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经脉都涨了起来,股突突的像一条条蚯蚓,脸色也红的吓人,仿佛要烧着了似的。小皇子也好不到哪去,难受的一个劲的哭,哭得嗓子都哑了。娘娘自己难受也顾不上了,抱着小皇子一个劲儿的哭,那样子看得人心都碎了。”
其实风正淳并没有走远,听到寝室里乱成一团,再也忍不住又折了回来。看到沈皇后难受的样子,什么怒火,什么怨恨登时跑到了九霄云外。
“传太医!传太医!叫他们都来,全部都来!”风正淳顾不得什么皇帝的身份,跪在沈皇后的床头,伸手抚摸着她崎岖的脸庞,眼中满是疼惜和悔恨。
“莲儿,你不要吓朕,你这是怎么了?都怪我,刚才我不该那么对你,更不该那么对我们的孩子。莲儿,我答应你,只要你没事,我一定会好好爱他,好好疼他,我要立他为太子。莲儿,你要坚强啊。”
“不要这么说。齐,本来就是我对不起你们,我是个坏女人,但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求他能成为太子,只求他一生平安。齐,你答应我,来世莲儿一定好好爱你,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人。”沈皇后也艰难的抬起滚烫的手怜爱的抚摸着风正淳的脸颊,动情的说道。
“莲儿,我不要来生,我只要今世,我只要你好好的。我答应你,绝不会伤害这孩子,只要你好起来。”
“皇上,我觉得身子要烧着了,臣妾恐怕撑不住了,你……你别忘了自己的承诺。”沈皇后艰难的扯起一抹微笑,恋恋不舍的看了看怀中犹自哇哇大哭的孩子,突然手臂一软,撒手人寰了。
“没想到,娘娘走得那么急。太医们来了,皇上还命令他们给娘娘诊脉,可是谁都不知道病因在哪。既不是产后虚弱,也不是中毒,更不是受伤。皇上就盘问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庄姝的语调略为平静了一些,“小皇子折腾了一夜,最后竟然神奇般的好了。太医说可能是因为年纪小所以病症轻,总之就那么没事了,跟正常的孩子一般无二。我们都猜测皇上可能去找庄贵妃和史贵妃算账去了,还有那个蓝衣服的女人,肯定是他们做了什么手脚,皇后和小皇子才会突然发病。可是,第二天皇上指派人运走了皇后的尸体,抱走了小皇子,还吩咐我们所有的人都不许离开凤藻宫半步,谁想到,不久凤藻宫就起了大火,好大的一场火,我们一帮宫女势单力薄,都纷纷向外逃去,可是,凤藻宫被侍卫团团围住,谁往外闯就给谁一刀,我无意中发现皇后娘娘床下有一个地道,就悄悄地躲了进去,沿着地道一个劲的走,害怕极了,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到头,竟然是一处青山绿水的好去处,绕了半天才明白过来那就是啸城的西郊。我不敢回城,就一直在西郊野地里生活,直到听说王爷回程的消息,才自己毁了容来投奔王爷的。二十年了,王爷都娶了王妃了,皇后娘娘在天有灵一定会高兴的。”庄姨一口气说完了整个事情,有些虚弱的缓了口气。
这个故事听起来颇为离奇,疑点众多,如果庄姨的话是真的,那么庄皇后和史贵妃就是造成风之焰母子奇病的罪魁祸首,可是谁又能证明庄姨的话就是真的?
