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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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为妾-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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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他百文钱。”卓文才不耐烦地对着卓武摆了摆手,那小男孩听了,心想那姐姐说的果然没错,这人大方得很,今天倒是好运气,碰到这样的好事儿,定要去买些好东西孝敬孝敬苦命的娘。于是才接过钱便一溜烟地跑去买东西了,待卓文才想起问一问是谁让他送的,已是找不到人了。

“你们先陪着柔姨娘进去,我去去就来。”卓文才拿着信端详了一阵,一时猜不透是谁给自己写了这样廖廖几字的信,又怕真是哪位朋友有要事找自己,想了想,还是对着卓威卓武吩咐了一番,独自一人顺着天月湖往那西南方向的滟南桥走去。

这天月湖很大,很早以前原本是自北向南傍城而过的,后来慢慢地在西南方向又形成了一片小湖,往滟城的东面方向渐渐地凹进去了一些,竟把一部分城南之地与滟城隔开了去。为了方便民众出行,几年前官府出资修建了这座可供两辆马车并排行驶的石拱桥。

卓文才踱到桥上,四下一张望,却连个人影都没有。正在心里暗骂一声是哪个王八羔子戏耍了自己,忽然,一阵悦耳的歌声自桥底下传来。卓文才低头一看,立刻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

只见一阵微风吹过,满湖碧绿的荷叶犹如一把把绿色的小伞儿上下起伏,叶上的露珠滚来滚去,显得更加晶莹剔透。那满目的绿色之间又夹杂了无数的粉红与嫩白,盛开的或是含苞待放的荷花,在湖面上轻轻地摇摆着,像是在向人致敬,又像是在向人夸耀它们那美妙的身姿。

桥下的湖堤上,立着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粉色的纱裙在风中飘扬,与湖中的粉色荷花交相辉映。她面上的粉色纱巾随风摆动,时而扬起露出她白嫩细腻的颈项和尖细的下巴,时而落下把她遮了个严严实实,那若隐若现的感觉和她悦耳甜美的歌声,撩得卓文才一阵心动,明明是微风吹拂,凉爽异常,他却觉得浑身燥热,面红耳赤。

那女子唱着唱着忽然猛地住了口,像是察觉到卓文才在盯视着自己,娇羞地一转身,沿着湖堤走上桥面。卓文才以为她要向南而去,正觉得心里不爽,却见那女子沿着东面的桥栏杆向着自己这边而来,香风阵阵,粉纱飘舞,眼看着那女子就要与自己错过时,卓文才终于忍不住奔上前一把抓住女子的皓腕,呼吸有些急促地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姑娘可真香!”

“你……要干什么?”女子惊慌地一边扭动着被握住的手腕,一边颤着声音小声惊叫着。

“爷最不喜欢别人撩起我的欲望,你今日却做了,少不得要补偿爷一下。”卓文才一边厚颜无耻地说着,一边紧抓着女子的手就要上前抱住她。

“请公子爷放过我吧。”女子轻巧地避开了卓文才的怀抱,却没能抽加手,继续有气无力地挣扎着,“我已是有了人家的人儿,以后叫我怎么嫁人。”

“爷有的是钱,今日只要你依了我,我便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还嫁什么人,给我回去做小妾岂不是更好。”女子的手腕不停地扭动着,那粉白如藕细腻如水的肌肤在卓文才的手中磨蹭着,便越发使他欲火上升,恨不能立刻一口吞了她。

“不,我爹会打死我的。”女子稍稍侧头望了望前方,突然用力跺了卓文才一脚,快速抽回自己的手腕后,对着卓文才猛力一推。吃了一脚又差点跌倒的卓文才有些恼怒,快步上前,双手抓住女子的两只胳膊,寒着脸道,“你就不怕我先打死你么?若是你今日不依了我,我便是连你的父亲一块儿打死也是有可能的。”

“卓二公子平日就是这么欺负良家女子的么?”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吓了卓文才一跳,手一松,那女子便快速地匆匆逃开了。卓文才气极,转身就脱口骂道,“哪个不知死活的搅了爷的好事儿?”

