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三杰- 第14节

　　　　“少爷！双儿再也不敢了！你快放手吧！”

　　　　程峰轻轻地松开手。血便如流水一般涌出来。剑伤竟深入到常骨中。若是他这一抓力道稍弱，他的手，小双的舌头此刻恐怕已在地上了。难得他百急之下出手也有如此力道与准确。又是个瞎子，极是不凡的！



………【053】………

　　　　小双急忙取药和他包扎，一边哭得似个泪人！

　　　　程峰道：“刚才叫我的可是文七婆？”

　　　　文七姐正站在他的面前。说道：“龙儿……”

　　　　“我已不姓赖了！赖玉龙死了！我师父给我起的名字叫做程峰。日后，七婆你该叫我峰儿！”

　　　　“好好好！苦命的峰儿，苦命的云儿！抱你娘进去再说吧！一一关门！今天不论是谁都不见！”

　　　　过了好大一会儿。程素云才悠悠转醒。道：“我的儿啊一”

　　　　“儿在这里！”

　　　　“儿啊一一龙儿一一”

　　　　“娘亲！龙儿死了！只有峰儿还活着！”

　　　　“峰儿？好！好！好孩子！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过得好不好？难为你一个小孩子，便要吃尽世间苦辣！”

　　　　“孩儿被一个老人家收养。他老人家对孩儿很好，对孩儿就像儿子一般。程峰这个名字也是他老人家起的！孩子本想三年前就回来看娘亲。只是师父他老人家年岁已高，到了归期。孩儿便为他老人家守了三年大孝！娘亲，对不起！”

　　　　“好孩子！既是他老人家归天，你理当守孝！孩子，这十三年不见，你已长大了，我苦命的儿啊一一你小小年纪就要尝尽人间百般苦楚！天啊一一你为何不让我瞎了？”

　　　　“娘亲不必担心孩儿的眼睛。孩儿已习惯了！孩儿现在也没觉得比正常人少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跟你一起回来的姑娘呢？”

　　　　“双儿过来！娘亲！这是双儿。这一十三年都是她照顾孩儿的起居饮食的！”

　　　　“好孩子！过来！”

　　　　“是！老夫人！双儿给你请安了！”

　　　　“好好好！我去后，这孩子就难为你照顾了！铁嫂！我去后，帮我照顾好这孩子！”程素云哭道：“我泉下也就放心了！”

　　　　“是！云姐！”

　　　　“娘亲……”

　　　　“你不用伤心！为娘知道自己不行了！我这一辈子没别的要求。能在临死之前见到你，就觉得上天对我不薄了！我只希望你在今后一百岁的生命中，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就好！我去后，你为我守一百日的大孝就行了！那三年的俗礼就免了！要听话！”

　　　　程峰听母亲在安排后事。心中也知道她真的不行了。忍住眼泪用力地点点头。道：“娘亲你就放心！孩儿一向活得很好！我这一辈子都会快快乐乐的！”

　　　　程素云道：“七姐！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苦命的孩子！日后就麻烦你老人……”却是后面的话再也不能说完。便断了气。死了，眼还睁得圆圆的！

　　　　是的！作为一个母亲，她的儿子从小就吃尽苦头。现在也不过二十五岁，然而是个瞎子，在他今后的生命中，总有他不方便的时候，人一生实在太长了！想到将来他就是生了儿子，居然也不知儿子长得是怎么样子，作为母亲，又如何能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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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娘亲……”程峰万没想到，只相见的母子竟这么快就阴阳两隔，不由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好云儿！一十三年的折磨，生不如死！今朝得已解脱！也好！也好！”文七姐虽这样说。但龙虎山的姑娘在她的眼中，都如她的女儿一般；今日白头人送黑头人，心里倍感凄楚！

　　　　小双抹抹眼泪。道：“少爷！老夫人的眼睛还没有闭上！”

　　　　程峰忍痛伸出左手，摸索着，在她的脸上扫过。道：“娘亲！你放心去吧！孩儿会照顾好自己的！”

　　　　程素云便闭上眼睛，嘴角一跷，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笑容。似是有一种安慰！脸上，刻满了人世间的沧桑。她眼睛慢慢的闭上的瞬间，眼角竟流出两滴透明的泪水！

　　　　或许，这二滴泪水就是她一生的过程与结果！

　　　　程峰苦于看不见。怕母亲还未眼睛，又伸手从她的脸上扫过。凭他做瞎子的感觉，他会知道母亲是不是闭上眼睛了！当他的手再次扫过的时候。现母亲眼角的泪水竟还是热的！一时心痛如裂。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这十几年的日夜思念，到死，仍不能放下。留下的泪水是泪水么。不是！是一个母亲留给儿子最后的牵挂！永远的牵挂！程峰想到这一点，七情所伤，连跪也跪不稳，坐到地上！

　　　　“少爷！”小双急忙伸手扶起程峰。急叫道：“少爷你怎样？你要保重！江湖凶险，人老归天；这本来就是上天注定的！你不要太难过了！”

　　　　程峰的左手从自己的脸上抹下，许久才道：“我没事！不要哭！双儿！”他慢慢的退了几步，坐在小双搬来的椅子上。轻轻地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又喷出二口鲜血！

　　　　双儿哇的一声，陶号大哭起来！她还不懂七情所伤！在她的心里，若说武功，天下已没人可以伤到少爷吐血了！可今日少爷吐血了，对她来说，比她自己吐血更难受！对她来说，程峰便是她的性命！

　　　　……

　　　　一堆黄土！下面，是一个历尽人间沧桑的母亲。受尽人世间百般苦楚的女人。墓碑上写着“苦母程素云之墓不肖子程峰立”