故事讲完了,所有人都沉默着,水灵静静走到风之焰身边,温柔的伸出手臂,把他的头揽在自己怀里,她能感觉的到,风之焰平静的表象下汹涌的波涛,让她感到心痛和愤怒。
“没事。”风之焰反过来抱住水灵,嗅着水灵身上温馨的香气,澎湃的情绪略略平抚下来。他安慰的拍拍水灵的肩膀,吩咐雁迹:“备车,去庄府一趟。”
“老庄,你也过来吧,去见见你的旧主庄文丞。”水灵回过头,吩咐庄姨。
三人同坐一辆马车,向庄府疾驰而去。
六十八章二皇子死
马车穿过车水马龙的大街,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真的,原来庄姨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虽然还有很多未解的谜团,可是,罪魁祸首赫然就是庄皇后和史贵妃。
史贵妃还在悠哉的坐着她的皇贵妃,而庄皇后已然代替风之焰的生母坐上了国母之位。害了人还能逍遥法外,养尊处优,凌水灵的眉宇间一片冰寒。
血债血偿,这是永远不可改变的真理。
一路上,两人双手交握着,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爷,皇上请您进宫议事。”马车刚刚停在门口,等候多时的传话太监就趋步过来,回禀道。
水灵看了风之焰一眼。
“放心,我有分寸。”风之焰微笑着揉揉她头顶的头发,拿起裘皮披风为她披好:“不要胡思乱想,一切有我。”
水灵坚定地点点头,她相信他的定力和能力,只是她心疼他现在这幅强自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尽管他只为了不让她担心。
伸手拂去风之焰垂下的一缕发丝,水灵低声说道:“所有的事都会有一个结果,但是无论如何,我们一起面对。焰,我等你。”
转身和庄姨下了车,马车迅疾消失在黑暗当中。
“王妃。”萧一闪身而出。
水灵眼中划过一丝厉色,“去书房回话。”
风正淳的御书房,站了一屋子的重臣,二皇子和武相站在中央,太子则在他身边待命服侍。
“说吧,老二,你有什么解释?”风正淳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哀乐。
“父皇,儿臣的确没有查出武相私造兵器的证据,所以……所以,儿臣愿意向武相道歉。都怪儿臣一时鲁莽,才做下这样的糊涂事,还请父皇降罪。”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自己主动承认错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仁王不要避重就轻,这件事情难道是一句鲁莽就可以解释吗?私造兵器,那是灭九族的大罪,仁王有何凭据就到皇上这里进谗言,搜城搜府,置我相府的尊严何在,又置圣上的英明何在?我庄家几代忠良,岂能容忍别人随便污蔑?”武相激动地说道。
“武相何必咄咄逼人,既然你问我有何凭据,你尽可以问问庄二小姐。是她当众说出武相府有兵器坊,不然旁人岂能质疑到你的身上。庄二小姐的话众位世家公子都是听到的,谁都可以出来为本王作证。”
“仁王不要信口开河,静儿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然,我们可以叫她来与仁王对质。”武相有恃无恐的说道。
风之义一愣,这老狐狸又要刷什么把戏?不过,对质就对峙,我还能怕你不成?
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势不两立的决心。
满屋子的大臣不敢轻举妄动,都拿眼角瞄着风正淳,等着皇上下令。
风正淳看着各不相让的两个人,刚要开口。
“皇上,求皇上为臣妾做主。”随着一声悲切的哭诉,庄皇后身着朝服走进御书房,拜倒在风正淳脚下,长磕在地:“皇上,静儿被人杀了。请皇上命人追查此事,为臣妾做主。”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武相一张老脸顿时惨白,身子晃了几晃,差点摔倒在地。口中凄惨的叫了一声:“静儿,”
突然瞪起眼睛,睚眦欲裂的看看风之义,也俯身拜倒:“请皇上为老臣做主。彻查此事。”
风之义被武相瞪得一愣,汗毛都竖了起来,心道,瞪我干嘛,又不是我杀的。
风正淳亲自扶起庄皇后,神色严厉的扫视了一圈,沉吟道:“此事,需委派一个事外之人去办理,众卿谁愿前往?”
话一出口,一帮子大臣齐齐低下了脑袋,这明摆着两头不讨好的事,谁愿意去办?
