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往屋中逃去却撞着了一行正要去上工的绣娘们,结果像多米诺一样,推倒了第一个后就接二连三的倒地了,千叶赶紧伸手去扶,只是手心出了点汗跟着没扶好,与扶起的人儿又倒到地上去,这一倒不要紧,主要是她不正不偏的亲到人家姑娘的嘴上去了。
耳边有女子喊道:“这是哪来的登徒子,还不快抓起来!”
“呃……”身下的人儿也愣着,迷茫的看着欺在自己身上的千叶,而千叶只略表抱歉的表情再将其扶起来,便发现有所异常了,首先那一排年龄不超三十岁的女子穿衣打扮都一样,应该是这里的工人,而被自己二次绊倒的这女子年龄应该与董千叶相仿,穿衣打扮倒像个千金小姐,被自己盯着看久了,也有羞态,呃……不会自己惹到什么了吧?
“全都给我转过身去,该干嘛干嘛!”绣坊的老板倒是个大帅哥,二十出头,一出现就喝退了众人,大家赶紧散开来。
“哥哥。”黎红素转身走到黎尚青身后躲着,但是还是充满新奇的盯着千叶看。
“你是哪里来的敢来我这撒泼?”
千叶看手下几个被这老板吓的都离的有点距离,便想找好退路开溜,虽然黎老板是她见到的另一美男,但是现在不是欣赏的好时机。谁知这边管家将那他刚刚哭天喊地心疼的叫了好几回的布匹拿到老板面前告了状,接着丫环又上前告了她轻薄小姐的罪状,黎尚青气的嗓音都提高了好几倍:“什么,还不快来人把他给我绑了。”
但千叶早在他开口时就往门外逃跑了,往原巷子跑出来,命那妈子赶紧驾车离开:“找个较远的客栈,我们吃点东西再来找人。”
“一堆没用的东西,在自己的地盘上连小姐都没有保护好。”
“哥哥,别再说了。”黎红素羞的脸抬不起头来。
管事的上前道:“老板,那小子跑不到哪去的。”
“你知道他是哪里的人?”
“我们绣坊每块布料都是独一无二的,他身上那件你可看见了?”
“似有点眼熟。”
管事的接着胸有成竹的说道:“他身上那一件,可是十年前我们坊作最上层的一块绣作‘平步青云’来制的,十年前买他它的人是名聚的大当家阅烬,阅大少爷啊!”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刚刚才听茶楼那边的掌柜来说阅公子约了个京城的故友来咱们茶楼上坐着呢,你派个体面的人过去问问。”黎尚青带了妹妹进了后堂问道:“那小子可还有做了什么吗?”
“哥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黎红素呶了嘴回屋去了。
这边离绣坊一条街不到的茶楼厢房处,刘氏等来了人,待门关上后立马恭敬的向阅烬拱手作礼:“主上,唤属下人可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出事倒未必要将你叫来这里,只是有一事不方便送书信给你。”阅烬坐入厢房,楼梯处传来小二过来的声响时,刘氏也一同坐入,待小二奉好茶水点心下去后,刘氏又恭敬的立在一旁。
阅烬继续说道:“你在这里待两天,我给你安排住处,等人通知你后再回京城,然后去对面的叶记棺材铺中……”在此突然那抹身影映入脑海,他有些许思念,想到她人已在府中,便想着尽快回去,又接着说:“我曾在那里放五百两订金,你过去与商先生之名订十副棺材,余的这几天会安排位小厮以打发你打探一对董夫妇为由给你送银子,属时记得前往醉梦楼收钱。待回京城事办妥后,十副棺材放置城西门的牛棚中便可。”
“属下明白。”
“我再问你,可知那叶师傅有同董小姐联系?”
“那日叶氏知道董姑娘是女儿身时,吓的不清,后再不让人提及他有一徒弟的事,属下想,应该是断了不予往来了吧。”
“好……”阅烬点头,起身离开。
刘氏在屋中按规矩坐到半个时辰后再起身离开,只是上来了一位跑腿的少年,敲开房门开口便问:“阅少爷可在?我们老爷命我来寻问一位十七八的公子,穿着……”
刘氏怕自己的脸被人记熟了恐生事端,便在其说话间转到他身后关了厢房的门,再其正要转过来时往其脑门一扣,当场弊命。
他再与极算的速度避过往来人群的耳目将其锁到另一间厢房摆设用的箱子里,再回到原厢房的对面厢房中坐了一会,再命小二添了水后再坐会离开的。
千叶稍微吃了点东西,又让那妈子驾了车在这里闲晃,找个人实在不易,便只好问道:“大娘,咱们回去吧。”
“公子不找了?”
“不找了,回姑苏找个新的铁匠就好了!”
妈子将马车赶到湖边,千叶道:“这马车大娘你可知哪里可以寄放的?”
“公子不嫌弃的话,我这老婆子帮你养着,等你有用时我就驾车来接你可妥?”他给的那一锭金子,可以不必她再去马场上工了。
“好,大娘你每隔一天后清晨就驾着马车到这边来等我,若过晌午我还未出现。你就再隔一天来,以此类推可好?”
“好的。”
☆、第三十四章、要人
一早玖本就安排了人手洗了马棚,几个下人们偷懒,洗了马棚后就溜走上街玩去了,玖本吃过早饭再转到马棚,心里头有些不爽的给马儿放粮草,惊云这匹汗血宝马非常的聪明,它同它的主人阅烬一样对玉娘非常的疼爱,玖本将草故意不放到玉娘面前去,惊云却会用嘴推一半的草过去给玉娘。
自己的没了,抬首朝玖本撒野,玖本只好再添加。
“他们说我们是兄弟,因为跟了同一个主人,惊云你觉得我会愿意和你一匹马做兄弟吗?”玖本坐一旁草堆说话。
别说惊云,棚里的马儿没有一个是理会他的,玖本自己懊恼自己说下去:“若是兄弟,你就答我一句,给我出出主意……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大少爷这董小姐在山寨时是一直叫那土匪头子爹娘的,叫的那么亲,我看不像是才认识两三天的人,再说了,他们是土匪,那董小姐怎么说都是一个千金,这……没有理由和他们亲近对不?”