　　　　连是几日，程峰都吃不下饭。独自坐在灵堂前，默默无语。每每端起饭碗，便想起前尘旧事。他想到自己离家，母亲这十三年重伤不治，思儿苦楚。只将这一点思念支援着十三年的痛苦；眼泪便从他已瞎的眼中慢慢的流出来！

　　　　小双劝他也不行。便也以绝食相对；她知道少爷的心肠软，这一招，必灵了！她已照顾程峰十三年了，她了解程峰远比了解自己还多，她知道程峰在自己心中的份量，自也知道自己在少爷心中的份量！她实在太了解程峰了！



………【055】………

　　　　铁嫂也过来劝：“小少爷！你已三日不吃饭了。倘若饿坏了，云姐泉下也心痛！云姐想的就是你能过得好好的！”

　　　　“少爷！你不吃饭！双儿也不吃！双儿快饿死了！”

　　　　“双儿！来吃饭！”他端起饭碗，大口大口地扒，眼泪顺着脸流到饭里，平生第二次感到，人泪其实是苦的！

　　　　文七姐见他每日都在灵堂上坐着不动。便劝道：“峰儿！你娘去了你也不必太伤心！似她这十几年的痛苦，想必你也能明白，她其实是死了比活着好！”

　　　　“峰儿心里也是这么想。但是……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母子血脉相连，峰儿一时还过不去！”程峰轻轻一叹。道：“其实母亲这样的伤，死了比活着好！只是我是她儿子，念及她这十几年的苦难！你又叫我这个当儿子的如何不心痛？”

　　　　“好了！你不用想那么多！小双！你扶你少爷出去走走！”

　　　　“是！”

　　　　程峰道“七婆！峰儿感觉到全庄上下气氛都很紧张，到底出了什么事？”

　　　　文七婆想了想。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程峰道：“不用！如果是不方便的话，我们到没人的地方说，别人的好奇心更大！双儿，你到外面去看着！”

　　　　小双道：“是！”

　　　　程峰道：“七婆你不必担心！我支走小双，只因这个丫头有话藏不住！我在这里，任何人想近来偷听都不容易！”

　　　　文七婆叹了一口气。说道：“最近江湖很不太平！本来我这龙虎山远离江湖是非，本来也不应该有什么事的！只是当年的开山师祖，也就是我师父他老人家。他老人家与少林的前任住持交情非浅。蒙大师见怜，赠他一颗大还阳丹。你知道少林大还丹的效力么？”

　　　　程峰道：“我知道！据说功效能起死回生，白骨生肌。只是少林虽有大还阳丹的配方；然而药实在太难找！据说最近一次配了十二颗大还阳丹，共用了一百四十三年的时间才把药找齐！据传就是少林寺本身，现在也不过是三颗！”

　　　　文七姐道：“不错！这大还阳丹还有一个功效，就是可以提升练功之人的内力；如果练功之人在紧急关头，还可以打通任督二脉，连走火入魔的人也可以救回！故这种大还阳丹的价值，已非是银子可以计算了！我师父他老人家一生淡泊名利，又从不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不吃江湖饭了，这一颗大还阳丹一直没动！到了我的手上，文七婆我资质太差，吃了就是提升一甲子的功力，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作用！只是我收藏得很好，别人想找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程峰道：“但现在却有人来偷！”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龙虎山有大还阳丹，在此之前只我自己知道！现在你才知道！”



………【056】………

　　　　程峰道：“一共才十二颗大还阳丹；你这里一颗，少林藏了一百余年，也只还剩下三颗！到你这里来拿，总比到少林去拿容易得多！毕竟龙虎山武功好的并不多，比较容易下手！只是这种稀世之宝，对方也不想别人知道！若别人知道，就不容易抢到，就是抢到也未必就是自己的，所以，现在知道你有这样的宝贝的人并不多！现在还算安全！”

　　　　“正是！”

　　　　程峰道：“只是你龙虎山有这样的东西，你刚才也说了，知道的人不多！”

　　　　文七婆道：“是的！我除了今天和你说外，从来就没有和别人说起过！我本来打算到我临终之前才告诉我的接班人！所以我也觉十分奇怪！我不会喝酒，也不是多嘴的人，也知道这种东西被别人知道的危险！到底这件事是谁知道的，是谁卖出去的，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停了停。道：“为了这大还阳丹，我龙虎山已死了十三个姑娘了！”

　　　　程峰道：“谁杀的？”

　　　　文七婆轻轻一叹。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程峰不语。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龙虎山有对方的眼线？”

　　　　“是的！”文七婆说完又摇摇头。说道：“这里的姑娘没有从外面投进来的。都是年纪大一点的外面玩的时候，或碰到有重男轻女不要的，或因父母穷的卖的，或因父母双亡沦落街头的带了回来。都是山上的姑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的！如果说眼线，那就不大准确，若说变节了，贪图富贵变节才对！”

　　　　程峰轻轻一叹，心里愈难受起来。在龙虎山中，文七婆就像母亲，那些姑娘就像她的女儿。这么一个苦难的大家庭，居然有这种吃里扒外的人！想到这一点，程峰就难受起来。许久才说道：“你为什么跟我说！”

　　　　文七婆道：“我看了你这几日，你虽然是个瞎子，但走路做事一点也不像个瞎子！一个瞎子能做到不是瞎子，与常人无异，那他一定不简单！所以我想请你帮忙！”

　　　　程峰道：“只要七婆你吩咐！峰儿必尽全力！只是峰儿生性既笨且蠢，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文七婆道：“我已七十岁了，我不会看走眼的！你认为我在你的手下能走多少招？”

　　　　程峰明白她的意思。道：“如果有敌人过来，峰儿尽全力就是！只是外面的事好办，家里的贼难防！”

　　　　文七姐道：“我想借重一个瞎子的感觉！从明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