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中取出一包银针,就要给庄皇后施针。
“怎么样?王医正已经下了断言,是中毒,青云公主,你还有什么话说?”太子妃得意的斜睨着水灵,趾高气昂的质问。
“王医正且慢动手。”水灵睫毛轻扇,低低的笑道:“中毒就一定是水灵下的吗?水灵前来赴宴,怎么会带着毒药在身上?万一被守卫搜出,就不怕遭到嫌疑吗?又怎么会想到皇后会赐宫女给王爷?太子妃和皇后如此咄咄逼人,皇上在上,本宫斗胆向皇上要个公道。如果本宫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请皇上惩罚皇后和太子妃的污蔑之罪。”
“你……你……你好猖狂。如果你能……能……证明你的清……清白,本宫任由你发落。”庄皇后感到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只想着速战速决。何况,现在她有十足的把握,因为王医正是她的人,自会为她办事。凌水灵你就等着受死吧。
可是,凌水灵似乎并不急于证明什么,不停地来回踱着步子,一会抚额沉思,一会驻足凝望,一会又左顾右盼,足足十多分钟过去了,庄皇后只感到腹中火辣辣的翻滚难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整个人虚脱的挂在两边搀扶的宫女臂上,没有一点力气。但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她真豁出去了。只要能一句除掉凌水灵,受再大的罪也值了。
看到母后冷汗涔涔,再看看不慌不忙的凌水灵,这女人分明是在拖延时间,折磨母后,风之印看不过去了,“青云公主,如果你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便请自首,索性你没有存了恶毒之心,母后不会为难与你。现在你这般拖延时间,母后万金之体怎么熬得住?”
水灵闻言,停下步子,弯腰施礼:“皇上,本宫逾越了。”说着抬步走上台阶,仔细观察庄皇后面前的长几上摆着的每一道菜式,不时皱眉闻闻,不时又拿筷子扒拉几下,摇摇头,又点点头,一会又是十多分钟过去了。
眼看庄皇后已经吐的奄奄一息,连抬头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才好整以暇的直起身子,拍拍肩膀,面向众人,缓缓说道:“皇后呕吐的原因本宫已经找到,大家请看,这里是一盘栗子鸡和酱牛肉,本宫听闻,栗子与牛肉同时便会产生轻微的毒性,可导致人呕吐不止,正所谓,东西不能乱吃,皇后娘娘是犯了食物相克的大忌。”
一言既出,殿中顿时议论纷纷,有些食物或者药物之间存在相克的关系,这大家都知道,只是又不太精通,难道皇后呕吐真的是因为同时食用了栗子和牛肉吗?
“诸位不信,让人一试便知。”
太子不由分说,随手拉过一个太监,命他同食二物。果然,不久那太监就出现了相同的症状。
太子和太子妃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庄皇后此时顾不得那么许多,只能闭目靠在椅背上蓄养精神。听着下方太监哇哇的呕吐声才吃力的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水灵。
水灵嘴角一勾,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皇上圣明,还请为本宫正名。”
风正淳低头看看这个不卑不亢的娇小女子,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寒意,他缓缓点头:“朕宣布青云公主是无辜的。”
“多谢皇上。不过刚才皇后说如果本宫证明了自己是清白的,她就任由本宫发落,皇上也亲耳听到,不知这话可算数吗?”
