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皇大人!」凌霄大吃一惊,本能地挣扎著:「您这是要做什麽?」
「我们的关系如此非同寻常,你怎麽还叫我赤皇大人?」炽翼一个翻身把他压到了软垫之中,风情万种地一笑:「以後叫我炽翼,也不要您啊您的,直接叫你就好了。」
「这……凌霄不敢!」凌霄无措地僵著身子,目光四处乱瞟。
「有什麽不敢的?」炽翼不满意他慌张的反应,扳过了他躲闪的脸:「来,喊一声我听听。」
炽翼没有束起的黑发垂落在凌霄的脸上,红豔的嘴唇似笑非笑地抿著,水光潋滟的眼睛里写满了勾引。
凌霄就像被勾了魂,只是痴痴地仰望著那张充满魅惑的脸蛋。
「不叫吗?」炽翼加深了笑容:「可是要罚的。」
然後,抬高了凌霄的下巴……
「赤皇大人!」
「大人……」层层帘幕之中传来了微弱的喊声。
「别管他!」赤皇低沉的声音,让听到的人都禁不住心中一跳。
接著,又传来了一声轻呼,在场的众人都底下了头,脸上发起烫来。
「不要……赤……炽翼……」喘息和呻吟响起,偏偏那多层薄纱的遮蔽效果极好,只听声音更是令人心痒难耐。
帘幕之後,凌霄的理智正努力和欲望搏斗,但这一切几乎是徒劳无功,炽翼似乎把他的反抗当成了某种邀请。
「赤皇大人真是好兴致!」又一个声音从帘外传了进来,在凌霄感觉之中,这听似平和的声音里,竟带著一种说不出的森冷寒意。
凌霄打了一个冷战,彻底地从欲望中清醒了过来。紧靠在他脸侧的炽翼也停了下来,明亮的目光中转瞬闪过了一丝迷蒙。
「啊!」肩膀一阵吃痛,凌霄忍不住惊叫出来。他怔怔地看著炽翼离开了自己,然後一挥手,竟然就这麽撩开了帘幕。
外面站著很多人。
这些人都站在车辇的面前,所以帘幕打开的时候,每一个人都看到了……赤皇正用自己的指腹轻轻抹去唇边那抹豔红的血渍,水色盈盈的眼中还荡漾著毫不掩饰的情欲。
他身後躺著的那人衣衫凌乱,素色的衣物和他华美的红衣纠缠在一起,虽然看不清面貌,但从身形来看显然是一名男子。
那人的衣襟已经被粗暴地扯坏,修长的脖子上是青青紫紫的痕迹,白皙的肩头还渗出了几缕鲜血,完全就是刚刚结束了一场激烈欢爱後的模样。
赤皇慵懒地把另一只手从那人的衣服里收了回来,随意地拢了拢自己散乱的长发,慢条斯理地问:「看够了吗?」
凌霄把头埋在炽翼的身後,心里尴尬万分,根本就不敢动上一动。
「赤皇大人果然时时处处不拘小节,实在令人叹服。」又是那个让凌霄心里发怵的声音。
「你这是在拐著弯骂我风流放荡?」不知道为什麽,连炽翼说话听起来也有点奇怪。
「我绝无此意!」那声音微微一顿,竟然带了些懊恼:「我只是有感於火族天性热情,绝无冒犯赤皇大人的意思。」
「是吗?」炽翼拖长了语调,半真半假地回了一句。
凌霄越来越觉得好奇,想要偷偷看上一眼是谁在和炽翼对话,却没有料到才移动了半寸,就被炽翼的手按住了。当然在别人的眼里看来,只是他的手又摸回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咳咳!」就在这充满了尴尬的时刻,终於有人出来缓和局面。「好了炽翼,你什麽时候学了孤虹,明知他容易认真,还故意逗他。」
炽翼倒是没有反驳,只是低低地笑了一声。
「太渊莽撞失礼,得罪了赤皇大人,还望赤皇大人不要放在心上。」接著,是轻微的著地之声,看来那人是跪下了。
原来,那个人叫做太渊……
「算了。」炽翼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怎麽会和一个孩子认真,起来吧!」
凌霄心里还在想著那人到底是什麽身分,却被炽翼的动作吓了一跳。炽翼不知从哪里扯过一幅薄纱,把他从头到脚包了起来,然後横抱著他站了起来。
凌霄虽然吃惊,但还是顺著炽翼的力道把头埋到红色前襟之中,也正好避开四周探询的目光。
被炽翼抱著下了车辇之後,他想要看看先前和炽翼说话的那人,可视线被薄纱挡著,眼角只能模糊地看见身边晃来晃去的诸多身影。
「太渊,你先回宫去照看你母后吧!赤皇由我招待就好。」
随著这声低语,炽翼向前行走的步伐停了下来,凌霄往声音传来的侧後方看去,看到离得较近的一白一青两个人影。
「帝后怎麽了?」炽翼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惹得他抬头上望。
「帝后的病情最近情况突然加重,所以太渊他……」那人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
「赤皇大人事务繁忙,怎敢有劳赤皇大人关心?」接过话尾声调没什麽起伏的,就是那个「太渊」的声音:「大人还是先去红绡帝后的宫里看看吧!她一直在等著您呢!」
因为距离较近的关系,凌霄能够清楚地看到炽翼脸上细微的表情。炽翼双眉皱了一皱,目光转瞬变得十分复杂。
凌霄见状不由一愣,不自觉地转头,却对上了另一道目光。那令人心寒的目光,来自青色的身影,应该就是叫做太渊……
「她最近消瘦了不少,似乎有极重的心事。」
叫太渊的,果然是那穿著青色衣物的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不知为什麽声音极轻,甚至带著一些无奈的味道。
明明连凌霄都听得一清二楚,可抱著他的炽翼像是什麽也没有听到,冷著脸加快了脚步。
「你先休息一下。」一到屋里,炽翼就把凌霄放到了椅子上,嘱咐著身後的侍官:「小心伺候著,别让人打扰。」
「炽……」凌霄仰起头,只看到炽翼匆匆离去的背影。
「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方,没什麽事的话,你最好留在屋里。」炽翼头也不回地丢下了这一句。
凌霄咽下了没有机会说出的话,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原来那种亲腻……只是做出来给人看的,差点害他以为……
凌霄挽起袖子,怔怔地看著自己臂上的乌青,那是刚才炽翼抱著他时,突然用力紧握造成的。
是哪一句话让他气急,却又无法当众发作呢?他在顾忌著什麽?在这千水之城里……炽翼心系著的那人……
那个让炽翼这样的人黯然神伤,却又不得不说出「无法逾越」的人,会是怎样一个身分高贵的人呢?