商灵琳正打点了府中各处的事务,打算来看看下人们口中传的“玉娘”,却不巧听了点玖本的自言自语去,也不知听去多少,又明白了多少,玖本一看管家过来了,就急忙起了身,恭恭敬敬的立一旁不言不语。
商灵琳往那个头较小的玉娘面前站定问道:“好漂亮的马啊!”
“回商管家的话,这就是大少爷前段时间买回来的马,叫玉娘。”
“名字取的也好,我听下人们说,大少爷不让任何人骑着玉娘,可是他自己也不骑,你是他身边的小厮,可曾知道这是为何?”
“商管家,玖本也不知啊,大少爷的性子您是最清楚不过了,他不点头的东西,我们也不敢多问呀!”
冲着他那句“大少爷的性子您最清楚”,商灵琳对这玉娘倒一下子没有任何怀疑了。
她又装不经意的问:“你刚刚一人在此自言自语什么?”
“没……我……”
“我听着你像有提到董小姐和土匪什么的?”
“我……”不多嘴的人就不会惹事上身,他自知自己身份,不敢多言。
“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你跟在大少爷的身边也是如此之久了,我不管你刚刚有没有说什么,董小姐是我们阅府的客人,而且还是两位少爷的表妹,这因她先前被劫之事,已经给她和我们府中惹来了多少坏名声,你还记着、念着的话,我也只有告诉大少爷,让你早早离开苏州才叫人放心。”商灵琳以管家身份,说着顾阅府周全的话,恶狠狠的批评了玖本。
玖本急急跪下,自打了两嘴巴,发誓一定丝毫再不开口提起此事,商灵琳命他去拉马车过来,自己要去商号处理事务,只将刚刚听的那些留在心底,或许某年某月可以用的到……
名聚在苏州分店十余多家,但属开在姑苏城里的头号店面是最大家的,商灵琳按往例每天都是这个时辰到达店中,今天倒觉的门前的站了几个打手似的陌生下人,有些许警惕,进了铺里,迎上来的掌柜赶紧请她进了内堂。
“商管家,天下苏绣的黎老板找来店里了。”
“有说什么事吗?”
“以往大少爷和二少爷的衣物料子都是直接送上府中去的,况且这么多年来,黎老板从未踏出过桃花坞的,刚刚我问了几句,他说来寻人,寻一位双九左右之龄的男子,虽然其余特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这个黎老板好像非常肯定人是我们这的。”
“哦……”做生意的,商灵琳也习惯了慢慢同人迂回,也许就因为管理这些里里外外的大小事物,才让自己多了疑虑才是,她穿过后院,来到平日里只接待过大客户的内堂,抬脚进门前问掌柜:“提此要寻的人时,情绪如何?”
“气愤!”掌柜回到前门继续招呼生意了。
商灵琳没有迟疑的进了内堂,里屋坐的人,见到有人进来立即起了身,只一眼看见是位女子便又不悦的坐落道:“我想我表达的很清楚,我要找的是位男子。”
“我是阅府的管家,也是这名聚管事的,你要寻的人,确未曾有具体样貌描绘,他们也只能找来我,来听听黎老板说说,到底是谁惹了你不高兴,还亲自找上门来要人。”
“管家是吗?”听她介绍的身份,黎尚青又转来细打量了一番,这阅府倒是奇怪,会做事的人何其多,偏就他家找了个女子来管事。
“黎老板是不相信,还是……”
“不妨碍,只是找个人,其他我不好奇。”他拿出一账本,翻了几页后,指了上面阅烬的签字,慢慢说道:“这人呢,也不一定是府上的人……或者我这样问吧,十年前我天下苏绣制的上等绣品‘平步青云’这一匹布是让你们大当家给要了去,我记得当年还是他亲自来店中取,签了字,我父亲还特地派人送大当家回姑苏城内的,所以……”
素闻黎老板年纪轻轻继承家中产业,与其妹二人相依为命,但生意比他爹在世时还好,又闻宫中要将这天下苏绣也列入贡品中,但黎尚青一直推拖着,个中原由要不是他今日找上门来,商灵琳也不会花心思来想这些事。
“十年前的布匹,大少爷自己不曾用的话,是否是送给何人了,如此上等的绣作,应该不会不记得吧?”
他这么一提,商灵琳想到了早上刚发现的事,便着实道来:“黎老板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前几日丫环们将各处衣物,少爷们从小到大的旧衣服都放到一块,命各小厮拿出府中捐赠给那些贫苦的百姓了。”
黎尚青一拍桌子,愤怒的很,指着商灵琳说道:“我们天下苏绣出来的绣品岂是那些人可以穿出来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若是给了那些贫穷的人,妹妹这清白也是要不回来了,就算是小巷小街去找,他黎尚青也不可能眼睁睁将小妹的终身托付给那种人的。
黎尚青回桃花坞后对管事的说:“到姑苏城去打点一下。”
“打点什么?”
“……抛绣球招亲。”
“为什么呀哥哥?”黎红素立在书房门口问他。
“你清白被那不明不白的小子给夺了,还没一刻呢,整个桃花坞的人都知道了,为兄只好给你招亲了,咱们直接去姑苏城招亲,趁还没有更多的人知道前。”
黎红素当下滑落泪来,尚青选择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