“当然算数,不过皇后现在非常虚弱,青云公主能否高抬贵手,从轻发落?”风正淳想到水灵断不会善罢甘休,只好开口为庄皇后求个人情。
“呵呵,好说,好所。皇后娘娘是一代国母,万金之体,岂能受刑?水灵不过是想成人之美,既然皇后爱吃酱牛肉,特意向本宫要了来,那就请她把这牛肉和栗子鸡都吃掉,刚好补补吐得发虚的身子。”水灵柳眉一挑,爽快的答道。那样子当真是为庄皇后想得周到。
风之焰俊颜一绷,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看众位皇子,个个憋的满脸通红,双唇紧抿,死咬着牙,强自忍耐着。
黑,实在没想到这小王妃如此腹黑,这样的主意亏她想得出来,更亏她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大义凛然。所有人都这样想,可是凌水灵真真黑的让他们那么畅快。
而这边,本就虚弱的庄皇后就差一口热血喷出来了。太子脸色极为难看,再吃下去,庄皇后非得把肝肠肚肺都吐光了不可。这凌水灵也太恶毒了。
“什么,还要再吃,我看公主是想要了母后的命吧?”太子妃惊诧的嚷了出来。
“太子妃,本宫再警告你一次,说话要慎重,皇后与你无凭无据污蔑本宫的清白,把狂澜国主放在哪里,又把火王殿下放在哪里,如果不是本宫恰巧知道这两物相克,皇后对水灵的惩罚恐怕绝不是吃一点菜这么简单吧?”水灵眸光一寒,逼视着太子妃。
“你,你想怎样?”太子妃感到全身如坠冰窖,水灵的眼神好似两把锋利的匕首,让她由内到外的感到一阵寒凉。
六十三章胸罩?
水灵突然莞尔一笑,“太子妃如果真有孝心,还是多付诸点行动,少些聒噪,我想那样,皇后娘娘会更承你的情。”
太子妃一愣。付诸行动?她瞟了瞟庄皇后狼狈难受的样子,垂头丧气的,嘴角还挂着一缕涎水,眉头一皱,又看看长几上摆着的两道还剩下大半的栗子鸡和酱牛肉,不禁暗自打了个冷战。
庄皇后是她的亲姑姑,现在又是她的婆婆,这份亲密关系自不是常人能比。可是,要是让她替皇后受这份罪,心里还真是不甘心。经水灵这么一激,登时不敢再开口。
“父皇,请允许儿臣带母后受过。”太子当堂跪在风正淳脚下,大声请求。
不待风正淳开口,水灵便悠悠的说道:“太子殿下,这不过是宫内女人之间的小游戏,要是太子定要掺和进来,那么诬陷火王王妃的罪过可就该交由刑部处理,不是我等能够左右的了的事情了。”
这女人,这是油盐不进,寸土不让。
太子不由把希望的目光看向太子妃庄心柔,暗示她承下此事。
庄心柔一咬牙,终于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皇上,臣妾愿带母后受过。”
风正淳等了等,看水灵没有说话,遂点点头表示同意。
不知是吃的太多,还是心理暗示,庄心柔刚刚吃完两盘菜,就立即哇哇大吐起来,污秽的残汁有星星点点溅到风正淳的龙袍袍角上,他的眉头耸的简直像一座小山峰。
“来人,把皇后和太子妃送回寝宫,把这里速速打扫干净。今天的宫宴到此为止。”风正淳嫌恶的吩咐道,大袖一挥,沐浴更衣去了。
大家也都迫不及待的行礼恭送皇上,然后匆匆的步出大殿,赶紧到室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风之焰牵着水灵的小手,一步步走下台阶,后面便传来毫不掩饰的大笑声。
回头看去,一帮子皇子佳人三三两两笑得顿足弯腰,好不痛快。
“三哥,这回兄弟可见识了三嫂的厉害。怪不得三哥如此珍视,这可是一块奇宝啊。”风之烈心直口快,一边笑一边疾步追上风之焰二人,开心的说道。
“哦,八弟不是要罚王爷十碗酒才罢休吗?怎么,现在气消了?”水灵看着面前这个笑得爽朗的八皇子,倒觉得他坦诚率真,不让人讨厌。遂摆出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故意逗他。
“不敢不敢,早知道是太子从中捣鬼,老八我说什么也不会说那样的混账话。现在,有三嫂在,就更不敢了,我还是留条小命等着喝酒吃饭吧。”