风之焰正巧走到御书房门口,听到里面的谈话,摆摆手示意太监不要传禀,自己则在房门外静候,此时,这等浑水还是少趟为妙。
“废物!”风正淳大骂一声,指着十皇子风之润,“老十,你带十名禁卫军前去武相府,查处此事。”
“是。”风之润暗自咧咧嘴巴,蹙着眉头出了御书房。一出门口就见到等在外面的风之焰,怨念的看了他一眼,还是三哥狡猾,这么“大好”的差使都被他躲过了。
风之润走了,御书房顿时一片沉寂,谁都无法猜透事情将会向着怎样的方向发展。
“啊,三弟来了。”见到风之焰走进来,风之义好似见到了救星一般,“父皇,三弟可以证明,庄二小姐的确曾亲口说武相府有兵器坊。三弟,是不是?”他亲热的攀着风之焰的肩膀,神情间透着从未有过的真挚。
风之焰看看他酷似史贵妃的脸庞,周身气息一冷,锐利的目光扫向风之义,冷冷的说道:“二哥是要带父皇问话吗?”接着轻轻拉下他的手,参拜风正淳,安静的站在旁边不再说话。
风之义被风之焰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又看到父皇不满的目光射向自己,忙低下头再也不敢造次。
“老二,现在追究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反正都已经死无对证,你说什么不就是什么吗?我那可怜的侄女死的不明不白,还有人往她身上泼脏水,皇上,臣妾,臣妾……”庄皇后抽抽搭搭的说不下去了。可是她言外的意思谁都听的明白,无非就是指责风之义拿一个死了的人当替罪羊,死无对证这四个字用的好啊。
风之义低着头都能感到头顶上传来的冷冰冰的目光,心中有一百句辩解的话都不敢出口了。
窗外韩风怒号,风卷残叶在青石地上发出洒洒的坚硬的声响,平添了许多凄凉。数九寒冬,好比人的气数将尽,什么都留不住了。
大约一个小时过去了,风之润终于回来了。
“回禀父皇,庄二小姐的确被人杀害,凶器是二皇子府上的,现由韩威拿着,在中门外候命。
风之润的话仿佛一颗巨石投在水中,顿时激起一片狂澜。
”父皇,绝不是儿臣,儿臣一直在查处兵器坊一事,哪有时间分身去杀害庄二小姐,请父皇明察。“风之义一头磕在地上,声嘶力竭的说道。
”皇上,老臣请皇上做主,是不是二皇子所为,只需看一看兵器自可知晓,求皇上允许韩为把凶器呈上来。“武相也双膝跪地,悲切的说道。定要置风之义于死地,静儿虽然不是风之义亲手杀害,但也是因为他,自己才不得不对自己的女儿下了毒手。
”老十,你把兵器拿过来。“风正淳沉声说道。
一把铮亮的钢刀,刀身上的血液已经冻结,刀柄之上赫然便是仁王府的标记。因为所有大数量的兵器都有国家统一打制,所以为避免混乱,每家的兵器上都会刻上相应的标记。
”现在证据确凿,仁王还有什么话说?“武相咄咄逼人。
”当然有!父皇圣明,如果儿臣存了杀人之心,为何要使用带着自己标记的兵器授人以柄?这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企图隐瞒更重大的真相。“风之义也不是软柿子,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
”哼哼,仁王连朝廷重臣都敢污蔑,难道不是抱定了必胜的信心?那么杀个罪臣之女,又何必顾虑去隐瞒身份?你不要再逞口舌之强了,事实胜于雄辩。“武相也不是省油的灯,句句直指风之义的有恃无恐。
”皇上,证据确凿,您要为臣妾做主。“庄皇后补上一句。
”父皇,您不要受别人蛊惑,庄二小姐说了什么,三弟,十弟都在场,他们可以为儿臣作证,儿臣何须杀了她灭口,这不是画蛇添足吗?“风之义膝行到风正淳脚下,满怀希望的看着风之焰二人。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两人身上,风正淳也威严的看着他们二人,等待着他们的答案。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一分一秒都显得那么漫长。
风之焰看着二皇子眼中热切的期盼,突然缓缓的笑了,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