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浴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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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浴场-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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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费台上打盹。

我和杨畅心情沉重地握着对方的手,前面两个女学生却突然兴致勃勃地讲起故事来。

左面的女孩:“喂,你有没有听说过66路巴士的故事啊?”

右面的女孩:“就是我们现在坐的这辆66路巴士吗?”

“对啊,听过吗?”

“没有,什么样的故事啊,爱情故事?”

“不是啦,是灵异故事,要不要我说给你听啊?”

“好啊,挺有趣的,那你就快说啊!”

我苦笑了一下,现在清水镇到处游荡着亡灵,都快变成鬼镇了。这些小女孩倒好,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还在深更半夜讲什么灵异故事。

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软椅上。

杨畅脱下外套盖在我身上:“不是说要两三个小时才到得了吗,你就先休息一会吧,养养精神也好。”

第五章 幽灵鬼车(3)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

我一点也不想听前面那个女学生说什么灵异故事,偏偏她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被映衬得异常清晰,一字一字飘进我的耳朵里。随着一个小小的颠簸,巴士向前方驶去,“灵异故事”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

“在一个像今天一样飘着小雨的夜晚,一样也是午夜十二点的末班车,一个孕妇乘上了66路巴士。车上除了司机和售票员,大概只有五六个乘客,孕妇便和一个老头坐在了一起。巴士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在即将离开清水镇的时候,车停在了一个偏僻的站台,上来了三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三个男人的装扮和行为举止几乎是一模一样,就像三胞胎似的,黑色大衣非常的长。而更奇怪的是,车内明明有很多空位置,三个男人却都拉着吊环站着,没有一个人想要坐下来。就在这个时候,坐在孕妇身边的老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喊道:‘你竟敢偷我的钱包,快点还给我!’孕妇大惊:‘你说什么?谁偷你的钱包了,少含血喷人!’老头面目凶恶:‘我亲眼看到你偷了我的钱包,你居然还敢否认,跟我下车,我们去警察局!’老头不顾孕妇的挣扎,强行拖着她来到巴士门口,大叫停车。车里的其他人都不愿意多管闲事———你也知道咱们清水镇人的脾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司机立即开了车门,老头立即拉着孕妇走下车,车马上开走了。老头这才松开孕妇的手,孕妇生气了:‘去警察局就去警察局,老娘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倒要看看这世界上还有没有天理!’老头骂道:‘笨蛋!我刚刚救了你一命你知不知道?要不是看你怀着孕,我才不会冒这个险!’孕妇不信:‘你这老头胡言乱语什么呀?’老头说:‘你还记得刚刚上来的三个黑衣男人吗?那三个男人,都没有脚。’在孕妇的惊慌失措中,老头悠然而去。孕妇回过神来,骂着神经病步行回了家。结果第二天,当她在家里看电视的时候,被一则新闻吓得颤抖不止———前一天晚上她乘坐的那辆66路巴士,在快到达终点站的时候,从山坡上翻了下去,车上无一人幸免,全部死掉了。”

故事讲完之后,车厢内又陷入了阴冷的宁静中。

我隐隐感到杨畅的身体在发抖,心疼了起来。

杨畅一向是最害怕这种奇闻怪谈的,要不是我带他来到清水镇这个鬼地方,他就不会遇到这么多事。

我这么想着想着,神志渐渐模糊起来。恍惚间,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很奇怪,像是电视慢放镜头,又好像是受到干扰的电波,感觉非常“扭曲”。

那声音对我说:“陈雪,快点下车,已经没有时间了,他们马上就要上来抓你了,快点逃走啊!”

我朦胧地睁开眼睛,突然一张苍白的脸逼至我的眼前———是苏云!一双孩子稚嫩的手臂紧紧抱着她的脖子,两人皮肤相互接触的地方,大量的鲜血向外涌出。

“啊啊啊啊啊啊———”

我叫起来,猛地惊醒。这时一只手近在我脸侧,我本能一挡。

“怎么了?我只是想帮你擦擦汗,你怎么就叫起来了?”杨畅看了一眼被我打掉的手帕,不解地问。

车厢里依然很安静,原来是梦,好可怕的梦!

“对不起,我做噩梦了。”我松了口气,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原来是做噩梦,难怪一头虚汗。”

杨畅怜惜地抚摸着我的脸颊以示安慰,弯身去拣落在地上的手帕。可是他这一弯腰,竟然半天没有起来。

我刚想问他,杨畅突然将我扯过去。他手心冰凉,向前方指着:“你看,我是不是看错了?坐在我们前面再前面的那个女子和小男孩,他们好像……好像没有脚……”

我猛地捂住嘴巴才没有喊出来。是的,我看见了,我的视力比杨畅好,特别是在暗处看东西,那个女子和小男孩的确是没有脚。

我和杨畅吓得坐直身子,直直地望着那两个“人”的后脑勺一动都不敢动。

第五章 幽灵鬼车(4)

我突然又发现了什么:“杨畅,那个小男孩,他穿着夏季的白色运动服……”

杨畅的声音都变哑了:“那个女子的背影,怎么看都像……都像……”

他说不下去了。当然说不下去,因为他想说的人正是苏云,已经惨死了多天的苏云!

不可能!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幻觉!

可是,除了苏云的那个孩子,谁还会在冬季的深夜穿夏季运动服出门。

越看,就越像他们两个。

我跟杨畅都快僵硬成木乃伊了,我的心脏几乎要麻痹了。这个时候,车突然停了下来。

车门外三个穿着黑色大衣、装扮得一模一样、连走路的姿势都一致得如同三胞胎的男人排着队走了上来。

这场景根本就是刚才前座女学生的灵异故事嘛!