风之烈为人耿直,但心胸坦荡,又没有争权夺位的野心,现在对风之焰二人倒从心眼里亲近起来。
“没想到三嫂如此娇美娘子,竟有这般玲珑的心思。”一个素衣长袍,锦官束发的男子走来,大约十五六岁年纪,生的尤其俊美,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一头墨黑的长发随意的散落在肩头,比起那些正襟危坐的皇子更多了几分潇洒和惬意,虽然眉目不同,却有几分风之焰的神韵。只是眉梢眼角间比风之焰多了几分玩世不恭的轻松,少了几分洞悉世事的沧桑。正是十皇子风之润,最是个不问政事的主。
只见他凑近水灵,上下审视着,突然伸手去拉水灵的小手。
风之焰面色一沉,长腿看似缓缓地抬起,却骤然踢中了风之润的小腿,沉声说道:“不要动手动脚。”
“哎呦!”风之润一声惨叫,弯腰抱住小腿,委屈的抬头说道:“三哥,你要是把我踢残了,我就住到你府上,每天让三嫂给我熬药做饭,陪我说话聊天。”
“老十,你还真是不知道死活,三嫂的手也是你随便可以拉的吗?再胡说八道,小心三哥把你调去边疆,天天喝西北风去。”风之烈大笑起来,揶揄的说道。
水灵看着这两人,嘴角不禁一抽,怎么和风之焰关系不错的皇子,个个都这么不成气候。不过,倒真的不招人讨厌。
再抬头看看风之焰一张黑着的俊颜,不禁好笑,这是在吃醋吗?
风之焰这边谈笑风生,二皇子风之义那边五皇子和六皇子却簇拥着他低声的交流着,面色飞扬,但又不失谨慎。
“二哥,今日太子和皇后可被整惨了,还是二哥英明啊。”五皇子低声说道。
“不错,看父皇的样子,对太子已经有了戒心,我们再努努力,太子之位早晚是二哥的。”六皇子也附和道。
“说话要小心,父皇的心思也是我们做儿子的能妄自揣摩的吗?”风之义压低声音,训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更要谨言慎行。此次太子被革职定然心怀不甘,我们该小心应付才是。”
看到这三人窃窃私语的样子,风之烈脸上现出一似懊恼,“都怪我鲁莽,到让老二得了便宜。”风之焰拍拍他的肩膀,转身拉着水灵走下台阶。
“哎,哎,三哥三嫂,我也跟给你们回府。”风之润在后面大声嚷着,追了过来。
“十弟,你的腿这么快就好了?”风之焰回身,冷冷的盯着风之润的小腿,沉声说道,“看来我刚才对你还是太过仁慈了。”
风之润俊颜一垮,登时止住脚步,“嘿嘿,三嫂今日劳累,小弟就不叨扰了。”说完,一溜烟的飞奔而去,素色衣袍在黑夜中猎猎的扬起,身子轻盈而又矫健,这样的背影不知能迷倒多少少女的春心。凌水灵看着风之润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不由暗自这样想。
“不许看他!”风之焰双手捧住水灵的面颊,温柔而又霸道的把她的脸转向自己:“有我这么英俊的男人陪着你,还不知足?”
水灵低低一笑,风之焰眸中跳跃着一点黑色的火苗,熠熠生辉的看着她,不由暗道:世上真的没有比他更帅的男人了。
但是,风之焰微微粗糙的掌心轻轻磨砺着她的双颊,有着丝丝的疼痛,这个男人的独占欲实在太强,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想着,眉眼一弯,笑道:“要说英俊你也就是和老十半斤八两,各有千秋,但是要说年纪,老十可比你年轻多了。”
“年轻?”风之焰咬紧后牙,吐出这两个字。自己也才二十岁,难道就老了吗?再想想水灵只有十五岁,自己不是一直在等她长大吗?心里有一阵酸溜溜的。
“小女人,我都没嫌你小,你到嫌弃我老了?是不是我不能再给你时间长大,免得再过几年,你更加嫌弃夫君我老了?”
风之焰坏坏的笑了,长臂一伸,打横抱起水灵柔若无骨的身子就朝马车走去。
满天星光灿烂,犹如一颗颗宝石镶嵌在深邃的夜空,夜色也澄澈如水,清辉洒在风之焰高大的月白色背影之上,跳跃起一身的潇洒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