转身回头,映入他眼帘的是刘景黑觉得几乎要拉下来的脸,而他的身旁,还有一个同样黑沉着脸的妇人和一大一小两个脸色煞白的女子,卓文才见了,不由在心中暗骂着倒霉。怎么这么倒霉,刚才才被人戏耍了一番,送上门的艳福又被人扰了,这些都事小,偏偏这扰人幸事的还是就快结亲的未来妻子一家,这下可是惨了。凭他一家人再怎么花言巧语,现在被他们撞了个正着,怕这连姻之事也是难办了。

想到这些,卓文才哪里还敢有半分恼意,忙换了笑脸,赔礼道:“原来是刘员外一家,怎么这么巧,你们也到这桥上来了。”

刘景夫妇只庆幸还好今天一家出来看了游湖会,又有小女儿吵着要看这里的荷花,否则竟然不知道这未来的女婿竟真的是这么一个强抢女子目无王法之人。对这个二女儿就算没有另外两个女儿疼爱得多,但好歹也是自己的骨肉,以前只是被他们一家花言巧语哄得紧,又不愿意相信那些流言蜚语,如今亲眼见了,哪里还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这样的人。

如今再去看卓文才那张笑脸,竟越看越觉得恶心。刘景冷哼了一声,道:“老朽真是来得不是时候,竟打扰了卓二公子的雅兴,只是这种事儿也要你情我愿才好,否则岂不是要被人冠以强抢之罪?”

卓文才听了这样连讽带刺的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心里头生气却又不敢发作,生怕给刘景夫妇再留下更不好的映象,只得讪讪地说:“适才只是同那位姑娘开个玩笑罢了,谁知她竟当真了。”

“原来只道卓二公子是个怎样优秀的人,却不知是拿着闺阁玩笑乱开的人,竟是我们夫妇以前瞎了眼了。”刘景夫人宁氏拉了拉身旁的两个女儿,把她们护在自己的身后。这样的人,她是断不会再让自己的女儿跟着他了。

卓文才还等要狡辩,刘景却是已经被夫人拉着往回走了。碰见这样令人生气的事儿,大家哪里还有赏花的闲情意致。

“狗终究改不了吃屎,就是你把心都掏给他,他也不会把心系于你一人身上,过不了多久,他的身边又会有其他女人。”远远地,叶雪梅对着身旁冷眼看着刚才发生一切的女子淡淡地说道。

第三卷小小反击第六十七章丧亲之痛

柔儿一双红唇紧紧地抿着,一直冷眼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自始至终,她脸上都只是淡淡的表情,没有对卓文才的无耻行为感到意外,没有因为卓文才的风流感到伤心,就好似滟南桥上站着的那个人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许久之后,她看向卓文才的目光中又现出了深深的怨恨,之后,快速地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挡住身子的粗大树干,伸出纤纤玉指抚摸了一会儿树干上的斑驳的树皮,才看向叶雪梅缓缓地道:“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遭遇讲给我听?”

柔儿很聪明,叶雪梅在说卓文才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事时,是以她人的名义说出来的,甚至说话的过程中还一直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她却还是很快便猜到了叶雪梅说的是自己的遭遇。

“因为我从你看他的眼神里看到,你与我有着同样的遭遇。”叶雪梅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就是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使她产生了猜测。

柔儿没有避开她的眼神,也直直地看着她,两人静静地对视着。很快,柔儿从叶雪梅的眼中看到了真诚,看到了同为受害者应该友好起来的愿望,也看到了要帮她的诚意。

“他太无耻霸道了,头一天把我年迈的爹爹和舅舅推倒在地,致使他们双双身亡。他们尸骨未寒,第二天夜晚,他竟然又让人把我掳了来这儿,对着我好一番凌辱。”柔儿强装的坚强终于似被洪水拍倒的堤坝,轰然倒塌。她涕泪长流,声音哽咽,一点一点地把心中那份剜心的苦痛对着叶雪梅讲了出来。

