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三杰- 第20节

　　　　小铃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偷剑而是偷大还丹？”

　　　　程峰叹了一口气。道：“我自从七婆跟我说起这件事，我就知道！你们偷剑是假的，偷大还丹才是真的！但你们又不敢公然来抢！因为你们知道，公然来抢，龙虎山南北十三省的亲戚都有；二来若公开来抢，天下人都知道了！最后得到的不一定是你们！我算准你们会来引开我！”

　　　　“但那二个人你也没杀！”

　　　　“我不杀人！我还下不了杀人的心！”

　　　　“你是怎么现我的？我做事从不留手尾的！”

　　　　程峰的脸上便有了痛苦的神色。道：“如果你不杀元芳，我就不知道！”

　　　　“你现我杀了元芳？”

　　　　“以前死了多少人，怎样死我不知道！但那一夜你真的不该杀元芳！”程峰道：“元芳是七婆亲自教出来的弟子，她一直都在照顾七婆的起居饮食，所以你以为她知道大还丹放在那里！可她不知道！我知道你杀了元芳，只是元芳住在小双的左边第三间房，离我住的地方，不过三十来丈！”

　　　　“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一个瞎子来说，夜深人静的时候，三十来丈也不算太远的路！我刚好听到元芳临死前的一声叫，跟着听到你从窗子里跃出的脚步声。”程峰苦笑一下。道：“可惜我是个瞎子！我虽知道是你，却不知你是谁！幸好我母亲的灵堂就在你们常走路经过的地方！我只要静静的坐着！我就能听到。况且龙虎山的轻功我在八岁时就学过了！一个如果走路走得快了，就难免有点不知不觉间就用了轻功。天山派的轻功和龙虎山的轻功必竟不同！”

　　　　小铃道：“你听一个人的走路你也知道她的轻功？”



………【077】………

　　　　“准确地说！不能！况且你走路的脚步声和鸾英的很相像！为了不至于弄错！我只有跟踪你们，直到你杀了元英和秀！只可惜我跟得太远了，来不及去救她们！”程峰说到这里，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小铃慢慢的抬起头来。道：“你为什么哭？”

　　　　“我想起和秀曾抱过我！我坐在她的大腿上，捏着她的鼻子！”程峰道：“我小时太喜欢捏别人的鼻子！龙虎山的姐姐们都很爱我，她们的大腿我不记得坐了多个，也不记得有多少个姐姐曾经抱过我！但经常一起玩的，我还记得！”程峰道：“她们跟我一样，都是苦命的人！姐姐们我是记得，可妹妹们，她们那时太小了，现在长大了，我又瞎了，我已记不了了！”两行泪水从他的瞎眼中流出，滴在地上。只听他道：“虽无血衣带水，一母同胞！但在我不多的童年记忆中，快乐的事，莫过于坐在姐姐们的大腿上捏她们的鼻子！可是，她们最大的，还没有成亲的在龙虎山的才三十七岁！除了你！”说完，抬头向着小铃。轻轻一叹。不语！

　　　　这时众女中倒有许多被程峰说得哭了起来！是的！来到这龙虎山中的姑娘，不是被父母重男轻女扔的，就是父母实在养不了的，再不就是父母双亡的！本来已经够苦了，却在这花样年华被自己的姐妹所杀！

　　　　这时众女中有人大叫：“杀了她！”如是一个叫起来，大家都叫起来：“杀了她！杀了她！”

　　　　程峰等声音慢慢的低下去才道：“你可以走了！”

　　　　小铃略觉意外：“你也不杀我？”

　　　　“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杀你！”程峰又轻轻一叹：“我不知你是否记得！但我记得，我也坐过你的大腿，也捏过你的鼻子！你虽然杀了我其他的姐妹！但始终你仍然是我的姐姐！虽没血衣带水，一母同胞！但骨子里，我们一样的苦命！不是么？你这三十六年过来不容易！去找个地方，和我的姐夫住下，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辈子！”

　　　　文七姐道：“她怀孕了么？”

　　　　忽然之间，她的心里也原谅了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难得她三十六岁才有喜欢的人，为她的男人所做的一切，即使是错的，也值得原谅！更何况，这个也是她的孩子！

　　　　小铃叫道：“你怎么知道的？”她望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肚子还没有显山露水。望了一下才记起，面前这一个是瞎子，即武功天下无敌，仍然是瞎子！瞎子是看不到的！

　　　　“女人若怀了孩子，会阴至阳两大穴位便会自行封死！人的身体自行决定，要把阴阳二气用来养孩子！带脉会切断一切阴阳两气散出的路径！你刚才打我一掌我就知道了！”程峰道：“你走吧！我的姐姐！”



………【078】………

　　　　程峰说完，便抽身后退！退到文七姐的身边。众人只见他下摆轻轻的一垂，垂了下来！好像不曾动过一般！幸好已见识过他的绝世轻功，是以也不怪！

　　　　程峰的脸上充满悲伤！他长长的一叹。许久才道：“龙虎山的姑娘，绝大多数都是父母遗弃的！从小就没有父疼母爱！从小到现在，都是自己一个人走过来的！活着对她们来说，比别人要艰难许多！没有常人快乐的童年！从小就要被教会做各种女红，各种生活所需！一半是为了山上的生活，一半是为了她们以后自己的生活！活着何其艰难？在一起至少也十五六年了，都是一般苦难！你就没有一点的怜悯和感情么？纵然不是人，仅仅是一条狗，都养了十几年了，我们也不忍去坏它剩下不多的日子！”说完之后，二只瞎眼之中，晶莹的泪水便又流出来！生命，对于程峰来说，是何其珍贵？不论任何人的生命，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文七姐在他的身边，甚至感到一股祥和之气。就好像置身于少林的大雄宝殿或是全真道祖的神像下面！