「你们下去吧!我和帝后有事要谈。」炽翼坐了下来,挥走了女官。
「皇……皇兄。」红绡行完了礼,偷偷看了他一眼,却没想到他正紧盯著自己的眼睛,有些慌乱地吓了一跳。
炽翼一眨不眨地盯著红绡看了许久,直看得她一阵阵心惊肉跳。
「皇兄,你这次能来……」
「不用说这些不著边际的。」炽翼打断了她:「我来这里,只是要问你一句话。」
「皇兄请问。」红绡微微低下了头,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就算她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但是现在在她面前的,却是与她关系极为微妙的炽翼,要是一个不小心触怒了他,谁知道会有什麽後果。
「我只是要问你,你哪里来的孩子?」炽翼声音并不急迫,就像平时说话一样。
「孩子……」红绡直觉地抚上了依旧平坦的小腹,然後把手腕递到了炽翼面前:「皇兄若是不信,可以亲自验证一下。」
「不用了。」炽翼抬手拒绝了她:「如果你是在说谎,那这个谎话实在太拙劣了,我不相信我炽翼会有这麽愚蠢的妹妹。」
「我早就知道他一定会把皇兄找来,试探我怀孕的真伪。」红绡苦笑了一下:「皇兄大可放心,我从来没有想要隐瞒你。」
「那你是说,这孩子真是共工的了?」
「皇兄你不信我吗?」
「我有什麽理由不信?」炽翼反问她:「就算现在你有办法瞒过了我,难道这孩子生下来以後还能作假不成?」
水火两族的混血,就算此前从未在世间存在过,可也不是随随便便什麽东西就能冒充得了的。
「我明白皇兄的意思,皇兄你不是怀疑我有没有怀孕,而是这孩子的来历吧!」红绡浅浅笑了一笑:「这孩子的来历,其实也不过四个字就可以解释清楚了。」
「喔?」她这番出乎意料的回答,倒是让炽翼有些吃惊:「哪四个字?」
「东溟天帝。」
这四个字慢慢地从红绡嘴里传了出来,炽翼立刻想通了所有的事情。东溟,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本事,可以令原本不育的红绡怀上共工的孩子。
「东溟天帝果然是神通无边。」过了许久,炽翼才说道:「这种事情也只有他做得出来了。」
也不知他有没有想过,这麽做会为关系本就岌岌可危的水火两族,带来多大的变数。或者,他就是出於这个目的,才会让红绡在这个时候怀上了共工的孩子……
「既然是你用璎珞与东溟天帝交换的愿望,我没有权利干涉。」炽翼低垂下目光,盯著红绡的腹部:「但愿真如你所愿,能够生下共工的孩子,重新得回他的宠爱。」
「只要红绡能够生下帝君的孩子,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红绡咬了咬嘴唇:「帝君绝对没有忘了我,只是……只是……」
「这麽说来,你倒是看得开。」炽翼双眉一抬:「早知如此,你当初又何必要自作聪明?」
「皇兄可是还在责怪红绡?」红绡咬著嘴唇低下了头。
「我责怪你?」炽翼笑了出来:「我怎麽是在责怪你呢?」
「那件事,我也是……」
「你做得很好啊!」炽翼甚至带著嘉许的语调说:「於我火族来说,与其嫁给没什麽用处的太渊,嫁给水神共工是更好的选择。你是火族的大功臣,我又能把你怎麽样呢?」
「红绡并没有引诱帝君!」红绡脸色苍白,极力为自己争辩著。
「我知道。」炽翼面色不变:「要是你那麽做了,你以为我还会这麽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吗?」
「皇兄,我也是身不由己,你又何必这麽对我?」
「身不由己?也亏你说得出口。」炽翼的左手抚过右手臂上缠绕的长鞭:「红绡,你这些年多次向我求助,我却始终不闻不问,你可知道是为了什麽?」
「皇兄这话……」红绡的脸色变了:「红绡当年一时糊涂,犯下了大错,害得皇兄为我……」
「够了红绡!」炽翼的声音格外轻柔:「你的那点小聪明,就不必用到我的身上了。」
红绡怔住了。
「我听说,共工帝君之所以对你一见倾心,是因为你在多年之前,在不周山上救过他,对不对?」炽翼一个挑眉,加重了语气:「不周山啊!红绡!」
红绡向後退了一步。
「让我想想,那个时候,我们可爱的红绡公主为什麽会在不周山上呢?」
炽翼曲起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神情困惑:「这些年来,我总是想不通,你居然有本事一个人从西蛮逃出来,然後爬上不周山等著救助受伤的共工帝君。难道这里面还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不成?」
「皇……皇兄……我……」红绡一脸泫然欲泣,整个人瑟瑟发抖:「我可以解释……」
「红绡。」炽翼面色一整,一脸阴沉地看著她:「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随意搪塞我吗?你就不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