其实,就算是太子或者是什么人不急于对付他,以他这残破的身子,估计也没几年好活,他们做事,太过于心急了。
“不用惊慌,他是幻,以后,由他来照顾我,你下去吧。”慕容子峥沉稳的吩咐一声,直到小兵放下洗漱的物品退下,这才挣扎着起床。
幻雪皱了皱眉头,出声劝道:“不行就坐马车,你这样的伤,最好别骑马。”
“你见过将军带兵还坐马车的吗?”慕容子峥略带幽默的说了一句,起身在幻雪的帮助下穿好衣服,“司空见惯的小伤,放心,没那么娇气。”
说完,自行洗漱,动作远没有幻雪想象中的僵硬。
看了看幻雪,“再扎营时让他们给你准备一张床。”他睡觉一向穿着里衣,帐内再放张床,也没什么不妥。
副将们见过幻雪,此时的幻雪一身亲兵的打扮,稍微易了容,连喉结也做了个假的贴在脖子上,乍一看,就是个眉清目秀的白面小生。
倒也没什么意见,将军确实需要个仔细点的人照顾,他们这些人,粗手粗脚的伺候不了人。
还好不用急行军,慕容子峥坐在马背上,现在身份是亲兵的幻雪的任务是给慕容子峥牵马。
“这样走着何时才能到燕国都城?”幻雪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问道。
“你赶时间?”
“是啊,还有别的事要去做。”幻雪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有事你就别跟着我了,我……”
“闭嘴。”她下的决定,从来不希望别人一次次的劝说。
慕容子峥讨了个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