　　　　文七姐轻轻一叹，什么也没说！她望了一下程峰，知道这个人的不知是佛学或道家的修为已到了慈悲的境界，也因如此，他才能做到身在半空，无从着力，抱住一人，仍然能开口说话！所谓凡尘无爱，坐望一切，举头四顾，山海茫然！低头去看，天下苍生都是苦的！

　　　　小铃望着程峰一会儿，跺跺脚，飞身而去；只是刚跃起，就一声惨叫。重重地摔了下来！只见一把长剑从她背后插入，从前胸出来！直没至柄，只惨叫一声，蹬了几下脚，便断了气！

　　　　程峰一怔。又叹了一口气。道：“小双！你又何必杀她？不管她是对是错！都是生命！”

　　　　小双哼了一声。道：“少爷你也真是的！你可怜天下苍生！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可怜她干什么？留着这种人，只会浪费人家种田的谷米面！”

　　　　大家见小双杀了小铃，心里颇是称快！又怕程峰责怪小双。竹姐先说道：“小双也是一时气愤！峰弟你莫怪她！”

　　　　小双朝她吐了吐舌头。又道：“再说，她敢在少爷面前杀人，就是看少爷不起！天下任何人要是看不起少爷！她都非死不可！”

　　　　程峰不语！

　　　　小双走过去，拨出长剑。怒道：“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也可怜么？人家官府就是杀一个人也砍头的！她都杀了十几个姐妹，还不该死？”她愈说愈气，飞起一脚，将尸体踢飞！

　　　　只听程峰一声轻叹，人影一闪，已将尸体接住了，如一阵轻风的飘回来！沉着脸道：“双儿！你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这样的狗东西本来就该喂狗！”

　　　　“人死万事休！纵然她生前做过坏事！但人既死了，就一了百了！不论男女老幼，富贵贫贱，死后都是一样的！她都死了，你又何必难为她的尸身？”

　　　　小双见程峰真的生气了，便不敢答话！

　　　　程峰将小铃轻轻的放下。道：“七婆！峰儿请你多备一副棺木，让她人土为安！”

　　　　文七姐点点头。问道：“峰儿，你到底出身佛门或是道家？”

　　　　程峰轻轻的道：“峰儿什么也不是！”

　　　　……&；#256o；



………【079】………

　　　　鬼手大侠先天乐骑着一匹破马，委实不知走了多少天，也不知到底走了多远！这个人懒得像条虫；好像除了杀人，别的事一点也没兴趣！好在他虽不是大侠，却有一身正义，不然，像他一般杀法，就真的成了魔鬼了！

　　　　他走路居然懒得连问路了免了。任那匹破马自己喜欢快便快，慢便慢，停便停，走那个方向也不管！非但如此，竟连住的地方也不找。错过了宿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便喃喃自语：“这个草包江湖百事通老东西不知死到那里去了！反正你也知道我找你，你也会告诉我的！不急！不急！”

　　　　虽说他艺高人胆大；况行走江湖的人都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事归到意料之中。似他这等武功，关系到吃的似乎一点也不麻烦！因旧时山岭之中，甚至于村边也不时有野兽走来走去！只是这人实在是懒，懒得到莫名其妙！行走江湖人身上的必须品居然没有！最简单最便宜的，连盐也不带！故他啃了一只很大很肥的，偏偏又没味的野鸡便似吃腊似的！便叹起来：“原来这叫化鸡不好吃！但为什么别人都说很好吃？”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又啃的时候。便狠狠的说道：“什么都可以不带，就是这盐，是无论如何也要带一点点的！”他自己说完，又骑上破马又走！那匹马也懒得轻松，居然有福气碰上这么一个主儿。当然也慢慢的走！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看来是不错的！主人懒了，连马也懒起来！走了许久，太阳也升起来。又说道：“真他娘的莫名其妙！二天不吃盐了，居然渴得莫名其妙！”偏是此人非但不带盐，竟连水也没有带！或许他认为不吃盐，便不用吃水了。又道：“倘若有二两酒吃下去也蛮不错的！”强自吞了口口水，就仔细的听起来，想听出那处有流水声。一听之下，流水声倒没有，打斗声居然大得很！便又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杀人的事，就比广东的大戏好看得多！”

　　　　他一下子无意提起，想了许久，才想起自己小时候跟父母逃难的时候就逃到广东的省城住了两年，好像自己就学到他们说话，父母就不行了，怎么也学不到！只是自己也至少二十五年不曾说过了。这偶尔的想起。笑道：“点一一解？”咳了几下，笑了起来：“二十几年没说过，居然也还会说？只是说得这样难听，别人一听就知道我不是广东人了！”可是自己想起来，也不知自己到底是那里人！

　　　　“小姐！晚生这厢有礼！”

　　　　他学着做大戏的念了一句，心里觉得好笑。笑了一会儿才想起：“明明说赶去看大戏的……驾！”

　　　　他拍马直往声音处冲去！约有五里远近！只见二拨人正打得起劲！只见一拨人蒙着脸，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人数有三四十之多！而另一拨人也有三四十之多的叫化子；不用说也知道是丐帮的人！除此之外，地上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224o；



………【第九回　歪论英雄　080】………

　　　　朱天乐一数，居然刚好十五个。不由大乐：“哈哈……刚好横七竖八死十五人！”

　　　　两拨人正操着家伙乒乒乓乓的打起来；惨叫声，叫骂声，兵器的碰撞声，彼此起落，十分精彩，就如大戏一般，比大戏逼真！

　　　　先天乐便拍手大叫起来：“好好好！大家用力打！好好好！”他非但叫好，居然还鼓掌起来！也是的，纵然再好的戏班，也做不出这样好看的大戏来；比成都的伍家班表