她从来没有对着其他任何一个人讲过自己的遭遇,一直把这份仇恨深埋在心底,努力在卓文才面前装出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为的就是能让他彻底放下对自己的戒心,有朝一日,她要亲手让他为自己的爹爹和无辜的舅舅偿命。而面前的这个女子竟然有着和她一样的遭遇,她的眼神让她安心,让她打心底里信任她。

“丧亲之痛,何止剜心?”叶雪梅咬紧牙根,努力平息着心窝的抽痛。何止是丧亲之痛,她竟是一尸两命啊,若非老天眷恋,她哪里还有机会再活在这人间,再次享受亲人的关怀。本因为今世的温暖决定放弃前世仇恨的,却没想到卓文才母子还不放过自己,又害了她今世的一家。而面前的这个女子,竟然也遭了他的荼毒,这样的人,还能容他继续为非作歹下去么?

“这样的大仇,怎能任由他继续这样逍遥快活下去。”叶雪梅的话语几乎是含着霜气吐出口中的,转而又收了收眼中的锐气与恨意,对着柔儿道,“只是若为了出气,再赔上自己就不值了。”

柔儿本对于她竟然连自己这样的心思都猜到了感到惊奇讶异,却一想她与自己遭遇相同,或许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便不为奇了,只继续听着叶雪梅道:“让他失去他引以为傲的富贵和父母的疼爱,比一刀子捅死他更令他难以忍受。”

柔儿摸了摸袖中藏着的剪子,动了动嘴唇,半晌才缓缓地点了点头,盈着泪意望着叶雪梅。府里人多,她一直不曾寻到机会,本是打算今天趁他酒醉时动手,再趁着人多混走的,把握却是不大,现在听她一说更觉得有理。是啊,莫说自己能不能敌得过他,一剪子让他毙命,就算能让他死在自己手里,让他那么痛痛快快地一命呜呼,一命抵两命,也是太便宜他了。

而另一旁,岳云痕被岳云碧拉着来到桥旁的一株大树后藏着,把卓文才的行径尽收眼底。脑海中很快便涌出了那日他堵住叶雪梅的场景,又想到他们母子二人撺掇着卓越对自己的姐姐做下的那些事儿,眉头不由深深皱起,双拳齐齐捏紧,心里立刻就涌起了一股怒意。

直到后来刘景出现,他才压下了心中要上去煽他两巴掌的冲动,静静地站在那儿观看着。

“这下若可该高兴坏了。”岳云碧看到刘景夫妇离去时黑炭似的脸和卓文才气急败坏匆匆的样子,便忍不住偷笑。岳云痕见了,又想到岳云碧起先叫自己等着看戏,而刚才那个蒙着纱巾的女子临走前还朝着自己这边儿张望了一下,便猛然醒觉,刚才的一幕是自己的妹妹设计好了的,说不定叶雪梅也参与了。想到叶雪梅,他才发现叶雪梅并没有同自己站在一处,四下搜寻了一番,却发现她正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远处的一棵树后,正在紧紧地盯着驶过桥面的一辆有些陈旧的马车。

“马车里的人你认识?”岳云痕走到叶雪梅的身旁,看到她侧过脸来看着自己,便小声地问道。马车是平常的马车,并没有出奇之处,叶雪梅一直盯着看,那只能是对里面的人感兴趣了。

“你也认识,”叶雪梅皱着眉头道,“是如妈。”

“如妈?”岳云痕疑惑地看着叶雪梅,“如妈出去办事从来都是乘坐府里专用的马车的,刚才那辆……”虽然只是一瞥,但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辆马车并不是岳府里的,岳府里的马车统一都是暗紫色的尼布帘子,而那辆却是深绿色的厚布帘。

“或许她不是为府里办事,又或是办的是隐秘的事儿。”叶雪梅的眉头皱得更深。刚才如妈只是略微掀了帘子的一角,又极速地放下了,要不是凑巧她正看着那个方向,根本不可能知道里面坐着的是如妈。今天虽然有些风,但马车里却是闷得很的,她如此把布帘遮得严严实实的,想来也是不想让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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