现在我应该做的是和杨畅一起马上跳下车逃走。

可是我的双脚已经不听使唤,杨畅也是一样,眼看着车门慢慢地关上。我有一种感觉,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和杨畅生存的希望就算是彻底结束了。等待我们的将是比刚刚的梦可怕一千倍一万倍的遭遇。

说到迟那时快,身边猛然跳起一个人。

真的仿佛灵异故事的重演一般,隔一条走廊坐着的老头扑过来一把抓住我,我也及时地抓住了杨畅。在老头奋力的拉扯下,我们一起向车门冲去,在门关上的一瞬间下了车。

脚踩在土地上的一刹那,我和杨畅的脸正巧同时对着窗户,苏云和穿白色运动服的小孩一起转动脖子向我们望来。那姿势非常诡异,他们的身子依然直直向着前方,可是随着巴士的行驶,他们的头向我们转过来:先是30度,60度,90度,最后转成了180度,青绿的脸上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66路巴士向前驶去,渐渐消失在远方。

我和杨畅这才松了口气,身后却传来了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

“现在,没有人跟我抢了。”

拉我们下车的老头缓缓回过身来,露出笑容。他满脸插着破碎的玻璃,红得发黑的血从脸上慢慢流下来。

“呀啊啊啊啊———”

我和杨畅没命地向前奔去,风瑟瑟在耳边作响。

“我救了你们的命,你们的命是我的……回来,回来陪我。”老人的声音不放过我们,近在耳侧,似乎不管我们怎么跑,都逃离不了他的手掌心。

“怎么办?”我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向杨畅问道。

“我拦着他,你快跑!”

“不要!”

我甚至来不及阻止他,他已经飞速转身向身后追赶我们的老人扑去。那老头的身体落地的声音,就像破旧发硬的棉被褥。老人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突然“分解”出又一个一模一样的身体,如光般穿过杨畅,继续向我追来。

“陈雪,你快点跑啊!愣着干什么?”杨畅回过头向我声嘶力竭地吼叫。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神态,他应该比我更害怕才对,可是却什么都豁出去了,只为了要保护我。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丢下他一个人跑吗?我怎么可以!

“妖怪!我跟你拼了!”我顿时红了眼。

老人疯牛般向我冲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勇气,我迎上去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触手可及的皮肤如鱼鳞般冰冷粗糙。我再也管不了许多,只顾着死命勒他的脖子,疯狂喊叫:“为什么要找上我们?我们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老头那张恐怖的脸整个暴露在我的面前。可是突然间,我感觉没有那么害怕了。这个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这就是我全部的念头。我甚至忘记了,他本来就是个亡灵,又怎么会被我掐死。

奇怪的是,老头对我的举动丝毫没有反抗,甚至不再动了。他的眼睛向外凸起,舌头也越伸越长,像蛇似的,最后那舌头竟然开始向上卷曲,眼珠子猛然掉了下来,落在舌头上,那真是叫人作呕的场面。

第五章 幽灵鬼车(5)

瞬间,老头的影像渐渐透明起来,突然间消失了。

我跌坐在地,杨畅那边的老头也不见了,他喘息着向我爬过来。

“笨蛋,刚才那样多危险你知不知道?我叫你跑,你为什么不跑?”杨畅责怪着我,声音却哽咽着。

我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你才是笨蛋呢,明明是你先冲过去的,太乱来了!你就不害怕吗?”

“谁说我不怕?我怕死了,差点尿裤子!”

“那你还逞英雄?”

“因为我是男人啊,心爱的女人向我求救,在危机的关头,这是我惟一的办法。”杨畅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沮丧,“我真的很害怕,但是我更害怕不能够保护你。这几天我心里一直很不舒服,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一件都没有帮你解决,什么都不能为你做。比如刚才,我就不敢像你那样掐住亡灵的脖子,向他反抗。我是不是很没用?”

“是啊,你这个没用的家伙……”我鼻子酸酸的,言不由衷地说。

杨畅苦笑了一下:“你也不用回答得那么直接吧?”

我起身抱住他:“谢谢你。”

他愣了一下:“谢我?谢我什么?”

我哭着说:“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杨畅。我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要不是我带你到清水镇来,你也不会遇到这些稀奇古怪的事,都是我连累你了。”

“傻瓜,这是什么话?”他轻轻拍了拍我的头,“老公陪着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且清水镇是我要你带我来的,因为我想看看你的亲人,看看你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想要更了解你。要说连累,也是我连累你才对。”

我紧紧搂着他。何其幸运,现在我怀里这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爱我,陪着我,永远不会离开我。为什么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个人的宝贵?我还来得及报答他对我的情谊吗?我们还有机会离开清水镇,回到过去平静的生活中去吗?我还有机会成为他的妻子吗?

在那一瞬间,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不管清水镇到底有多少亡灵,也不管会有多少人死去,我只知道杨畅绝对不能有事。我要用尽所有的力量保护他,哪怕是我的生命。只要他能够平安地回城继续好好过日子,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我们拥抱着对方,给予彼此信心和温暖。

突然间,一道强光落在我们的身上。

所谓强光,其实那只不过是手电筒照射出的光线,因为我们在黑暗中呆久了,才会觉得刺眼。

一个男人向我们亮出了证件:“我是警察,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的眼睛稍作适应之后,杨畅叫起来:“张警官!你是张警官?”

此人正是苏云死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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